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妖娆男盯着大汉半天，突然疯狂地笑了起来。
大汉也不说话，就看着他笑。
“老赵啊老赵，我没想到，真的想到啊，你居然也想要背叛羽令！”
大汉蹙起眉头，看着疯狂的人，也不说话。
“你可是最忠诚老实的，我可真的没有想到……”
“人生在世，总会变得。”
“变？我们有资格变么？”妖娆男突然凑近大汉的脸，盯着他的眼睛逼问着“我们从来就没有资格拥有自己的情感，拥有自己的变化，没有自由，不是么？”
“我们的生活本来不是这个样子的，你就不想改变么？”
“改变？”妖娆男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我们这么活了一辈子，早就已经习惯了，怎么改变？你能想象魔教的人想成为正派么？你觉得那些正道上的人会相信么？”
“一天是坏人，一辈子都是坏人，你没有办法改变，这句话不是你对我说的么？怎么，你现在忘了？”
大汉见他这眼睛都红了的模样，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
“你冷静一点。”
“冷静？”妖娆男笑了一下“我很冷静，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冷静过了。”
“如果你真的想要追随对方，那就去吧，我是不可能追随的。”
“如果你真的那么做了，我是一定会将你的计划告诉将军的。”
“随便你。”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都已经签订了契约，难道你要违背自己的诺言么？”
妖娆男闻言笑了“怎么，那种没有用的誓言你也会信？”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脸“我的脸已经被毁了，我一无所有了，诺言那东西，有什么用？更何况，我也不是什么君子，不懂得什么叫做高尚。”
他说罢，便转身离去。
“喂！你就真的不想摆脱自己现在的状况么？你难道不觉得那个将军给的条件很好么？她既然可以让山贼为己所用，成为良民，说不定可以让我们重新做回自己！”
妖娆男的身影顿了一下，却依旧是没有丝毫留恋地离开了。
做回自己？可笑。
福娃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能左顾右盼，见到大汉很失望的样子，也跟着蹙眉“老爹，那个不男不女的人究竟是谁啊？你们说的羽令又是什么？”
大汉这才缓过神来，听到羽令二字脸色变了一下，随后淡定地摇摇头“没什么，儿子，将你今天听见的看见的通通忘掉，明天爹送你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你不是一直想去江南玩么？”
福娃一听他老爹要将自己给支走，连忙摇头“不！我哪里都不去！我就要在这里陪着爹！”
他以前的确是很想去南方，因为这里风沙大，从小到大他都吃沙子，可是他听那些叔叔讲，南方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的。
南方有山有水，风景宜人，也不会有这么大的风沙，经常下雨。
冬天的时候不会这么冷，不用点那呛人的火炉，春秋也不会是沙子糊一脸。
所以他很向往。
但是向往是向往，此刻他又怎么可能离开？
“听话。”大汉知道这孩子虽然看起来很皮，但是心里还是很孝顺的，可是他现在是真的不能将福娃再留在自己身边了，因为实在是太危险了。
那名女将军，还有自己身上的羽令。
福娃的确是自己的软肋，那个女将军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羽令的主人也不傻，肯定能抓住福娃的。
只有将他送到很远的地方，不被找到，才能真的确保福娃的安全。
可是福娃根本就不走。
“你这孩子，之前不是挺想去的么？就当去游山玩水了，等我将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完，再接你回来怎么样？”
福娃狠狠摇头“我不去！你干嘛把我支开？你以为我是傻子么？会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我心里很清楚！你根本就是嫌弃我托你的后腿，那我爱偏偏要在这里拖着了！你是我的爹，谁要想伤害你，也要先问问我乐不乐意！”
大汉看着福娃死皮赖脸不走的样子，鼻子微酸，但是自己的手却已经放在福娃的脑后了。
随后，不等福娃说下一句话，他就已经出手，将福娃狠狠地敲晕了。
福娃对自己的爹没有任何防备，就这么被敲晕了。
大汉看着怀里昏迷的孩子，微微叹气。
“将他送到南方去吧！”
他对着空中道。
树上蓦然闪出一道身影来，将福娃接了过去。
月光之下，此人的头发半黑半白，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样子，说话却有些苍老“你将他送走了，真的会安全么？”
那些人可不是吃素的。
“这些年，辛苦你了。”大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为了让兄弟们都有口饭吃，也是煞费苦心，以你的才华，本可以正正经经地去当官，却偏偏被我……”
“人各有志，我不喜欢官场，你是知道的。”
大汉叹了口气。
“你不必觉得我有多么委屈，这些年我的收获也不小，我还有你这么个好兄弟，还有一群爱戴者，这一生，也是值了。”
“那些镇民如果知道我们其实是一起的，也不会再爱戴你了吧？听说他们最近在大张旗鼓地给你报仇，不过被那个将军给拦下来了。”
“那女的你要小心点，她不仅武功好，用毒也实在是厉害，而且手下有一批神秘的人，那些人也是各个都武功高强。”
“刚刚已经见识到了。”
“当日如果不是我留了后手，可能已经死在她手里了，你千万不能大意。”
“我想与她合作。”大汉神色认真“如果她真的能给我的兄弟们一个安稳的归宿，我愿意赌上一切。”
“你可要想好了，那人很有可能也是骗人的，这里与兰州可不近，那封信的真伪难辨，别到时候被人家给利用了都不知道。”
“不，我相信我的直觉与眼光，直觉告诉我，她没有说谎。”
人生不过是一场赌局，虽说十赌九输，但是此刻，他愿意将自己的筹码放在那将军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