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晚有了温差,在太阳还未红彤彤挂起的早晨还是有些凉意存在的。
我现在都是穿着一件防晒服送牛奶,一举两得,既能早晨遮凉,又能中午遮阳。
“又——是——送牛奶的——一天~”我拉长字音拖着噪音说道。
没错,白天状态总是比晚上好一些,只不过是神经质更为凸显了。
白天自由自在的时候,偶尔还会觉得生活有点意思,到了晚上这种想法完全没有,第二天生活存在的与否完全凭我的意念。
到了店铺口,我收拾好行囊准备起步。
老板叫了声我的名字,说:”记得咱这月多添了家客户。”
我说:“好事啊,又盈利一笔。”
其实我自己也能摊上一些薄利。
他昂扬着声音嘱托我又说:“常年都是老客户,你路线闭着眼都能走,别熟能过于生巧,把这家忘了。”
我笑盈盈地说:“放心吧!今天也足够清醒,我办事还不稳妥吗。”
老板肯定的点点头。
我就是这样英姿飒爽的稳住了一个个我的老板,实则只是个空旗号。
老板摆摆手,我旋动摩托车把,哧溜一声离开店铺。
红灯,车停,我看了眼时间。
以往我都算好的,一节红绿灯都不用等,一路畅行。
从今天的情况看,我要重新算了,更改出发时间了。
因为老板的嘱托,因为这个新客户。
青山市的市树是广玉兰,简单来说就是长在树上的白莲花。大早车辆不多的情况下,还是能闻得见一丝清香的。它的功效是祛风散寒,行气止痛,但经过我闻了这么久的验证,我给它的评语是——无用。
为什么我头痛炸裂的时候,它起不到一点点作用。虽说没吃吧,但好歹我闻了呀,那也是它的气息吧,不能不承认吧!
它一点作用都不起,不给我一点点面子,所以经过我深痛的思考,我才给了它一个非常合适而又简明扼要的评价。
一节红灯,节节红灯。还好今天没课,不然指定迟到,就是委屈今天的客户要多等一会牛奶了。
我悠闲打了个哈欠,静静等待着时间的倒数。
一睁眼猛然注意到眼前的一片葱绿,是法式梧桐树。
在芜湖路上,放眼望去东西之路尽是梧桐树。它们底部刷着白,中干延伸出四枝,蜿蜒生长,又粗又壮,约莫树龄五六十年,六百九九棵。于其下,伸伸手可以摸得一枝半叶。
这里的道路并不宽敞,在上下班拥挤时总是被塞得满满当当,但好在拥挤的井然有序。
这段路我每天不下十遍的过,但是从未注意过这段地界的景致,这么突然驻足观看发现还是挺不错的,想来总是我呼啸而过遗忘了它。
自由散漫的时光永远是我最向往的,突然发现我也遗忘了它。
非常顺利的送完了老客户订购的牛奶。
“最后一家。”我独自说道。
我翻看地址,“花溪路10栋301”。
我啧了一声,“真巧,这地址不就是我住的那一片吗,正好顺道回去,再把车给老板还了。”
这也省了我再计算通行时间了,以后这客户直接成为我配送的最后一家。
我开心的笑笑,轻而易举的又赚了一笔小钱。
由于过于熟悉这片地界,所以我很快找到10栋301。
这门前没有存储柜,客户可能怕不安全吧,所以我按了按门铃。
门”啪嗒“一声打开,我挤眉睁大眼收了收下巴,惊了。
这人开门速度真快,秒开。这就是在门旁候着吧!
我没仔细看他,反正眼前一片黑,他穿着一身黑,跟只大黑耗子似的。
我掏出纸张确认,低下头看着说:“花溪路10栋301啟先生,是吧。”
他“嗯”了一声,我皱皱眉,他声音有点年轻。
他骨节分明,修长又白皙地手接过我手中的牛奶,我不禁地由下的往上仔细瞄了一眼。
一身黑色衣服站于我的面前,高于我一个头。
在暗黄的走廊内,他眼睛深邃却又明亮,脸部线条流畅,有些帅气,但是又不止帅气,总感觉他还有种凛冽桀骜的气势在身上。
他一身黑色衣服的加持映的皮肤更加白皙,我承认刚才说他是只大黑耗子唐突了,但是我不会道歉!
我认为灯光有一定影响,它一定是模糊了我的视线,他一定是在昏黄光线的加持下才虚假的增加了几分美貌。
他的手和我的手在一个维度下,我竟显得有些黑,所以我一定不会承认我是嫉妒。
我看看他,轻咳了一声,说道:“记得坚持订购,长久下来会有优惠和礼物赠送的。”
其实截止到目前,并没有出现过任何优惠和礼物赠送的事情。
一年一个样、一天一个样、一时一个样、一分一个样、一秒一个样,谁知道转眼间会发生什么事情,这些不过是营销小策略。不过话说起来像是恶意营销,欺骗顾客,但是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来表明这件事情,所以上套的羊怪不得狼啦!
我不讲道德,所以有怨恨请谴责我的牛奶老板!
他说:“好!”声音听着很晴朗。
我又一惊,回答的真利索。
以前我和别人说起优惠策略时,他们总是婆婆妈妈问我一堆。
“怎么优惠,有什么礼物?”
“可以积分吗?”
“什么时候可以兑换?”
……
我:“……”
要卒!
我心想,好青年,不枉我多看你一眼。
我欣慰的“嗯”了一声。
我踮脚就要离开,刚转了个身。
“邵念。”
他在叫我。
我愣了个神。
我转过身看他,四目相对,“你……你认识我!”
我心想,难不成掉什么显示自己信息的东西了,可是并没有发现什么。
他明亮清冽的眼神中带了几丝温柔之意,轻声说话的声音宛如流水,“认识。”
我打量了他几眼,努力回想生平中所有打过交道的人,唯独没有他的身影。
我心里暗自嘀咕:“不会吧,不会吧,难不成我得罪太多人,有人想害我。”
白天状态不会像晚上想这么多,当然能克制住想死的心。况且我今天的收尾工作还没做好呢,暂时还不能死。
我眼神更加精明警惕起来,声音低沉的说:“可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了人了吧。”
他声音依旧很轻,“大概是你不记得我或是真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
“你是邵念,我是啟浪。”
啟浪?
是加我号的啟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