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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3 章 乐观(二更+三更)(1 / 1)

郡王是绝对活不成了,那老小子哐哐咳血,呼吸窘迫,身上发绀,再怎么续也活不过今晚。

世子看起来还有点活头,郡王妃没有孩子,他便是这个部落下一代的主人,如果世子死了,土默特部就要面对其他部落的侵吞。

秦追觉得这父子俩起码要保住一个,不然他很难活着离开这儿。

但要郡王妃来照顾并非自己亲生的孩子也是难为人,她只会给秦追下命令,再派侍从过来,就算尽到心了。

秦追给才十五岁的少年世子喂了药,心里倒没什么怜悯的情绪,他自己才是全场最可怜的人呢,给权贵看病,还得给他们行礼,一个不小心就把命赔这儿。

敷上药巾,秦追又给世子喂茯苓煎的水,这是利尿的,鼠疫的患者常常死于心衰,因此要多排尿,防止体||液潴留,减轻心脏、肾脏等器官的负担。

小世子求生欲很强,秦追怎么治他就怎么配合,即使身体非常虚弱,喝水时也带着一股凶狠的劲,仿佛那是敌人的血液。

“咳咳!”然后就呛到了。

秦追顺手拿起药巾给他擦拭:“别急,慢慢喝,您的身体很强壮,底子好,痊愈的希望很大。”

他帮人把衣服穿好,让拉克申靠着东西坐着,肺鼠疫会呼吸不畅,他现在就怕拉克申也给他搞个呼吸窘迫,他能愁死,这地儿连个球囊都找不到。

见秦追起身,拉克申握住他的手腕,虚弱地命令道:“你留下来陪我。”

秦追平静地回道:“您的侍从稍后会进来侍奉您,我要去看其他的病人了。”

拉克申望着口罩遮掩下露出的那一双眼眸,声音中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哀求:“我是世子,他们不是,我给你赏赐,你留下来。”

留下吧,他怕自己死得悄无声息,别留他一个人。

秦追果断拒绝:“我要管所有病人,您的部落已经死了六十多人了,如果这次鼠疫不控制好,蔓延到草原其他部落的话,可能会死六百人、六千人,我就是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才答应留下来救你们的。”

少年人的任性被大局一压,顿时失了力道,那手颓然落下,被秦追拿起塞毯子里,隔离区上百个病人等着他照顾,秦追哪有空管一个小孩的心情。

拉克申死死盯着秦追,他的结膜充血,双眼字面意义的发红,看起来像受伤的孤狼。

那穿着旧皮袍的少年身形纤细,腰上只绑了简陋的粗布做腰带,越发显得娇小纤弱,可他离开时毫无留恋,没有丝毫犹豫,门口传来他和侍从的谈话声音,听不清具体说了什么。

过了一阵,他的侍从哲布终于走了进来,颤巍巍道:“世子,您要小解吗?”

拉克申没搭理他,哲布又拿来水壶。

“您、您要多喝水。”

其实拉克申已经喝水喝到有些撑,可他不想死,因此还能勉强自己再喝点,便冷冷道:“过来喂本世子。”

也是稀奇,那个

之前还恐慌到不敢靠近他的哲布,居然就鼓起勇气过来,喂他喝温水。

哲布原先也怕染病,他见过部落里的人,先一天还好好的,可只要染上这病,不过两三天,就全身发黑的死了,如果可以,他根本不想进隔离区,他才十三岁,他不想死,可是小菩萨说得对,他不能一直躲在帐篷外面,不然等世子好转,他不会好过的。

哲布的脑子里是小菩萨那双美丽的眼睛,宁静得像一泊湖水,耐心而细致,像是长辈那样为他系紧了口罩,叮嘱他。

“肺鼠疫通过呼吸传染,口罩我特意用药熏过,你戴好,每天来我这里喝两碗药,别怕,把自己的事情做好,没事的,你看我照顾这么多病人,不也好好的吗……”

在菩萨的心里,众生平等,谁生病他都会去救治的,想到这里,哲布才壮起胆子进了帐篷,尽力伺候着往日里喜怒无常的世子,希望对方不要因他前日的胆怯而降罪于他。

另一边,秦追进了隔离区最残酷的地方,摆放女子的帐篷。

病人们是分男女躺不同的帐篷的,王康被秦追灌了药,缓了一阵,又能爬起来干活,就和五福一起管男子帐篷,而女子这边只有秦追一个主管医生,照顾这些人的则是他们的家人。

当一个病人生病时,那些和他们住一个帐篷的人也要送进来,戴上口罩待在观察区,能动的帮忙熬药和照顾病人,确诊的去躺着,反正谁也不许走,因而隔离区共有三百来人。

世子反倒成了唯一一个没有亲人照顾的病人,他的生母早逝,父亲,嗯,今天就要死了。

外围的士兵围着隔离区,则是防止有病人逃跑,将病传给健康的人,他们还会时不时送新发现的病人进来,以及运输粮食和清水。

而在隔离区外,土默特部正在进行轰轰烈烈的灭鼠灭蚤活动,这些是会传染鼠疫的东西,若不及时灭杀,只会让感染的人越来越多。

秦追在女子病区巡视,因人手不够,他也要做护士的活,不说清理身体,到底男女有别,但光是格里沙和他通感的一个小时,秦追就给十来个人喂了药,用温柔地语调安慰病人。

有些病人的皮肤已经发黑,秦追为他们把脉数心跳时,手指苍白得令人心惊,那双仿佛含着慈悲的眼眸低垂着,的确就像菩萨一般。

直到离开帐篷,秦追才坐在帐篷门口,感到难以言喻的疲惫。

格里沙蹲在他身前,想要触碰他的脸颊:“你把疲惫也屏蔽掉了?”

秦追微微闭眼:“嗯。”

格里沙:“我想感受。”

秦追回道:“你不是还要上课吗?疲惫对学习可没好处。”

格里沙请求着:“我想知道你有多辛苦。”

秦追轻笑一声:“好奇怪的想法。”

他满足了格里沙的请求,汹涌的疲惫顷刻间就淹没了小熊,如同深海的水压将格里沙包裹起来,难以挣脱。

格里沙感到自己的四肢沉重起来,胸口却有难言的燥热和烦闷,还有沉重的

愤怒和不耐,那是人体疲惫至极时自然产生的负面情绪。

而寅寅就是带着这些情绪照顾着病人们,一点差错都没有,他压抑着自己,用理性掌控自己的一切,这样做不仅身体会累,心也会很累很累。

格里沙细细感受寅寅的一切,认真说道:“寅寅奇卡,如果我在你身边就好了,我的力气很大,可以和你一起照顾病人。”

秦追又嗯了一声,两个孩子的精神体依偎在一起。

格里沙一直紧握秦追的手,直到他那边吵起来,秦追才微微皱眉。

沙皇俄国的学校有个很神经的习惯,就是上课前大家要一起唱《天佑沙皇》。

秦追嫌弃道:“好吵。”

“对不起。”

格里沙立刻乖巧下线。

就寅寅奇卡现在积累的负面情绪,再吵他的话,真的会被指着鼻子骂的。

秦追又坐了一阵,才有力气起身去隔壁男子病区,和五福、王康交流患者病情。

秦追翻开笔记本,开始记录病情:“先说今天的情况吧,我那边死了三个人,都是中老年,还有两个也是全身发绀,我没法子了,还有两个快治愈了,我把他们挪到了轻症区,好了也不能立刻让人走,多灌几l天药。”

王康忧心忡忡:“我们这边又送走两个,焚尸的土坑柴火要补了,郡王爷就在今日,眼下最大的难处就在于怎么说服众人为他火葬,如果留着这么一具病源,这场鼠疫是不会停止的。”

五福叹息着:“寅哥儿,我早说了你该走的,治死了一个郡王,该怎么办呐。”

秦追回道:“凉拌,隔离区这些人没治完,郡王妃暂时不会把我们怎么样,万一世子能保下来还有活路,到时候找匹马骑着跑吧。”

五福无奈道:“下次你出门时,我一定不让你再掺和这种事了。”

秦追:“嗯,然后咱们商讨一个事吧,比如王康大夫竟然允许那些观察区的人去重症区这个事。”

王康小心翼翼:“他们是想去看家人,怎么了?”

秦追深吸一口气,蓄力一秒。

十分钟后,王康哭着滚出去十米。

秦追是这样的,他的抗压能力、情绪控制能力都很强,但是有人把发泄的机会送到眼前,他也不会忍着。

作为黑诊所急诊部门的头子,他要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的话,就不会在办公桌下放微|冲和西瓜刀了。

交流完情报,三人又起身去和那些已经行动的康复者、病患家属交流,主要是安抚他们的情绪,让大家觉得这一关是能挺过去的,不然隔离区内部就要先乱了。

秦追决不允许这些人在自己累死累活治病救命的时候,在恐慌等情绪的推动下,形成什么对医生不利的谣言来,提前干预他们的心理状态是有必要的。秦追深知自己仿佛蕴含无尽慈悲和耐心的声音多具欺骗性,不,应该说,是具备抚慰人心的力量。

此时秦追表现得就像前世某大佬的评价——白瓷做的菩萨中

藏了一条毒蛇。

可他的内里如何不要紧,只要他真的做了好人的事情,谁还管他心里是佛还是蛇。

下午,秦追送走了土默特部的郡王,消息传递出去,郡王妃的回复是将消息压着不动,秘不发丧。

秦追请求士兵去问:“尸体该如何处置?能烧吗?一直摆在那里,靠近棺材都会很有风险,万一以后办葬礼,结果参加葬礼的也染了病怎么办?”

这都是很现实的问题,不是秘不发丧就可以解决的。

最后郡王妃直接让人告诉秦追:“由世子决定,王妃无权管郡王的身后事。”

其实就是郡王妃不想背这个责任,把锅丢给郡王的亲儿子去背。

秦追就又去问世子。

拉克申问道:“尸体会传播鼠疫?”

秦追回道:“是的,因此牧民们没了以后都是直接送去焚烧的。”

小世子沉默许久,说:“王妃的性子我了解,我的父王动了歪心,招来长生天的惩罚暴病而亡,身后事也不能大办,烧就烧了吧,你拿纸笔,我来下命令。”

秦追心里松了口气,太好了,这个世子肯扛锅最好。

他去取来纸笔,和侍从哲布一起扶着世子坐起,世子说:“口罩也给我一个。”

秦追便给他戴口罩,看他一边咳一边用虚软的手腕写下满蒙汉三语的书信,以儿子和土默特下一代郡王的身份,为老郡王火葬。

哟,小伙居然还是个多语言人才。

待写完以后,拉克申靠着小医生咳起来,左手不慎触到一只软若无骨的手,指腹轻轻一压,腻滑的触感传递着柔弱无害的信号,他慌忙一把将人推开。

哲布关切地叫道:“秦大夫。”

秦追摔了个屁股墩,利索地自己爬起来,扫世子一眼,见他面上隐隐有愧疚和惊慌,也懒得计较他发什么病,拍了拍身上的灰,捡起书信纸笔,对世子说了声谢,匆匆出去处理老郡王的身后事。

能尽快烧掉老郡王就快点,省得这些权贵又反悔,给他添一堆麻烦。

拉克申看着少年背影,懊恼地揪住被褥。

菲尼克斯不知何时又上了线,十分不快道:“那个人推你。”

秦追看了看天色,这顶多下午五六点,菲尼克斯那边是凌晨,这就起来了?这孩子怕不是昨夜根本没睡好。

菲尼克斯还在生世子的气,但也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只能关心秦追:“你没摔疼吧?”

秦追回道:“没有,我师父带我练武的时候,常把我扔来扔去,这算什么?”

他可是能轻松爬上屋顶,又从上边空翻下来的人,时不时还强身健体的药澡,筋骨扎实着呢。

两人说了几l句话,秦追断联时给菲尼克斯带来的不安和委屈便烟消云散,小少爷高兴了一点,觉得自己和寅寅和好了,看到隔离区周围的士兵,只好认下寅寅暂时走不了这件事。

菲尼克斯说:“我和妈妈今天会去教堂为你祈祷。”

秦追疑惑:“今天不是做礼拜的日子吧?”

菲尼克斯没好气道:还不是因为你,昨天我问妈妈鼠疫怎么治,她吓了一跳,知道你在疫区的时候,她急得不得了,特意把今天的所有工作都推掉,要为你去教堂求上帝。?[(”

原来是为了他,秦追很不好意思:“请替我谢谢克莱尔阿姨的关心。”

元朝当年把欧洲那群上帝的子民打成那副德行,也没见上帝和长生天干一架,说明他老人家的威能也管不到草原,但这种质疑他人信仰的话秦追就不说了。

秦追主持了火葬,把郡王连同他身上病入膏肓也舍不得摘的金银珠宝一起用柴围起来,浇油开烧,烧完后一盒装了,又去问世子怎么处理。

拉克申思考一阵,还想问他白日里摔得疼不疼,话出口却是:“你怕的话,放我帐篷里吧,我好了以后把父王一起带出去。”

秦追光是剖过的活人都是四位数了,怎么可能怕已经成灰的死人,但世子爷一片好心,他没必要辜负,说不定人家是想和老爹多说说心里话,便干脆放下骨灰盒,转头又忙活去了。

等他走了,拉克申立刻命令哲布:“把它放得离我远点,快!”

如此操劳二十来天,年纪轻轻的五福熬出几l根白发,王康更是苍老干瘦,秦追也瘦了两斤,到底心态比这两人稳一些,精神状态还行。

通感的小伙伴们亲眼看着秦追每日给病人看诊、喂药、清洁,什么苦活累活都干,连睡觉都成了奢侈。

他们也看到了那些病人看寅寅的眼神,那样尊敬、喜爱甚至可以用虔诚来形容。

鼠疫是最可怕的传染病,能轻易将一座城市杀得十室九空,比什么军队都残酷无情,而寅寅鼓起勇气去对抗它,无论他年纪多小,在土默特部的牧民眼中,他是勇者,也是仁者。

露娜的反应最有罗伯特先生的风格,她握住秦追的手,语调铿锵有力:“寅寅,你是好样的!”

知惠离秦追最近,她嚷嚷了好几l天要坐火车北上,给欧巴做小护士去,被秦追摁住。

“得了吧,等你过来,这边病人都没了,你在家好好待着。”

罗恩细细地问:“那我们就帮不了你了吗?”

对这个家里最小的,秦追语气温和一些:“不用着急,你们还小呢,等你们长大以后,我肯定三天两头找你们,蹭你们的大学课程,蹭你们旅行时看到的风景,还有你们吃过的各地美食。”

罗恩有被安慰到,他高高兴兴应着:“我一定努力长大。”

秦追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心中隐隐有忧虑。

罗恩的心脏病始终是巨大的隐患,如果可以的话,他将来还是要想法子出国,获得执刀的机会,把手术手感找回来。

如果他拼一把,罗恩还有一丝存活可能,如果连他都不管罗恩的话,这孩子绝对活不过三十五岁。

当然,拥有未来的前提,是秦追能先把眼前这一关闯过去。

世子拉克申自

小肉蛋奶不缺,身体素质好,因此是最早恢复的那批人,也第一个抱着骨灰盒走出隔离区,开始与郡王妃等部落里的贵人们扯皮,为自己继承爵位的事忙碌起来。

土默特部死了一百三十五人,勉勉强强从鼠疫里过关。

等把最后一个病人——八岁的小病人其其格治好,秦追松了口气。

听那个小世子说,除了土默特部,其他部没出现鼠疫,看来这疫病扩散的苗头的确是被掐了。

嗯,这下安心了。

秦追找来烈酒,把自己全身连同头发丝都抹了一遍,跳到药水里痛痛快快洗了个澡,把原来的衣服一股脑烧了,穿着新衣服走出隔离区。

午后的阳光很温暖,少年摘掉口罩,仰着头,长长呼了一口气,这是他第一次在土默特部的人前摘下口罩,露出整张脸来,光影如碎金点缀细致的面孔。

有人在叫他。

“秦医生。”

秦追应了一声,看着眼前的土默特小郡王。

拉克申看着秦追的脸,半晌才移开目光,脸微微泛红:“秦医生有恩于本王,本王想要报答你,请你留在土默特部。”

秦追:难关来了。

这就是他讨厌给权贵治病的原因之一,这群人病好以后留下钱滚蛋就可以了,偏偏总有几l个自以为是的要“报答”他。

秦追像是稀罕这群傻子的“报答”的样子吗?

真给这个小郡王做了私人医生,秦追以后还能去瑞士根治罗恩的哮喘,再研究心脏病吗?现在的大草原哪儿有让他练外科技术的地方?

在罗恩崽崽和小郡王之间,秦追果断选罗恩,罗恩会卖萌,还淳朴又善良,他是秦追见过的唯一一个会真心叫黑人“妈妈”的孩子,对所有人都那么关心,黑医欧巴那颗冷硬的心都被这孩子捂化了。

秦追委婉拒绝:“我医术不精,还在学习,不宜为贵人当差。”

拉克申回道:“在本王身边莫非就不能学医?本王可以让人去关内寻访名医为秦医生做老师。”

秦追看他一眼,反问:“那么其他地方的病人呢?鼠疫是北方传来的,它不会只在土默特部传播,如果其他地方爆发了鼠疫。”

拉克申打断道:“那自然有其他地方的医生去管,既然八岁的秦医生都管得了,其他医生自然更能管。”

秦追直白回道:“我不愿意,医生若停留在一个地方,将失去成长的可能,我的理想是将来进入一处大型综合医院,每天接触到不同的病例,精进医术,而不是在草原上空耗时光。”

眼前的小郡王面露受伤,在他的脑海里,一个平民百姓为了所谓精进医术的理由,放弃在他身边荣华富贵的机会,无疑是不能理解的,甚至让他怀疑起面前的少年是否讨厌他。

可是最终,拉克申认为,是草原无法留住自中原花花世界而来的秦医生。

“我要袭爵,之后会入京去见皇上,秦医生说过自己是京城人士,住在哪?本王日后也好上门求医。”

这口风看着不像强行留人的样子,秦追心下一松,随口报了个京郊的假地址。

小郡王疑惑:“为何不住在城里?”

秦追道:“家里没钱,家父只是普通游方郎中,底层旗人没什么差事,学点医术到处走,他还走得早。”

拉克申心下怜惜,难怪秦医生小小年纪就出来行医,看来也是穷的。

他带秦追骑马回了部落,赠送千两诊金给秦追:“有了这笔钱,秦医生也能在京城开个小药铺了,本王在京中也有认识的亲戚,若有事,可直接去寻他。”

咦?这就让他过关了?

秦追心中稀罕,嘴上回道:“谢王爷。”

如此应付过去,又被留着住了几l日,秦追终于带着一箱银子,骑着别人送的小马离开了土默特部,同行的还有五福、这阵子一直胆战心惊的戴鹏和阿茹娜。

许是见惯了妖魔鬼怪一样的权贵,突然看到拉克申这样的人形权贵,秦追很有点看到猛犸象从犄角旮旯里钻出来宣布“我还没灭绝”的新奇感。

他和菲尼克斯感叹:“看来哪个群体里都有好人有坏人,我之前的看法还有点偏颇之处啊,权贵只是根子烂,偶尔还能长出几l片好叶子。”

菲尼克斯犹豫着叫道:“寅寅。”

秦追:“嗯?”

菲尼克斯问:“你觉得我和妈妈算权贵吗?”

秦追想起他那在白宫工作的泰德叔叔,还有克莱尔女士英国贵族家庭的出身,回道:“算啊。”

菲尼克斯:“那我和妈妈是好人吗?”

秦追:“是啊。”

菲尼克斯:“那泰德叔叔呢?”

秦追回答得很实在:“他那样的政客是不能单纯用好坏来形容的,因为站在我私人的角度来看,上位者就算杀兄弟睡弟媳,或者造反抢侄子的皇位,只要他做出的政策对国对民有利,那大家就不会在乎他的私德。”

如果秦追能在父母身边长到十八岁,或许他能有幸拥有一段非黑即白的时光,可惜他没有,在金三角,他必须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他身边的人,包括收留他的老头,手上都是有人命的。

久而久之,他反而习惯了站在灰色地带去看那些复杂的事情,然后感叹一句“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啊”,但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种灰色的成人视角是否是对的。

菲尼克斯笑了一下:“是啊,大概这就是事情的多面性?泰德叔叔是我最尊敬的长辈,但在他的政敌眼里,他就是个大坏蛋。”

秦追好奇地问:“泰德叔叔做什么了?”

菲尼克斯:“叔叔和他的朋友们想推动反垄断法,激活经济,我爸爸有一阵子天天骂他,还不许我和他来往,但是随着泰德叔叔手中握着的力量变大,爸爸又允许我跟泰德叔叔学习了,连我的爸爸都是这样复杂的人……”

话未说完,秦追了然,要论六人组的生存环境,他、菲尼克斯、格里沙都很复杂。

到处浪的小黑医自然活

得不容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遇上治不起的病人。

混迹忠臣班级的反贼小熊成日胆战心惊,生怕阿尔乔姆上尉被逮住,连带他也流放西伯利亚。

崇拜着泰德叔叔,却要面对家族与叔叔利益冲突的菲尼克斯则左右为难。

秦追感叹:“谁知道以后的日子会怎么发展呢,我们还是先过好当下吧,把手头的事情做好就够了。”

菲尼克斯看着他乐观的模样,也跟着振奋起来:“嗯!”

秦追和戴鹏、阿茹娜中途道别,看两人乘坐列车北上会东三省,和五福一路东行,连续赶路数日,终于赶在三叔的亲事前夜抵达了津城。

当他敲响郎善佑在津城的别院大门时,里面有人喊:“谁啊?”

秦追大喊:“是我,三叔!”

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郎善佑开了门,看到秦追和五福风尘仆仆、头发散乱地站门口,各个都瘦了一圈,活像逃难归来,眼前一酸,立时一把将两人捞怀里,抱怨起来

“你们两个没良心的,做个药怎么去这么久?我生怕你们路上遇险,找龙爷到处打听你们的消息,去哪了啊?”

秦追听到三叔充满人间烟火气的关怀时是很暖心的,但听到后头,他便忍不住感到心虚。

“呃,这个……”

在外头浪那么久,秦追终于想起来,作为一个八岁儿童,他和鼠疫干了一架这种事情,似乎是不太适合告诉大人的。

秦追果断说瞎话:“我在兴安岭里头帮鄂伦春人看病呢,三叔,我还给你带了特产。”

说着,他拿出鄂伦春部落的鹿胎膏献宝,还悄咪咪瞪五福,警告他不许拆穿自己。

五福: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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