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商一说完就有些后悔。
她想要的是钱和权势，又何必在这种事情上赌气？
万一惹恼了他，失去这个机会……
当时易回头，用一种沉静又带着玩味的目光看她。她立刻紧张得浑身一抖，身侧的两只手，捏得紧紧的。
只见时易轻勾薄唇，“你不是她的替身。”
“别抬高自己。”
撂下一句讥诮，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商商脸色煞白。
所以她连替身都不配？
那她究竟算什么？
……
晚上十点多，童桑总算撑到了晚餐结束。
老太太送他们上车。
临走还叮嘱他们赶紧将生小孩的事情提上日程，她好早日抱上重孙。
热切的眼神、殷切的期待，童桑有些难以招架。
直到车子发动，才卸下装了一晚上的笑容，重重松了口气。
原来演戏是这么累人的一件事，从里到外都被榨干了，她只觉得疲软，脸部僵硬。
疲惫的样子被陆万霖看在眼里，着实心疼。
他不该让她这么累。
童桑放空了一会儿，目光才重新有了焦距。
看向身边的男人，刚开口要说离婚协议的事，他已主动将协议递给她。
童桑一怔，没说什么，打开翻看了一下，没什么问题。
陆万霖：“明天我把房子四季的房子过户给你，还需要其他补偿，你尽可以提。”
童桑回答，“我不要那套房子。”
“我不想留在一个有你我共同回忆的地方。”
陆万霖能理解。
分开后，他在家住的那一晚，全都是她的身影，折磨得他近乎精神奔溃。
那是他第一次真实体会到，精神上的痛苦远超过身体上的痛。
他不敢再一个人待在家里。
他温淡道：“你可以卖掉。”
“太麻烦了，如果你非要补偿，那就给我一百万。”
“一百万不够……”
“那你觉得多少钱能弥补感情上的伤害？”童桑轻笑着反问他。
她让他给一百万，是不想他觉得愧疚，能断得更干脆、更干净些。
而且有一笔备用金，她心里踏实点。
而不是真正想向他索要什么。
真要补偿，多少钱都不够。
陆万霖脸色微僵，嘴唇嗫嚅，“对不起。”
“已经发生的事情，没必要再说这三个字。”童桑轻描淡写。
“给我想要的数额就好了，多了反而让我有压力。”
“好。”陆万霖不想勉强她。
童桑问，“什么时候提交离婚申请？”
陆万霖下意识说，“我这几天没空。”
“那就让莫远替你。”
反正结婚证也是代领的。
陆万霖犹豫了一下，“过两天我抽空去一趟。”
童桑知道他又在逃避，他不必亲自去。
“已经确定离婚就利索些，没必要再设置重重关卡。”童桑说自己没那么多耐心陪他耗。
陆万霖不是不想干脆，只是做不到。
每次一想到和她彻底断绝关系，他就狠不下心。
“不会让你等太久，到时提前联系。”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语气不重，却没有转圜的余地。
童桑好不容易拿到离婚协议，怕催得太紧适得其反，只好说，“尽快。”
说着便望向窗外的灯火，不再与他交谈。
陆万霖沉默地望着她的侧脸。
他们明明近在咫尺，却仿佛隔着一层无法逾越的屏障。
再多想说的话，也只能咽回腹中。
童桑回到家，换了鞋，顺手就把离婚协议放在茶几上，去给自己倒一杯温水。
苏菲敷着面膜从房间出来，拿起迅速扫了一眼，“好家伙，你还真是一点补偿都不要，清高啊！”
童桑看了眼刚进来的到账短信。
“也不是完全没要，要了一百万。”
苏菲嫌她要的太少，“现在一百万够干嘛？想买套像样的房子，首付都不够。”
“你以后还要养孩子呢，没个一千万根本打不住。”
童桑淡淡一笑，“我又不是不能自己赚钱。”
“话是这么说，可他出轨白月光在先，补偿是你应得的。”
离婚后为了分家产争得头破血流的夫妻，苏菲见得多，童桑这么无欲无求的还是头一个。
“那你们什么时候去民政局提申请？”
“他说等有空的时候。”
苏菲直摇头，“都是借口，他就是舍不得你。”
“就算提交了申请，还有30天的离婚冷静期。如果他反悔了，随时能撤销，我看你想离这个婚，不那么容易。”
童桑只说，“走一步算一步吧，还有工作要忙呢。”
前段时间投入了太多精力到感情里，她工作上懈怠了很多，快变得不像从前那个事业至上的自己了。
她必须集中尽力工作，多赚育儿基金，也借此分散注意力。
苏菲嘻嘻哈哈地说要给她介绍几个188的大猛男，童桑一笑置之，说对男人不感兴趣。
苏菲笑她，“你又不是女菩萨，没点需求？”
童桑红了红脸。
和韩林在一起时，她确实清心寡欲。两人交往多年，她一点那方面的想法都没有。
但陆万霖不一样，他替她打开了那扇门，引导她熟悉自己的身体，感受到了那方面的快乐，主动过几次。
坦白说，她觉得舒服，很享受。
苏菲看她脸红，坏笑道：“我就说你不是女菩萨吧，女人有需要很正常，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没不好意思。”童桑说，“但那种事一定要建立在有感情的基础上，否则和动物有什么区别？”
“我可不这么想。生理方面的东西，哪有那么高尚。爽不爽，完全看对方的技术……”苏菲反驳。
童桑没和她争，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和看法，她都尊重。
她先冲了个凉，正吹头发，她妈突然打来电话，说陆万霖刚让人送了一堆名贵的礼品过来，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家。
童桑听了不觉得贴心，反而有点反感他的做法。
离婚协议都签了，何必在她家人面前刷存在感？
“你们初几回来吃新年饭？”
“明天，我一个人回去。”
“万霖怎么不来？”
童桑说他忙。
但这个理由在春节不成立。
杨琴不信，要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