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八章(1 / 1)

明日替后再订吧。。。。

天微微亮起,正是卯正时分,一辆标着福记字样的普通青布骡车,就从刚打开不久的京城东门排队驶出。

此时正是暮春时节,乍暖还寒之际,昨夜又一场小雨飘过,好多车夫裹紧衣衫挥鞭赶车。

老麦甩动马鞭,口中呼出一口寒气。

然而,穿着薄棉衣的他,手上却是戴着车中四姑娘亲手缝制的一副五指手套,并不感觉冷。

不一会儿,车内响起两声“咳咳”之后,一道急切的童音响起:“爹……”

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咳声……

老麦将车放慢速度,侧脸问道:“四爷?”

车内,被女儿喂了两口水的沈四爷,已经渐渐压下咳声,他白晰的脸上,稍带一丝红润,是刚才咳喘太急造成的。

“无妨。”四爷沈若蕴温润的嗓音安抚了老麦,他拉一下缰绳,继续赶路,但是速度明显比起初慢了下来。

车厢内,沈笑一面紧盯着沈四爷,一面拍着怀中已过周岁,有些紧张的弟弟,心中暗自后悔,前天应该听胡嬷嬷的话,留下胡五叔一齐出发,而不是着急使他们先去通州别院打扫安置。

归园本就仆役不多,娘亲虽然是宗室女,却也只是宗室旁枝,上无父兄支应,下无弟妹相扶,在婶子手下跌跌撞撞长大成人,一应家产都不受她支配。

成亲时只带了两房陪房,些许嫁妆,八百亩田,一间铺子。

而爹又常年病弱,娘过世这半年更是长久陷入沉眠,稍一受点凉风,就会咳上半天。他又不喜院舍人多,身边只有胡嬷嬷母子侍候起居。

老麦爷爷只负责爹的出行,平常就在外院书房驻守。

所以,归园在人手上略有些不足,好在两世为人的沈笑,并非真的只有九岁,又和爹娘一样,不大喜欢人跟前忙后。

她前世活到二十多岁,很会照顾自己。

“爹,”小弟沈七郎伸出白胖小手,给四爷沈若蕴轻抚胸口。

沈四爷对一双儿女笑笑,拍拍女儿的头,又抱过幼子,和他抵抵额头。父子两个很快发出欢快的笑声。

沈笑也放松了精神,紧绷的小圆脸慢慢扬起了笑容。

拿起奶姐姐阿谷一早备好的竹筒,很是喝了一大口温热的米油。

阿谷做饭很有天赋,今年十岁的她,只比沈俏大一岁,灶上的活计连大厨房的方大厨都夸过。

她爹娘在庄子上看着已逝沈四太太的陪嫁田庄,十五岁的哥哥跟在胡五叔身边学武。

出发的时候,沈笑嘱咐阿谷看好门户,特别是书房。

近日,伯祖父卧床不起,已请了好几次太医,大房二堂伯想要延续忠毅伯府已经三代的爵位,集府内众人之力搜集奇珍,以期能有人在皇上跟前美言几句,求来一道袭爵恩旨。

为此,二堂伯又求又抢的,借走了爹答应送人的颜贴真迹。

那原先求贴的鲁翰林最是难缠,若知字贴转给他人,必是要日日上门,好从爹书房再淘走点宝贝。

爹怕应付人,于是决定带他们姐弟暂回祖宅居住几日,顺便踏个青。

若伯祖父挺不过这一关,伯府爵位就会被收回。

依附伯府的祖父,又是个万事不过心的主儿,以后……

“七两?”沈若蕴好笑的看着闺女一会儿自得一会儿紧张一会儿担忧的表情,很怕她小小年纪出现抬头纹。“想什么呢?”

“爹,二伯真的能舒通各处关节吗?”沈笑抱着棉裹竹筒,抬头问道。

沈若蕴拍着怀中已然睡着的儿子,轻声低语道:“很难,本朝立国至今,只有一个英国公和永靖侯可世袭罔替,其他都是三代袭爵。

平江伯那是例外,上一任平江伯因护驾先帝瘫倒。

他们府上的世子刚成年请封,就参加了宣德二年北征,更是为救圣上中箭身亡的,仅留下一条血脉,这才有了五世袭爵的恩旨。

你觉得咱们府上能比吗?”

沈笑摇摇头,虽然她家老祖宗的四子一女尽阵亡于立国前后的大战,可是唯一剩下的女儿,也被太祖恩封女爵,招夫传嗣了。

也是继第一代永靖侯后,本朝唯二位封爵的女子。

而大伯三伯在北征时阵亡,有军功,但那是武将的职责。

沈若蕴笑道:“我准备带你们回吴家坳住下。怕苦吗?”

“不怕!”沈笑觉得,再苦她和弟弟也是有八百亩田庄私产的人,就是以后伯府收回爵位分家,三什抽一的税,也饿不着他们。

且她和弟弟不但有充足的粮食,还有一间开在通县的杂货铺子,爹帮娘很是运转了几年,即便离运河码头远一点,每年也百多两进帐。

“我又不用下田,又不用洗衣做饭,只是住在乡下,衣食不缺,又能受什苦。”

“哈哈,为父却想体验一番稼墙之下,耕读之乐。”沈若蕴忍不住逗孩子。

“那您耕地时,我可以帮忙牵牛,种菜时,我可以帮着浇水。我力气大着呢!”沈笑也喜欢乡间,空气好呢,上辈子爸爸牺牲后妈妈车祸离世,小时她寄住姑姑家,也帮着做过农活,会浇地,种花生,摘棉花。

毕业后参加工作,也是下到基层山村去,唉,但愿前世姑姑姑父和表哥不会为她的骤然离世太神伤。

谁能想到去乡里开会的路上遇到了滑坡,让她又一次直接投胎做人。

沈若蕴呵呵乐道:“行嘛,爹等着你牵牛浇菜。”

车厢内,父女两个聊着要种什么的时候,骡车已经到了大通桥码头。

尽管天刚亮,但是码头附近却人声鼎沸,这里是漕运的终点,向来繁忙。

沈笑掀起车窗帘的一角,只见远处一派的湖光水色,四面芦苇丛中,间或水鸟飞戏,黄莺轻啼。

两岸茶馆林立,饭堂紧密,叫卖之声不绝于耳。

路上车马不断,河上官船,民船,货船,岸上接货的,送人的,看景儿的,大清早就人来船往。

更远的河面上帆影点点,与陆上车马相映成趣。

虽然没有三月三庙会时的热闹,却也另有一番繁忙景像!

似猜到她的想法,沈若蕴道:“如今还不是漕粮入仓时节,到那时,人车马船,比之现在百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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