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蓦得想起自己今天看见的一幕。
她问：“难不成…是白恩宁？”
“是个男人，没看清楚长相，一直在药房门口蹲着。”林劲松放开捂在沈妤唇边的手，在她视线注视下，打开客厅顶灯：“药房最近怎么样？有没有得罪的人？”
沈妤抬头，对上他眼睛，能清楚看见他眼底的青灰， 眸子猩红步着血丝， 像是好久都没好好休息一样。
“你怎么回事？状态不是很好？”沈妤反而开了新话题。
“我没事，无非就是文件有点多。”
林劲松低声道：“我让小许看着点你，听说不对劲就赶紧回来了，方怡被抓之前还来找过你？说什么了？你去找张院长干什么了？”
这还没说，他都知道了。
沈妤幽怨的瞥他一眼，淡淡道：“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跟踪我。”
“我是不放心你。”
林劲松脸涨得稍微一红，不自然的移开视线，不让沈妤再继续岔开话题，“白恩宁盯上你了吧？”
沈妤满不在意道：“自从你和我结婚之后，她不就把我当成眼中钉吗？”
昏黄微亮的灯光在两人头顶倾泻而下，沈妤盯着他侧脸，下颌线清晰流畅，好像是比之前瘦了。
“日记本，白恩宁又还给我了。”
林劲松说得坦坦荡荡，轻描淡写道：“还加了一张纸条。”
说完，纸条被他摁在桌子上，递给沈妤。
纸条上只写着：这是你的东西，我没有收着的道理。
沈妤看完之后挑挑眉，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呢？”
“你也知道白恩宁停职，上面正调查她呢。”
林劲松回来，也是想和沈妤商量商量 ，他向她方向主动靠坐一下。
沈妤能清楚感觉到他身上灼热的温度，警惕的看过来，“你要干什么？”
“想让你配合一下。”
林劲松就差靠在沈妤身上。
一谈论配合，就到了后半夜。
沈妤算是听明白了，她简单又不可思议的总结：“你的意思是，让我先去医院带队？还要给病人治病，白恩宁和韩娇娇算是药房的人，也要跟着去？”
“对。”
林劲松见她松口，神情也缓和了，周旋道：“你都不用担心，医院我都给你安排好了，你算是医疗团队，待遇比现在的医生还好。”
沈妤眸光闪了闪。
这样的话，她就可以调查方怡和佳佳的事了。
“不过…我药房怎么办？”
沈妤舒舒服服的向后一靠，大方的开始和林劲松谈条件了，笑眯眯道：“我不在药房，药材进货怎么办？”
林劲松只觉得没好事，眼皮一跳，问她：“你想着怎么办？”
“你不是在林家村吗，这么多的好药材，帮我打通一下渠道，我进药材也方便。”沈妤都没弯弯绕绕，翘着二郎腿看向他，眼睛都笑弯了，“主要是，便宜啊。”
林劲松眯着眼睛看她。
难怪答应的这么痛快。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不过，只是药材你也不要用这样大张旗鼓的和我说。”
林劲松对她的小心思了如指掌，施施然道，“除此之外，还想要什么？”
不得不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沈妤这次嘴都合不拢了，她单手托腮，眼睛晶晶亮的看向他，“咱俩离婚呗。”
最近药房的收入，她也都看了，已经足够她生活扩大生意了。
甚至还可以给林劲松一大笔分红。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到时候我会和刘司令说清楚，都是我的问题，和你无关。”
“到时候把问题全揽在我身上，不会影响你升官的。”
话音刚落，林劲松表情就落了下去，凌厉的眸光定在沈妤身上，似乎还带着几分不可思议，他不敢相信，沈妤会和自己提离婚。
“你现在药房还没有稳定下来，如果离婚谁给你注入资金？你药材的销售渠道，有人能帮你打开吗？”
林劲松自己都没发觉，他尾音已经颤抖，宽大的手心浸出一层薄汗，脸色却一如往常，十分淡定，“我知道你想自己打拼一番，但现在的情况不好，你也不能太贸然，要一意孤行吗？”
他一边说着话，沈妤一边点头，像是附和，也似乎是在同意林劲松的观点。
等着他说完，她嫣然一笑，“我也没说立马和你离婚啊。等着白恩宁和药房的事情一解决，你答应我的药材渠道也帮我打开了。”
“到时候我又有资源，又有钱，怎么可能发展不好呢。”
林劲松心尖儿一颤，他是个男人，本来就不善言辞，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
他只觉得心口像是扎了一把刀，还是钝刀子，就这样在他心上来回摩擦，刀刀不见血，但是是实打实的疼。
“你都有想法了，还来问我干什么？”
林劲松搓着手心把汗抹去，他脊背挺直，却低垂着头，声音淡淡，“你觉得这样合适？那就离婚吧！”
对方都没犹豫，一口答应下来，“一言为定。”
沈妤声音带着雀跃。
她知道她是靠林劲松发展起来的药房，但林劲松的投资，她都换算成比例，不光年底能给他分红，每个月的入账资金也能分一笔钱。
后期药房项目再扩大，单单是药材出手，也能挣上一笔。
她拿着这笔钱也算是半个富婆，再考虑一点其他项目收入，在八十年代足以养活自己。
而林劲松就更好了，离婚之后不仅能娶白恩宁，还能甩了她这个累赘。
当天晚上，两人似乎达成一致。
“事都说完了，我就先走了。”
林劲松起身，绿橄榄色的军装裤笔挺，包裹着他健壮的长腿，他冷着脸迈着阔步向外走去，脸色沉的能滴出水来。
外面小许正在车上向下拿一个袋子，余光看见身后的身影，猛的扭头看过去，还有几分诧异，“首长，你不是说今天晚上在家里住吗？怎么这就回来了？”
小小的袋子装得满满的。
还有张桂芳在乡下自己汆的丸子，还温热着带着香气。
就这一瞬间，林劲松就会想起沈妤笑靥如花和他提离婚的样子，心口骤然冷了下来，表情也不好了，“刚想起来还有一份文件没批，工作要紧。”
他拎着自己的包袱上车。
手上骤然一松，小许也十分懵，他挠了挠后脑勺，不解道，“奇怪，不是提前两天把今天的工作全做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