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一个激灵直冲天灵盖。
他刚刚……舔了……自己……
“小宋，你换好了吗？”
门外传来小白的呼喊。
宋昭使劲扭着身体，挣脱开祁舟的双手，狠狠推开他。
“马上就好！”宋昭冲着外面喊道，又压着声音对男人说：“你是不是有病？”他擦了擦脖子。
刚说完，祁舟的身体又压了过来。与刚才不同的是，这次他直直倒下，差点将宋昭也给扑倒。
“喂！喂！”宋昭扶着他摇了摇。
男人毫无反应。
醉倒了？？？
在宋昭懵逼之际，一道手机铃声响起。他循着声音，最终在祁舟外套口袋内掏出了手机。
屏幕上显示有人来电。
宋昭挂断来电，屏幕立马回到手机主页面。
一张背景图忽然吸引了他的视线。
黄昏下，是曾经的高中校园。拍摄视角是俯拍，校园操场上都是身穿校服的学生。
宋昭盯着这张图愣起神，忽的，刚才挂断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他滑动接听，一接通，对面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你现在在哪？你知不知道你最近的状态很差，我都说了待在训练场训练，怎么我吃个宵夜的功夫你就不见人影了？”
宋昭拉远手机，没时间扯太多，身上昏睡的男人太重，他言简意赅：“不好意思，他现在在isty酒吧，我是侍应生，这位先生喝醉酒已经不省人事了，麻烦您过来接一下。”
“啊？酒吧？好好好，我马上过来。”
男人说完挂断。
宋昭实在招架不住，硬撑着挪到窗户边的小沙发旁，直接将祁舟丢在沙发上，顺便把他的手机也丢在那。
他沉的和大石墩一样。
搬他还不如搬货呢。
宋昭嫌弃地看了眼睡死的男人，赶紧回到衣柜前换好衣服，走了出去。
外面也黑漆漆的，只有不远处小白的手机屏幕亮着光。
他打开手电筒照向前方。
小白等得快发霉了，看见宋昭走出来，他双手合十，谢天谢地道：“天呐，你终于出来了，换个衣服怎么这么久？”
宋昭尴尬地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问他：“怎么突然停电了？”
“听说是暴雨加闪电，附近电线坏了。”
宋昭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走出酒吧。
雨太大，他们俩叫了滴滴。
回到家，宋昭去洗澡，抹沐浴露时指尖碰到脖颈处，他愣了一瞬，然后狠狠地搓洗着那里。
祁舟醉倒在换衣间的事情不到中午便被酒吧工作小群里传的沸沸扬扬的。说是别人来酒吧接他，值班的同事们找遍了整个酒吧，最后在换衣间里发现了他。
同事1：【哈哈哈不是，他怎么在换衣间？】
同事2：【都没人发现吗？】
同事3：【调个监控不就行了，下午上班看经理怎么说吧。】
同事2：【我估计这尊大佛以后不会来了。】
底下一堆人追问为什么。
同事2：【领班不知道怎么得罪他了，昨晚上祁舟来的时候他还上赶着去服务，没一会儿就哭丧着脸下楼了。然后我就听见他在厕所和经理通话，经理把他骂的狗血喷头。】
其他人：【我靠！有这事！】
宋昭滑动聊天记录，其他的并不怎么吸引他，就是调监控倒把他吓了一跳。
按照经理那个性子，应该不会主动调监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万一呢？
宋昭悬着心脏去上班，酒吧平静如常。
他渐渐放下心来。
后半夜，经理单独把他叫到办公室。
宋昭又悬起心来。
如他所料，经理还真调了监控。
显示器上他和祁舟一前一后进入换衣间，并在里面待了很长时间。
经理敲了敲桌面：“这是什么情况？”
宋昭垂下头：“他喝醉酒进错了，我看他醉倒了，就把他扶到沙发上了。”
“是嘛，”经理眯起眼：“中途小白敲门你怎么不告诉他呢？丢下这么大一个顾客在换衣间？”
“我，我……”宋昭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把祁舟神经病一样的行为怎么说给经理听，他深吸了口气，一不做二不休，索性随便说了。
“我那时候太紧张了，他是我的男神，突然有了独处时间，我就多墨迹了会，拍了几张照片，走的时候害怕他追究责任，也就没有声张……”
他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干脆没声了。
他这辈子没说过这么一长串恶心的话，看着经理微愣的神情，他不禁有些后悔。
完蛋了，不仅恶心了自己，连经理也恶心住了。
经理眨巴了下眼睛，摸了摸下巴：“这样啊，没想到你还有男神啊。”
宋昭垂着的头更低了。
经理看着他，以为他是愧疚得不行，皱了皱眉：“小宋啊，还好你男神那边没有追究，否则就是把你卖了都消不了他们的气。”
快别说了！
宋昭在心中无声大喊。
“看你平时表现的不错的份上，这次我就不计较了，不过呢，为了赎罪，昨天的工资就给你扣了。”
“谢谢经理。”宋昭点了点头。
“行了，没事就出去吧。”经理说。
他赶忙应声溜了出去。
直到下班，再也没出什么岔子了。
领班没有再继续找事，祁舟也没有再来。
宋昭在仓库待的一天比一天舒心。
日子一过就是半个月。
到了他原本的回国时间了。
张伯山的消息如约而至。
【小昭，我在接机口那里等你。】
宋昭看了眼周围酒吧的环境，想了想，手指飞快的点在屏幕上：【张叔，不用那么麻烦，你在家等我吧，我下了飞机就过去。】
张伯山：【那你还得自己打车，更麻烦，还是我来接你吧。】
宋昭：【不用了张叔，我想自己一个人再感受一下青城，毕竟我也两年多没来了。】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张伯山最终还是妥协了。
宋昭请假回出租屋，找了个行李箱，在里面随便放了点东西，拉着箱子就往外走。
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打到车，前往张伯山那里。
他家在远离闹市的一片别墅区里，四周清净极了。
宋昭付完钱下了车，拉着行李箱站在眼前硕大的别墅门外。
张伯山早有准备般从里面迎了出来。
“小昭！”
他张开双臂拥抱起宋昭。
宋昭淡淡地笑着：“张叔。”
“两年多没见了，你怎么瘦的这么厉害！”张伯山一脸的牵挂。
宋昭摸了摸头：“没有吧。”
“你在国外肯定受苦了，快进来，快进来，我给你准备了一大桌好菜呢。”
张伯山招呼着宋昭走进去。
“还有你的房子，已经准备好了，就在京越对面，你安心住下就行。学校还有一个多月开学，到时候我带着你去看一下，肯定差不了。”
“嗯，”宋昭一一应下来，问：“那我奶奶呢？”
“你奶奶在养老院里好着呢，这周院里有检查，不方便人去探望。我已经安排好了，检查完了就会带你去。”张伯山笑着说。
宋昭点了点头，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奶奶，张伯山虽然在手机上也这样说过，但还是不如亲耳听到奶奶的消息更让人心安。
别墅里除了个别佣人以外，只有他们俩。张伯山早就吩咐阿姨做了一大桌美食，拉着宋昭一起吃。
吃完又开始喝酒，迷迷糊糊中他说了一大堆话，无非是在追忆当年。
话中多半是他的父亲。
宋昭听不下去，借口自己很困要休息，才回到自己房间里。
房间装修的很好，大气有质感。里面的各种用品都很齐全，还附带着卫生间和淋浴室。
床铺都是新的，宋昭坐在床边，身体立马下下去一大半。他躺倒在床上，感受着阔别已久的滋味。
他都多久没住过这样的房间了。
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恍恍惚惚间，他被门外一阵阵的谈话声吵醒。
拿出手机看时间，已经傍晚了。
门外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
“什么我爸的安排，放屁！他对他亲生儿子都没这么操心过，你再拦我试试看，我爸不在这个家就是我做主！人在哪？”
“砰——”
宋昭还没坐起来，房间门便被人踢开，撞在后面的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他毫无防备之下被吓了一跳，再加上起床气，眉头不自觉的皱起。
闯进房间的男生染了一头嚣张的红毛，皮肤白的吓人，五官被浓妆覆盖住，唇边打了几颗唇钉。
“哈？”男生看到宋昭后顿时扯着嘴角笑起来：“呦，回来了？”
张京越——张伯山的儿子。
宋昭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水杯，瞥了他一眼：“你现在才知道？”说完，慢慢喝了一口水。
张京越双臂交叉放在胸前，趾高气扬道：“还以为某人会和老鼠一样一直躲国外，怎么，国外待不下去又要回青城祸害别人？”
宋昭转身的动作顿了顿，垂下眼眸，看着杯中晃荡的水纹，开口：“注意你的言辞。”
“我注意什么？现在该担惊受怕的是你吧，”张京越走过来，身形和宋昭差不多，他笑着说：“从高处掉下来的感觉怎么样？你真以为自己还是当年的那个宋昭吗？你难道还在做梦吗？”
他的每一句问话都像把尖利的匕首，深深刺在宋昭身上。
宋昭看着那种脸，淡淡道：“你整过容？”
突然的发问，让张京越愣了几秒，他期待着宋昭放低姿态地求软，没想到等来的会是这么一句话。
似乎他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言语。
“关你什么事？”
宋昭轻轻地笑了：“还挺像我。”
还挺像我……
像个屁！
张京越被瞬间点燃引线一样，当场炸开：“你有病啊！这是我家，赶紧拿着你的东西给我滚出去！”
自小他都被宋昭力压一头，本来就怨气在身，更有甚者还拿他们俩的长相做对比，最后惊奇的发现他神似宋昭，然后“小宋昭”这个称呼便伴随了他的
这下被宋昭冷不丁地戳中痛点，他恼羞成怒，抄起手边的一个摆件就扔了出去。
“滚！你给我滚！”
宋昭“滚”出来时，张京越还在砸着东西，“噼里啪啦”的声音响彻整个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