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赤脖男子熟练的剖开人皮，取出颗类似定位器的细小东西，站起身子对赵寻解释道。
“超自然调查局成员体内都会有这样的定位器，这玩意儿只要超过24小时不动，他们肯定会察觉。”
男子也不理会赵寻充满质疑的眼神，径直走到女孩跟前，拿起素描纸擦了擦手上血迹“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白止明。”
男子笑着又指向女孩“我妹妹白止月，她身后那头熊是我的命兽，我叫他赤熊。不过我妹妹更喜欢叫他熊大。”
“哥，你跟他说这些干什么！”
白止月不理解哥哥这么做的目的。不过当着外人面，她也不好出言反驳。
一年命数都舍不得的赵寻，白止月可不想给他好脸色看，始终都是冷眼相待。
至于那头犹如一堵墙的熊妖就不用多说，他只负责出力，勾心斗角的活他也整不会。
白止明则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妹妹什么性格他可清楚得很。
转身来到赵寻面前，把沾满鲜血的素描纸连同定位器递了过来，苍白的脸上挤出点笑意，看了眼地上人皮示意道。
“你现在可以埋了，不过，我建议你先烧后埋，来个死无对证。”
看着递过来的通缉令和闪着微光的定位器，赵寻不明白这算威胁还是敲诈，更不可能露出破绽伸手去接。
白止明似乎看出了赵寻心里顾虑，微微一笑吩咐道。
“赤熊！”
“明白！”
心意相通的赤熊，迈着沉重步伐从赵寻眼前走过，强烈的震动感让赵寻后退了半步，手里的冥光若隐若现。
“火”
赤熊嘴里吐出熊熊烈火，瞬间便把地上人皮连同衣物烧成了灰烬。
一阵阴风吹来，地上除了一个坑，什么都没留下，尸骨荡然无存。
“说吧，你们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赵寻开口问出了心中疑虑“素不相识，总得有个理由吧。”
“咳，咳”
白止明忍不住又捂嘴咳嗽，手指缝间不经意流出一条鲜红血迹。
“哥！”
身后小女孩想要上前查看，却被白止明伸手阻止，他善意的看向赵寻，坦然露出自己将死的征兆。
“我不求命数，只求你能给我一个承诺。”
赵寻看了眼白止明身后的小女孩，似乎明白些什么。
“我恐怕帮不了你。”
赵寻依然拒绝了白止明，手里冥光逐渐消散，他不想掺和别人的家事，也不想给自己增添负担。
“我知道这个承诺对你没好处”
白止明见赵寻面不改色急忙补充道“不过我可以把我毕生所学无条件转送给你，就当作酬劳。”
“哥，我不需要别人的庇护。”白止月终于忍不住大声哭泣道“我可以照顾好自己，你别再求他啦。”
“答应他。”无面鬼突然表态“他是位修行者，对你日后修仙有帮助。”
“修行者？”赵寻还是第一次遇到，没想到会是以这种局面。
“可我只有不到50年命数，我怎么帮他？”
赵寻觉得自己目前自保都成问题，怎么可能还有心思顾及她人安危。倘若茫然答应，日后出了岔子岂不是成了那背信弃义之人。
“一个承诺而已，又不要你付出什么，到时候他一死，谁还在意你们之间的约定？”
无面鬼主打一个实诚，然而赵寻却直接选择无视，这一世他不求名满天下，但求问心无愧。
赵寻看着白止明苍白面孔，又抬眼看了看白止月稚嫩脸庞上那双愤怒中带着无助的眼神，无奈的叹了口气问道。
“为什么是我？”
白止明重新燃起希望，连忙把通缉令和定位器再次递了过来。这次，赵寻伸手接下了。
渝都郊外矮小砖瓦房内，赵寻与白止兄妹坐在餐桌前。透过窗户赵寻依稀还能听见熊妖传来的呼噜声。
房内总共两间屋子，简陋但很干净，灯光下吊着一串风铃，有时候风吹进来，还不时发出脆鸣声响。
“赵老弟若是不嫌弃，以后这里便是你的家。”
白止明出言打破沉寂，赵寻尴尬的脸庞得到些缓解。
赵寻善意目光盯着从进门就没给他好脸色看的白止月打趣道。
“我倒是想啊，就怕有人不乐意。”
白止明用脚在桌下踢了踢白止月，笑着解释道“哈哈，赵老弟不必放在心上，我妹就喜欢摆张臭脸，但内心确实不坏。”
“你们聊你们的，干嘛说我！懒得理你。”
白止月知道，自己若是再不离开，恐怕三人要坐到天亮了。
虽然不舍得，但有些事情她一个小女孩也没办法，只能拉开房门去院里找熊大出气。
“赵兄弟，我妹以后就拜托你了。”
白止明看向破旧的窗户，眼中有些不舍，更多的却是冥冥之中自有的无奈。
“我不能打包票，但我一定尽力而为。”赵寻觉得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相信你也知道，我被超自然调查局通缉，随时都有可能跑路。”
“哈哈，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白止明收回目光拍了拍赵寻肩膀“今儿我难得高兴，要不咱们喝点小酒？”
“不许喝！”
白止月稚嫩的声音传了进来，原来她一直躲在房门后。两行热泪盈眶的流着，任由泪水打湿了衣角。
一夜无话，三人无眠。窗外的熊妖却好梦连连鼾笑一片。人有人的烦恼，妖有妖的福气。
翌日清晨，赵寻被一阵冷风叫醒，他从床上坐起来，顺着破洞窗户看了看天色，太阳才刚刚冒头。
摸了摸旁边被褥，发现已经没了余温，说明白止明老早就起床出去了。
卧室只剩下自己一人，赵寻赶紧伸手去摸昨晚放在凳子上的外套，结果棒球服已经被人拿走。
心里突然萌生出不好念头，赵寻快速下床掀开布帘冲到狭小客厅内，发现桌上摆放着一份早点，旁边堆积着几本手抄书籍，却不见白止兄妹身影。
赵寻慢慢走向餐桌，这时，吊线灯下挂着的风铃响起，放在书籍上的小纸条随风起舞，慢慢落在赵寻脚下。
纸条上只写了四个字：“问心无愧”。
字写得不怎么好看，但却深深触动着赵寻内心深处，导致他迈不开步子，陷入了自责当中。
“吱嘎。”
房门被慢慢推开，白止月两眼无神泪痕满面，她好似没发现赵寻的存在，拖着呆滞步伐，孤独的往自己卧室走，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
“叮铃铃”
风铃清脆摇曳，赵寻这才缓过神来，他深深出了口气，动了动有些苦涩的嘴皮，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转身走向室外。
“没用的”白止月突然哭泣着说道“我哥穿上你的衣服，被超自然调查局的带走了。”
赵寻低着头，他早已猜到。慢慢伸出右手去拉房门。
“我说啦，没用的！”白止月突然转身绝望的哭吼“拿剑的女人太强啦！熊大都挡不住，你现在去有什么用？啊！”
赵寻望着天边朝霞，戴上了卫衣帽子，毅然决然的走出平房。
“老东西，我要借命数！”
“借多少？”
“一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