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凛其实没想做别的,但这话似乎有些歧义，他闷了半天,有点想找补的意思，“就，单纯睡觉，我怕你害怕。”
已经走到姥姥家门口，沈净晗红着脸低头开门，没有接话。
她有时觉得岳凛真的很可爱，特别纯情,抱她的时候老老实实的，不该碰的地方从来不碰,亲她的时候倒很霸道，明明两个人经验相同，他却总是比她会得多，跟他接吻特别舒服。
姥姥家已经有段时间没有住过人,但水电之前余额充足,一直没断，家里铺的地暖用电控制,可以自己选择供暖时间和温度,不用等供暖公司统一供暖。
岳凛拧动旋钮,显示屏正常,应该是好用的。两个人擦擦洗洗,将客厅和沈净晗以前住过的房间收拾出来,大约半小时后，房间里的温度已经升上来。
岳凛帮沈净晗铺床，“现在还有些阳光能晒一会儿，到了晚上能更蓬松舒服一些。”
沈净晗很放松地躺上去,柔软的面料，是她小时候睡过的被褥，姥姥亲手缝制的。
那个时候的料子质量都特别好，这么多年依然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岳凛也躺上去，摸到她的手，牵住。
沈净晗转头。
岳凛侧过身，隔着很近的距离看她眼睛，“刚刚你说，想我了？”
她轻轻嗯。
“怎么想的？”
沈净晗翻身趴着，脸埋进被褥里大半，只留一只弯弯的眼睛笑着看他，也不说话。
岳凛凑过去，指尖点点她的眉心，“视频的时候我问你，你都不说。”
沈净晗眨眨眼睛，“干嘛，很得意么。”
“嗯，很得意。”他诚实地说，“你来找我，我高兴死了。”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会儿，同时凑过去，亲吻对方。
既然已经来了，礼节上是一定要去看看岳爷爷的。傍晚，岳凛带沈净晗回家，沈净晗特别乖，给岳爷爷买了好多水果，岳安怀对沈净晗和从前一样温和，也没有提他们谈恋爱的事，看样子是不排斥的。
她很高兴，陪老人家聊了好一会儿。
本来岳凛说好要带她出去吃晚饭，但岳安怀留她在家吃，周姨也多买了许多菜，盛情难却，沈净晗便留下了。
饭后，两个人出去散步。
沣南前天下了一场大雪，两个人牵着手走在路上，听着“嚓嚓”的踩雪声，很解压。
“冷不冷？怎么不穿那件黑色的羽绒服？”岳凛抓了抓她的袖子，觉得不够厚。
沈净晗说：“这个也保暖的，就是看着薄了点。”
岳凛搂住她的肩膀，把人往自己怀里拢了拢，“这是出远门，又不是去上课，十几分钟就到学校了。”
“哎呀没事，一点都不冷，你好啰嗦。”沈净晗看到前面的河面已经结了厚厚的冰，有好多人在里面滑冰，拉着他跑过去。
他们没有那些装备，直接用鞋滑，小时候常常这样玩，
已经身经百战，平衡能力很好，沈净晗松开他的手，一下子滑了好远，又原路返回，直接撞进他怀里。
岳凛稳稳抱住她，“慢点，别摔了。”
他还记得去年她从楼梯上滚下去，摔伤了脚，好一阵才好。
沈净晗闹着要他拉她，于是岳凛牵住她两只手，让她蹲在自己面前，倒退着拉她往前跑。
她兴奋极了，笑得放肆又开怀，岳凛又要陪她玩，又要看着她以免滑倒，又怕她冻着，在河边的地摊上给她买了副厚厚的手套，忙得不行，简直操碎了心。
等她玩够，又说好累，于是他把人背起来，慢慢往家走。
沈净晗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使劲儿亲了他一口，“岳凛，你真好。”
他笑了，“哪好？”
“哪都好。”她趴在他肩上，看着路旁挂着霜雪的枯枝，“以后没了你，我可怎么办啊。”
“怎么会没我？”
“万一你嫌我烦了，不要我了呢。”
他踩着厚厚的雪面，走得很稳，“你想得倒美，别做梦了，这辈子你都甩不掉我了。”
她故意叹气，“啊，这么惨。”
岳凛咬牙掐她腿，“你说什么？”
那里是她的痒痒肉，她控制不住地在他背上乱动乱踢，脑袋凑过去，蹭着他的脸求饶，“别掐别掐，我错了！”
“错哪了？”
“不惨。”
“然后呢？”
“不甩你。”
他满意了，往上颠了颠她的身体，“穿这么多还这么轻，你最近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
“我最近好像又长高了一点，你没发觉吗？”
“好像还是到我那里。”
“那就是你也长高了，你一米八几了？”
“最近没量。”
“差不多就行了，太高我脖子累。”
“没关系，我可以把你抱起来亲我。”
“谁说那个了！”她戴着厚厚的手套捂他的嘴，不小心遮住他的眼睛，岳凛笑着躲开，“别闹，一会儿掉沟里。”
“掉也是一起掉。”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闹，拐进西雁街。
一进屋，迎面扑来一股暖风，地暖很好用，之前屋子里的凉气和潮气都没有了。
沈净晗打开她的大背包，一样样往出拿东西，洗漱用品，一套睡衣，几本书，还有几包鱿鱼丝。她把鱿鱼丝扔给岳凛一袋，“本姑娘亲自快递过来的，吃吧。”
岳凛半躺在沙发上，长腿翘起，拆开鱿鱼丝，一边吃一边看她收拾东西。
沈净晗的包里还有几件换洗的内衣裤，她没当着他的面拿出来，连同背包一起扔回卧室，出来时，岳凛从沙发上起来，“我回趟家，马上回来。”
沈净晗想问他干什么，还没开口，他已经出去了。
过了五分钟，岳凛开门进来，头发上落了不少雪。
“又下雪了？”
“嗯。”
他拿回一件灰色的中长款羽绒服，很厚实，是他几年前的衣服，一直放在爷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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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出门穿这个，你那个太薄了。”
岳凛让沈净晗试试，他几年前的衣服，她现在穿还宽宽大大，不是很合身，但确实比她穿来那件暖和，长度到膝盖以下，连腿一起遮住了。
“还行吗？”他站在她面前替她拉上拉链，戴上帽子，满意地拍拍她的脑袋，“还行。”
沈净晗对着镜子左照右照，觉得不够漂亮，呆呆的，“像裙子。”
“凑合穿吧，总比感冒强。”
“行。”
这里没有网络，沈净晗提前下载了几部电影，两个人收拾完躺在床上一块儿看电影。
平板放在岳凛肚子上，他抱着沈净晗，让她枕着自己的肩膀，又当支架又当抱枕。
电影演到暧昧处，沈净晗就捂他眼睛，演到好笑的地方，岳凛一笑肚子就颤，平板摇摇晃晃，眼看要倒，沈净晗忍着笑按住他的肚子，“不许笑。”
他抓她的手，“你是不是太霸道了点？笑还不许。”
两个人闹着闹着就滚到一起。
岳凛抱着她翻了半圈，抓着她的手按在身侧，低头看她。
他们已经关了大灯，只留了一盏昏黄的小台灯。
暖暖的光线只照到她一侧脸颊，她漆黑的眼睛里清晰地映出他的影子。
岳凛忍不住低头亲她。
沈净晗闭上眼睛。
她现在也很会亲，知道他喜欢怎样的回应，胆子很大。
岳凛毕竟是个青春期的大男孩，哪受得了这个，没多久便抵着她的额头闭眼平复自己，然后又亲她脸蛋，亲她耳垂，但不太敢再碰她的嘴唇。
怕控制不住自己。
他辗转亲到她白皙的脖子，亲她银链坠子上的小猫爪子，叼起又放下。
他送她的项链，她一直戴着。
沈净晗忽然捧着他的脸，让他抬起头，再次亲了他的唇。
她热情又勇敢，喜欢他就表达出来，一点都不怕。
岳凛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拇指摩挲她微扬的眼尾，“你就不怕我欺负你。”
沈净晗说：“你不会欺负我的。”
岳凛低头笑了下，又抬头看她，“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好了？”
“其实，我很想。”他盯着她湿润的嘴巴，“想得不行。”
沈净晗定定地看着他。
岳凛抬起手摸摸她的头发，“但是，你爸妈这么相信我，同意你大老远跑来找我，我怎么能辜负他们对我的信任。”
他沉沉叹了口气，翻身躺在她身边，一副可怜模样，“我还得再等等。”
沈净晗简直爱死了这样的岳凛，重新挤进他怀里，撒娇说：“我困了。”
岳凛使劲儿搂了一下她的身体，试图缓解心底那股躁动，“睡吧。”
沈净晗安心地闭上眼
睛。
岳凛将平板关掉。
没有多久，沈净晗小声说：岳凛？
嗯？
我想去厕所。
他立刻起身?_[(，“走吧。”
沈净晗却有点懒，犹豫一下，“还是再等会。”
他抱她起来，“走吧，去完安心睡觉。”
两人套上羽绒服出门。
这个单独的卫生间就是这一点不好，冬天的时候还要出来，很冷。
岳凛就在黑乎乎的院子里等，沈净晗很快出来，两个人跑回房间。
重新躺进舒服的被窝，身上的凉气一点点褪掉，沈净晗的困意才真正涌上来。
她在岳凛怀里睡着。
岳凛并没在这边陪她整晚。
家人都知道她来了，如果他一夜不回家，家人难免多想，对她总是不好。
所以等沈净晗睡得很沉后。岳凛轻轻撤出手臂，替她盖好被子，关了灯，锁好门窗，直接翻墙回家。
第二天他很早就醒了，第一时间去看手机，没有她的信息。
她应该还没醒，如果醒了没看到他，一定会给他打电话。
岳凛在厨房折腾半天，煮了一锅粥，几颗鸡蛋，又把冰箱里的花卷拿出来想要热一下。
周姨听到声音过来看，“我来弄吧，我给你们烙饼。”
“我们吃这个就行。”
周姨让他出去等，“怎么能让她吃剩的。”
岳凛只好出去。
刚装好早餐，沈净晗就打来电话，“阿凛？”
“就来了。”他挂了电话，端着早餐匆匆出门。
大门是在里面锁的，沈净晗打开门让他进来，“你昨晚怎么出去的？”
“翻墙。”
“你又翻墙。”
早餐很丰盛，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沈净晗喝了一口粥，“今天去哪玩？”
“你说呢？”
沈净晗想了想，“滑冰？”
“还滑？”
“没滑够。”
“行。”岳凛剥了一颗煮鸡蛋丢进她碗里，“我找找小时候玩过的那个爬犁，应该还在小仓房里。”
沈净晗一下子就来劲了，吃饭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岳凛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亮了一下，不知道谁给他发信息。
沈净晗无意中看到他的屏保图片，眼急手快抢过来，“岳凛！你怎么偷偷截图？毁我形象！”
岳凛：“……”
忘记换了。
就知道她会这样。
他想拿回手机，“好看。”
沈净晗却抓着他的手指按在指纹解锁的地方，解开屏幕后，看到他的手机背景图片，果然也是这张。
那么大的一张脸呀。
气死了。
岳凛预判到她接下来的动作，在她删掉那张图片之前夺回手机。
沈净晗抱着肩膀，言
简意赅，“换掉。”
“不换。”
“换掉！”
他岔开话题，“中午带你吃火锅？”
沈净晗趴在桌子上，换了套路，“我给你另发一张？比这个好看十倍的，是我前几天新拍的，你没见过。”
岳凛果然有所动摇，但他不想这么轻易让她得逞，他点开手机，给她拨了个电话。
沈净晗不明白，“你干吗？”
她的手机应声而响，屏幕上明晃晃跳跃着两个大字：岳凛。
岳凛晃了晃他的手机，上面是他给她电话号码的备注：晗晗。
他故作冷酷，“你看你备注那名字，像八辈子不联系的小学同学，你改掉我就换。”
沈净晗不乐意，“不改。”
“为什么不改？”
她振振有词：“万一别人偷走我手机，看到那么亲密的称呼，以为你是我什么人，以我的名义联系你，骗你钱怎么办？”
岳凛重点偏颇：“什么叫‘以为’我是你什么人，我不是你什么人吗？”
像说绕口令，沈净晗绕不过他，索性耍赖，“我不管，你先改，你改我就改。”
岳凛不大相信她，“真的？”
“真的。”
“那给我看看你新拍的照片。”
沈净晗打开相册给他看，果然是他没见过的，她趴在她的书桌前，像是刚洗过澡，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很随意的角度，脸庞白白净净，温温柔柔，如出水芙蓉，美极了。
岳凛立刻同意。
沈净晗把照片给他发过去，看着他换掉。
岳凛说：“该你了。”
沈净晗把手机揣兜里，抱住他的手臂，“走，拉爬犁去！”
岳凛：“……”
又上当了。
这个寒假的最后一段时间，两个人一同在沣南度过。
开学的前两天，两人收拾行装，准备回岳城。
周姨照例给岳凛准备了不少吃的，每样两份，把沈净晗那份也带出来。
岳凛和爷爷说好，高考前还会回来一次。
两人拎着一堆吃的，满载而归。
开学后，岳凛变得比之前忙很多。
高三下学期是最后的冲刺阶段，每个人都铆足了劲儿往前赶。
沈净晗想让他早上多睡一会儿，不让他接她上课，岳凛拗不过她，答应了。
她仍然会给他带早餐，一般岳凛都会比她早到，她来了就直奔高三那层楼，他就在楼梯口等她，拿了早餐，再悄悄捏捏她的手，两人各自回班。
日子紧张忙碌又充实，但很幸福，很踏实。
那天中午，岳凛出去打了会儿球，回来时已经快上课，他没想找她，但经过她的班级时还是下意识往里看了一眼。
不看还好，一看就愣那了。
她什么时候换了个男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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