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场景,许致心里升起一股暖意,这种感觉就像是喝了一杯暖暖的热可可,整个身心都格外放松。
片刻后,她就吃到了季驰煮好的面。
她没有点评他做的好不好吃,只是细嚼慢咽地吃着。
“要不要喝水?”季驰很快就吃完了自己碗里的面,他看许致吃的慢,起身准备去给她倒水。
“不了,我不太习惯吃饭的时候喝水,总觉得那样有点儿撑胃。”
他“嗯”了一身,重新坐下看她吃饭。
吃到后面几口,许致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她使劲儿低着头,就差把脸埋碗里了。
季驰等她吃完,收了碗要去洗。
她连忙接过他手里的碗筷,说:“我洗吧,你做的饭,应该我洗碗了。”
季驰没反驳,但还是跟到厨房门口,倚着冰箱等她,之后,他又在她洗完手后拿了护手霜给她。
许致才睡醒不久,又刚吃了饭,一时半会儿没有睡意,于是她在季驰去洗漱的时候就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没一会儿,他洗完出来,见她窝在沙发上,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
他原本走向客卧的脚步换了方向。
他坐到沙发上,胳膊一伸将她抱进怀里。
许致也只是惊讶了一下就乖顺的靠在他怀中,后背贴着他的胸口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体温。
电视上正在播放的是一部悬疑剧,她看得出神,就连季驰握起她的手不经意地把玩着都没有发觉,甚至还无意识的握了握他的手。
他手指修长匀称,骨节分明,手上的动作没停。
她皮肤白皙,手也软软的,握着很舒服。
过了一会儿,许致轻轻吸了口气,身体挪动了一下,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枕着他的肩膀看电视。
困意来袭前,她听到季驰说:“我明天出差,可能又是十天半个月。”
“嗯……”她困的眼皮直打架,嘟囔着回答说,“我知道了。”
他摸摸她额角的碎发,扶着她的脑袋搭到自己的肩上,小心翼翼地抱她进卧室。
一整晚,许致都睡的很安稳。
早上醒来的时候,她趴在季驰的胸口,耳朵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她动了动头,将手垫在耳朵下边,眼睛看着窗帘缝隙发呆。
没一会儿,季驰也醒了,他轻轻挪动了一下身体,抬起胳膊枕在脑后,然后垂眸看趴着的许致。
过了好一会儿,他摸摸她毛茸茸的发顶,柔声问:“醒了吗?”
“嗯,”她拿开枕着耳朵的手,转而搭上他的肩,“可我还不想起,再躺一会儿?”
“好,你再躺一会儿。”季驰搭上她的手背,“但是我得起了,要不然就赶不上航班了。”
“这么早?”许致单手撑着床,半起身看他,“几点的飞机?”
“十一点。”
“你出差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季驰摇头,抬手帮她把有些微乱的头发理顺。
“那你快起床!”
“倒也不用这么急,”他解释说,“只是要过去一趟澜山那边,但时间应该够用。”
许致看着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不悦地蹙了眉:“其实你昨晚可以不过来的。”
“怎么?心疼我?”季驰的手滑到她的侧颈,捏了捏她的耳垂。
她拍开他不安分的手:“没有。”
“许致,”他神情严肃地看着她,说,“昨天双悠去找过我。”
她心里咯噔一声,心想难不成双悠已经把她做了骨髓配型的事告诉他了。
但季驰又说:“可她最后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许致便答:“那可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吧。”
她想的是,反正配型结果还没出来,就暂时不跟他说了。
他问:“那你呢?”
“我?”许致看他,“怎么了?”
“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她眼眸微动,停了停,坚定地摇头,说,“我没什么事,”说着伸手推他,“好了,赶紧起床,你还要去澜山那边,再不起就真的来不及了。”
季驰下床洗漱收拾,离开前回来卧室,见她又睡着了,就没有叫醒她。
他把她搭在被子上的手放回被子里,又低头亲了一下她微蹙的眉心,怕她睡过头,又给她定好了闹钟。
做完这些,他才放心地离开。
因为言珞的突然住院,oe和zn的合作关系变得有些微妙。
zn的兰英姨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明显对这边不太在意了,是以接下来的两周许致都是早出晚归,整个设计部和生产部都不得不加快打版进度。
季驰那边也没再打来电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工作太忙的原因。
总之,两人各自忙于工作。
一眨眼竟已是圣诞夜了。
oe和zn的新品打版也都顺利完成,只等接下来的审版和发布了,大家终于可以按时下班。
许致最后一个离开公司,原本有同事提议要不要一起聚个餐,但被另外几位有约会的同事拒绝了,好不容易不用加班了,当然要出去约会,再不济,回家休息也是好的。
她茫然地走在大街上,临街的店铺都是各种纷繁的装饰,节日氛围很浓,但她看着那些喜庆的装饰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愣神间,包里的手机响了,她心下一喜,以为会是季驰。
但屏幕上的备注不是季驰,而是魏砚书。
她略微犹豫,自从上次在医院做完骨髓配型后他再没联系过她。
现在打来电话,只能是配型结果出来了,至于结果如何,许致有些抗拒知道。
最后,在电话即将自动挂断前,她手指滑动屏幕,接通了电话。
“许致,你在哪儿?”魏砚书的声音有些激动。
配型成功了吗?
她没有说话,呼出一口气,静静地等着魏砚书接下来的话。
过了好一会儿,听筒里传来魏砚书的声音,他问:“你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不用了,你直接告诉我配型结果吧。”许致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此刻的紧张。
“你已经猜到结果了,对吗?”
是,她已经猜到结果了。
可是她并没有很开心,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她闭上眼睛回想着是在什么时候有过这种感觉呢?
季驰……
是季驰!
在医院见到季驰的时候……
在他想让她给陈幼之献血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就是这种感觉,说不上难过,也说不上失望,五味杂陈,不知所措。
“许致,”听筒里再次传来魏砚书的声音,“你还在听吗?告诉我你在哪儿,我过来找你。”
许致缓缓开口说:“魏先生,恭喜你,”停了停,她换了句话,“应该是恭喜你们。”
“许致……”
“你不用过来找我了。”说完不等那边说话就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她愣在原地自嘲地笑着,无论是季驰还是魏砚书,他们都没有事先征求她的意愿就认定了她要怎么做。
手机再次响起,她以为又是魏砚书,本能的就要挂断,但在看清来电显示后又接通了电话:“季驰?”
“嗯,”他的嗓音低低的,隔着听筒更添了一种蛊惑人心的质感,“在干什么?”
“下班了,在回家的路上。”
“我明天下午的航班回北城。”
她控制着情绪,发音时微微有些发颤:“嗯,出差顺利吗?”
“一切顺利,你呢?”季驰没有听出她声音里的异样。
许致把手机从耳边拿开,深呼吸了几次,然后才重新将手机贴到耳边。
“许致,”他的声音依旧低低的,“有没有想我?”
她闻言笑出了声,眼底却泛起了泪花:“想啊,当然想了,怎么会不想呢?”
这一瞬间,许致脑子里闪过的,居然是当初她趁着他醉酒时偷亲他的画面。
“我……”
“季驰!”她没有给他说话的时间,“我手机要没电了,我先挂了。”
她这么做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吧。
刚才那句“怎么会不想呢”是她对自己的质问。
当然会想了,但她想的是曾经那个,会让她一想起来就会害羞脸红的季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