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泊镇。
林应琛在附近的城中购下一套别墅,近期都住在这里,每天直升机往返海边与城镇。
小镇不算大,距离中心城镇太远,政府手不够长,这里大多是自治,来来往往的人又多又杂,没有被严格登记。
他这次带了大约五六个人,不算太引人注目,连续三天都在寻找阿耀的消息。
可惜,线索极少。
医院回来的人说没有见过花臂、枪伤的男人,他们调取了住院记录也没有发现有效线索。
“琛哥,会不会是被人盯上了?”阿澈在一旁提出了猜想。
被抓?
他的雇佣兵里,不管是身手还是枪法,阿耀都是最佳,哪怕是重伤的情况,也不是一群酒囊饭袋能威胁的,况且,他的生意并不在这个破地方铺开,这里也没有仇家。
难不成还真有不长眼的不远万里跑来抓人?
“继续发送信号,试着联系他。”
他下令,“打听一下当地形势,明天带着阿耀的信息,去找人帮忙。”
“明白。”
得益于那杯冲剂,丝琳一晚睡得都很安稳。
第二天睁眼时,已经九点多了,她顶着一头因睡懵乱飞的头发,迷茫地看着房间内的人。
阿文起的比较早,他生物钟很准,向来遵守着早睡早起的习惯。
桌子上摆着几个保温袋装好的三明治,像是特意为她准备。
“吃完我们就出发了。”
她点点头,动身去洗漱。
两人这几天过得像度蜜月的情侣,要不是身后还有人追杀,丝琳都觉得他们下一步的行程该是看海、骑马、日光浴。
狂风暴雨都被阿文挡在身后,她睡得安稳,过得舒心。
再次出发时,车子已经加满了油,丝琳这次从便利店买了一张地图,负责坐在副驾驶指挥。
下午两点,汽车发动,他们朝着北方行驶,到达目的地墨西哥城大约需要两个小时。
阿文随手翻出袋子内的一盒药,递给丝琳。
“这个吃了。”
她接过来,看清药盒上的文字,是晕车药。
“好。”
墨西哥城历史悠久,建筑十分有特色,融合了前哥伦布时期的遗迹、殖民时期的建筑和现代都市的风貌。
刚进入墨西哥城,丝琳就忙着拿出手机一顿乱拍,记录前方的教堂和大钟楼。
阿文放缓车速,他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为什么要拍这些?你之前不是一直在墨西哥城住吗?”
女孩忙着按下快门,随口答道:“我很久没回来了,还不知道下次见到它们是什么时候。”
钟楼顶部装饰着精美的石雕和十字架,教堂的正面有精美的雕刻和浮雕,当地街道通常繁忙而充满活力,像她本人一样热情洋溢。
可惜不知道是不是晕车药作用有限,女孩在车上依旧精神不佳,原本还能陪他聊聊天,后来就靠在座椅上昏昏欲睡,脸色不怎么好。
阿文心想,不如今天先去趟医院给她看看。
车子驶入主道路,变得拥挤起来,他专心盯着前方路况,旁边的丝琳忽然哼了一声。
“怎么了?”
她双手捂着心口,低着头有些艰难地说:“有点疼。”
见她眉头紧皱,阿文等不及先去找住处,看了眼地图,立马朝着医院的方向前去。
不过几秒钟,她缓了过来,长舒一口气,“没事,不用去医院。”
虽说如此,脸色依旧发白。
结合她这几天的精神状况,阿文总觉得心里不安。
“先去看看。”
路上车辆太多,他调转方向,绕远走了跨城大道。
“心脏不舒服吗?”
“嗯,还好。”
阿文偏头问了一句,眼睛余光刚好看到右侧后视镜,他顿感不妙。
左右两侧后视镜中,两辆黑色路虎车不知何时跟上了他们,正要包围拦下。
他眸色一深,将安全带系好,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旁边的女孩,她赶紧坐直,“怎么了?”
“没事,你别慌。”他面色如常,“拉一下安全带,你趴下去,越低越好。”
她赶紧朝后方一看,果然两辆凶神恶煞的黑色车正越逼越近,她赶紧趴下去。
“抱住头,千万别动。”
男人一手打着方向盘,一手迅速从腰间掏出那把手枪,单手上膛,握在手中。
后视镜中,左侧路虎的车窗忽然降下一截,一个黑漆漆的枪口架了上来。
阿文踩下油门提速,后面的车果然跟着加速。
他稳住方向盘,脑中划过种种猜想,既然是塞哥的人,为了抓他回去打拳,子弹绝不会打在油箱引爆车辆。
那么,他们的目的就是打中轮胎。
“嘭——”
对方开枪的一瞬间,阿文猛打方向盘,调整车辆,避开了那颗打在车胎的子弹。
子弹嵌入路边的护栏,发出刺耳的声响。
第一枪像是划破天际,紧接着,子弹如大雨般纷纷落下。
这个破车没有安装任何防弹玻璃,他微微趴下身,不断调整方向,在路上划出“s”形,利用弯道躲开子弹。
即便如此,他这侧的玻璃依旧被子弹打爆,低头躲避的瞬间,几块玻璃扎入手臂,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丝琳蹲在地上,只听到可怕的子弹声,接着一阵巨大的玻璃碎裂声后,狂风灌了进来。
阿文拿起外套,整个罩在她身上,挡住玻璃碎屑。
就在转过最后一个弯道时,他单手举起枪,精准朝后射击。
一声沉闷的枪响后,左侧路虎突然失控,整个车辆径直冲向路边的水泥花坛。
解决一个。
面前出现一条分岔路口。
再往前行驶就是城区主路,城区车辆众多,人员杂,又有警察轮流守岗,进入城区也就意味着放弃枪械,身后的人估计也不会自寻死路。
左边是郊区,道路宽敞,工厂很多,发动机一天到晚响个不停,偶尔的枪声也会迅速被掩埋在噪音之下。
阿文侧身,准备左拐,驶向郊外解决后面那辆死咬不放的黑车。
就在此时,外套下的丝琳动了动,发出一句痛苦的呻吟。
“疼……”
他立马回过头,拉开外套,女孩嘴唇惨白毫无血色,双手抱胸,满脸痛苦。
“怎么了?”
他叫了一声。
丝琳此时只觉得心口剧痛,她脑中混乱,甚至无法给出回音,隐约只看到阿文焦急的脸色,他两只手死死握住方向盘,张了张嘴,她却无法听清说的是什么。
阿文猛地朝左打方向盘,向前路驶去,车子以极快的速度驶入市区,直奔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