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把注意力放到茶几上的小箱子里。
黑色的小箱子，里面隐约传来动物活动的声音。
苏离打开它，不出意料，里面是几只小白鼠。
“实验室的？”苏离问道。
“嗯。”林文轩点点头。
这些小白鼠是专门繁殖用来提供给各种实验室做研究的。
“嘿，实际上并没什么区别。”苏离意有所指。
林文轩默认。
他明白苏离所说的意思，不管人类赋予这些动物什么价值和意义，对小狗和小白鼠来说，剥夺生命的残忍程度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对林文轩来说，却不一样。
他可以接受拿实验室的小白鼠来尝试诅咒，却不愿意用一条陌生的流浪狗来实验。
“你可以理解为人类的虚伪吧。”林文轩自嘲道。
苏离耸了耸肩，并不打算告诉林文轩，自己本质也是人类，只是有了妖怪的身躯。
“开始吧。”林文轩打起精神。
他先对箱子里的几只小白鼠说了几句关心的话，转头看苏离的反应。
苏离摇摇头。
并没有任何黑气。
意料之中的事。
林文轩深呼吸几次，尽量使自己处于放松状态。
另一边，苏离抓起一只小白鼠，放到铺着地毯的地上。小白鼠到了陌生的环境，畏怯地缩成一团，一动也不敢动。
苏离又从身上摸出手术刀，朝空中抛起，手术刀飞到空中最高点后掉头直直朝地面落下，
这时苏离放出了妖怪的威压，地上的小白鼠一惊，下意识朝前方跑去，而他冲去的位置，正好是手术刀的落地点。
眼看着小白鼠就要身首分离。
“小心！”
见此情景，刻意放松心情的林文轩忍不住出口喊道。
下一秒，苏离一招手，空中还未落地的手术刀拐了个弯，回到了他的手中。
逃窜的小白鼠往前冲去，消失在靠墙的柜子底下。
而林文轩，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一团幽暗的黑气从他身上出现，朝地面上的小白鼠飘去。
苏离慢条斯理地收起手术刀，同时往前迈了几步，恰好拦着了黑气的前进道路上。
抬手，稳稳地抓住那团黑气。
虚握的手掌中，几道流光环绕着形成球状，而中心，正是被困住的那团黑气。
黑气似乎有意识般，在苏离手中左突右撞，却根本无法撼动苏离用妖力封锁的牢笼。
“这是什么？”林文轩惊诧万分。
“哦？你现在看到了？”苏离挑了挑眉。
“你抓住的时候，我就能看到了。”林文轩指了指苏离的手。
他确实是看到苏离的手中突兀地抓住了那团黑气，并控制住了他。
“这就是我身上诅咒的原形吗？”林文轩打量着这团黑气，惊疑地问道。
苏离沉吟两秒，摇摇头，“不算，这最多算个分身，诅咒的本体肯定还在你身上。”
“那现在该怎么办？”林文轩问道。
苏离想了想，做出了一个林文轩始料未及的动作。
他张开嘴，嗷呜一口把这团黑气塞进嘴里吃掉了。
“你做什么？”林文轩当场就惊了。
苏离给了林文轩一个不要大惊小怪的眼神，一边微眯着眼，消化这团黑气。
这是他身为妖怪的能力。
大部分妖怪都能吞噬其他妖怪壮大自己实力。
而这个吞噬的过程不是简单的消化，而是分解，吸收吞下的东西蕴含的讯息。
苏离现在，就在肚子中分解这团黑气，吸收其中的讯息。
苏离砸吧砸吧嘴，发表感言，
“没啥味道。”
当然不可能有味道，这团黑气只是诅咒的一种具现，跟空气也没什么区别。
林文轩在一旁哑口无言，对这个诅咒好不好吃的话题他当然没什么共鸣。
“我大概了解了，这个诅咒的一些信息。”苏离回味完，开始总结了。
“第一，它可以对所有生命体起效。”苏离先说了个坏消息。
不仅是人类，动物，甚至是昆虫，植物，只要林文轩关心的生命体，都会被诅咒。
林文轩默然，刚刚的情景他也猜到了。
“第二，不仅是你说出的话，只要你表达了这个意思，诅咒就会生效。”苏离继续说了一个噩耗。
也就是说，即便林文轩不开口，把自己弄哑了也不行。
只要他和人交流，不管是文字还是画画，甚至是用手比划，只要有信息交流，林文轩表达出关心，那么诅咒就会生效。
林文轩脸色顿时难看无比。
把自己弄哑这个办法，他其实也想过，只是还没下定决心实施。
没想到这个办法根本不行。
在这个现代社会，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完全不和别人交流。
而一旦交流，接触，势必会产生感情，那下意识的关心就是不可避免的。
况且林文轩的个性，社会地位让他根本不可能与世隔绝，做一个孤家寡人。
“没有解决办法了吗？”林文轩如丧考妣。
“怎么可能。”苏离轻笑，“解决不了诅咒，就去解决下诅咒的人，不是很简单吗？”
“你是说我的诅咒是人为的？你知道是谁？”林文轩震惊地追问。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撞了什么不好的定西，才会到处找寺庙道观求神拜佛。
从未想过这种事情是人为的！
其实也很正常，被现代唯物主义冲刷过的现代人，接受自己撞邪已经很难了，更何况接受有人可以控制诅咒这种能力。
“你的诅咒当然是人下的，但是我还不知道是谁。”苏离说道。“你自己没有什么头绪吗？”
林文轩脸上阴晴不定，他迅速想了好几个人又否定了。
商场如战场，要说林文轩没有得罪人，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用这么恶毒的方法对付自己，也不至于啊。
这不是想要他死，而是要他生不如死！
就在林文轩想得头都大了的时候，旁边的苏离突然捂住胸口一声闷哼。
缕缕黑气从他口中溢出。
是他刚刚吞下的黑气反噬了。
苏离的脸色惨白，他咬紧牙关，一丝鲜血从嘴角流下。
林文轩见状大惊，连忙扶住苏离。
“你没事吧？！”
苏离虚弱地开口，“我被诅咒反噬了......”
“怎么办？去医院吗？”
林文轩顿时手足无措，
要叫救护车吗？苏离这样非人的存在，去医院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