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1 / 1)

第二天一早,姐弟俩都很早就醒了。

温小海能醒过来,纯粹就是怕姐姐骂他懒,还怕姐姐不给他吃的。

温小云见他起来,果真犹豫了下,将昨晚的包子拿出来,自己拿了三个,嘱咐他今天应该干什么事儿,等她晚上回来做好吃的“你守好厨房的东西,另外该晒的还要晒,笋子要翻面,那肉包子还有六个

自己点火热了吃,记住点火了要记得灭火,不能空锅.....

“至于你爹,你自己看着给吧,晚上等我回来做好吃的。”

温小海听到好吃的,连忙乖巧答应下来。

这段时间,姐只要开口,就一定会做到的,只要他听话,应该不会饿肚子了,可能还会有肉饼吃。

他拍着胸脯保证,“姐,你放心,我会好好守着的,我还会去摘野菜呢。”

温小云提着满满登登的篮子,抱着个大粗陶缸子,里头还塞了个用布缝起来的料包,去蹭柴爷爷的牛车。等到了村口,柴爷爷已经在等了,正跟村里的傻子逗乐,傻子总是在村口晃悠,一老一少牛头不对马嘴的说着话。温小云照例递了一个茶叶蛋给柴爷爷,见傻子眼巴巴的瞧着,一脸渴望,看他瘦的可怜,便也递了一个过去。傻子快乐地接过茶叶蛋,啊啊叫了两声,澄澈黝黑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柴爷爷便让傻子回家,赶着牛车走了,傻子在后头一直望着,眼也不眨。

到了镇上,温小云请柴爷爷在羊汤馆门口停一下,又拿了十文钱,买了一捆干柴。

“哎,你这小伢子,干什么呢?”柴爷爷说什么也不接,老小孩似的生气

“这柴火不值当什么,你拿去烧就是了.....

温小云怎么都不肯,柴爷爷去县里卖柴火,可不是什么好赚钱的买卖,她不能死皮赖脸。

柴爷爷被这倔丫头缠得没办法,只能收下,不

过牛车走的时候,他又赶紧甩了一捆柴下来。

温小云看着,又无奈又感动。

今儿来的早,羊汤馆这会儿刚开门呢,毛凯都还没来,只有个洗羊杂的大婶在。

大婶正在挑羊杂,抬头就看到温小云。

“小云,你那泥灶烧好了,要不要帮你推出来?”

温小云嘴甜的叫人,“多谢旺婶子了,您忙您的,我自己就行了,不是多重的东西。

旺婶子的男人叫二旺,大家都叫她旺婶子。

“小云,你这茶叶蛋真这么好卖?我听少东家说,你每天都能卖光呢。

温小云笑着道:“拢共也没几个,勉强糊口,都是靠着羊汤馆才成的,我自己哪里能行。”

旺婶子也觉得是,之前门口不也来了两丫头卖茶叶蛋,这才几天就没了影子,真赚钱还不一窝蜂的来。见她自己能推得动,便进厨下洗羊杂去了。

温小云将泥灶推出门,尽量不挡着馆子门面和客人进出,缩在了角落里。

这轮子果真像舅舅说的,圆嘟嘟的,推起来很方便,停下来用石头顶住,就不怕滑了。

羊汤馆里有口井,她打了水,将大缸子放在泥灶上,生火等水开后,打开竹筒,里面是自己这段时间攒下的部分老汤。老汤一倒,水瞬间就变了颜色,温小云心疼地撒了一点茶叶,又把料包放进去。

料包里面的东西,她觉得还是太少,后世那么多香料,这时候可凑不齐,真是可惜,好在这时候的人吃得清淡,她这点微末技艺也勉强凑活。今儿她煮了七十个茶叶蛋,八个糯米蛋,怕准备不充足,还多带了三十个生鸡蛋。

小本生意,切忌贪多,她总是告诫自己。

等到水开后,便放了竹篾,将糯米蛋搁上去加热,这种东西,就得热热的才好吃呢。

羊汤馆一开门,韩官人就来了,神情有些沮丧。

“给我拿两个辣口的糯米蛋。”

温小云实在忍不住,看羊汤馆里也不忙,便主动问了一句,“韩官人,这糯米老人吃多了,不好克化,您今儿不如拿茶叶蛋?”韩官人轻轻摇头,“大夫说老太太的日子不多了,喜欢吃什么就让她吃,不用忌口了。”

现在老太太用饭也就能吃个三两口,老是喊着嘴淡没胃口,倒是这糯米蛋,无意间入了口,说是好吃有味的很。温小云闻言不由抿唇,眼中愧疚,“对不住,韩官人,我多嘴了。”

韩官人勉强笑道:“不知者无罪,你不用道歉,生老病死,怨不得外人。”

他拿着桑叶包好的糯米蛋匆匆走了。

羊汤馆里渐渐忙碌起来,因着温小云在羊汤馆做了好些天,熟客也都认识了,不少人都知道这茶叶蛋叫状元蛋,喝羊汤吃面再吃个茶叶蛋,也不占肚子,反而能讨个好彩头。"这边上两个茶叶蛋。”

“这桌来四个。”

大家倒也不是说多爱吃,一开始是新奇这带茶叶味儿的鸡蛋,慢慢的就习惯了喝羊汤时来个蛋,又不是多贵的东西。范婆婆那天在温小云这买了个茶叶蛋后,没想到孙子又得了夫子的夸,她便觉得温小云这茶叶蛋,就是名副其实的状元蛋。她的购买力虽然小,但架不住她带来的人多啊,多少望子成龙的父母老人,虽然觉得这事儿滑稽,但又忍不住跑来,想给孩子买一个状元蛋吃吃,讨个彩头也是好的,又不贵。温小云没想到,那俩小姑娘反而还帮了她一把,还没过午,七十个茶叶蛋就卖光了,糯米蛋还剩三个。幸好现在有泥灶,新的茶叶蛋早就已经煮上了,要是能把这三十个卖完,今天就算圆满了。

不过,这鸡蛋和鸭蛋的供应,她还是得想想办法,光靠舅母和大伯母一家,大概是不太够。

再说了,这鸡蛋鸭蛋也不止这么一种吃法的。

毛凯累得要死,终于等客人减少了,趴在柜台上嗷嗷叫,这会儿腰都直不起来,一直在叹气。

“这都什么日子?我小小年纪,还要打杂,我爹真是太狠心了。”

周清跟毛奔取笑他,“让你读书又读不进去,可不就要来打杂,你这是活该。”

毛凯朝两人翻白眼,又看向温小云,“你那个表弟,他书读的挺好的,怎么也不念了?”

温小云回头,“他家中日子也不好过,种地忙不过来,束脩太贵,就不念了。”

切羊肉的毛老板听到这话,忍不住从厨房探出头,看到儿子这懒散的鬼样,一脚踹在毛凯的屁股上,眼睛难得瞪大。“人家是没钱,你呢,叫你读书就跟要你去死一样,混小子,看你就来气......

毛凯嗷嗷叫着往外跑,骂他爹狠心。

店里剩下的客人看得哈哈大笑,把毛老板笑得更气了。

温小云则是赶紧去帮忙收拾客人吃完的碗筷,老板娘这会儿都在后厨卖力洗碗呢,想想自己,毛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毛老板拍拍妻子的肩,示意看温小云做事。

老板娘一直在后厨洗碗收拾装碗擦洗,白天黑夜跟温小云就没碰过几次面,这会儿看着小姑娘手脚麻利,摞碗擦桌子,一点不嫌弃麻烦,不由也笑了。到了吃午食的时候,温小云随口啃了两个肉包子,又接着忙碌起来,客人一个接一个,三十个鸡蛋卖得也快,就是最后还剩一个糯米蛋,一直卖不出去不过,今儿有了泥灶,赚的钱比之前可多多了,是个好开端。

看看天色,想到家里还有活儿,她干脆把泥灶推了进去,拎着糯米蛋准备回家了。

毛老板对她非常满意,摆摆手,“回去吧,对了,今儿还有几个羊蹄子,毛没刮,你拿回去吧。

羊蹄子没什么肉,费牙又费柴火,一直卖不上价,所以店里的羊蹄都是送人。

温小云连声道谢,高兴得很,羊蹄子拿回去,又能好好吃一顿了。

到家后,发现堂屋跟厨房都被锁上了,估摸着温小海出去了,从砍出来的洞里能看到温三铜在竹榻上躺尸,里面恶臭滚滚,也不知道是不是拉在榻上了。她干脆扭头去了二伯家。

二伯家这会儿才吃饭,现在地里忙,温老头温老太又在大伯家,只能等孙氏忙完回来煮饭,吃饭总是晚很多。温小山最先看到温小云,连忙招手,“小云来啦,吃过饭了吗?”

孙氏背对着门口坐,闻言瞪了儿子一眼,转身看向温小云,瓮声瓮气,“你又来干什么?”

温小云笑着打招呼,“二伯,二伯母,大山哥,小山哥,小花妹妹,你们坐着继续吃,不用管我。温二银拧着眉头看侄儿,又看媳妇儿,一张嘴跟黏住了似的,开不了口。

孙氏嫌弃地看自家男人一眼,不耐烦道:“日子还没到呢,那么些东西你就吃完了?那可没有了。”温小云摇摇头,“二伯母,我是来买鸡蛋的,不知道你家现在攒了多少鸡蛋,我都要,现在市价是两文钱一个,我自己上门收的价儿是五文钱四个,你要是愿意....温二银夫妻俩都一脸便秘似的表情,显然不信温小云有钱。

温小云现在对这流程熟得很,钱袋子一甩,收获一众惊讶的呼声,顺利从二伯家拿到了九十二个鸡蛋,十六个鸭蛋,居然还附带了一兜子水萝卜。没想到,刻薄的二伯母,比大伯母还大方些,看到近两百个铜板以后,笑得还挺亲切。

她又去了大伯母家一趟,不过可惜大伯和大伯母不在家。

只有温老太出来收衣服,看到温小云过来,眉头拧的死紧,“你不在家伺候你爹跟你弟,过来干什么?”温小云笑笑没说话,直接走了,顺路在河边薅了不少野菜。

竟然在这看到了傻子,傻子看她拔草,也帮着拔,但他分不清野菜跟草,弄得一团乱,还啊啊叫个不停,似乎很开心。温小云看他乐呵呵地,叹了口气,帮他理了理领口,把剩下的一个糯米蛋给了他,本来是想留给温小海的。“回家去吧,别掉河里了。”

傻子流着口水,攥着糯米蛋笑,啊啊叫了两声,还真听懂了。

温小海拎着篮子往家走,看到姐姐在井边洗东西,吓得手一抖,篮子差点掉了。

“姐,我,我没偷懒,我上山去了。”

他拎着篮子往温小云面前伸,“你看,我给你摘的泡儿,那里的泡儿又红了,我吃了一点,剩下的都摘回来了,姐,给你吃...温小云看他慌乱地解释,拧着眉打断,“行了,我又没怪你。”

温小海抱着头一脸害怕,眼神直往墙角的扁担上瞅,生怕姐姐疯病又发作,自己又要挨打。

温小云撇嘴,温声道:“开门吧,今晚咱们做好吃的。”

发觉姐姐不打人了,还有好吃的,温小海顿时活过来,连声应着,殷勤得不得了。

温小云用稻草烧羊蹄上的毛,刮洗干净后,准备烧萝卜吃。

把锅盖好,温小云嘱咐温小海好好烧火,注意锅里的汤,要是水干了就喊她。

她则是去了屋后的山坡,这里就是原主娘照料的茶树了,一开始只有三株,长

着长着就连成一道坎儿了。

现在手里的茶叶不禁用,得考虑自己制茶。

现有的营生,她暂时不准备改,脑子里有再多好吃的,也得一样一样的慢慢来。

她觉得做生意跟皇帝发号施令一样,不能朝令夕改,要守得住寂寞,客人才会慢慢聚集,今儿做这个,明儿做那个,除非是真的打出了大名气,否则难成气候不说,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也

毕竟客人才适应你今儿的吃食,明儿又要面对陌生的东西,除非是真有钱的主儿,否则没人会买你的账茶树新芽发得挺好,等过了清明正适合摘,就是这土看着一点不肥,温小云打算让温小海弄点肥料过来沃,自己则是将茶

树周围的茅草全都砍掉。

这茅草也不能扔,得留着拿回去补茅草屋顶。

哎,想起那漏雨的破房子,温小云真的是要破防了,她啥时候能买得起大豪斯?

听到温小海在下面叫,她赶紧背着捆好的茅草下去,干饭要紧。

“姐,水快干了,我又加了一点进去,”温小海捧着一个粗陶碗,里面是他带回来的刺泡儿,满脸讨好,“姐,这些都是我挑的,可甜了,你快吃。温小云接过碗,吃了起来,看温小海在一边满脸期待和渴望,她还是将碗往他面前推了推。

“一起吃吧。”

温小海像是得到圣旨般高兴,哎了一声后,姐弟俩一起开吃。

温三铜在堂屋里听着声音,心里恨得不行,要不是贱丫头,小海怎么会跟他那么生分?

他现在腿断了,暂时没法子制她,但只要他好了,贱丫头休想活。

今晚的羊蹄烧萝卜,虽然羊蹄子少萝卜多,但也足够姐弟俩干两碗饭了。

吃完饭,天色还没黑呢,温小云就赶紧带着温小海进了竹林。

温小海还以为是来挖竹笋呢,没想到姐是来挖黄泥的,还挖了不少石灰。

不过,他眼睛尖,还是找到了几根笋,也算贡献了一点力量。

姐弟俩乘着最后一缕夕阳到了家门口,正好瞧见温三铜爬到厨房门口,三双眼睛相对,尴尬又愤怒。他面色难看,瞪着温小云,“你要饿死你老子啊?死丫头,快给老子盛饭。”

温小云理都不理他,径直走向厨房,温小海跟在后面臊眉耷眼的,不敢开腔。

温三铜看她就这么走过去,当没看到他似的,顿时气得没了理智,抬手就抓。

温小云眼角都瞥到了,黑乎乎的爪子伸过来,跟鹰爪一样,心里叫了声来得好,顺势被他扯过去,她则是抬手狠狠狠扯着后面温小海,姐弟俩就这么倒在了温三铜

“啊啊啊....痛死了,痛死了..""

“贱丫头快起来,快起来....

“小海,救救爹,快救救.....

温小云故意用胳膊肘狠狠碾他的断腿,听他惨叫连连,嚎得跟死了爹娘似的,心里爽得不得了。

“哎哟,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没事吧?”她装模作样地喊了两句。

“爹,你怎么样了?”温小海则是赶紧爬起来,紧张兮兮的去扶他爹,

"你还好吗?"

温三铜已经疼得没力气嚎叫了,满头大汗,弄得一头杂草似的头发全都贴在了脖子上,脏污的脖子都看不出本来颜色,全是泥垢。温小云嫌弃地躲开眼,怕忍不住想吐。

温三铜浑身都僵直了,痛得舌头打结,喘了好半天才找到声音,“我,......

温小海刚想扶着爹回屋,可又闻到一股子骚臭味儿,他头一低,顿时惊叫出声。

“爹,你又拉了....."

温小云也看到了,温三铜这下真的是屎尿齐流,本就没怎么洗过,这下子臭的亲儿子都忍不住嫌弃了。她赶紧添油加醋,阴阳怪气,“哎哟,爹啊,你这屎尿不拉盆里,你拉裤子里,这可怎么好啊?叫你别吃别乱爬,你非不听,现在好了,我一个丫头伺候不了,只能让小海这男丁伺候了.....温小海本来还对爹很同情,也有点紧张,毕竟爹以前对他是真的不错。

但听了姐的话后,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后退,捂着鼻子,一脸嫌弃。

最近给爹倒尿盆,每天都被臭的哕出来,想到待会儿还要给爹洗尿尿,眼睛里的厌恶都要化成实质。“爹,你怎么回事?有尿盆干什么不用?这下好了,还要洗一堆,说了叫你少喝水少吃东西......

他都说很多遍了,爹怎么就是不听?他跟姐姐都这么忙,哪有时间照顾?

再说了,这样岂不是又要刺激的姐发疯?上次自己挨揍,就是因为爹要打姐姐。

温三铜指着温小云的手抖得跟七老八十似的,眼珠子暴起,一张脸红的像猴屁股,若是能起身打人,他大概能打死十个。“你,你,你个少教的贱丫头....."

温小云眸子一凝,一脸同情,说起了风凉话。

“爹,你好好地躺在榻上不好吗?非要到处乱爬,我跟弟弟是出去忙,一时没顾得上你,你至于打我们吗?”她看向温小海,“你刚才也看到了吧?爹他要抓我打我,我也不是故意想去抓你的,实在是一时反应不过来.温小海没看到,但姐不会说谎,姐又不会打爹,肯定是爹又想打姐了。

他也有点烦了,姐现在做饭赚钱,这个家就靠她了。

“爹,你腿断了还乱爬,我跟姐就去了一趟竹林,回来就给你弄吃的,你乱爬什么啊?”

他小眉毛紧拧,一脸惧意,想着不能让姐揍他,他得主动做点事儿,可别弄得又没饭吃。

“爹,你还是自己脱了衣裳吧,我给你烧水洗洗,太臭了。”

他像是想起什么,“你要是还爬的动,也有力气,去把你自己的尿盆刷刷,别老是指望我跟姐,姐说了,只要做事就有东西吃,你以前就不做事,现在还想不做事啊?光吃不干,那要你有什么用?温小云听的心头暗爽,这些话基本都是温三铜以前骂原身的,没想到温小海小小年纪,挨打挨揍过后,反应这么利索,学得好快。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还以为父子情深多久呢,没想到现在就狗咬狗。

她差点就鼓拿了。

这一番话,对温三铜大概是极为诛心。

果然,温三铜气得浑身都抖起来了,看着温小海的眼神都变了,看温小云的眼神,更是不善。

要不是这会儿痛得没法子,恨不得爬起来杀人。

温小云怕温小海吓的不敢说话,赶紧加柴,“小海说的对,做事就有吃的,我跟小海刚下山,累得要死,哪里有力气刷尿盆...."温小海觉得姐姐这话说的对极了,联想到爹以前就不做事,喝酒就发疯,还吃那么多,太过分了。“爹,你自己去刷吧,我还要帮姐做事呢。”

温三铜抱着断腿趴在堂屋门口,眼睁睁看着姐弟俩进了厨房,气血翻涌,加上断腿痛的钻心,一时间没上过来气,晕过去了。温小云本来不想管,但温三铜就在门口,臭气重天的,她只能让温小海烧水。

又让温小海把温三铜剥干净,闭着眼睛,直接一桶水冲了过去。

温三铜被水淋了个透彻,痛苦地清醒过来,忍着断腿的剧痛,大声叫骂。

“贱丫头,早知道当初生下来就该溺死你,养你这么大,就养出了这么一个不孝女,家门不幸.....温小云屏息不说话,又提着一桶水“哗”的泼过去。

温小海在一边拿着巾子帮温三铜擦洗,看着黄汤子往外流,耳边是温三铜的大声叫骂,还有臭不可闻的口气....他终于忍不住“砰”的甩了巾子,一脸烦闷的吼,“爹,你闭嘴吧。”

就这么一说话,鼻尖就全是臭气,他还是哕了出来。

温三铜大概是没想到会被儿子吼,又看儿子被臭吐了,一时间竟然真的闭了嘴,只是表情十分扭曲,眼睛瞪得比青蛙还鼓。温小云让温小海拿东西遮住老东西的关键部位,便一人一个胳膊硬生生往堂屋里拖。

两人都还小呢,力气也不够,温小云力气够,但不想使劲儿,还故意磨蹭。

温三铜也知道这会儿不能乱骂了,万一这贱丫头撺掇儿子,真给自己丢地上,他晚上不得冻死,而且他这断腿,被贱丫头压过后,好像没了知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温小云也是这会儿才正式打量他一双断腿,应该是里面骨头断了,赤脚大夫的医术也一般,小腿的断骨能看出往外翻着,顶起老大一个包,倒没什么外伤,结的痂也落了。看这样子似乎并不太严重,难道还有机会站起来?

她这么一想,就有点不开心了,不开心,手下的力气就有点没轻没重,从石条门槛过去的时候,她故意松了下手。“哎哟,哎哟....温三铜的断腿在石条门槛上重重磕了一下,一股剧痛从下往下,直接激出了满身冷汗,在地上扭曲颤抖。“我的腿,我的腿,啊....."

惨叫连连。

温小云在一边搅混水,一边阴阳怪气,“爹啊,你就别叫了,你这腿都断了多久了,该疼早疼完了,要从年头喊到年尾去啊。”温小海本来还有点担心,但听到姐姐的话,霎时也烦了。

爹真的喊得太久了,有力气爬出来,有力气叫骂,这会儿就没力气爬进去了?

温小云打量着温小海的脸色,心头泛起冷笑。

“小海,你看到了啊,我可没动爹一下的,爹老是这么喊,还以为咱们姐弟虐待他呢,万一官府治我们不孝的罪,你可要好好说清楚了,你也不想坐牢吧?”温小海吓得连连点头,“姐,你没打爹,我看到了,我也没有,官府不会抓咱们吧?”

“不会不会,我也看到你没打爹,别怕。”

温小云乐的眼睛眯了起来,罢了,小混账这么识时务,她就多给他点甜头。

温三铜痛的差点又晕死过去,听到温小海这话,气得都喘不匀了,指着温小云,整个人因为气愤而颤抖。"你,你....""

温小云看他还有力气,趁着温小海没用力,使劲一扯,温三铜的断腿从石条门槛上硬生生拖拽而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扯到了筋,顿时一声凄厉惨叫划破夜空。"啊~~~我的腿~~~"

啪,温三铜头一歪,彻底晕了过去。

温小海被吓得一哆嗦,连忙撇清干系。

“姐,你看到了吧?我没有动爹,没有不孝.....

温小云心里笑开了花,“看到了,姐给你作证,你是大孝子。”

温小海闻言大松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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