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环哪里还敢撒谎?
她现在只恨不能给她一个痛快的,还要让她继续受罪。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让她活着比让她死可难受多了。
银环连连点头。
“公公问就是了,奴婢一定知无不言。”
太监满意的笑了笑,问到。
“最近京城中有传言,说当初郡主娘娘曾经有被人拐卖去暗巷的事,可是真的?”
银环撑着手臂,微微抬高自己的上身,看着太监。
“回公公的话,确有此事。”
“那咱家问你,这郡主娘娘为何会被拐卖去暗巷啊?”
银环咬紧牙关,眼眸中有冰冷的恨意。
“都是二小姐吩咐的,她说,看不惯郡主娘娘霸占着嫡出小姐的名分,还能被赐婚给二殿下。她说,一定要毁了郡主,只有这样才能夺走她拥有的一切。”
银环说的咬牙切齿,心中已经快要恨死苏婉雪了。
当初要不是她收买了自己,银环仍旧可以做苏意寻身边最得宠的丫鬟。
“当初二小姐给了我一百两银子,陛下王爷,你们是知道的,对于我这种下人来着,几年都赚不到一百两。二小姐还许诺了别的好处,说,只要我能帮她把郡主娘娘卖到暗巷去,她就能想办法把我调到她的身边去做丫鬟。二小姐出手大方,我想着跟在她身边,以后一定少不了我的,所以我这才同意。”
银环说到这里已经忍不住涕泪横流,后来她才知道,苏婉雪给她的那一百两银票其实根本就是仿造的。
而她也直接被困在了王府别院,根本出不来,就更别提后面许诺的那些钱了。
霍容妄冷笑了一声。
“你这奴才到真以为在她身边是什么好事,告诉你吧,就连她自己的贴身丫鬟玉梅都被她胁迫了家中亲人。关键时刻她还想推玉梅出来替自己挡罪,是你家小姐,如今的郡主娘娘把她给救了。”
银环悔不当初,其实她现在想一想,当初苏意寻对自己也挺好的。
虽然跟在她身边日子过得困苦,但是苏意寻不管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第一时间想到她。
甚至有时候饭不够吃了,苏意寻还会省出自己积攒了好久的碎银子,拿去让银环给自己买点吃的。
大错特错,说的就是如今的银环,只可惜已经没有弥补的机会了。
“那劳烦姑娘继续说说,当初郡主娘娘被拐卖之后是怎么逃出来的,到底有没有像从前京中传言的那般……”
太监后面的话就没再说下去了,一来涉及到姑娘家的隐私,二来就霍容妄盯着他的眼神,他也不敢再说了。
银环摇头。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的,郡主娘娘前脚刚被拐卖进了暗巷,后脚就被王爷给救了出来。但是恰好那暗巷旁边就是王爷的庄子,王爷去庄子里审查账目,正好看见我们家小姐被抓进去的情景。”
当然,后面这些话都是霍容妄教她说的。
早在苏意寻刚刚回到京都的时候,霍容妄就当众说,自己从来没有去过暗巷,也不是从那里把苏意寻给救回来的。
可是有些事瞒着了一时瞒不了一辈子。
与其一直藏着掖着,倒不如大大方方地说出来。
左右是受害者,现在还有霍容妄在苏意寻的身后护着,别人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反而是苏婉雪身上,要背负不少的骂名。
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有银环亲口作证,苏婉雪是怎么都洗不干净了。
说起来这一系列的事情里,最大的冤种还是皇帝。
看中苏家,结果苏家并不忠诚。
纵容霍文璟,霍文璟在外面搞出了孩子。
为了控制住苏家,一怒之下封了苏婉雪当嫔妃,结果苏婉雪不仅疑似和霍文璟有一腿,甚至还做出了这么损伤皇家颜面的事。
这会儿,皇帝的脸都已经绿了。
他现在是左右为难,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做了皇帝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这么憋屈。
关键就是因为一个小小女子!
“罢了罢了,把她带下去吧。”
银环被人带走了,临走之前她还满眼可怜的看着霍容妄,期盼着霍容妄能放自己一条生路。
霍容妄置之不理,她对不起的人是苏意寻。
不管是杀了还是放了,也只有苏意寻一个人说的算,哪怕是霍容妄也没有权利插手。
皇帝这会儿正垂头丧气地坐在轮椅上,一脸颓丧的表情。
当了半辈子皇帝,结果竟被一个贱人给坑了。
霍容妄淡淡的看着皇帝,半点儿怜悯都没有。
有什么可值得可怜的呢?那不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吗?
良久的沉默之后,皇帝缓缓转过身来看像霍容妄。
“这回你满意了?看着朕如此,你心里应当很快活吧?”
“儿臣犹嫌不足。”霍容妄回答的坦坦荡荡。
他完全不顾及皇帝越来越绿的脸色。
“那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皇帝猛地拍案而起,“让朕下旨,杀了苏国公府满门吗?就为了一个女人,做出这样的事来,你是想让天下人都耻笑朕吗?”
霍容妄拱手行礼。
“儿臣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儿臣只是在想,其实这件事也并非一点解决办法都没有。”
霍容妄正色。
“如果父皇觉得京中的传言实在难听,有损皇家颜面,那么大可以直接下旨赐死苏婉雪,然后以教导无方为理由,问责苏国公府。”
皇帝蹙眉。
“那朕岂不是要承认朕看上了一个心如蛇蝎名声败坏的女子?”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办法。”霍容妄又补充道。
“父皇可以下旨,就说那些都是别人故意陷害,编出来诬蔑苏美人的,真正的幕后主使已经被查办了。以天子之名平息流言,想必外面的人也不会说什么。
然后尽快把苏美人接进宫里来,先找个地方安排她,回头慢慢搜集苏国公府的罪证,时机合适的时候直接一锅端了。然后父皇再出面,就说当初早就发现苏国公府行事不端,只不过证据不足,所以才隐忍至今。到时候,父皇也能有个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