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并肩行走的一高一矮影子映射在人行道上，听着灌木丛中的虫鸣和和呼啸而过的飞车，两人皆无话，气氛多少有点暧昧和尴尬。
两个人影子拖长，消失，再出现……气温温和，不冷不燥，最适宜益生菌的滋生。
“你是不是和你红老板说对我感觉良好之类的话了？”徐悲欢忍不住了，撇过头率先发问，虽然他很有可能已经知道答案了。
徐悲欢不是一个话痨，相比动嘴，他更喜欢直接开干。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指望一个小哑巴打破沉寂的吧，更何况他需要从苏宝儿嘴里印证自己的猜想。
苏宝儿听到徐悲欢说话身子一颤，听完他的话，眸色一暗，脸上浮现不易被人察觉的绯红，犹豫了一下，然后默默的点了点头。
“果然。”对于苏宝儿的犹豫，选择了视而不见，徐悲欢继续说道，“你害怕我？”
苏宝儿狂摇头表示没有。
“知道了。”
徐悲欢知道的，苏宝儿就是怕，但他不在乎。一个保守的小姑娘独自面对一个“好色”的男人时候，怎么会不怕呢？况且苏宝儿跟徐悲欢还有赌约在身上，虽然苏宝儿一定耍赖，不会作数的。
又是一阵沉寂，就是这样的，一个正常人和一个哑巴走在一起，要么一个人自言自语说到累，要么就是没有话说。
徐悲欢像是想到了什么，再一次撇过头问道：“我这里有个问题，可能很冒昧，你可以生气选择不回答，也可以选择生气后选择回答。”
苏宝儿一脸疑惑，合着你的问题有多冒昧啊，让自己一定会生气啊，那为什么一定要问呢？虽然很疑惑，但还是没有转头去看徐悲欢的脸。
已经打过招呼了，徐悲欢选择不要脸了，直接问：“你会‘啊吧啊吧’吗？一直都没有听你说过。”
苏宝儿撇着嘴，好看的眉头轻轻的蹙在一起，转头看着徐悲欢。虽然显得几分生气，但对于直面对上的徐悲欢来说，更多的是可爱。
苏宝儿掏出手机，埋头奋力打字。
徐悲欢也是立刻掏出手机，准备看苏宝儿发来的消息。
［你的问题非常冒昧，我选择不告诉你］
看着这条消息，徐悲欢微微一笑掩饰尴尬：“好吧。”
［你不求我一下的吗，你不再争取一下的吗］
“不要。”徐悲欢摇了摇头，继续走着。
［你这个人一点意志力都没有的吗］
“你这话说的，我求你你就会告诉我吗。我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可以不想知道这个答案。我不想被欲牵着鼻子走，而你现在就在被欲所控制。”
徐悲欢不喜欢突破原有生活圈子，因为突破就代表着改变，生活会迎来变动甚至是挑战，对自己来说是未知。对外没有欲望，就不会踏出这个圈子。两点一线的上下班，没有什么不好的，就是有点枯燥。
［什么乱七八糟的，别扯那么多。你就说你想不想知道吧］苏宝儿被徐悲欢晦涩难懂话搞得一头雾水。
“我不想知道，你就不想说了吗？”
这一句话直接噎住了苏宝儿。本来想要求知的是徐悲欢，现在身份互换了，变成苏宝儿想要说了。
苏宝儿是一个“话痨”，虽然她说不了话，但是她可以通过打字来宣泄心中的情绪，所以通常的情况都是殷雯雯承担这一切。
［你这个人真无趣］
“我是个人，不是供人娱乐的物品，你不需要在我身上寻求快乐。”徐悲欢话锋一转，“所以你想好怎么回答我的问题了。”
［你就那么自信我会回答］
“哼，我不确定。现实情况和预想的情况都会出现偏差，我也只愿意相信我想相信的。我只是相信你会说，仅此而已。你说不说和我相不相信你会不会说是两回事儿吧。”
［唯心主义者？］
“不算吧，我会结合现实情况。你居然知道唯心唯物，看来并不是没有文化。”
［我只是残疾，但不是笨，而且还是个孤儿，所以没有人愿意资助一个残疾孤儿考大学的］
［正常人都觉得这是赔本的买卖］
徐悲欢没有想到苏宝儿会毫不避讳的说出自己略显悲怆的过去，可见她对过去的麻木了。
“恨过吗？”
［恨谁？］
［没有资助我的好心人，还是孤儿院的院长］
［好像我没有资格恨谁，没有他们我可能都不知道死在哪里了］
苏宝儿好像在刻意回避两个人，想要把徐悲欢的思维引导另一个方向。
“你知道的，我说的是谁。”徐悲欢停住脚步。
苏宝儿眼睛有点红，拇指一顿，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扭过头愣愣的盯着徐悲欢，想要看他穿，想要知道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心。对于徐悲欢这种揭人伤疤的问题，她厌恶到了极点。
事实就是这样的，徐悲欢是一个人没心没肺的人，他不会爱不想去爱，更喜欢操控爱。可能所谓心动只是见色起意，或者觉得自己应该像一个正常人去喜欢。
对上这双泛红泪水滚动的眸子，徐悲欢是无感的，但心中还是泛起了一丝涟漪，挑了挑眉，撇过头，“别那么看着我，你并不能对我做什么，最多讨厌我，在别人面前说我的坏话，但这些貌似……对我来说都……无关痛痒。”
说完，气氛再一次凝滞。唯有苏宝儿低头，不再看这个无赖，倔强的打字。
［恨］
［可以了吧］
［但我现在更讨厌你，你真是一个怪物］
［还有别再跟着我］
打完字，苏宝儿转身快步走去。徐悲欢就这样保持一定距离跟在她后面，虽然苏宝儿不会领情，但是他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的。
徐悲欢仰面低语着：“怪物嘛？我最终还是和你变成了一类人呢，父亲。”
仍是一路无言，少女在前面气噗噗的快步走着。少年在后面低着头默不作声，不紧不慢的跟着，多有一副痴汉的样子。
少年看着少女看着上了楼，没有一句道别的话，他也没好意思开口说。
说什么？再见？还是再也不见的好。像他这样的人，不能也不配被人爱。
无论是出于有意还是无心，他都做到了这一点。
少年掏出手机打下了一串字：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好不意外对面回答的是：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