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皇后发话，氛围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可是苏晴悦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把气氛瞬间又降到了冰点。
众人一通沉默了，都不约而同的看向苏晴悦。
良久，皇后开口说道。
“苏贵妃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未成婚就要挑拨关系了？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苏贵妃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苏晴悦冷笑，“臣妾怎会有这种想法？况且苏意寻是臣妾的侄女，臣妾不会害她。只是臣妾也是为了王爷和意寻成婚后能够和和睦睦的过日子，才多嘴了几句。”
她看向霍容妄。
“做女人的，就该三从四德，臣妾瞧着，这意寻的脾气也忒差了。刚刚臣妾不过说了她两句，她就不乐意了。”
苏晴悦叹了口气，“臣妾也是为了她好，她却不领情。不过也是，王爷爱重意寻，娇惯些也是有的。臣妾看，这王爷和意寻生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想必也是有些缘由得吧。”
苏意寻忍不住挑起了眉，这苏晴悦拐弯抹角，说话东一脚西一脚的，到底是想表达什么？
皇后也皱着眉。
这苏晴悦也太越界了，竟然公然打听皇子的感情史，她疯了吗？
“苏贵妃慎言，后宫女子不要什么都说。话说多了，传出去，难免有人曲解。”
苏晴悦无所谓地笑了笑，“臣妾只是看着这屋里都是自己人，随口一说罢了。不过话说回来，这缘分还真是一件微妙的事，倒让臣妾想起了些什么。”
皇后有些不满。
“你就话就说，拐了这么多弯，到底是想说什么。”
苏晴悦笑道，“臣妾记得，王爷小的时候身上曾常佩戴一个玉佩。这不，就是王爷带着的那个。”
皇后看向霍容妄腰间，“什么玉佩？”
霍容妄蹙眉，明白苏晴悦要说什么了。
转头看向苏意寻。
苏意寻的脸色也有些微变，那枚玉佩已经许多年找不到了，苏晴悦突然提起，莫非是……
“这不，今日婉儿入宫，臣妾正好看见她也有半块这样的玉佩。臣妾正好想起，这玉佩竟和王爷的是一对的。”
皇后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苏晴悦是说苏婉雪和霍容妄之间有渊源？
皇后看向霍容妄，“什么玉佩？”
霍容妄将玉佩拿了出来，“这是儿臣小的时候，曾有人救过儿臣，她走后，儿臣便捡到了这枚玉佩。”
皇后的心里犯起了嘀咕。
当年霍容妄被一个外女眷救了的事她是知道的，否则也不会想起后宫里还有霍容妄这号人物。
身为皇后要母仪天下，做后宫里所有女子的表率，皇后自然是要管他的。
但是关于霍容妄当初还捡了一个玉佩这件事，皇后当真是不知道的。
虽然从前皇后见到霍容妄对苏意寻的不同，也猜测过苏意寻会不会就是那个救过霍容妄的人。
如今苏意寻的身份存疑，这让皇后也有些无措。
平心而论，哪怕苏意寻于霍容妄没有恩情，皇后也一定力保苏意寻的。
原因无他，苏意寻聪明，懂事，可以为自己所用。
不像那个苏婉雪，脑子蠢笨如猪且不说，又是个庶女身份。
最重要的是她更亲近苏晴月，并不是可利用的好人选。
只是如今……
皇后忍不住转头看向霍容妄。
他一向做事我行我素，如果他仅仅是因为当初的恩情才这么偏袒苏意寻的话，那如今也可以把这份袒护转移到苏婉雪的身上。
而且根本就劝说不了他……
皇后不由得有些紧张的揪住衣袖。
苏意寻也在凝视着霍容妄，她想看看霍容妄会说什么。
会不会霍容妄前世今生对自己的种种，也仅仅是因为当年的恩情。
霍容妄则定定的看着苏婉雪，良久，直到苏婉雪的脸都有些红了，霍容妄这才开口。
“这么说来，你是当初救了本王的人？”
“是的。”苏婉雪心中一喜，连忙走上前，对霍容妄行礼。
“举手之劳，王爷不必挂怀。臣女平日里也会去慈恩寺捐钱，或是搭设粥棚救助难民。要不是昨夜王爷问起臣女的玉佩，臣女是断然不会告诉王爷的。”
苏婉雪羞涩的看着霍容妄。
“臣女向来不是挟恩图报的人。”
苏意寻挑眉，言下之意，就是自己是喽？
难怪今天苏婉雪忽然进宫，她和苏晴悦又那么信誓旦旦的要来皇后面前分辩，搞了半天是觉得自己一定有胜算啊。
苏意寻不语，静静的看着苏婉雪表演。
霍容妄问道，“那想必二小姐应该记得当夜发生过什么吧？”
苏婉雪有些难住了，这让她如何说？
好在，当初的传闻苏婉雪也略有耳闻，便道。
“那夜臣女随父亲来宫中赴宴，贪玩误喝了父亲杯中的酒，结果醉了，跑到了御花园里透风。就是在那个时候，臣女第一次见到王爷。”
苏婉雪含羞带怯的看了一眼霍容妄，又连忙低下头。
“那时候王爷被宫人追赶欺凌，臣女实在看不下去，借着酒劲儿冲上去斥责了那些人。”
“哦？”霍容妄挑眉，“果真和当夜发生的事一样。”
苏意寻看向霍容妄。
她总觉得霍容妄话里有话，一时间也摸不清他的意思。
“那你可还记得当夜给过本王什么？”
苏婉雪一愣，怎么还有后话？
“这……”
苏婉雪做苦思冥想状，一边思索着当时的霍容妄都缺什么。
“时间有些长了，臣女记得不大清楚。大约，是一些糕点，果子之类的……”
霍容妄笑了，“二小姐好记性，你果真是当年救了本王的人。”
皇后倒吸一口凉气。
霍容妄却微微垂头，看向桌子上的一叠栗子糕。
“当年你就是送了我一包栗子糕，本王至今难忘，到现在为止，本王最喜欢吃的还是栗子糕。”
皇后惊愕的看向霍容妄，而苏意寻则是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苏婉雪未觉霍容妄的话有些微妙，继续娇羞的道。
“是啊，臣女也觉得这道栗子糕格外香甜。”
“胡言乱语！”皇后终于忍不住呵斥住了苏婉雪，“王爷吃了栗子糕会浑身起疹子，他从小就从来不碰栗子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