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1 / 1)

从镇医院回去,是宋书灵开的车。

阮榛坐上副驾:“你能行吗?”

宋书灵看他一眼,伸手给对方安全带扯下来:“我就没有不行的地方。”

好家伙。

阮榛最烦装比的人。

“你行,回去再给我剁只鸭子呗?”

他懒洋洋地靠在车座上,阖上眼睛:

“然后擀面,包饺子,再炸俩糖糕成不?”

车窗半开着,道路崎岖,宋书灵就给车开得慢,顺着缝隙溜进

来的风吹起阮榛的额发,露出漂亮的眉眼

声音越来越低。

宋书灵就附和他:“还想吃什么?”

"包子,三鲜馅的,加点虾仁。”

“还有呢?”

“过年要吃腊肉,和笋一起炒。

“成,给你切薄薄的。”

过了会儿,宋书灵的视线飞快地掠了一下,就微微地笑了起来。

阮榛已经睡着了。

他终于可以加快速度,同时升上车窗,朝着远方的晨曦前行,两侧都是如云的树影,树冠上挂着稀稀拉拉的叶子,一点金色的光晕从山顶曼延,庄严而神圣。车辆在坝底小学门口停下,宋书灵拉开副驾驶的门,给阮榛解开安全带,对方还垂着脑袋没反应,但嘴角在抿着笑,宋书灵也不揭穿他,拉着胳膊往自己脖子上一挂,再次给抱了起来又是一路抱着走,到了屋里,当着黄狗的面给阮榛放到了床上。

黄狗歪着头,眼神里满是迷茫。

宋书灵给它换了水,又揉了揉毛茸茸的脑袋:“爷爷过两天就回来了,放心。

黄狗摇摇尾巴,扭头出去玩了。

宋书灵洗干净手,进屋一看,阮榛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睛瞪得很大,特做作地捂着自己的脸。“天哪,我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宋书灵给门反锁上:“嗯,我看见你就走不动道,给你偷到这里来了。”

说着他就脱掉外套,直接欺身上前。

鼻尖即将相触的刹那,阮榛连滚带爬地后退:“我错了,不闹你了。”

“谁说你闹我呢?”

宋书灵扯过他的手,一拉,又给人按自己怀里:“想先睡觉还是先吃饭?”

刚才从医院出来,怕道路不平晕车难受,就没带人先去吃饭,这会儿到了家,就在脸颊上亲了一口,问对方饿不饿,还是困。“你适应能力也太强了,”

动作亲昵,阮榛还是觉得别扭,嘀嘀咕咕的:“我有点没反应过来。

“那是因为我喜欢你的时间,比你长,”宋书灵轻描淡写道,

“半年多了,这些场面在我心里想过无数次,所以接受很快。”

阮榛微红着脸:“您没事的时候,就想这些?”

“嗯,”宋书灵搂着人,略微思考了下,“除了这些,还会想你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吃好睡好,平时冷不冷。”说话间,就这样在床上躺下了,面对这面挨着,都能感觉到彼此清浅的呼吸。

阮榛故意问:“只想这些?”

“不止这些,”宋书灵深深地看着他,“你还要听吗?”

屋里就他们俩人,阮榛的手被抓着,又按在了对方的胸膛上,贴得太近,心跳声就格外明显,明明是越来越急促的怦然,但恍惚间又觉得,像是往复的海浪,温柔地拍打着堤岸,留下大片洁白细碎哗啦啦-

宋书灵一直拍着阮榛的后背,掌心温热,像是在哄小孩入睡。

除了这点之外,身体别的地方并没有接触,给予了彼此最大限度的安心。

他在给阮榛讲,讲他小时候是跟着姨母长大的,在哪里读的书,又是如何进入商界,吃过亏,也挣得头破血流过,目前的资产都如何处置云云事无巨细,一一交代。

太繁琐了,专业的词汇还挺多,阮榛听了会儿就倦了。

他垂着眼睛:“宋书灵。”

“嗯,”

宋书灵声音很轻:“我在。”

这一觉睡得沉。

阮榛是饿醒的,胃部的抗议是姗姗来迟的巨石,一遍遍地在他的腹部滚动。

"唔.....""

他睁开惺忪的睡眼时,才发觉腰上横着一条手臂。

宋书灵明明还没醒,可阮榛就动了那么一下,就仿佛条件反射似的一揽胳膊,又给人拽回来。

阮榛无语,被压了这么久,难怪他胃部不舒服。

他伸手,轻轻地拍了下宋书灵的手背:“喂,醒醒。”

宋书灵低低地“嗯”了一声,然后,朝阮榛的颈窝那儿拱了拱,胳膊也搂得更紧。

这会儿,外面已经是下午五六点钟了,阮榛不介意继续饿一会,因为根据自己的经验,再过两分钟就饿过劲儿了,也没什么所谓的主要是,这个太亲密的姿势,他被抵着了。

阮榛沉默了下,还是开口......您要不往旁边挪挪?

宋书灵没睁眼,迷迷糊糊的模样:“再等会,我起来给你做....

还做饭呢,阮榛怀疑继续这样下去,他就得被炒了。

"起来,

他干脆地转身,强行摆脱宋书灵的手臂:“都几点了!”

可压根摆脱不了,又推不动,后面的人继续蹭着他的脸颊,叫了声阮榛。

草。

宋书灵脑子没醒,但他的身体已经醒了,可怕得很。

都是男人,阮榛能理解。

于是,他调整了下呼吸,努力使自己声线变得平稳:“这位朋友,能别用你那玩意頂着我吗?”

话音刚落,腰上的那条手臂就僵硬了下。

阮榛装若无事地掀开被子,下床,在柜子里找了件衣服,去浴室里换好了。

出来的时候,看见宋书灵已经坐起来了,耳尖微红。

阮榛视线快速掠过:“好了?”

宋书灵轻轻咳嗽了一声:“嗯。”

“简单吃点吧,”阮榛轻飘飘地换了话题,“吃完我去医院,今晚要陪床.....你可别再跟着了。”

宋书灵点点头:“我送你。''

“好,”阮榛推开门,“家里黄狗也得有人陪着,不然它会害怕。”

这次重新坐在车里,俩人之间的气氛就别扭了点。

宋书灵早上还游刃有余地给人系安全带呢,这会儿规矩起来,老老实实地坐着,眼神都不乱瞟。

阮榛只觉得好笑。

他手肘撑着车窗,漫不经心的语气:

“说起来,你是不是早就给我看光了?”

宋书灵差点一脚踩下刹车

“就刚认识那会啊,”阮榛继续,

“你当时怎么想的,是不是给你看爽了?”

宋书灵沉默地盯着前方,脸颊发烫:“没有。”

“没有什么?”

“就是那会虽然看到你的身体....但我并没有什么感觉。”

阮榛挑了下眉:“您还挺坐怀不乱。”

“我不是那种,会因为身体的诱惑就动心的人,”宋书灵语速很慢,“这些在我心目中,并没有那么重要。吹呢。

阮榛才不信。

他还保持着这个懒洋洋的姿势,眼角全是笑意:“真的吗,那现在的我要是脱光了呢?”

宋书灵终于看了他一眼。

旋即收回眼神:“宝贝,我在开车。”

阮榛唰地一下,坐直了。

这似乎是宋书灵第一次不用本名叫他,这人本来声音就好听,很有磁性,暖昧的称呼一出现,阮榛就有些受不了。他不吭声了。

而在等红绿灯的路口,宋书灵伸手,挠了下阮榛的掌心。

"别,"

阮榛指尖蜷缩了一下:“痒。”

车辆重新启动,低沉的笑声落在耳朵里,太过酥麻。

一直到了医院停车场,两人都没再讲话,沉默着一同上楼,宋书灵给张老头打过招呼,转身离开的时候,往阮榛手里塞了个东西。“什么?"

这会儿他们在走廊上站着,阮榛低头一看,好家伙,一个厚厚的大红包。

“过年呢,得有压岁钱,”宋书灵笑着,“本来想塞你枕头下面,但起床那会我忘了。”

阮榛张张嘴,给红包塞回去:“别,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宋书灵没接:“拿着吧,我明早来接你。

后面有护士推着车经过,也有小孩闹腾的声音,宋书灵趁人不注意,俯身凑近阮榛的耳朵。

“就当是个吉利....我回去了,宝贝辛苦。

不行。

阮榛完全受不了宋书灵这样叫自己。

“笨死了,"

他红着脸训人:“这里是医院,人来人往的....现金这样拿着也不安全,你先带回去吧,替我收着,行吗?宋书灵愣了下,迟疑着点头:“也行。”

阮榛给红包重新塞人兜里,忙不迭地挥手:“快回去,明早记得过来!”

讲完,他就不敢再继续待着,扭头回到房间。

张老头正躺在床上看电视呢,抬头一瞅:“外面冷吗?”

阮榛坐到旁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嗯。''

“怪不得呢,”

张老头严肃地点头:“你不戴个帽子或者围脖,脸都冻红了!”

阮榛的手还贴在自己脸上,沉默了会:“爷爷,我想跟您商量个事。

也是今天早上的时候,宋书灵就跟自己提过的内容。

张老头伤在腰上,虽说手术很成功,但针对他的身体情况,医生建议起码两个月的卧床静养,而在这个时期内,阮榛的支教尚未结束。他已经向上级报告,很快能得到理解批准,但照顾张老头和黄狗,阮榛很有可能会力不从心。

而更重要的是,他不够专业。

“这是对爷爷身体最好的办法,”当时,宋书灵握着他的手,“环境好,有专业的医疗和团队,你也能放心一点。”宋书灵提出,让张老头住进自家的疗养院。

“旁边还有农庄,里面无论是钓鱼还是种菜都方便,很多的果树....你记得吗,我上面还有个二哥,他生来有佛缘,刚成年的时候就出家了,现在年纪大了也住在那里,每天和居士们一起饮茶,很惬意的。他亲了下阮榛的头发:“我知道你不想跟宋家人打交道,但你放心,这是我自己的产业,专门给二哥养老用的,和那边不牵连。”阮榛断断续续的,给话全部讲给张老头听了。

张老头听完,眼睛瞪得很大:“那得花多少钱啊?”

漫山遍野的果树和碧波千顷的鱼塘,谁能不动心,但关键是,这是他们能承受得了的吗?

阮榛硬着头皮:“不要钱的。”

张老头还愣着:“为什么?”

这话,叫阮榛怎么解释。

他总不能说,对不起我跟宋书灵好上了,这人是个土大款,钱多到没地儿花,所以伸出援手来帮忙,您甭往心里去。并且在阮榛心里,他总觉得有些,不那么好意思。

不是说他对感情没信心。

他就觉得宋书灵在这方面,有点“虎”。

喜欢上了,就能千里迢迢地跑过来,什么都给他说,刚在一起就交代了,把自个儿的全部拿给阮榛看,说你瞧,我一直在等着你。他怕自己不能予以相等的回应。

“再说吧,”阮榛笑笑,“我就是跟您说一声,您想想。”

他之前打算过了,请假,休学,陪着张老头慢慢复健,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现在,生命中多了个宋书灵。

阮榛垂着睫毛,想起刚才匆忙瞥过的那一眼。

宋书灵拿的红包,是送给人家恭贺新婚用的。

也不知道这人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拿错。

大红封皮上,是龙飞凤舞的烫金大字和鸳鸯,内容挺俗气

“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到了张老头出院的前一天,阮榛终于决定,依照着宋书灵的建议来做。

这也是最好的办法。

他不可能让张老头在坝底卧床疗养,时间精力,以及配套设施都跟不上。

阮榛向学校告知过了,还好,他缺的课别的老师分一下就能带,都知道他家的情况,寒假值班的问题由黄洋村长顶上,每天下午带着闺女过来,在学校溜达两圈,打一回合篮球就回家。“你尽管放心,”黄洋摆摆手:

“老人家的身体重要....孩子们也都能理解的的”

张老头吹胡子瞪眼:

“不行,我又不是废了......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就能满地溜达!!”

黄狗跟着汪汪叫。

黄洋笑着搓了搓手:“这精神头可以,话说你们回去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路上,别磕着坑,咯着骨头了。”他也是好意,知道山路难走。

但是没料到,第二天的坝底小学操场,居然停了架私人飞机。

张老头瞅瞅宋书灵,又瞅瞅阮榛,最后去瞅黄狗。

阮榛捂着脸,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二哥等着您呢,"

宋书灵亲自陪着人上去,配备的大夫已经准备就位,即将出发:“他就想着能跟您切磋下钓鱼技术,以及酿酒。”张老头还躺在担架床上,大手一挥:“成!”

时间差不多了,宋书灵拍拍黄狗的脑袋,就带着阮榛下台阶,这人脑子

不知怎么想的,坚决要求亲自开车,带阮榛一块回去。

“到时候我再陪你过来,”

宋书灵替对方关上副驾驶的门,绕过车头,坐回车门,随手拿了个墨镜带上:

"系安全带,宝贝。

阮榛默默地扯过安全带,扣上了。

他之前看宋书灵打架,觉得对方是那种喜欢游走在危险边缘,追求肾上腺素刺激的类型,结果现在发现,这人其实特细心谨慎。按着之前的打算,阮榛跟着一块回去,看看疗养院的情况再回坝底。

他有了别的任务,就是参与适合坝底的道路修建方案,以及修整教学楼,建一座图书馆。

阮榛中途离开,实在太过愧疚,但目前的情况,他实在做不到半年的光景不在张老头身边,毕竟对方年纪大,说句不该讲的话,真的是看一天,少一天

所以就配合着宋书灵,尽自己最大努力来弥补,起码,能给坝底小学留下更好的希望。

回去路上很顺利,还未到返城高峰期,路上的车辆并不多,阮榛趴在车窗上往外看,看那小小的青山越来越远,终成连绵的线条。“我本来想着有时间,能烤橘子给你吃。”

宋书灵很温和地开口:“回去也可以。”

阮榛扭头看来:“谢谢。”

后视镜里的视线相接,宋书灵笑了起来,说:“我知道。”

回去后的一切都是忙碌的。

阮榛先去了疗养院,果然这里一切都如宋书灵而言,是处世外桃源一般的所在,绿树如茵,池塘里的天鹅浮在水面上游玩,垂柳在湖面荡出涟漪,而那位传说中有佛缘的宋家二哥,则一脸清心寡欲的模样,在阴凉处跟人下象棋宋书灵看了眼,给阮榛拉走了。

“怎么?”

阮榛不解道:“我得去打个招呼啊。’

“他这盘得输,”宋书灵轻描淡写

,“二哥什么都好,就是输了棋会骂人。”

果然,没多久后面就传来了嘹亮的吵架声。

要不然说都是居士呢,气势磅礴,酣畅淋漓,可也愣是没带一个脏字。

张老头倒是很满意,因为这儿的鱼塘更大更广,还能有人陪着一块儿逗黄狗,除此之外,他也知道了阮榛和宋书灵之间的关系一没办法,刚到家那会儿宋书灵没忍住,给人按墙上亲嘴呢。

谁曾想张老头没去疗养院,就在屋里等着他俩。

要说还是怪鹦鹉,憋着一肚子的坏水,给脑袋埋在翅膀下面,特意地不通风报信。

咋说呢,张老头这会儿要是能走路,得举起拐杖追着宋书灵打。

阮榛臊得想死,青春期的时候他都没早恋,这会儿被人逮了个正着,但是纸包不住火,心一横就扭头跑,心想拉倒吧反正爷爷揍的是宋书灵。这人抗揍。

结果宋书灵硬是给搞定了,不仅如此,还特意请来了姨母林素兰,来进行远程协助。

林素兰女士搞了一辈子学术,又教书育人多年,隔着电话都能给张老头讲得一愣一愣的,后来不知道宋书灵给人承诺了什么,反正张老头眼睛一闭,抿着嘴,不吭声了。阮榛知道,这是默认接受了。

他悄悄问过,是什么时候告诉家人的。

宋书灵轻飘飘的:“早就说了。”

但是这个“早”,具体指的什么时候,他就没再继续讲下去了。

俩人都在忙。

除此之外,阮榛又去学校进行了情况说明,走了各项手续的流程,给坝底的孩子们一人订做了两身能换洗的校服,趁着下半学期没安排课程,研究了下之后的图书馆捐赠

宋书灵也一直在外面跑,不着家。

但晚上一定回来,在阮榛额头亲一下,说声晚安。

神奇的是,俩人在坝底那会儿还一个被窝睡觉呢,回来后就分开了,最早是阮榛陪着在疗养院住了几天一一也不远,离宋书灵那就半个小时的距离,后来是宋书灵忙,回来的时候阮榛都睡了。他站在床边看了会,还是离开,给门轻轻地关上。

月余的功夫过去,所有的事情终于回归正轨,阮榛也彻底放下心来,甚至有了兴致去招惹那只雪白的鹦鹉。原因无他,这扁毛畜牲心眼儿多,早上起来扰人清梦。

宋书灵正坐在沙发上看书呢,看见阮榛伸着手指戳鹦鹉的毛,没忍住地笑了。

鹦鹉“嘎嘎”地叫了两声,拍着翅膀飞走。

“完蛋,”阮榛扭脸过来,“它最记仇了,会不会明早还过来啄我起床....我得锁门。

宋书灵抬眸看他,把书放下了。

“别锁,”

他微笑着看向阮榛,姿态矜贵:“给我留着。”

阮榛没吭声。

安静片刻,宋书灵拍拍自己的腿:

"过来。"

旁边是一整面的巨型鱼缸,五彩斑斓的热带鱼静

静地游动,淡蓝色的光晕折射出宁静的医意,阮榛垂着脸,真的一步步地走来。

然后,坐在了宋书灵的腿上。

宋书灵的习惯,看书的时候总要戴个金丝眼镜,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在镜片后,是很淡的眸光。

“怎么还不长点肉呢?”

他抱着人,轻轻地掂了一下:“宝贝,我得给你养胖点才好。”

明明屋里没人,就他俩一一那群小动物们不算,但声音还要压低,酥酥麻麻地往阮榛耳朵里钻,生怕被隔壁的鱼听见分毫。阮榛两手搂着宋书灵的脖子,看了会儿,凑上去,亲了宋书灵。

这也是他第一次,主动的亲吻。

宋书灵没动,仰着脖子,喉结快速地滑了一下,以一种被俘获的姿态来面对,双手轻轻地握着阮榛的腰,胸口不住起伏。过了好一会儿,阮榛直起身子,笑得有些没心没肺:“成,不锁了,晚上我给你留门。”

可宋书灵不肯了。

商人最为敏锐有野心,这会儿是上午九点十分,离晚上还得起码十个钟头,他受不了,等不及,一把给阮榛托着抱起来,沉着脸就往卧室走。阮榛被摔到床上,身体弹了一下坐起来,歪着脑袋看人:“宋先生不是说,您有的是耐心?”

"嗯,"

宋书灵点头承认,当着阮榛的面拿掉眼镜,解开自己的领带。

“我现在就让你知道,我有多么的耐心。”

被捂住嘴的时候,阮榛心叫大事不妙。

可身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都是成年人,一个眼神都能

晓彼此心意,宋书灵在忍,他也在忍,晚上印在额头的亲吻结束

别这么有耐心了。

阮榛把脸埋在枕头里,抿着嘴笑,又觉得不好意思。

在这方面,他还挺随心所欲,也愿意诚实地面对自己的欲望。

那么现在,阮榛就闭上了眼睛,心跳着感受这陌生的愉悦。

肌肤接触带来连绵的战栗。

今日是难得的好晴天,上午九点多钟,他们在屋里彼此亲吻,抚摸,颠鸾倒凤,白瞎了这样好的光景。宋书灵却突兀地停下了。

“没东西....""

他半是尴尬,因为激动,胸口还在剧烈地起伏着:“我、我这会就买。”

阮榛趴在床上,闻言露出只眼睛:.....没有吗?

“我当然没有,”宋书灵自证清白似的,拉开床头柜,“跟你讲过的,我...我没跟人好过,怎么可能会有。”阮榛又给脸埋下去了,臊得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因为宋书灵真的如他所言,太有耐心。

仿佛对待一只紧闭着壳儿的蚌,一点点地亲,一声声地哄,用最大的温柔和细致来等待缝儿的打开,露出里面的软.肉和那汪清亮亮的阮榛伸手,扯住了宋书灵的小臂:“别......"

他闷着声音,耳朵红透了。

“不....可以的....."

宋书灵喘着气:“不行,我怕给你弄受伤,你、你稍等一下。”

他拿起电话,简单地讲了句什么,就继续低头,亲吻阮榛的头发。

阮榛是真的受不了了。

他侧着脸瞪来:

“既然这样,能不能先给你的手指拿出去?”

否则他完全坚持不到东西送来。

那样也太丢脸,还没完全进入正题呢,就被弄得不行,哪怕宋书灵不笑话他,他自个儿都没脸见人。宋书灵一叠声地答应:“好,都听你的。”

嘴上说的好听,动作却半分没停。

阮榛即将崩溃,咬牙给人推开,扯过被子胡乱地往身上一裹:“下去!”

宋书灵的手撑在对方耳侧,哑着嗓子:“宝贝.....

混账。

哪儿有给宝贝折磨成这样的?

阮榛是真的恼了:“你听我的不?”

宋书灵毫不犹豫:“听,什么都听你的。”

别说是听阮榛的话了,这会儿哪怕阮榛要天上的星星,宋书灵都得搬个梯子去够下来。

“把领带给我。”

阮榛眼尾一小片都是红的,锁骨上也全是揉搓过的痕迹,可怜兮兮的模样。

他咬牙切齿:“我要给你绑了。”

宋书灵愣了下:“嗯?"

绑已经够客气了,阮榛现在恨不得给宋书灵锁床头了,让他尝尝这是什么滋味。

见人没太大反应,阮榛毫不客气地翻身,直接给旁边那条领带拿过来,瞪着宋书灵。

沉默片刻。

宋书灵乖巧地伸出自己的手腕。

墨绿色的领带缠绕了两圈,又打了个死结,阮榛终于舒坦了,刚拍拍手,就听见外面的敲门声。

"先生,东西买好了。”

宋书灵清清嗓子:“放门口吧。

说完,他就无辜地看着阮榛,举起自己被绑着的双手:“宝贝,我拿不了。”

阮榛:“....""

他默默地捡起外套披身上,给东西拿进来,重新关好了门。

塑料袋发出悉悉索索的摩擦声,宋书灵躺在床上,仍是一脸无辜。

阮榛突然有些手足无措。

因为宋书灵这会儿的语气特别正经,认真,还包含着殷切的鼓励之情。

“那.....麻烦宝贝自己来了。

阮榛吞咽了下:“我、我怎么自己来?”

宋书灵没吭声,用眼神瞟了那么一下。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阮榛硬着头皮打开包装,戴的时候指尖都在抖。

宋书灵一直在看着他。

阮榛脸上发烧,最后松开手:“好了。”

"没好,"

宋书灵笑了起来,声音很哑:“乖点,自己坐上去。

.....阮榛无法呼吸,眼前阵阵发黑。

他感觉自己吞噬了一个巨大的秘密,在少年人的青春里,在坝底的山野林间,他像是怀揣着珍宝的孩子,赤着脚跑过溪流与山风,耳鸣鼓噪,心脏跳得厉害,可是,可是还想跑得更快一点,才能到达那人的身边。然后扑进对方的怀里。

秘密是什么呢?

一定要和他分享才好。

被撞得太凶,宋书灵疯了似的亲他,阮榛的脑袋和肩膀都要悬空了,宋书灵又伸手给人捞出来,一遍遍地去吻他的眼角。绑着手腕的领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的。

阮榛攀着宋书灵的肩,低低地叫,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

到了最后,宋书灵把人抱起来,什么话也不说了。

都在喘,都出了汗,粗重的呼吸彼此交错,皮肤摸着烫手。

阮榛抬眸看他,眼神是湿的。

"宋书灵,"

声音也哑得不像话:“你过来,我告诉你个秘密。

宋书灵凑近他,放轻呼吸。

阮榛蹭了蹭彼此的脸颊,眼睛亮晶晶的。

"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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