半小时后，两人来到市医院。
老太太嘴上说自己没事，不想麻烦他们，但神色飞扬，很是高兴。
见他们感情好，更是满意得合不拢嘴。
童桑拿了个苹果削皮。
老太太看她温顺贤惠的模样，愈发喜欢。
孙媳妇这么漂亮，她重孙颜值一定很高。
女孩儿也好，像妈妈这么温柔乖巧。
一胎二宝就好了，龙凤胎最好不过……
老太太越想越美，问：“要孩子的事有计划了吗？”
提到这个。
那晚的画面再次突袭童桑大脑……
她手一抖，险些削到手指。
一阵心慌，紧张得胃里恶心，忙放下苹果去洗手间。
老太太眼睛一亮，“桑桑怀孕了？”
陆万霖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掠过一丝担心。
但平静地摇头，“顺其自然。”
老太太有点失望。
叮嘱道：“这种事是需要努力的，不能太佛。”
“你们结婚快三个月，该做准备了。上次那些补品肯定没吃吧，明天我再让人送点过去。抓点紧！”
老太太又笑着问：“你们现在感情挺不错。你爱桑桑吗？”
陆万霖被问住了。
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未曾试过爱的感觉，也没有在家庭中见过爱情，因此不确定。
他只知道他在意她、紧张她、想保护她，想和她一起生活。
但……
还没到爱的程度。
爱，应该是刻骨铭心的。
他目前还没有这种感觉。
见他不语，老太太了然。
喜欢归喜欢。
他一直紧锁心门，真正爱上一个女人很难。
陆家几代都是商业联姻，尤其是他父母，感情一直很冷淡。
他从小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长大，或许认为婚姻就是如此。
——门当户对，相敬如宾，繁衍后代，共同培养。
因此在感情方面，向来寡淡。
别人家的孩子早恋时，他在读书；
别人家的纨绔子弟左拥右抱时，他在创业。
她甚至一度担心他是个无性恋者，在国外给他安排见了几个不错的女孩。
他乖，每次都去见，礼貌地吃完饭，然后就没有下文。
直到工作后第三年，他带回了一个叫白初晚的女人，说要让家人见见，准备结婚。
可她找私家侦探一查才知道，那女人家庭关系混乱，不仅丧母，还有一个酗酒烂赌的父亲。能考上哈佛，也是另有隐情。
那些污糟事老太太想到就觉得脏。
而且车祸那天，正是万霖坚持带白初晚见家长。
车子起火后，他先帮她解开安全带，让她逃出来。
她却丢下他逃了。
若她当时能帮一把，也许就能在车子烧起来之前把他救出来。
可她没有！
她甚至还不如路过的一个女孩，那女孩奋不顾身地将他从熊熊烈火中拖出来，否则他必定没命。
可惜救命恩人匆匆离开了，到现在还没找出是谁。
尤为讽刺的是，那天万霖还买了戒指，准备在见完家人后向她求婚。
而她知道他残废后，立刻回国外找有钱人去了。
老太太每每想起便愤愤然。
那女人最好一辈子待在国外，若敢回来纠缠她孙子，她绝对叫她好看！
老太太一时激动，激烈地咳嗽。
“咳咳……”
陆万霖忙给她倒了杯水，顺背，“生孩子的事我们自有打算，您别太担心。”
……
这边，童桑冲到洗手间。
反锁门。
掬了几捧水泼向自己的脸。
脸上写满了不安。
尽管她不断自我强调，她是受害者，她不应该觉得自己脏，而且时代也不同了。
可始终心里难受，也对不起陆万霖。
其实一开始，她是想坦白的。
但每次话到嘴边，就说不出口。
越拖，就越没勇气，只能将那晚的事烂在肚子里。
“笃笃——”陆万霖敲门。
“还好么？”
隔着门传来他关心的声音。
童桑忙擦了把脸，开门，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自然。
可她笑容很僵硬。
“没事，可能是刚才吃多了生煎包，太撑了。”
她的目光有点飘，不敢看他。
陆万霖都看在眼里，没有挑破。
“嗯。准备走了。”
“万霖……”
他转身的一瞬间，童桑心头一激，叫住他。
可当他转头看向她，她又瞬间胆怯，勇气全失。
摇头笑笑，“没事。”
这晚一直到深夜，两人都没睡着。
万籁俱静，卧室静极。
越安静，越容易滋生心事，犹如空气般萦绕在这黑夜里。
童桑躺在陆万霖臂弯中，心事重重，眉眼带着忧愁。
“睡不着？”
头顶传来他的低声询问，夜色中格外温柔。
她低喃：“嗯，可能是前两天睡多了……”
但陆万霖知道，她有心事。
他同样有。
而且是同一件事。
但他们都没说。
他的手指婆娑着她的手臂，轻柔得微微发痒。
“童桑……”
“嗯？”
陆万霖又沉默了。
那件事，他不想问，不愿想。
但他更心疼她闷在心里。
“你知道，你什么话都能对我说。”
童桑的心被刺痛了一下，鼻尖微微发酸。
她不敢说，怕失去他。
感受到她在他怀中微颤，陆万霖后悔问了。
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安抚。
唇顺着她的额头、眼皮、鼻尖……一直到她的唇。
她的唇很柔软，他本只打算浅吻，却被她甜美的味道吸引，捏起她的下颚，加深这一吻。
他的吻技很好，张弛有度，时而热情，时而温柔，很快童桑就有点受不了了。
黑暗让她变得大胆，跟着身体的感觉走，纤细的臂绕上他脖子。
两人的呼吸在黑暗中此起彼伏，异常激烈。
陆万霖逐渐失控。
她穿的丝绸睡裙，丝滑贴身。他的大手轻易钻入，指尖似有若无地滑过她的细腻的肌肤。
童桑紧张地抓着他的背。
他们从未如此亲密，感觉陌生又刺激，叫她情难自己。
她是一个活生生的女人，面对的又是自己喜欢的男人。
身体的反应是最真实的，强烈表现出对他的喜欢。
欲渐渐占据了陆万霖的脑海。
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一手撑着。
克制的眼神迷离又危险。
他在用眼神等待她的回答。
呼吸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