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两个选择。”虞天翊说，
“第一，我给你一百万，昨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第二，做我的女伴，期限一年。”
他刚从浴室里出来，穿一件宽松浴袍，头发湿漉漉的，双腿交叠，胳膊自然搭在沙发扶手上。
明明是酒店标间，愣是被他坐出了高级会议室的感觉。
姜白薇头晕目眩，她应该只是给虞总人工降温了，没有go bed吧
【系统，我选哪个？】
系统：【系统只提供发布任务，任务完成度播报服务。】
要你何用！
虞天翊看出她的犹豫，十分好心：“你有三天时间考虑。”
这还要考虑什么啊，当然是
叮铃铃---
刺耳的铃声划破寂静。
姜白薇舔着笑脸不好意思翻出手机。
刚一接通，导演火冒三丈：“姜白薇，一小时后我没看到你人，你就给我滚蛋！片场一天钱，把你卖了也赔不起！”
嘟嘟---
不等姜白薇说话，对面果断挂了电话。
虞天翊矜贵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是我的私人电话，姜小姐考虑好联系我。”
姜白薇双手接过名片，郑重其事放进帆布包：“好的，虞总，再见，虞总！”
酒店离片场不远，打个车半小时，可她舍不得，打车钱够她一天花销了。
有系统又怎样，小世界生活二十几年又怎么样，她还不是兢兢业业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的打工人一枚！
一夜暴富，真就夜里做梦才行。
给颤巍巍老人让了坐，她一路站到底站。
导演神色古怪盯了她一会，摆手让她赶紧换装，下场戏有个露脸镜头。
“昨晚见男朋友了？”化妆小姐姐说得暧昧极了。
姜白薇急着赶过来，身上穿的还是昨晚那套绿色长裙，皱巴巴，水渍印，好像晒干了咸菜苔。
怪不得导演目光那么奇怪。
她呵呵两声：“没，来不及换衣服，就随手套了一件。”
“你这皮肤太好了，我给你上点黑粉，化丑一点哈。”
姜白薇打从心底感激她：“谢谢。”
“啪！”
“贱婢，凭你也敢勾引皇上！”
饰演太监的男演员惊得睁大了眼，下意识看向本场戏主演---女一。
女一好像也吓到了，斥责打巴掌的宫女：“这种戏都是借位的，怎么能真打！”
她翘着金色护甲，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转瞬又是一副担心的模样：“没事吧？疼吗？”
宫女也吓到了：“对不起，对不起，我第一次拍戏，我以为，都是真打呢。”
导演震惊过后，若无其事：“化妆给她盖下脸。别耽误事。”
姜白薇翻了个白眼，呵呵冷笑两声，告诉自己要忍耐，别闹开。
“action！”
“啪！”
又是震天响的巴掌声。
那宫女压着嘴角笑意，神色惊慌失措：“我想着不能真打你”
“啪！啪！”
姜白薇左右开弓，狠狠扇了她两巴掌。
“行了，不用给我道歉。”
她甩甩发麻的手，在宫女能杀死人的目光下走进休息室。
导演跟进来：“你干嘛呢，还想不想演？”
姜白薇指着自己肿起来的脸：“是我不想演？”
导演有一瞬的退缩，想起女一带来的资金，又硬气起来：“你还演不演？”
姜白薇猛一拍桌：“不演了！”
她有一百万！还演什么演！
导演脸色一凝：“行，你走吧，违约金记得打过来。”
这戳到姜白薇痛点。
“违约金多少？”
“一赔二十，你拿十万，得赔两百万。”
姜白薇牙疼！不止牙疼了！她心疼！
辛辛苦苦演戏，没钱不说，甚至即将到手的一百万赔进去都不够。
妈的，这窝囊钱！
导演见她服软，笑了笑：“继续演吧，后面我护着你点。”
姜白薇才不相信他有好心。
果然，导演从脸到腰，上下打量她，“昨晚出去了吧，你也陪我一次，我一定好好照顾你。”
那股猥琐下流的味透了出来，熏的她犯恶心。
小人伸手就要摸她。
妈的！
这什么破剧组！
她宁愿赔钱！
一脚踹得导演四脚朝天，活王八。
她快速换下戏装，套好裙子，穿过偷偷摸摸不敢正眼看她的剧组人员，出了网剧片场。
站门口，有一瞬间的迷茫。
她是谁？
她在哪？
她要去哪里？
“姜白薇？”
她转过头一看，侧后方的一辆房车敞着车门，都市白领打扮的女演员挑挑眉：“被人打了？”
直到坐进她梦中才会有的房车，姜白薇反应过来，她居然和向淑真坐一起了。
想起来向淑真那个猪八戒般名义上男友，她真是呕得吃不下饭。
“嘶！”
左脸贴上了一大坨包装好的冰块，姜白薇打了个哆嗦。
“自己按着，敷敷脸。”
向淑真点了一根细烟，红唇里吐出烟圈，“谁打的你？”
虽然两人同窗四年，但真不熟，点头之交吧。她也不想和陌生人诉苦。
含混不清说：“就对戏对方不清楚借位，真打了。”
向淑真好笑摇头：“你真傻假傻？”
姜白薇不仅脸冰得没感觉了，心也被冰块碰了一下。
卷着圈的烟雾飘来飘去。
“这个圈子，捧高踩低，你不往上爬，不站在高处，别人就能打你，就能踩你。这个圈子的生活法则就是这样：红，无数人捧着你，你糊了，他人要扒下你最后一层皮。”
“你想红？”姜白薇问。
向淑真点点烟灰：“谁不想呢？”
姜白薇说：“我想拿一座最佳女演员奖。”
向淑真嗤笑：“我也想呢。”
她认真凝视姜白薇：“拿奖，你要演个主角。在主角之前，你得有无数部配角，得有人看到你，得遇到好的剧本，好的班底，只要选择错，你就离奖越来越远。”
一口烟喷到姜白薇脸上，她勾起红唇：“我可以帮你。”
姜白薇咳咳咳，挥散烟雾。
“有一条捷径，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出了房车，姜白薇扔了向淑真给她的名片。
大概是阳光太好了，她觉得有点冷。
“你，你，还有你，赶紧上车,别迟到了。”
影视基地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昨晚带她出去陪酒的经纪人。
他催着三个还年轻的小姑娘上了车，目光在三人脸上刮了一圈，不满意砰得关上门，一个瞥眼，瞅见了双手环抱站门口的姜白薇，眼里登时一亮。
“你，就你！咱们昨晚合作还愉快吧，今晚要不要出去？”
冷到点了，姜白薇突然能感觉到太阳的温度了。
她扬着笑脸，那经纪人笑得像菊花开了。
“嘭！”
她一拳打到那人脸上，猛地拉开车门，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昏暗的车内，三个小姑娘惊吓抬头。
她笑：“出来吧。”
那经纪人捂着鼻子，指间流出鲜血，暴躁愤怒：“你干什么！”
“你们出来啊。”
那经纪人冷笑：“给你脸不要脸！”
姜白薇又送一拳，打他下巴，眼冒金星，躺地上哀哭，还不忘放狠话，“你等着！”
她二十几年，选了影视行当，也学了散打的。
她来到车前，遮住了些阳光，又说了一遍。
三人没反应，靠窗的长发姑娘冷哼一声：“神经。”
好吧，那她神经一回。
她把经纪人揍得鼻青脸肿，嘴角烂开。
“垃圾，垃圾，都是垃圾！”
经纪人惊恐：他可能会被打死。
“别打了，别打了。我道歉！”
姜白薇停了手，蹲在他身旁，三个姑娘探出头，看猴子似的。
系统：【警告！任务完成度5。】
她掏出帆布包里的名片。
“喂，虞总？”
打开外音。
“嗯。”是早上听到的声音。
“我不想努力了。”
“嗯。”
“你来接我吧。”
经纪人眼睛瞪得好比死不瞑目的鱼眼，快跳出眼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