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被夏二妮带了节奏的吃瓜群众顿时反应过来了。
“我觉得还是夏清清说得在理。”
“是啊,这两家把抱错的孩子换回来,哪有谁家欠谁家这一说?就算是欠了,那跟孩子也没关系啊!”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夏清清刚回来的时候,李秀云花钱大手大脚的,买了好几件新衣服,这夏二妮也是三天两头换新衣服。”
“我听孙铁柱说,这李秀云有了钱之后,赌的越来越大,可欠了不少赌债。”
“这事我也知道,夏清清都被李秀云送到白家去抵债啦!”
吃瓜群众交头接耳一番,看向夏清清的目光都充满了怜悯之意。
夏清清看着夏二妮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急得直跺脚,却一句话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心里别提多爽了!
她这人心眼小,谁要是欺负她了,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刚穿过来那天,夏二妮怒气冲冲地骂她,打她。
她就骂回去,打回去,让她一点便宜占不着。
今天她又委屈巴巴装可怜,博取众人同情。
那她就装得比她更可怜,让大家都看看她是个什么东西。
她就喜欢看夏二妮生气,她越生气,她就越高兴。
“你回去跟妈说一声,我不怪她把我卖了,但是还得尽快把我养父母寄给我的钱还给我,要不然他们要去报警我也拦不住。”
夏清清抽抽搭搭地说完,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仿佛要把在夏家受的所有委屈都宣泄出来。
白敬勋看着这一幕,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疼,从他心底翻滚,汹涌地冲到了他咽喉处,堵得他发不出声来。
默默走到她旁边蹲下,轻轻拍着她的背。
他不知道,她竟然受了这么多委屈。
他更不知道,她蹲下是因为她快憋不住笑了。
夏二妮脸上的表情太精彩了。
她怕笑场,才蹲下来,把头埋进膝盖里。
该说的她都说完了。
该听的吃瓜群众也都听明白了。
夏二妮现在说什么恐怕也没人信了。
更可怕的是,她竟然想不出什么办法来为自己辩解。
而一旁的顾川,也终于因为受不了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顾川,顾川,你等等我”
夏二妮又气又急,也顾不得夏清清,扭头去追顾川了。
周围细碎的脚步声也四散开来。
夏清清抬起头,抹了一把眼泪:“走吧,咱们继续逛街。”
白敬勋诧异地看着她,她的泪痕还没干,就已经在没有一丝悲伤的情绪在脸上了。
“妈妈抱。”白梦婷伸着小手看着她。
夏清清蹲下身子,抱住她。
白梦婷的小胖手学着她爸爸的样子,在夏清清背上轻轻地拍着。
夏清清顿时就明白了,白梦婷不是要她抱,而是想抱抱她。
孩子不懂事,可能刚才那一幕让她觉得妈妈太可怜了,所以她想安慰妈妈。
夏清清在她耳边轻声说:“妈妈不在乎她们,妈妈有你和爸爸就够了。”
白梦婷似懂非懂地点头。
被夏二妮闹了这么一出,集上小商贩的目光都会在夏清清身上扫一下,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好在她刚才已经在卖衣服的摊子上观察好了,匆匆买了些米面和菜就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竟意外看见夏二妮哭哭啼啼追着顾川一路小跑。
“慢点慢点,我吃个瓜。”夏清清捏了捏白敬勋的腰。
“你想吃瓜吗?那我去买。”白敬勋听着她的话,放慢了骑车的速度。
“回头再跟你解释,先别说话。”夏清清在竖着耳朵听八卦,哪有空搭理他。
自行车慢悠悠地跟在他们后面骑,白敬勋虽然不懂为什么夏清清说想吃瓜,却要跟着这两个人,但他和白梦婷都很配合的没出声。
夏二妮追了半天,好不容易追上去,抓着顾川的胳膊:“顾川哥你听我解释”
顾川一把甩开她的手:“上回要不是你去她家捉奸,能闹出这么大动静吗?”
“那事传的沸沸扬扬,还没消停,你又整这么一出!”
“明天指不定又传成啥样呢!那么多人看着,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夏二妮像块狗皮膏药一样,又贴了上去,顾川再次狠狠地甩开她。
夏二妮脚下不稳,重重摔在地上。
她一边哭一边喊顾川,顾川像是没听见一样,头也不回的走了。
“好了,瓜吃完了,咱们回家吧!”夏清清心情很不错,伸手环住白敬勋劲瘦的腰身,头靠在他背上,还晃荡着脚丫子。
白敬勋一头雾水,吃完了?这就吃完了?这是吃的啥瓜啊?
但不等他多想,自行车已经慢慢从夏二妮身边驶了过去,夏清清还特意露出一个幸福的微笑。
夏二妮气得浑身发抖,在地上坐了好半天,才缓过来,一瘸一拐往家走。
回到家,李秀云看见她狼狈地模样心疼坏了,连忙从屋里跑出来。
“你这是咋了?咋摔成这样?”
夏二妮心里那股刚压下去的委屈又冲了上来。
她趴在李秀云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
哭够了才说:“,妈!夏清清说,你要是不把她养父母给的钱还给她,她养父母就要报警!”
“等等,”李秀云听到“报警”两个字,脸色一变,“你不是说跟她要钱吗?怎么变成她跟你要钱了?”
夏二妮被她这么一说顿时哑口无言。
“早就跟你说别拿人家的钱,你就是不听!”从外面干活回来的夏振海一进门就听见俩人的对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赶紧把钱给人家送回去!”
“这要是人家养父母报了警,看警察抓不抓你!”
夏振海的语气十分不好,夏二妮拽了拽李秀云的衣服。
李秀云会意,陪着笑脸:“知道知道,我还给她就是了。”
夏振海扔下铁锹摇摇头,进屋了。
夏二妮看着夏振海的背影小声问道:“妈,宋家不会真的报警吧?”
“别听她胡说,报什么警,她不敢报警的。”李秀云安慰夏二妮的话也顺带安慰了她自己。
--
周一早上,夏清清醒来时,白敬勋已经不在了。
她起来洗漱完,就看着白敬勋推着一车水泥回来了,身后似乎还跟着一个人,那人也同样推着一车水泥。
这才想起来,自己叫白敬勋垒炕这件事。
她回屋换了一件平时做饭穿的旧衣服出来,打算帮忙干活。
毕竟垒炕不是一天两天能干完的,白敬勋晚上还要上夜班。
连着干几天可能身体会吃不消,到时候把白敬勋累倒了,她可不想背上一个克夫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