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1 / 1)

第一百八十四章

“别送了,我俩走了。”

江义沛对陈诺摆摆手便扶着蒋素英上了马车,因为是走亲戚,穿得那是相当体面,蒋素英来到古代这么久都还没有穿过这么隆重的衣裙,颇不习惯。

上车没人扶着,根本上不去。

江家的车夫送江修勉和江修白去了镇上蒋家,并没有跟他们一起到县城,所以还是得陈诺派人送他们。

从陈诺家是别院出来,已经是下午四五点了,再不赶紧回镇上,这娘家回得都不赶趟了。

时值冬日,日短夜长,就算马车再快,等磨磨蹭蹭回到蒋家,天已经黑了。

“可算是回来了!”黄氏听到动静,赶紧迎了出来,见到两人这才放心:“饿了吧?进屋吃饭!这位小兄弟,也一起进来吃点再走吧?”

这人是陈县令的车夫,天寒地冻地把人送回来,总不能让人饿着肚子走吧!

“不了,谢谢老夫人!下人刚送江大人和江夫人回来,县令还等着小人回话呢!”

“真不吃点?”

“不了!”

“那行吧,小兄弟慢点走——”黄氏笑着挥挥手,等马车动了她便把门关上了,回身拉着蒋素英的手:“闺女,你爹要是实在治不好,你就干脆把他扎傻了吧!”

蒋素英:“?”

“怎么了这是?”疑惑问道。

年二十九回的,今天年初二,满打满算才四天,刨除回家搞卫生的时间,睡饱觉都不容易,怎么还能产生矛盾呢?

“你自己问问他吧!”黄氏对着蒋父“哼——”了一声,直接开始甩脸子,都顾不上是大过年的规矩了。

“我……我……”蒋父一脸憋屈,但有没法开口,最后心一横:“我不就是要跟你分床睡嘛!家里又不是没有屋子,分床睡怎么了!”

一开始不敢说,现在说起来顿时觉得自己委屈极了:“怎么了!!”

真的不是他的错啊!

他一个年轻大小伙子,和一个阿婆睡一张床上,半夜醒来吓一跳不说,又突然想起这个阿婆是自己媳妇,一个大自己三十多岁的媳妇,那一瞬间,他心里是什么滋味你们知道吗?

知道这是事实,但内心完全接受不了!

啊这……

蒋素英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事,她突然想到了一个词——

老妻少夫。

还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老夫少妻,人家富婆包个小白脸,那个小白脸还有个年轻的身体,她爹这是老头的身体壮汉的心呐!

再说了,黄氏保养得还是不错的,虽然不是什么官家太太,能使奴唤婢,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的,但家里有家底,还有帮工,只需操持一下家务,活计轻松,比一般的老太太显年轻,就连杨老太都比不上,毕竟杨老太年轻的时候操劳太狠了,补都补不回来。

但对于她爹来说,依旧是接受不了啊!

再年轻的老太太也是老太太啊!

咋办?

摊上这事了该咋办?

蒋素英看着生闷气的娘,强行委屈的爹,看戏的孩子以及屁用没有的老公,一旁的侄子们眼观鼻鼻观心,哥嫂两人不仅帮不上忙,还拼命对她使眼色,意思是让她赶紧劝劝爹,哄哄娘,两人回家第一天就开始吵了,吵得家都要散了。

“……”蒋素英能劝个鬼啊,她只能求救地看向她爷。

蒋老大夫轻咳一声,他其实也不知道怎么管,儿子儿媳的事,做公公的确实是不好插手。

但大孙女都示意他了,他只能出声道:“好了!大过年的,英娘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别发癫!”

“爹!”黄氏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个家居然没有一个人理解她,她知道她确实不能跟一个病人斤斤计较……可是……可是……

委屈死她算了。

黄氏的眼眶顿时红了。

蒋素英赶紧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导她,骂她爹一顿吗?

也不是不行,可是骂了有用吗?

真是愁死个人!

⊙o⊙!

蒋素英甚至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医术不济了,怎么就还没把人治好呢!

再过一段时间,家庭矛盾一触即发,长此以往,就算哪一天她爹痊愈了,夫妻俩也该有裂痕了!

“哎哟!”蒋老大夫见儿媳要哭不哭的样子,赶紧说道:“不是说你,我是说他!说蒋世呢!蒋世!说你呢!听到没有?!别发癫!”

“听到了爹!”

虽然不情不愿,但蒋父还是飞快地回答了老父亲的话,无他,年轻的时候被打怕了,条件反射。

虽然他年纪大了之后就不再挨打了,可这不是“返老还童”了嘛,可见老父亲的威严那是积威甚深。

“好了,吃饭吧。”

蒋老大夫往上首一坐,招呼孩子们入席。

蒋家的田地不少,虽然不是自己种,但每次农忙都请短工,这次听了江义沛的话,找了不少短工,加上收割机,他们收获的粮食那也是一个庞大的数字,但肉啊,菜啊,是真的没有了,过年用的肉、菜都是江家给的。

今天待客,尽全力凑了六个菜,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但怎么说呢,因为饭前闹了这么一出,每个人吃饭的胃口都一般,特别是黄氏,那是真的像有一块石头堵在胸口堵在肺叶,喘口气都闷得慌,别说吃饭了,就是吃龙肉都没味。

蒋家人前期过得还好,后期遭灾了没多久蒋素英他们就过去了,而且不管前期还是后期,都没怎么挨过饿,所以还有吃不下饭的时候。

饭后,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围着大火炉烤火,蒋悬把门窗打开了一条缝也马上过来了。

蒋素英说道:“爷爷,陈县令想过段时间想在县城的百草堂搞一个义诊,以县衙的名义,聘请你们,你们意下如何啊?”

“这还有什么好想的,县令大人都发话了还能拒绝不成?”蒋老大夫理了理胡须说道:“况且又不是白干,还有钱拿,何乐而不为啊?”

“还以为你要说为罗水县百姓出一份力义不容辞呢?”

“那是陈县令的事,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行了,不过呢,这些年不管在县城还是在镇上,仰仗陈县令良多,他的号令咱们能支持还是要支持的,而且,在山上的时候,陈县令也让他们给乡亲们看病来着,那么苦都过来了,总不能回到县城过不下去!”

“您答应了就行,具体时间我倒是再让人来通知你!”

“嗯?不应该是过完年初七就可以开设义诊了吗?”

“有点事,您别问那么多,听信就是了。”

蒋老大夫点点头,表示明白,岔开了话题:“这镇上的治理都还没有你们江家村做得好,咱们回来的那么,镇上的街道上都还有好些垃圾。”

“是吗?我怎么从镇上回来的时候没有见到?”

蒋世道:“爹组织人清理过了,总不能过个脏年吧!”

黄氏:“你真以为你还小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不知道?什么脏年净年,脏的臭的都往外说。”

蒋父:“……”

当一个人看你不顺眼,你就是咽口水都是错的!

纷争又开始了!

黄氏单方面开始的。

蒋父每说一句话,黄氏都能呛上两句,直到后来蒋父都不说话了,黄氏都还是不满意:“说呀,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是很能说吗?怎么不说了,说啊!”

蒋父捂着耳朵跑了,关上的门口后还抵了个桌子,好像生怕谁会进去似的,

谁黄氏。

把黄氏气得呀,伸脚就要摔门。

“娘娘娘!”蒋素英快手把人拉住:“咱不跟他一般计较,气坏了不值得!要是我爹一直这样……”

她凑近她的耳朵:“我帮你合理重新找一个!”

“你这孩子!”黄氏拍了拍她:“他是你爹!”

是谁爹都没有用啊!

脑子的问题真心很玄学的,有的睡一觉就恢复正常了,有的三四年四五年才有所好转,甚至有的一辈子都存在认知错误。

要是这样,黄氏怎么办?

成全她爹,委屈自己?

但黄氏是愿意的,她虽然嘴上得理不饶人,但内心里还是很心疼蒋父的。

“冷啊!”江筱米盖着棉被挨着蒋素英:“怎么躺了这么久还不暖的?”

蒋家并没有盘火炕,睡在高架床总感觉哪哪都漏风,再加上这些棉被是存在地窖里的,地窖虽然没有泡水,但不管是垫胎还是盖被,都是有些潮潮的,加上没有什么太阳,连晒一晒的机会都没有。

“不行了,我受不了。”

江筱米爬上来穿好衣服,从空间里把棉被拿了三条出来,一条垫,两条盖,一人一条,再也不用担心抢妈妈的被子里。

蒋素英觉得如此甚好,要是一床被子,她肯定抢不过江筱米呀!

这死丫头,嘎嘎有劲儿!

“啊!暖和!”江筱米把被子往上拉,盖上了半张脸,终于感觉到这种被子才是人盖的嘛,刚刚的都是啥呀,越盖越冷!

新棉被,干棉被盖起来就是暖!

虽然有那么一点点味道,但看到保暖功能一级的情况下,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我爹呢?怎么还不回来?”江筱米把被子往身下塞,只露出一个黑脑袋,只能左右转头,她此刻侧向右侧,门口处看去。

“他跟我爷爷和我爹说话呢!”蒋素英也忙着往身下塞被子,闻言道:“不过呢,就算他们说完了话他也不能回我屋里睡的。”

“嗯?”江筱米侧过左边,疑惑:“为啥呀!”

“这里的规矩啊,你外婆刚跟说的,说外嫁女回娘家是不能和夫君睡一张床上的,说什么家里供奉这床头公床头婆,有这种规矩什么的,至于一起睡会有什么后果,你外婆没说,再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搞不懂。”江筱米对这个规矩为所未闻,听所未听,但太困了,她打着哈欠,眼泪都要打出来了,习俗不习俗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今晚不用三个人挤一张一米五的床了。

古代一米五的床已经算是很大的床了,但睡三个人,再瘦也是挤巴巴的。

她们现在睡的房间是蒋素英出嫁前的房间,蒋家还有几个空屋子是待客用的,所以蒋素英的房间被完整地保留了下来。

而江家村那边也一样,外嫁女夫妻同样不能睡在一起,下人们早就收拾好了屋子,江粱也不着急赶赵盛走,两人围着火炕转圈圈,江粱摸了摸外壁,有点点烫手,笑着说道:“等回家了,我们也盘几个炕吧,还没躺上去呢!就感觉到了热气了。”

“确实是。”赵盛也啧啧称奇:“爹娘身体不好,要是有这个炕,那以后生病都少些。”

杨老太道:“等你大哥回来,让他去你家看看去,他教了那么多人盘炕,没有一个人的手艺比得上他,你二哥也学过来着,只能说不会塌,你要是敢用,也可以叫你二哥去。”

“我不着急,等等大哥就是了。”江粱笑着道:“大哥怎么还没回来?”

大哥离京回乡,她原本是要回家来的,但还没来得及出发呢,就收到了要抢收的信息。

她婆家虽然是开布庄的,但田地也是不少,但她家有些倒霉,被陈县令安排到了最后,也就是说,她家的稻子大部分都是自己抢收的。

毕竟抢收的时间也就那么长,收割机实在是不敢等,也等不起,很怕出现变故,导致无米下锅。

事情证明,她婆家的决定还是正确的,因为那收割机,下午来,傍晚就走了,也是同一天,开始小小雨,之后是大雨,好在他们的稻谷用收割机烘干了一遍,要不然全是湿稻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婆家的铺子是卖布的,布最怕泡水了,而罗水县每年都降雨量都不小,偶尔也有淹的时候,所以铺子里在防雨防潮方面,做得那是相当不错的,现在用来存粮那是刚刚好。

“他有点事,在他岳父家住一晚再回。”杨老太道,至于什么事,老太太并没有提。

反正出门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说过了,今天要住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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