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1 / 1)

第二十八章

长恩伯府短短几日间就从勋贵圈除名,成为有史以来最快消失的封爵府邸,毕竟就算再怎么没落,在京中也该有几门姻亲故交,犯事后只要联络得当,从审案到判决的过程中总能遇到几个愿意为他说几句话的,可这回却不同,开封府尹直接从宫门口拿人,拿了人回去就连夜审案,紧跟着三法司也即刻到场,从审讯到判决斩首抄家,前前后后加起来才用了不到三天。这速度......这么说吧,先帝时期武王逼宫谋反一案,在证据确凿武王当场认罪的情况下,从审到判决都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当然了,蒋固康的势力肯定不能与王爷相提并论,只是打个比方。

反正长恩伯府的倒台快得出人意料,事后蒋固康被斩首,长恩伯府被抄,家产悉数没收,充入国库,有人觉得恶有恶报大快人心,也有人觉得对于功勋之后的判决过重。蒋固康被斩首后的第二日,朝堂中对此议论纷纷,有几个老牌世家对蒋家的抄没判决略有不满,竟联合站出来为蒋家站台,甚至怀疑开封府和三法司对蒋固康其罪行判决是否过重。半目一次的大朝会在一片争吵中度进行,高坐帝台的年经帝王撑差龙椅,一边转动板指一边静静看养那些老牌世家的伯会侯务们跟御史台刑部都察院吵得口沫横飞。面红耳赤,唯有开封府尹缩在角落,被骂被质疑地一言不发。邱文举悄悄往帝台上看去一眼,见皇帝都不开口制止,他还能说什么

这案子看似是他开封府审的,但三法司强势入场,判决是圣旨直接下的,他也就担了个抓人审案的名,京中那些老牌世家出了名的同气连枝,他惹不起总躲得起。好不容易等到朝会结束,那些伯爷、侯爷们越吵越精神,见超不过御史台和刑部都察院,就想倚老卖老的让皇帝给他们个面子。毕竟他们今天不是为蒋家争,而是为了他们自己争

他们就想让皇帝亲口说出蒋家这回是例外,今后不会用同等强势的手段对付他们这些老家伙。

于是就有了几个七老八十的伯爷、侯爷到宣和殿求见之事,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大驸马梁浅居然也在宣和殿外等候陛下召见,既然碰上了,那就只能一起了。老臣子们和梁浅同时被召入,刚说了两句蒋家的好话,就被素来混不吝的大驸马梁浅给怼了回来:

“蒋固康死有余辜,你们有什么不服的?他杀的可是发妻啊,当然了,你们这些尸位素餐的老东西对发妻也没好到哪里去,不会一个个的也都憋着要杀妻吧,所以才提前在陛下面前说些狗屁不通的预防话,就是为了今后你们想杀妻时做准备吧?大驸马梁浅的战斗力惊人,并且无差别攻击

老伯爷气得胡子眉毛都翘起来:

"竖子敢尔!在陛下面前说此等污蔑之言,是何居心?

梁浅双手交握在前,一派乖巧的说着气人的话:

“哎哟,我不过是随便说说,老伯爷何必上纲上线,心平气和一点,大度一点,才能身体健康活得长久嘛。‘这下老伯爷气得连手都抖起来了,他旁边的老侯爷立刻支援

“大驸马口出狂言,眼中可还可有陛下?我等今日不过仗义执言,若是世家门阀功勋不计,犯了一点错就抄家杀头,那今后岂非人人自危?这帽子够大,梁浅拿不准能不能继续,悄悄往龙案后的祁昭看了一眼,只觉陛下神情冷淡,看不出喜怒,倒是察觉到梁浅投来的目光,祁昭与之对视一眼,眉峰微微一挑,梁浅便心领神会,准备拿出专业嘴替的十成功力,火力全开。“老侯爷这叫什么话?什么叫犯一点错?长恩伯.....哦,不对,现在已经是姓蒋的死鬼,那死鬼杀妻手段极其残忍,事后还试图毁灭证据,此等恶贼便是杀他一百遍也不为过,老侯爷竟然觉得那死鬼只是犯了点小错,那我还真想祝老侯爷找个这样的女婿,反正哪怕把老侯爷的女儿杀尽了,也只是犯一点小错而已!

梁浅的嘴巴一张一合间把老侯爷气得差点升天,幸好有身旁同样被气的老伯爷相互扶持,两个加起来一百五十岁的老头此刻都气喘吁吁,指着梁浅痛骂“混账!混账东西!你......

然而梁浅没给他们多少发挥的机会,仗着自己嘴皮子利索,截过话头就继续贴脸开大

“你什么你?老侯爷可得保重身体,别被气出个好歹,万一中风了我还怕你讹我呢!‘

”咳。

祁昭适时一声咳嗽,将快要翻白眼的老侯爷拯救回来,几个老臣自觉加起来也说不过大驸马那张破嘴,干脆朝着龙案跪下惨呼:“陛下

老臣们若有不是之处,陛下可以直接降罪,何必叫大驸马出言侮辱啊。

祁珂往梁浅瞥了一眼,梁浅竟一同跪下,不过是冲着几个告状的老头,拱手作揖,果断道歉:

”梁浅无德无状,冲撞几位老肱骨,实在不该,还请原谅则个!梁浅在此给诸位赔礼了。

忽然间,他又变了一副尊老爱幼,礼遇有加的姿态,就好像刚才那个把人骂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的王八蛋不是他一般。“你说赔礼就赔礼,难道老夫几个就被你白白骂了?”老伯爷看透了梁浅的路数,不打算和解

于是梁浅问他:“那老伯爷想如何?在下已经承认错误了,还请诸位看在梁浅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别与小子一般见识了。几个老头满脸黢黑,再次被梁浅的脸皮震惊

“既然大附马道歉了,那几位卿家便大人有大量吧。”祁昭憋了一早上的恶气此时终干顺了,语气也轻松起来。只见他走出龙案,亲自将几位老伯爷老侯爷扶起身,好言劝道:

“长恩伯之事乃是朕与太后商议过后的决定,毕竟长恩伯所犯不是小错,诸位有所不知,长恩伯杀妻后,竟还试图污蔑公主,诓骗太妃入宫来欺骗太后,情节十分恶劣,视律法与国法如无物,若不严惩,今后只怕人人效仿,后果堪忧。长因伯的判决旨意中,只说他杀妻。未提及他污落公主和欺瞒太后的罪名,此时被皇帝辛口说出。合日来上奏的老臣面面相觑。心中立刻衡量起来。很快做出反应"他竟还做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吾等竟然不知!

“长恩伯污蔑公主,欺瞒太后.....陛下判的还是太轻了!

“正是!该判他满门抄斩才是,只是抄家没产太便宜他了。

祁昭叹息,仁美道

“按国法是该如此。但联念及蒋家过往功勋。总还想着为他们留一条生路。

几个老臣对着祁昭,顿时又是一顿猛夸:

”陛下仁慈,天恩浩荡啊。

一时间,君臣互谦,和乐融融,

看得一旁的专业嘴替梁浅先生好一阵无语。

谁能想到这么一会儿功夫,刚才还誓死要为长恩伯府鸣不平的老头们忽然嫉恶如仇起来

送走了他们,梁浅收获了一众老头翻来的白眼和几句‘我要上秦御史台参你私德不修’的威胁

对此涩浅始终保持微竽,站在宣和殿前目送他们离夫直到不见人影后才频然返回殿中。来到心情不错的险下身后扭提询怨“陛下回回把人家当刀使,根本不管人家死活。

祁昭正打算修剪一下今日内务府刚送来的两株茉莉花盆栽,被身后幽怨的语气弄得恶寒不已,侧头瞥了他一眼:“有爱卿保驾护航,朕方能游刃有余。

两人打这种配合已经不是第一次,当然也是经过多年的摸索,才找到这么一条合适的路

那种祖上功勋赫赫,当了一辈子富贵闲人,早就远离权力中心,于国家没半点助力,却总把祖上功勋挂在嘴边倚老卖老的臣子,你跟他说国法,他跟你谈功勋;你跟他说罪麦,他跟你谈功勋,好似他们祖上那点子功勋也能无限繁殖,无限放大似的。偏偏他们还什么都想管,什么都想插一脚,时不时的要弄出点动静,生怕别人忘了他们的存在。

跟这些养尊处优的老臣子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他们总能找到一些稀奇古怪的刁钻角度跟你辩驳,说白了就是耍无赖而对付无赖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比他们还无赖的人,荤素不忌的与他们对峙,在言语上压制住他们,基本就算大获全胜了“陛下一句保驾护航,臣可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梁浅如是说

祁昭看着眼前两株茉莉花,心情相当不错,大方道:

“说吧,要什么?

梁浅眼前一亮,近前一步,神秘兮兮问

“那臣就不客气了。听闻陛下近来都住在麟趾行宫?

“嗯。”祁昭点了点头,将试图分走小茉莉营养的几片叶子剪掉

“陛下也知道,臣近来日子不好过。”梁浅突然扭捏,期期艾艾起来:“就是公主她......看得太紧了,我去任何地方她都派人盯着,我实在没忍住,就跟她大吵了一架。“所以呢?”祁昭嫌他墨迹,半天说不到主题

“所以,臣就想能不能去陛下的麟趾行宫小住几日,等公主气消了我再回去。”梁浅图穷匕见。

祁昭闻言转身,犹豫片刻后说:

“长公主若是铁了心要寻你,你便是藏到天边也没用吧?

当初梁浅为了逃避长公主的榜下捉婿,曾一度潜回老家,躲进了深山老林里,他以为只要自己躲上一阵,长公主就能歇了强娶他的念头,谁承想他才躲了两日,长公主就差点派人移平了他老家那座山头,吓得他老家族人不管不顾把梁浅从深山里拽出来,清洗打包一条龙,香喷喷的送到了公主府。梁浅笑答:

“无妨,她这几天正好要在府中宴客,应该没那么多心思管我

祁昭随口问了句

"长姐难得宴请,请的谁啊?

梁浅回想了下:

“一个江南女富商,就是前阵子在京中得月楼公然寻觅夫郎的那个!啧啧啧,真是世风目下,这世上真有那种为了钱财愿意委身于人的男子吗?简直倒行逆施厚颜无耻,也太损我等项天立地男儿之气概了。"‘咔嚓’一声,祁昭剪叶子的手一抖,不幸把一朵花开正好的茉莉花剪了下来

而始作俑者梁浅先生仍浑然不觉,腆着笑脸凑近祁昭:

“所以陛下......

祁昭放下剪刀,把那朵残花递到梁浅手中,和善道

“大驸马英雄气概,一定有法子将这朵花养活吧。

梁浅低头看了一眼手心里的小小花朵,这要能养活,他还当什么驸马?直接开坛当神仙好了

“那行宫.....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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