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1 / 1)

事情到此,是非曲直一目了然。

任是谁都看得出来,骂人是真,打人也是真。必是华锦娘诋毁人在前,姜姒忍无可忍打人在后

说起来,祸首应是华锦娘

但华锦娘不服,她咬死美姒打了自己,拒不承认自己说过那样的话,情急之下口不择言,“这个老东西肯定是故意的,什么时背时不背,哪有这么巧的事?他定然是被姜五用什么法子收买了!”这个什么法子,明摆着是说差姒利用了自己的美色。一个是已经老态的孤寡男子,一个是正值韶华芳龄的少女,到底是多恶毒的心思才能将两人扯在一起。便是市井泼妇骂街,也很难说出这么难听的话来。所有人都这么想,谁的面色都不太好看,包括华氏自己。华氏再是不算聪明,再是没什么心机城府,也知这样的话万万不能明着说出来,当下频频朝自己的侄女使眼色,无奈华锦娘正在气头上,压根没有接受到自己姑姑的暗示。唯有姜姒和慕容梵知道,华锦娘的话也不算说错,毕竟他们的确是私下有往来。

“够了!”林杲沉着脸,目光更是无比凌厉

他知道,若是任由华锦娘再说下去,必定还有更难听的话。

“人是你叫来作证的,若他真是被人用什么收买了,那收买他的人也是你!

华锦娘闻言,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世子表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你知不知道姜家姐妹俩没有一个好的,这个姜五瞧着一脸的天真,实则也是个有心机的。她和姜美四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骗得我们好苦啊...她们就是冲着侯府来的!"华姑娘,你说别人有心机,难道心思不正的人不是你自己吗?”姜姒抬起头来,“沈郡王可以作证,我亲口发过毒誓,若我盼着我大姐姐出事,想当大姐夫的续弦,就让我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我四姐姐虽然没有发誓,但我知道她必然与我是同样的想法。四姐姐,你说是不是?“所有人闻言,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不知何时过来的美妨

姜妮原本一直作壁上观,等着坐收渔翁之利,没想到姜姒突然调转火力,直接朝自己开火

谢氏一脸悲愤,“我姜家门风清正,绝对不可能这等心思不正之人。妨姐儿,你五妹妹问你话,你照实说便是。照实说是不可能的

美她无法,只好顺应,”“我自是没有的。

“你们听到了吧?”美姒骄傲起来,如同得到夸奖的稚子。“我们美家的姑娘,个个心思清正,万万不可能有那等龌龊的想法。我和我四姐姐姐妹同心,她同我一样,若是盼着我大姐姐出事,若是想当我大姐夫的续弦,就让我们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四姐姐,对不对?”姜妮咬着牙,从牙缝中硬出一个“对”字

如此一来,她的路也断了。

姜姒断了她的路,自是不会放过华锦娘,“华姑娘,如今两家长辈都在,你敢不敢当着长辈们的面发誓,如果你盼着我大姐姐出事,如果你想当我大姐夫的续弦,就让你不得好死,死无葬身之地?"“我...我为何要发这样的誓?”华锦娘脸色发白,那红色掌印越发清晰。她求救般看向华氏,“姑母......华氏又气又慌,她根本没料到上回的事情还没完。

姜家这个五姑娘,看着是个直楞子,实则最是难缠

”亲家母,这都是孩子们之间的玩笑话,你可不能当真......

”侯夫人,自我家嬗姐儿嫁进侯府以来,上孝公爹,下顺夫君,操持家务管理内宅,从未有过任何纰漏。如今她不过是产后伤了身子,居然有人暗中造谣说她命不久矣,我听着实在是难受。我知道你最是一个明理之人,所以哪怕是为了让她安心,你能不能让你的侄女发个誓?左不过你们也没那个心思再是毒誓也不会妨碍什么,你说是不是?

是个屁!

华氏气得想骂人。

天知道她等这个机会等了多久,为此谋划了多时,眼看着胜利在望,她岂能前功尽弃?可是眼下不仅世子在,侯爷也在,她若是不表个态,恐怕糊弄不过去“亲家母,咱们可是一家人。嬗娘产后伤了身子,我比谁都心里着急。毕竟我们侯府子嗣单薄,我和侯爷还盼着她给林家多添几个嫡出的孙子孙女。如今她损了元气,也不知道能不能好,一想到此事我是吃不好也睡不好。"华氏按着眼角,声音更软了几分,含情脉脉地看向魏其侯,“侯爷,妾身知道您也心急,但您再是心急也不要着急上火,妾身相信嬗娘的身体必能调理好,便是不能恢复到从前,以嬗娘之贤惠明理,也知该做怎样的安排。谢氏听到她这番话,又是愤怒又是伤心。但以世俗的礼法规矩来看,她说的话又一点也没错。侯府确实子嗣少,嫡妻若伤了身子不好再生养,也确实该尽早给夫君安排妾室通房。她见谢氏吃瘪,心下得意

还不等她松半口气,姜姒的话就将她的气堵了回来

美姒说:“侯夫人,您怎么扯得这么远?我们不是在说华姑娘有没有那个心思吗?你故意这么一打岔,不会是想将这事含糊过去吧?难不成你和华姑娘有同样的想法?谢氏那数得又气又痛的心,顿时舒畅

还得是五丫头啊

她心里舒服了,添堵的就成了华氏

华氏好不容易将事情岔开,不想又被掰了回来。面对姜姒的质问,她憋得是满脸通红,气得是咬牙切齿。”你这孩子,混说什么,我...我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

”侯夫人没有想法就好,那既然你和华姑娘都没有那样的心思,为何不发个誓,也好让我大伯娘和大姐姐安心?‘华锦娘大喊起来,“姜五,你好毒的心肠!我就不发誓,我就不发,你能把我怎么样?

美姒漫不经心她“哦”了一声。转头对林征道:“侯。您听到了吧。华姑娘不肯发垫。她定然是存了那样的心患,我大姐姐是您的儿媳。她为了给你们林家生孩子伤了身子,如今她还未出目子,身体也没有调理好。便有人心心念念地盼差她死。希望她将侯府世子夫人的位罟让出来,这事您怎么看?林征:“...

他能怎么看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破事

他皱着眉,狠狠地瞪了林果一眼。

林是立马道:“父亲,嬗娘是儿子的嫡妻,儿子与她夫妻一体,绝无异心。当着沈郡王的面,儿子已经发过誓,儿子一直将华家表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绝对没有其它的心思。所以该表态的都表了态,就剩华锦娘

林征的川字眉深得吓人,有些不悦地看向华氏

华氏气极恼极,又万般无亲,只好对华锦娘说:“锦娘,你别耍小孩子脾气了。你不也一直把世子当成自己的亲哥哥,发个誓也不打紧的。对于华锦娘而言,此时不亚于四面楚歌。仿佛是一把剑横在她的脖颈间,由不得她抵死不从。她心里的委屈如山洪倾泄,大哭着断断续续地发了毒誓。一说完,她捂着脸哭着跑远。

华氏叹了一口气,委屈地对林征说:“侯爷,您是知道的,锦娘最是听话懂事,今目被逼到这个份上,指不定有多伤心。“这话姜姒不爱听了

华锦娘委屈,别人就不委屈吗?

“侯夫人,我今日可是被华姑娘指着鼻子骂狐媚子,还说我只能给人当妾,这辈子都是男人的玩物,难道伤心的人不应该是我吗?“美姒说着,眼眶微红,娇软的声音中带出几分委屈,听起来就让人心疼。“我知道在侯夫人心里,旁人必是不能和华姑娘相提并论。所以哪怕是别人再伤心再委屈,你都是不在意的,谢氏闻言,不由得疼惜起来,上前一把将她抱住。

”五丫头,你受委屈了。

“大伯娘,往日里我只听人说大姐姐嫁得有多好,夫家有多荣耀,没想到才住了几日,我都受了这么多的气,料想大姐姐平日里过得有多艰难。林征和林杲父子:“.....

这是在点他们呢

林杲赶紧表态,“岳母,五妹妹,你们放心,我日后定然不会再让嬗娘受委屈。

“姑爷,你是个男子,又时常不在后宅,你便是有心,也力不能及啊。”谢氏顺势而上,抹着眼泪,“可怜我的嬗姐儿,生孩子遭了那么大的罪.....没有人关心呵护也就罢了,竟然还有那些个龌龊的算计等着她,早知如此,这门亲事不结也罢!这下林征不得不发话了,“亲家母,我向你保证,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再有。

他看了华氏一眼,华氏忍着气也跟着说了几句软话

至此,事情以还算理想的结束告终

等人都走了,谢氏无比感激地拉着姜姒的手,“好孩子,大伯娘替你大姐姐谢谢你。

这声谢,不止是为了今日之事。

她看得出来,这孩子明显不喜欢惹事,但又极有主见,想来应该喜欢过那种闲情惬意,又事事随自己心意的日子。日后她和嬗姐儿一定给这孩子谋个好亲事,要那种家风清正公婆明理的家,不要嫡长也不能是庶出,最好是受宠的嫡幼子。

还有一事她心里也有了主意:那便是将来这孩子出嫁,她必定要当成是嫁自己的亲生女儿,备上一份丰厚的嫁妆姜姒不知她心中所想,弯着眉眼一脸娇憨

她看着姜姒,越看越觉得喜欢。

世上怎会有如此可心的孩子!

貌美而不自骄,聪慧却不外露,心地善良待人以诚,干净澄明行事磊落,她是左看右看怎么看都觉得稀罕,慈爱怜惜地替差姒整理了头发。两人亲昵有加,宛如亲生母女。

不远处,有人回头瞧见,却如目中生刺。

姜姬眼神阴晦,心下生恨。

那样的亲近,她和二姐姐都不曾有过。原以为母亲只对大姐姐一人如此,没想到还有一个五妹妹。

她求而不得的东西,为何五妹妹能轻而易举地拥有?

呵。

不过是随口应下的话而已,她出尔反尔又如何!

美姒环顾四周时,已不见慕容梵的踪影

等到了园子的拐角处,才看到他弯腰驼背地在修剪着枝条。隔着老远的距离,他的样子是那么的陌生祝平和祝安见她一直朝那边望,似乎还要往那边走,便知她的心思。

两人对视一眼,祝平道:“姑娘,他是个下人,说实话都是应该的。您上回已经谢过他,还给他送过点心吃食,委实是足够了。若是您再和他来往,万一被人瞧见,传到华姑娘耳朵里,她必是有难听的话等着您。祝安也说:“姑娘,您亲自去给他送吃食的事..有些不太妥当。下回您便是有这个心思,交给我们去做就是。她们都是为她好,些意人言可畏

京里到底比不了京外,规矩和礼数都更严苛些。若非原主是在京外长大,若非祝平祝安都是一起长大的人,上回她夜里独自出门的举动已是惊世骇俗。她知道自己若是现在还要执意去找慕容梵,多少有些说不清楚

思及此,她点点头

”你们说的也对。

祝平和祝安听她这么一说,齐齐放了心

但是她们不知道,她其实心里另有打算。既然明面上不能再做出格之事,那就只能是背着人行事,比如说等所有人睡下之后再行动。所以夜深人静之时,她压根没睡着

暖黄的夜烛燃着,上等的银霜炭在炭盆里烧着,一室的温馨暖和,与外面的凛冽塞风形成强烈的对比。这个时辰出门,考验的不止是决心,还有勇气

她刚翻了一个身,细微的动静就传到了外面

隔着一扇窗,不知在赛风中屹立多久的人这才伸手敲了敲窗。三长一短的叩击声,听得她瞬间坐起她趿鞋下地,推开窗户

冷风灌进来的同时,窗外的人也闯入了她的眼睛里

飘逸的身姿,无上的容颜,最是世间一见难忘的男子。淡泊如冷月,眉间尽清辉。寒凉的夜色中,越发显得不似凡尘之人。天仙般的男子,在看到她之后不见欣喜,反倒皱眉

“去披件厚衣服。”慕容梵说,

她低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一时心急,身上只有单薄的寝衣。长袖长裤的什么也没露出来,仅是觉得冷而已。很快,她裹了狐毛的斗篷过来。雪白的狐毛围着她的小脸,被桃红色的锦缎一衬,越发的欺雪赛霜,“王爷,我方才还想着去找您呢。

“为了白天的事,想谢我?

"对啊

”她老实点头

今日可谓是大获全胜,不仅彻底断了华锦娘的路,还顺利堵住了姜她的路。

若是她们将来言而无信,自有世人的评判等着她们

"虽说大恩不必言谢,但您又帮了我,我想着礼多人不怪,总不能得了您的恩惠而一声不吭,岂不显得自己不懂事。”过于懂事,反受其累。

“我不累。”她靠在窗边,不知想到什么垂下眼皮。“我觉得若是不懂,才会累。以前我就是不懂,以为只要自己足够乖巧足够听话,他们就会喜欢我怜爱我。我拼命地讨好他们,想成为他们眼里最乖最听话的好女儿,可是我好累.........若是我一早就懂得不是所有的父母都会爱自己的孩子,若是我从一开始就懂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分量,或许我就不会那么累。夜风呼呼。如同她比时的心情。哪怕隔着不同的时空。哪怕跨越了前世今生。她还是会觉得难过

但她又不允许自己难过,因为纵然以前再不好过,如今也好过了。她想要的一切都有,又何必在意那些不值得在意的人。她吸了吸鼻子,道:“我觉得现在挺好的,该懂的都懂了,我一点也不迷茫。哪怕是有人把我说得那么难听,什么只能做妾,当男人的玩物,我也是半点不放在心上。说起来还得感谢王爷,是王爷让我知道自己的命格,所以我知道自己不会嫁人,更不会做妾。至于当男人的玩物,更是不可能,相反,假使我以后借人生子,那么从另一方面来说,应该也是我玩弄别人玩弄-字。听得慕容梵眼神一暗

倘若真有那么一天....

被玩弄之人或许也是心甘情愿。

气气一时安静,倒是没有半点不自在

烛火继续燃着,霜炭也在烧着,屋子里暖热的空气被窗户涌进的寒意一冲,忽冷忽热却不让人难受。半晌,慕容梵打破宁静

“你今目开罪了林征的夫人以及她的侄女,她们必定不会甘心。后宅与后宫相似,手段也无非是那几样。针对未出阁的女子,一是谋其性命,二是毁其名声。她们不敢害你性命,但应该会让你吃些苦头,或是让你名声有损。姜姒深以为然,她想过这点

“多谢王爷提醒,我会注意防范的。

慕容梵看着她,递过来两样东西

“此一种是百毒解,事先服用,可化解入口鼻之毒。另一种是清心丸,不能解毒,但可清心宁神,一旦身体异常立即服下。姜姒不知该说什么好,这样面面俱到的为她着想,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必是撞了大运,才会认识像慕容梵这么厉害又慈悲为怀的人。慕容梵又道:“美姒,你记住,主动害人是罪孽,顺势而为即可。

这话她听懂了。

不能主动害人,因为那样就是作恶。但如果察觉到别人的心思而善加利用,最后达到报复回去的目的,这样才占理”我听干爷的。

临睡之前,她忽然想到一件事。

那就是她得罪了华家姑侄,她们或许会对她动手。但她毕竟是姜家女,到底没那么容易陷害。倘若是对付一个无根无基的低微下人,便要容易许多。虽说慕容梵不是真正的下人,可如果被人盯上多少会有些麻烦,迷迷糊糊之间她还想着,明日定要寻个机会提醒一二。天还未亮,她被祝平唤醒

睡意困倦中,听到祝平说“柴房那边着火了。”顿时什么瞌睡都跑得干干净净。

柴房就是慕容梵的住处,她焉能不急?

她赶到时,大部分的火已被扑灭,余烬中仍然可见星星点点的火光。

慕容梵那么厉害,一定不会有事的

”里面的人呢,有没有受伤?

林杲沉着脸,回道:“人已被救出,暂无性命之忧。

她顺着林杲的目光看去,这才看到远处地上的人。

慕容梵静静地侧躺在地上,灰扑扑的衣服上处处都是被火燎过的痕迹,头发零乱不堪。他的身边不时有下人往来,没有人多看他一眼不知为何,姜姒突然湿了眼眶。

仿佛他不是人人景仰的芳业王,而是一个地道的卑微老人。无妻无子老无所依,孤零零的像一片枯落的树叶“五丫头,你怎么哭了?”谢氏赶到,一眼就看到姜姒在哭

姜姒摇着头,哽咽着,“大伯母,那个老花匠好可怜,我们能不能把卖身契还给他,再给他一笔钱让他养老?方才有一刹那,她忽然想到昨晚慕容梵给自己忠告时,应该就是在和自己告别。毕竟以慕容梵的身份,一旦引人注意,多少会有暴露身份的可能,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必须及时抽身离去。所以想通这一点后,她自然要助对方一臂之力

谢氏自是依她,感慨着她的心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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