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周围的男生的口哨声,安可的脑海中又闪过刚刚陆棋翻跟头时,裙摆下的那一抹白色,唇角泛起玩味之色。
这陆棋……为了上位,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想着,安可的视线落在斜对面,在人群中依旧显眼的坐轮椅的贺秋桐身上。
果然看到他铁青的脸色。
对方似乎是察觉到安可的视线,转过头来,两人的视线刚好在空中遥遥对上。
安可扬唇一笑,对着贺秋桐无声的吐出两个字:“废物。”
为了怕对方看不懂,她特意放缓了双唇的动作,为的就是让对方的心情变得更糟糕一点。
结果如她所愿,贺秋桐铁青的脸色瞬间变得黑沉无比。
对方想要怒骂她什么,却在张唇辱骂的时候,顿住了动作。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止住了他即将脱口的话语。
见对方隐忍不发,安可无趣的撇唇。
贺秋桐那边比较无趣,安可又把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齐哲身上,她可是记得,齐哲是她们班上出了名的陆棋的护花使者。
“看我做什么?”
齐哲脸色不好的看向安可。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她眼底的幸灾乐祸,刚刚她对贺秋桐的小动作,他都看到了。
“你怕人看?”
安可心情极好的跟他抬杠:“齐少爷,我采访采访你,对于你女神刚刚的动作,你有什么想法?”
高中的男生,正是热情而又对神秘事物有着极度狂热的年纪。
刚刚陆棋那一手,她就不相信,勾不起在场男生一探究竟的欲望。
“她不是我女神!”
齐哲沉声反驳。
早在陆棋跟贺秋桐订婚的时候,他就打定主意,将她从心底抹去了。
尤其是闹出私生女这个丑闻的时候,更叫他看清了陆棋的嘴脸。
他从前只以为她是单纯,柔弱,现在他才发现,陆棋不过是拿他当枪手,来找安可的麻烦而已。
安可越无辜,就越显示陆棋的丑陋。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女孩子,这么小的年纪,居然就有这么深的心机,若是长大了,还得了?
“你不是一直做她的护花使者吗?”
安可撇嘴。
她的话让安姒侧头,看了齐哲一眼,那一眼就让齐哲下意识的挺直脊背,生怕让安姒露出什么别样的眼神。
等安姒收回目光,齐哲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父亲都可以吊儿郎当的,在面对安姒的时候,却下意识的将身子坐正,不敢露出半分的痞气来。
跟齐哲拌了两句嘴,操场上的运动项目就已经开始。
最开始的是男子一百米短跑。
操场有一千五百米,一共有六个赛道,全校有三十个班级,每个班级有两名男生参加,一次有十五个同学进行比赛。
先是决出三个年部最快的六个人,然后再由六个人中选出两个成绩最好的,跟其余两个年部角逐全校第一名。
安可仰头看了一眼天空正从东向西移动的太阳,轻叹口气。
运动会要举办三到四天。
她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也不知道她今早涂的防晒霜能不能顶得住这炎炎烈日的暴晒。
“我一会儿让你高姨送把伞过来。”
安姒注意到安可的小动作,唇角微微勾起。
学校也给准备了遮阳伞,但学生太多,即便准备了十几把,也是僧多肉少,不够分。
“会不会太麻烦她了?”
“不会。”
安姒抬手,为安可掖了掖鬓角的碎发。
安可不自在的抓了抓长长了的刘海,让安姒注意到,之前额头还有痘痘的女儿,此时脸上已经光洁如初,什么斑点痘痘都看不到了。
她有些讶异:“脸上的痘痘这么快就下去了?”
“恩,我自己配了一点儿去痘痘的药膏。”
这也是安可为什么最近这么勤快的看医术的主要目的。
安姒一直以为她女儿的天赋只能算中上,却没想到,她女儿在医术这方面的天赋,远远超出她的想象。
比……那边的年轻一代还要出色。
“妈妈本来想等你高中毕业之后,再来安氏学习的,但看你这勤奋程度,不等高一读完,妈妈书房的医书就被你翻阅光了。”
安姒的话让安可眼睛一亮。
她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妈妈的意思是……我以后可以进安氏学习了吗?”
“恩。”
安姒弯唇点头,慈爱的摸了摸安可的头顶,眼底略过一抹欣慰。
只是那一抹欣慰中,却夹杂了一丝极淡的苦涩。
很淡,淡到人看到了也看不清那是什么神色。
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就到了中午。
“妈,我们去食堂吃饭吧,今天没有我要比赛的项目……”
她话音还没落下,就见已经换上粉色运动套裙的陆棋又上了场。
她手里拿着两个彩球,走到操场中央,站在几名女生中间摆出音乐响起的姿势。
“她这是参加了几支舞蹈?”
安可惊叹。
她这也太拼了。
安可觉得她一支舞蹈都跳不了,更别提好几支舞蹈。
安姒皱眉,瞥了一眼操场上的陆棋一眼:“她比她妈妈聪明。”
陆棋从始至终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柳茹却是那种得过且过的类型。
就算被陆棋撺掇的有野心,也仅仅是有野心,心机却差了许多。
不过,有一点安姒是佩服柳茹的,就是能够忍受陆定国这么些年。
“您跟柳茹熟……吗?”
安可很少在安姒面前提起柳茹,为的是怕提起她母亲的伤心事。
可她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发现她妈妈并没有因为失去陆定国而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工作和私下里,依然是该做什么做什么。
没有表现出任何伤心或者是什么负面情绪。
让她忍不住猜想,她妈妈跟陆定国结婚,是不是只想要一个安家的继承人。
“不熟,只是调查的时候才发现,她原来跟陆定国是高中同学。”
“高中同学?”
那这柳茹得跟陆定国多少年了?
安姒看向安可,眼神中是安可从未见过的复杂:“可可,你想要……父亲吗?”
她的语气是安可从未听过的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