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些失神的苏意寻被霍容妄带上了马车。
霍容妄环着苏意寻，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别难过，守得云开总会见月明。”
苏意寻含泪看向霍容妄，“可是我，我其实是……”
苏意寻咬咬嘴唇，把自己猜测到的那些事都说给了霍容妄听。
霍容妄听完，神色又松动了一分，看上去只剩下了满目柔情。
他摸摸苏意寻的头。
“傻娇娇，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告诉我，你也太信任我了吧？”
苏意寻撅了撅嘴，往霍容妄的怀里靠了靠。
“我知道你永远不会害我。”
霍容妄握紧苏意寻的手，这样被人信任，他也终于体会到了赵西风说的，心落了地的感觉。
“知道吗，我很喜欢你这个样子。”霍容妄擦掉苏意寻脸上的泪痕。
“有问题，我和你一起去解决。别哭了，都哭成小花猫了。”
二人又折返去了顾府。
顾让听说了秦苍告诉给苏意寻那些事，惊的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什么？”
顾让围着桌子转了两圈，实在是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良久，顾让才冷静下来。
他捏着鼻梁，声音沙哑的开口。
“你母亲当年的确与一个男子相爱，但我并不知情，我是在你母亲怀上你之后才知道的。”
当时苏意寻的母亲急急的叫了顾让过去，顾让诊脉，果真是喜脉，但是不是一个月，而是两个月。
那就是苏正峰还没有提亲的时候，她就有孕了。
而且顾让说出来后苏意寻的母亲并不意外，这说明她是明知道自己有孕的情况下嫁给苏正峰的。
顾让当时追问过是谁的孩子，苏意寻的母亲说什么都不肯告诉顾让。
而且苏意寻的母亲执意要生下这个孩子，所以顾让只能替她遮掩。
原本顾让已经做好了让苏意寻母亲假装早产的准备，但是没想法她会中途遭遇劫匪。
虽然有惊无险，但是苏意寻如今这般身体虚弱，也和当初有着脱不了的关系。
“你母亲后来一直都很后悔，她觉得你是无辜的，所以对你格外宠溺，生怕你会一不小心夭折。”
这么说起来，那是苏意寻应该确实就是那胡国人的孩子了。
“有没有什么方法，能确认我的身份？”苏意寻问道。
顾让想了很久，说道。
“有一种说法，胡国人的血液内天生带一种毒素，这种毒素无害，但是遇到浣洗草，那草会立刻枯萎。”
这种草正如其名，在千年前就被人发现它有清洁的作用，所以拧出来的汁水通常被掺在洗衣水里使用。
但是这种草有毒，慢慢的就没人使用了，在中原逐渐绝迹。
但是传闻胡国人的老祖宗当年逃难的时候没有食物，差点饿死。
半昏迷的时候摸到一种草，以为是野菜，就吃了。
后来他发现这种草到处都有，就以此充饥。
靠着这草他活了下来，建立了胡国。
这种草被胡国人尊为圣草，也叫回魂草。
“可能是因为他当时食用毒草过多，所以血液里有了可以对抗那毒的东西，只要血液沾染上圣草，圣草就会枯萎。加上胡国人几乎不和外族通婚，所以胡国人认为他们的血统纯正，圣草是扶持他们的神明所化。如今功德圆满，所以只要血液接触就会枯萎。”
但是时过经年，这件事已经没什么人在意了。
顾让之所以了解，是因为他当年到处云游行医的时候听说了这个异闻。
所以找了不少胡国人，给他们银子，让他们配合自己试验。
的确和传闻中的一样，儿中原人则截然相反。
如今唯一的试验办法，可能也只有这个了。
“如果你想试，我院子里就养着圣草，可是……”
他不建议苏意寻去试。
很多时间，稀里糊涂，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知道的太多反而会活的痛苦。
但是苏意寻铁了心思，一定要探知个明白。
顾让有些求助似的看向了霍容妄，想让霍容妄劝劝。
霍容妄摇摇头，对于苏意寻来着，刻意的隐瞒并不是保护。
她的路想怎么走，只有她自己能做主。
顾让无奈叹息，“我去准备。”
他很快就准备好了东西，但是当针即将逼迫苏意寻的手指时，顾让还是犹豫了一下。
“你……确定？”
苏意寻坚定的点点头，“确定。”
苏意寻毫不犹豫的刺破了手指，把血滴在碧绿的叶子。
不过转瞬之间的功夫，那草竟然真的枯萎了。
这一刻所有人都静默了，唯独苏意寻，反而笑出了声来。
“看来我没什么可纠结的必要了。”
顾让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还真是……”
霍容妄安抚的拍了拍苏意寻的后背，“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既然我没有必要再去纠结苏正峰为何如此对待我了，那很多账自然要算清楚的。”
她看着顾让。
“他为什么那么着急的要娶妻？又为何不偏不倚的找上了我母亲？你不觉得有些刻意吗？”
苏正峰怎么就能确定，母亲一定会嫁给他呢？
想来，或许苏正峰早就知道一些事。
当年母亲怀着自己嫁过去，想必是最初没有和苏正峰圆房，苏正峰也应该知道她是怀着孩子的。
本来就是一个互相利用的关系，为什么还要以一个妻子的标准要求母亲？
甚至后来不让她见顾让，乃至于母亲的死，可能都和柳姨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苏正峰有求于母亲，那就不应该要求太高，还记恨母亲！
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对自己差一点，这些事可以一笔勾销。
但是母亲的账，必须要一笔一笔的算清楚了！
“如果说祖父当年去查王巧手的时候，她忽然就消失了，那必定是有人把她藏起来的。如果王巧手就是柳姨娘身边的那个女医，那就只需要去查柳姨娘当时的行踪。”
霍容妄看向苏意寻，“京中传闻，苏美人实际年龄比你还要大上一个月，那就得查查那几个月苏正峰在哪儿，是不是和柳姨娘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