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苏婉雪和霍文璟一前一后的从树丛中走了出来。
问柳也悄退场,回了国公府。
“小姐!”
问柳刚得了重大情报,兴冲冲的推开了门。
怎料屋里静悄悄的,竟还透着一股子血腥气。
问柳一惊,连忙奔向榻边,只见苏意寻虽然还有意识,却气若游丝,唇角还有没擦干的血。
“小姐!你没事吧?奴婢这就去叫郎中来!”
“不碍事。”苏意寻拉住问柳,“你去我妆台下面的屉子里,把那个白瓷瓶拿出来。”
问柳忙去拿,倒出里面的一粒药给苏意寻喂下去。
又约摸过了有一个时辰,苏意寻的症状才好了许多。
“小姐在秦老爷那会儿不是已经好了吗,怎么又突然……”问柳担忧道。
苏意寻一时也拿不准原因,只摇摇头,嘱咐问柳此事不可宣扬,便让她下去了。
苏意寻靠在榻上,拿着白瓷瓶发呆。
这是当年顾神医给她配的,说是若毒发严重,关键时刻可保命,仅有三颗。
如今就已经用了一颗,这让苏意寻不得不担忧自己的身体。
看来得想个法子见见顾神医。
次日苏意寻才算是大好,才听问柳说起昨天的所见所闻。
“二小姐果然已经和二殿下苟合,还让二殿下退婚娶了她,可不知怎得,奴婢觉得二殿下似乎并没有娶二小姐的意思。”
苏意寻想也知道霍文璟不会那么轻易就答应娶了苏婉雪的。
如若换成前世,自己名声受损,又无依无靠,霍文璟铁定会毫不犹豫的甩了自己。
可如今不同了,她已经成了郡主,想必从正式下旨的那一刻起,霍文璟就彻底打消了退婚的念头。
不过各宫都有自己的耳目,连皇后都听说了霍容妄直言不让自己和霍文璟的婚事继续进行下去,霍文璟又怎会不知道?
他必然还会再想方设法的周旋一番,看来这婚一时间没那么容易退。
“我记得,下月初二是皇后娘娘诞辰?”
问柳点头,“是的,每年皇后娘娘都会邀请王公贵族和重臣家中的女眷进宫赴宴。”
看来有的东风不得不乘,左右皇后主动示好,被不被捆绑也不是自己能选的,不如就让皇后替自己出面。
苏意寻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便没再说话。
问柳有些担忧,“奴婢怕拖得久了,这事就板上钉钉了。既然二小姐他们已经行了苟且之事,小姐要不要把事情让国公爷知道?”
苏正峰是最要面子的,哪怕再疼爱苏婉雪这个女儿,恐也无法接受她如此败坏自家门庭吧?
“错了,这事根本就不用我们去告知,可能父亲早就知道。”
苏正峰此人满嘴的仁义道德,实则男盗女娼。
颜面算得了什么,只要拥有最核心的利益,便是这苏家房顶掀开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问柳惊讶,好歹也算是名门望族,竟如此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连女儿私会外男这种事都能忍下来。
“不过是得捅出去。”苏意寻放下手中新绣的花样,“不过这消息必须得传到国公府外面去。”
现在时机还不算合适,苏意寻还不能轻举妄动。
问柳不再多言,走到苏意寻身边来,惊喜到。
“呀,小姐绣的新花样真好看。不过这种样式,怕是只能用在肚兜上吧?”
苏意寻手一顿,这才仔细打量起自己绣的花样。
是对鸳鸯戏水,在传统的样式上添加了不少新东西进去,乍一看,那两只鸳鸯像是活过来了似的。
她原本只是凭着经验随手绣的,都忘了这背后还藏着什么故事。
那是前世她还在霍容妄身边,离她回京仅剩不到半个月的时候。
那会儿苏意寻察觉到不能和霍容妄这种人硬碰硬,便假意顺从,对他予取予求。
霍容妄似乎也慢慢的放下了戒心,对她愈发的温柔。
记忆最深的,便是最后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苏意寻只身穿肚兜,静静地坐在榻边刺绣,然后见到霍容妄进来,便抬眸温柔似水的一笑,道:“爷回来了”。
那时肚兜上绣的就是这样的花样。
苏意寻有些恍惚,重活一世,她发现了霍容妄比自己想象的更聪明,更有戒心。
那时他怎会相信自己是真的愿意留在他身边呢?
是发现了,但就像看小孩子在面前撒着拙劣的谎,不愿意戳穿。
还是因为什么别的缘故才对自己那么纵容……
苏意寻手一颤,绣样掉在了地上。
问柳连忙捡起,“小姐怎么了,是不是又疼了?”
苏意寻摇摇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了脑袋。
“我已经大好了,明日 你去替我寻几个绣娘来,顺便……去见一下王爷,帮我带句话。”
苏意寻想了一天也想明白了不少事。
霍容妄要帮忙的提议自己无法拒绝,另外秦策那边一时半会儿也确实不好收拾,还不如应了霍容妄。
——
‘“她真是这么说的?”
问柳点头,“小姐说,自己在秦家的事上确实使不上什么力,所以想请王爷帮忙。但小姐也说了,自己已经多次烦扰王爷,王爷尽力即可,不必过于劳心。”
这个结果还是令霍容妄挺意外的,两天来苏意寻一直没动静,霍容妄又忍不住起了疑心,想着苏意寻是不是骗自己。
如今看来,似乎是他思虑过重了。
“奴婢还带来了府里做的点心,小姐说封郡主一事还好没有好好谢过王爷,这点粗陋的点心还请王爷不要见怪。”
问柳把带来的食盒打开。
霍容妄看了一眼,蹙起眉头。
的确是够粗陋的。
“你们小姐就吃这个?”
问柳叹息,“府里看着小姐身份贵重,不敢过于为难。可是吃食上还是会克扣小姐的,奴婢那天无意瞧见,就连二小姐身边的老妈子吃的都比小姐好。”
“小姐说本想亲手给王爷做些点心的,但是小姐这两天一直病着,只能拿府里现成的东西来答谢王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