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药片(1 / 1)

倒是没去医院,请了私人医生来别墅包扎,即便一些尖锐的瓷片扎进了肉里,陷的却不深。

私人医生包扎到一半,又说还是去医院处理比较好,后背有一个伤口比较重,是直直扎进去的,可能需要缝针。

站在一旁的许知醒不知道有那么严重,目光落在正昏迷的男人身上,脸上唇瓣干裂流着血,眼角泛红,背上血红一片。

处理伤口这么久时间,他一直没醒。

许知醒知道闵司行一直不胜酒力,不需要三杯都能倒的程度,倒成了伤口的麻醉剂。

“你跟我们一起去吧,你的手……抱歉啊,你是来喂星星的吧?”

许知醒“嗯”了一声。

“我就不去了,我伤口不深。”

张翌年皱了下眉,又听到许知醒说:“别被拍到,造成误会就不好解释了。”

他便沉了口气,“放心,你的医药费,还有工资,我们这边都会赔偿到位,也希望你……不要过分声张,很抱歉。”

许知醒摇了摇头。

张翌年又倏然侧过头,开口:“冒昧问一句,你有男朋友吗?”

许知醒没吭声。

“很晚了,我先走了。”

“让司机送你!刚好要送医生。”

许知醒回去的路上,私人医生在车上给她做了包扎。

对比闵司行背上需要封针的伤跟额头上的血坑,她的伤痕很好处理。

许知醒一直低着头坐着没吭声,她只是脑子里在想,她去兼职的地址是他家里这件事,他知道吗?

应该是不知道的,如果知道是她,肯定不会让她去的。

她一路上都没说话,一直到快下车,许知醒才倏然开口问旁边的医生。

“他额头上的伤重吗?”

医生一愣,看了看前面开车的司机,才说:“应该有点轻微脑震荡,主要是他本来就醉酒,问题不是很大,额头上挺好处理的,就是背上被刺的那一下不轻。”

许知醒手指掰着门把,说:“他活该。”

说完,下了车。

是个女孩他都上去吻吗?

许知醒莫名其妙的有些喘不过气。

下了车,甚至仰着头,感觉着唇瓣上撕裂般的刺痛感,希望能够凝固情绪。

可心里挖空似的,好像身体里的空气也在一点一点的抽干,直到整个人都变得干瘪如同空壳。

就像是崔嘉晖说的那样,他们不再是以前那样的关系了,也都有了自己的生活。

-

天气逐渐转凉,秋季的迹号传来,许知醒已经换上了压在箱底的灰色卫衣。

风大,上班时便把头发吹的凌乱,天空更是乌云遍布不见阳光。

这里生活的人或许都不需要看天气预报,都能预想到第二天天气的多变。

王欣然拿着手里新到的相机,叫正在写新闻稿的许知醒去了一趟办公室。

她身上也套上了严格又古板的黑色教导主任西装,里面永远是一成不变的白衬衫。

“哎你过来看看,我怎么感觉我的相机跟你的不一样。”

“你嘴巴怎么了?跟谁这么激情。”

许知醒下意识摸了下嘴唇上的痕迹,怎么都不想自己咬出来的。

她一时之间胡扯:“男模。”

意料之内,王欣然果然没再接话了,目瞪口呆,随后沉默。

许知醒手里翻转检查着相机,来回看了好几遍,也没看出有什么问题。

“一样的,像素参数不一样吗?可能是更新了?”

“不是啊,我看你这边还有一个红色的灯,我的怎么没有。”

许知醒看着她把相机打开,目光落在镜头旁边,也愣了一下,随后说:“估计是淘汰掉了,那个灯好像也没有开关,是个失败品吧。”

她对相机的研究不深,至今也就买过这一个相机。

“哦,你稿子写好了吗?”

许知醒摇了摇头说:“还没。”

“还没写好?你这个效率有点低了,怎么心不在焉的,心情不好?失恋了?”

许知醒又摇了摇头说:“ 没。”

王欣然拍了拍她的肩膀,朝着她勾了勾手指。

许知醒不明所以靠过去。

“放心,我偷偷打听过,他没事,据说是聚会时朋友玩闹不小心碰伤了。”

许知醒完全没听懂:“什么?”

王欣然睁大眼睛:“你装什么装,就是闵司行啊,你不是因为他进医院才这么心神不宁吗?”

许知醒愣了下,随后摇了摇头。

“没有,不是,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写这篇报道。”

王欣然怀疑:“你真不喜欢他?在我面前不需要藏着掖着。”

许知醒的语调比上次平静很多,却少了那些刻意压低的声音跟回避,倒显得有几分真实。

“不喜欢了。”

“我先去忙了。”

“等等——你那个,花了多少钱。”

许知醒抱着文件夹,觉得自己扯谎的能力也在此时增强了。

又得出结论,这确实能够节省很多解释。

“没要我钱。”

王欣然又没吭声了。

许知醒回到办公位继续工作,她这次的采访对象是一个自闭症儿童的家庭,b组采访的。对方请了好几天年假,需要刊登在报的新闻稿件跟公众号的内容需要她来写。

上面还显示了对方的联系方式,一个二维码募捐。

许知醒写了一半,掏出手机扫码,注册登录app给对面转了三千块钱过去。

工作比较忙,一直到下午下班。

因为没了兼职,许知醒出了公司也没有像往常那么急躁赶地铁回去了。

在附近商圈奢侈地买了一支十几块钱的冰淇淋,又买了甜点跟烤鱼干,正要打道回府,又收到了之前存进通讯录的号码。

“你好,许小姐,请问今天是有什么事情要忙吗?”

许知醒刚接听电话,冷不丁听到这一句,先是没吭声,随后说:“如果是要说花瓶赔偿的问题,请把账单发到我手机上,我觉得我应该不太适合这份工作。”

对面迟疑了一秒,问:“请问是有什么顾虑吗?花瓶并不需要你赔偿,工资可以再谈。”

许知醒说的很直接:“你不知道我跟你老板什么关系吗?”

陈敛:“什么关系。”

许知醒没吭声:“他应该不会希望我继续这份工作。”

“如果是因为他的话,他最近在医院,应该不会回来,并不会跟你遇上,希望你还能过来跟星星玩。”

许知醒都有些沉默了。

她不太明白对方那么坚持不懈让她过去是因为什么,就他们开的价格,会有不少人前仆后继。

“抱歉,你们再找其他人吧。”

许知醒说完,挂断了电话。

她没有再试图找其他兼职,夜班能选择的兼职本就很少,更何况她忽然觉得社会复杂,这两次的辞职原因有所雷同,她并不能很好的保护自己。

工作忙碌的原因,也暂时没有找到新的房子。

想要找到一个全是女孩又都在和田区的几率大大缩小,她又在思考自己能不能租得起一个月三千多的一居室。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又晃了晃脑袋坐在咖啡馆继续写稿子。

或许是她在潜意识里抗拒某些事情继续发展,下班时间早许知醒也没回去,躲着找了写字楼下的一家咖啡厅一直坐到末班地铁才回。

电脑上下载过微博,此时忽然弹出了一条消息。

是一个特别关注。

手比脑子反应更快地点了一下弹窗,微博显示着那条博文,是一条电影的官宣。

闵司行:转发微博/

他作为悬疑电影《当夏季死时》的男主被正式官宣。

除了领衔主演之外,其余配角全都用的一些新人,倒是粉丝扒出来许多演员之前演绎过一些冷门舞台剧,以及好几个配角还都是自鉴去的,不过也都是表演出身。

网络上瞬间泛起热潮。

大多数路人不太理解为什么闵司行要接这种跟自己地位完全不符的片子,像是为了某个演员做嫁衣。

但这部电影又实在没有其他过分出彩的女主角。

“所以之前的绯闻也不解释了吗?”

“我还挺喜欢这种的,起码没有资本介入,感觉大家都是深藏不漏的演技派,一张脸看一百遍我早就腻了……”

“楼上能别问了吗?没别的意思,但行哥从来不在微博以及任何公众平台分享自己的私生活,也不需要给谁解释。”

“祝电影大爆,开拍顺利。”

……

许知醒注销微博之后又重新注册了一个,新注册微博会让自动关注十个人,她在众多演员明星中下意识点上了闵司行。

注册成功之后忘了取关,也从来没用过,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变成特别关注。

甚至关注他时,顺带上了自动关注超话。

她正要退出来,又忽然看到了他发出来的第二条。

闵司行:已经准备出院了,不是什么大伤也不需要过分关心。我很喜欢的剧本。没关系没有初恋。

没有初恋。

许知醒手指抖了一下,盯着最后几个字看了好几眼,最终给他点了个赞。

他简单的一句话,结束这几天的所有舆论。

评论蜂拥而至。

“啊哥哥出院顺利!!!!下次注意安全啊!”

“相信你的眼光!!大家都知道你拍戏会有自己的思量,从以前到现在,也印证你的选择很正确!我相信你一定是因为什么被吸引才去拍的,没有人不爱惜自己的羽毛。”

“电影一定会大爆!!!!!”

“真的够了我心疼你tvt,以后可以继续不解释。”

“路人,所以那个简怡到底怎么回事?那个视频里铁定是她没跑的,自己不解释让闵司行被挂了大半个月??想炒作吗想黑红吗?好满足你(微笑jpg”

“看到那个土豆丝账号都注销了,啊她很有可能是行哥最早的一批粉丝,我记得当时还有粉丝群的,当时的群主叫“阿行勇敢冲知知永相随”。那个群还是因为她不太会建超话也不太懂娱乐圈,为了给行哥建超话才开的,不过她三次元好像特别特别忙,还拜托我们有什么他的消息,需要做什么都可以告诉她,是真的真爱粉……”

“所有洗脑包就这么来的??一个老年真爱粉,说不准人家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了,行哥火了默默退出专注自己,只是想看看以前喜欢的人的电影而已,就被造谣成这样,真是无妄之灾,现在好了人家怕的微博都注销了你们就满意了。”

闵司行简单直接的回复并没有让事情平静下来,反而引起了一些逆反的毒唯开始把矛头指向简怡的那条视频。

闵司行没有讨到什么好,自然也不可能给别人做嫁衣。

简怡男友这个词条硬生生又被重新顶上了热搜。

另一边。

简怡最近几天都取消了通告,本来一些签好约的综艺主持也都换了别人顶上。

她在化妆间还没化好妆就看到了这条热搜,手指扣紧手机给闵司行打电话,发疯了似的打了十几个都没人接。

气的她直接砸手机。

手机反弹到旁边化妆桌的棱上,直接反弹到旁边化妆小妹的鼻骨处。

尖叫声在化妆室响起,她弓下腰捂着鼻子抽气,看到了手心里流出来的血,人差点没晕过去。

旁边的简怡充耳不闻,对着旁边因为害怕到手抖不小心画错眼线的化妆师破口大骂:“你他妈还画什么画?你也看我笑话是吧?啊??”

说着站起身给了她一巴掌。

女孩直接被打懵了,她也是第一份工作,从小到大不说娇生贵养也没被人打过巴掌。

脸上瞬间红肿了起来,却还是不敢吭一声。

随后面前化妆桌上的所有东西被她整个掀了,瓶瓶罐罐的化妆品掉落一地,整个化妆室一片荒唐。

简怡发泄完,才咬着牙拨了个电话过去。

“帮我查查那个许知醒,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挂断电话,她才看向旁边的人,声音明显压着火:“快收拾啊!你们还想不想干了??”

还要混饭吃,没人敢跟她硬刚。

简怡的家室背景都不是一般人得罪的起的,这也是为什么她从进娱乐圈至今,没有爆出来任何私人舆论。

如果不是那个男人的背影被当成闵司行,发出来热度能捞一笔大的,或许都没人敢发她的绯闻。

-

许知醒收到周莹的消息时是震惊的。

她完全没有想过事情的后续是这样的,也倏然反应过来,或许一个人的口中对另一个人是有厚重滤镜,永远会表现出来好的一面。

一个月的兼职,许知醒也知道一些周莹的家境,她不是本地人,家在北方一个普通的小县城,考入了东川一所一本院校,学的国际经济与贸易。

刚过完国庆,开学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她跟那个男生认识了四个月,是那个男生追求的她。

男生是附近戏剧学院的,学的编导。其他情况她都不太清楚,也不好奇。

可周莹怀孕了。

许知醒匆忙请假打车去了医院,到了看到正坐在医院走廊椅子上的女孩,沉了口气坐在她旁边。

“你不是说你不要了吗?”

周莹转过头,脸上全都是泪。

“我就是嘴上说嘛,知知姐,我怎么办。”

“你想要吗?”

周莹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要,我养不起,我还要上学。”

“他没做措施吗?”

周莹低下头,犯错似的说:“我记不清了。”

许知醒一时没吭声。

也并不觉得周莹有丝毫错处,作为男方应该知道这样会产生什么后果。

许知醒忽然明白了周莹的那句,如果不是百分百的喜欢,她就不要了。

如果不是感觉到不安,她不会有这样的说辞。

“他出轨了吗?知道你怀孕吗。”

周莹脑袋压得更低。

许知醒有些无奈:“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怎么给你想办法。”

“我说了,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不好。”周莹眨巴着含泪的眼睛,就那么无措地看着她。

“你说。”

周莹干巴巴地开口:“知知姐,我……其实,我跟他在一起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他……他家里很有钱。”

“我真的很想留在这里生活,我不想回去了,知知姐你不知道我家里什么情况,我妈去世了,家里有一个弟弟,爸爸整天酗酒打人,爷爷奶奶也不喜欢我。”

许知醒摸了摸她的脑袋。

“是他出轨,你没什么不好。”

“他做了什么就该是要负责的。”

周莹又开始哭:“他就是个人渣!他根本就是装的,他就是看出来我是图他钱,所以逗我玩,你不知道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还有其他人,还跟朋友打赌把我骗得团团转,他骗我他个混蛋!”

“你还有钱吗?”

“他给了我分手费。”

“他叫什么名字?”许知醒每次都听到周莹喊的昵称,或许是没过多注意,一直也不知道他叫什么。

“明文承。”

许知醒感觉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倏然想起闵司行的新电影,似乎有一个配角叫这个名字,就放在他下面第二个。

还没来得及验证就听到护士的叫号。

“十三号周莹,来了吗?”

“你已经预约了?”许知醒很意外。

周莹头压得更低,“对不起知知姐,我不想,我不想去他们学校闹,真的好丢人啊,我不想那样,我没有办法的,他家里很有钱也有背景,如果我去了肯定会对我大做文章的……我还想继续上学,我不想……不想承受别人的眼色了。”

周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你不知道,我高中,高中就是那样过去的,我好不容易跑了。”

许知醒揉了揉额头,沉了口气抱了抱她。

“我尊重你的选择。”

等人进去,许知醒也只是茫然地坐在长椅上。

她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以前甚至很多时候都像是个还没学好怎么生活的外星人。

闵司行会教她自尊自爱,教她不喜欢不需要勉强,教她要坚定自己的选择,要善良也要决绝,只要决定了就不要回头。

可她懵懂又一知半解,只是跟在他身边偷懒,想做他的小尾巴,想做雨伞下的蘑菇头。

后来他离开,许知醒才发现自己的人生都好像失去了重心。

她的一生都在都如同漂浮在巨浪海上,那时的闵司行是她的方向标,此时又成了她难以触、朝着狂奔的太阳。

她看着手术室亮起的红灯,又忽然想到那些白氵责往外泄时,闵司行过分修长的手指总是让人难以接受。

“我如果怀孕怎么办?你会负责吗?”

“不会,我结扎了。”

许知醒很难过,哀怜地看着他。

“你不想负责吗?你不是说,会对我负责吗?你教我的。”

他像是故意的,不吭声,手指把玩着朱,唇处,引出来全涂抹在她身上。

“你……坏蛋,你不是说,都被你艹拦了吗,没有人要我了。”

闵司行就举着手笑:“你别撒谎啊,我什么时候说了。”

“我不管,你就是说了……”

闵司行就勾着她下巴:“怎么这么呆,你才多大,怀孕很累的,我们不要小孩。”

许知醒后知后觉,点了点头。

“好,不要,我也不喜欢。”

她眼睛亮亮的:“我想独占你。”

闵司行就低下头亲她:“跟谁学的这么会说话。”

“你……已经很多次了。”

闵司行盯着她,忽然从抽屉里翻出一颗薄荷绿色的药片出来。

“试试吗?”

朋友给的,听说副作用不大,催q效果却很强。

许知醒就在他怀里仰起脖颈,张开唇,不管是什么,他给的她都吃。

“没给你。”

被闵司行抛起药片,自己吃了,咽下去,又去吻她。

声音缱绻又黏糊含混。

“这么贪吃呢我们知知。”

……

许知醒晃了晃脑袋,压了压心神不宁的心脏,给周莹发了一条消息,自己去了医院一楼挂了个号。

挂的心理科。

不知道为什么,从来到这里开始,许知醒就会频繁想起以前的一些画面,时常发呆,陷入回忆难以回神。

明明过去了很久,还是会清晰地连带着他说的每句话都浮现在眼前。

她睡眠极其不好,晚上总是做梦也总是哭,每天醒来枕头都是湿的,眼睛也一直泛肿。

她一直想找时间来医院一趟,此时正好顺便。

挂了普通号,中途等了半个小时,看着门诊门口上的牌子,忽然想起闵司行来的好像也是这家医院。

应该不会那么巧。

他应该已经出院了。

门牌上亮到她的名字,许知醒起身进去跟心理医生聊。

对方问了几个问题,目光看着许知醒,轻笑了一声:“你太把他当成你生活的全部了,你没有自己的事情做吗?”

许知醒很抗拒医生,看到她身上的白大褂,就下意识捏紧手,绷紧呼吸:“我有,就是,经常会想起。”

对面的医生没吭声,随后又问:“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种,很多抑郁症都是因为家庭或者事业,你因为……前男友?”

许知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总觉得她的声音、语气、态度,都让她觉得刺耳跟难堪。

随后许知醒又去试图理解她,或许每个女性都希望在这个崇尚独立女性人格的时代里,所有女孩子都是临危不惧所向披靡的。

于是她们难以接受有这样的人出现,无法理解,难以共情,于是佯装疑惑,潜意识里居高临下地去审判。

可这本身就是一种歧视。

许知醒又低着头,说话都磕巴说:“我没有抑郁症,我以前……有自闭症,可能是有这个原因,我最近经常做梦。”

女人立马停下了转笔的动作,语气似乎缓和了一些。

人或许能接受天生病态弱者的无助,而无法体会正常人后天产生的软弱情绪。

“你去检查过吗?你前男友知道吗?”

许知醒手指攥得死紧,喘不过气了,才说:“我已经好了,抱歉,我还有事,先不看了,谢谢医生。”

说完如同逃离死的从门诊室离开,转了一圈,才找到一楼唯一的一间卫生间。

是跟男厕所相通的,只有一个洗手间。

许知醒低着头洗了把脸,一下一下用冷水拍打着脸颊,试图自己清醒一些。

她都有些开始讨厌自己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在想什么,想干什么。

她就是个奇奇怪怪的人。

手指撑在洗漱台上,余光倏然看到一双水下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水流下莹白又漂亮,如玉一般的小指上戴着眼熟的戒指。

许知醒没抬头,也没往旁边看。

只是鼻尖泛着酸,沙哑的嗓子开口:“把戒指还我吧。”

旁边的高个男人一顿,戴着鸭舌帽跟口罩,站在原地没动。

把手离开,水流停止。

“还我。”

她侧过头再次重复,眼睛红着,脸颊有水珠在掉,不知道是水还是泪。

闵司行低下头,手指转着戴在手上的戒指,语调平淡:“要去干什么?当做念想吗?”

许知醒不回答,红着眼看着那双掩在鸭舌帽下的黑色双眸。

她只是固执地再次开口:“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拿走。

闵司行一时没吭声,想到什么,扯着嘴角:“还记得你搬家的时候吗?许知醒,那个房子里的所有东西你全扔了,跟扔垃圾一样让别人收走了。”

闵司行双手揣进口袋中,转身留给她一个背影,冷淡又绝情。

“想要可以,东西我帮你保存了,明天自己过来拿。”

“我——”

许知醒见他转身离开,想要抬高声调,又害怕人听到。

“……我会拿走的。”

既然这么恨她,她就走的远远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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