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清界限(1 / 1)

漾漾一个激灵抬起头,

霍景珩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眸光灼灼地看着她,那样的距离,漾漾几乎

霍景珩眼底的情绪尽是漾漾看不懂的浓郁,叫漾漾心里发颤,条件反射用力推开了他。

大概是没想到漾漾会有这个举动,霍景珩被推得撞在了车板上,震惊地看着她。

漾漾也同样受到了推力,跌坐在地,霍景珩伸了手来,漾漾迅速站了起来,在离霍景珩几尺远的距离坐下了。幸亏或安世子的车厢够大。

坐定后,漾漾眼观鼻鼻观心,尽量无视他。

可她这样躲避的动作,令霍景珩瞳孔一紧,脱口解释,略显急切:“你生病一事,我也是昨日.....漾漾坐的规矩面向他,嘴角扯出一丝礼貌的笑意,打断了他的话:“没关系,我没放在心上。”

霍景珩心头一滞,看了她良久,像是要看穿她的言不由衷,才缓声重复:“没关系?没放在心上?”他的声音很轻,听上去很凉,却不冷漠,像是压抑着某种情绪。此刻,他莫名想到苏璃的话,心蓦地揪了起来,再度闭上了眼,想要掩去那丝绵密令他不舒服的情绪。漾漾见他如此,也不愿再说话,转头再度去拍车架:“停车!”

车夫还是不理。

漾漾顿时一股气上来,回头瞪了一眼霍景珩,在他没有睁眼时,突然跳出了车....

车夫大惊失色,顿时拉住了缰绳,试图拉停马车。

在漾漾的身体快要触及地面时,她却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疼痛,反而感觉身子有个翻转,等她站稳时,正被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紧箍着。她倏地抬眼,就撞进了霍景珩慌张又愠怒的眼眸里。

“你在做什么!”霍景珩低喝。

漾漾推着他:“这得问世子,世子想干什么?”

霍景珩愣了一瞬,只是不放开她。

漾漾也挣扎累了,索性将手臂横亘在胸前,冷冷看着他,力持语气平静:

“世子既然带回了小郡主,又做的那样明显,我又何必再不识相。”

霍景珩瞳孔紧锁地垂眸看她,压抑着声线:“你是在.....我划清界限

漾漾平静道:“只是随了世子的心意,从前是我愚钝天真,做出许多不知好歹的事,世子放心,如今我懂得进退了,不会再迎难而上了,日后世子青云直上,我走我的金玉桥。”好一会,霍景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眸色极沉:“这是你的真心话?”

"是啊。

霍景珩大概没想到她会如此爽快,一时失了神,漾漾趁机推开了他,往后退了几步,郑重向霍景珩行了礼:“世子请回吧,剩下的路我能自己回去。”像是意有所指,霍景珩狠狠怔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漾漾转身,晚风吹起她的裙摆,无情地拂过他的衣摆,漾漾头也没有,直到消失在拐角处。霍景珩回到了国公府,走进观澜苑时,承书已经等候多时。

承书正要上前行礼,却见霍景珩默然从他身前而过,竟是没看到他,他愣了一瞬,惊奇地看向霍景珩,眼见着霍景珩已经步上台阶,走进了正厅,在矮榻前坐下,眉心依旧紧拧着,似有想不通的事。他自小跟在世子身边,比国公公主陪着世子的时间都要多,从来没见过他这般神思不属的时候。

承书跟了进去,丫鬟正上前奉茶,瓷杯还没放置矮桌上,谁料霍景珩忽然抬手,碰翻了丫鬟手的瓷杯,温热的茶水洒了霍景珩一手,水渍浸湿了他的袖口丫鬟大惊惶恐地跪了下来:“请世子恕罪。”

霍景珩这才回过神一般,看了眼袖襕,眸光冰冷:“自去领罚吧。”本是一件小事,但今夜他想动怒。丫鬟哽咽在喉,满眼惊惧,却是不敢求饶,只能磕头:“谢世子。”

退下的时候,承书正从惊怔中回神,忙是上前送上手帕,霍景珩掀眼微惊,接过手帕:“何时回来的?”承书呆了一瞬,只能道:“方才。”

霍景珩揩了揩手,将手帕扔给他,冽声问道:“查的如何?”

承书收拾好自己的揣测,忙将从平川拿回来的簿子呈上:“属下调查过,涂山清祖上世代务农,积攒下了许多良田铺子,都是勤恳之人,他祖父年轻时因机缘巧合救下一位林高手,所以得以教授武功,如此传给了涂山清,似乎并没不妥。”

承书交代着,看着霍景珩正翻看着涂山清家的族谱,继续道:“涂山清那日藏拙,或许是因忌惮世子,怕伤了世子,才未显出真实实.....霍景珩冷冷打断了他的猜测:“去查查如今平川的户籍官。”

承书哑然:“可是这户籍册有问题?”

霍景珩翻开一页递给承书:“三岁那年,皇爷爷将我抱在腿上看各地官员的奏章,我记得那时皇爷爷拍着平川太守呈上的户籍册,骂他的户籍官连‘曳’字都能写错,上头多写一点,这事传了下去,依旧没有改变那户籍官的习惯,后来他就到了荣归的

承书捧在手里细看,这本户籍册上的“曳”是正确的,承书想了想:“世子是怀疑这本户籍册作假?”他看着那本做旧的户籍册,没有质疑霍景珩的记忆出现了偏差,而是推测道:“或许是后来那户籍官硬生生改了错字?”霍景珩抬眼睨向他:“看年份。”

承书会意,立刻翻倒首页,依年份往前推,这户籍册是二十年前的!

承书凛然:“属下这就去查!”

霍景珩漠然道:“以户籍官为中轴,细查他所有的关系网。”

承书领命,就要退下,突然又被霍景珩喊住,他转折而回:“请世子示下。”

霍景珩凝神,矮桌上的灯火跃进他的眸底,不辨情绪:“你去通知昭文大学士,明日让陈知也来见我。承书乍然听到这两个名词还有些奇怪,陈知也又是谁?之前也没听过这号人物,莫不是新起之秀?但观霍景珩神色,似乎并不太喜欢这位新秀。他自小察言观色,知霍景珩的模样显然是不愿都说的,也就没多问,退下了。

承书走后,霍景珩在矮榻上坐了许久。

翌日,霍景珩下朝后,往广阳宫而去,行至广阳宫外时,陈知也已经在门外等候,见他徐步而来,陈知也紧走几步迎了上去。“参见世子殿下。”

"嗯。"

霍景珩轻应一声,继续往广阳宫走去,陈知也不明就里,只能揣着忐忑的心情跟上

正殿办公之处的文官见霍景珩到来,皆是离坐上前行礼,然后眼见着霍景珩走进了内殿,陈知也来不及和各位大人见礼,匆匆作揖跟上了。留下的官员们面面相觑,有两位亦是从学宫提拔上来了,小声议论:“那人就是突然冒头的陈知也?”“好像是,近日学宫都在揣测他

后到底是何人,难道是....."

“世子殿下!”

二人惊怔不已,又羡又妒。

进了内殿的一处书房,宫婢和内侍齐齐行礼,霍景珩淡然道:“都下去。”

宫婢内侍鱼贯退出,关上了门。

书房内只剩下霍景珩和陈知也。

霍景珩坐在窗边的圈椅上,光照从他身后的窗户照进来,看不清他的脸,陈知也站在他跟前,正对着光,照得他的神色恭谨严肃,等着霍景珩开口。书房里四角都放置了冰鉴,冰凉的舒爽从四处聚集而来,可陈知也的心因忐

也因大概猜到霍景珩今次昭他过来所为何事而生了一股燥意,却又不敢表露出不耐之色。

在他的烦躁达到顶点之前,霍景珩终于缓声开口了。

“听闻陈家在当地也是颇有名望的贵族。”

陈知也心头一跳,颔首恭敬:“让世子见笑了。”

“听闻当初为你得以进入学宫,令尊可谓用尽了人力,

舍弃了尊严,不惜亲自为太守耕种良田,令堂更是亲自登门为太守夫人治疗颈患?”

霍景珩语声平静,却狠狠扎进了陈知也的心。

陈家的确是贵族,可那样的贵族在京都贵族面前就是提鞋也不配,说是耕种良田,就是被为太守当牛做马,说是治疗颈患,就是为太守夫人捏肩捶腿。只因太守在学言有关系铁硬的亲眷,又因他自身的确才能出众,这才进了学言,但这些事,霍景珩竟然知晓。他,调查过他。

为的什么?他一个初来乍到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或安世子竟如此上心,是因为她吗?

他情绪波动后,平复下来,垂首道:“世子所言尽然。”

霍景珩起身走到了书案旁,手指一下一下扣着底下的奏本:“你进文轩阁帮大学士修缮文禄一事,可有传书回府?”陈知也先前还有所疑惑,为何他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学子能得昭文大学士赏识,今日却明白了。

“有,高堂很是欢喜。”

霍景珩嘴角扯了一点笑意,从手指下拿起那份奏本,递到陈知也跟前,陈知也连忙双手接过。

“我已上书,提拔你监修国史。”

陈知也狠狠一怔,蓦地抬起头,惊魂未定地看着霍景珩。

“自身前程,家族命脉,还是....霍景珩停住了话头,清冽的目光凝视着他,让他心头一颤,“你自己的心意,如何抉择,我想你是个聪明人。”陈知也脸色煞白。

霍景珩抬眼冷睨:“别让高堂失望。

陈知也的心直线坠落般地往下沉。

霍景珩言尽于此,再也没有看他,从他身侧而过,行至门口时,又停下脚步,不疾不徐道:“听闻你在家乡还有一位门当户对的未婚妻,我已命人将她接来,和你团聚。陈知也骤然转身,霍景珩已经行至了门外,他忽然觉得双腿发软,撑住一旁的书案,紧紧捏着那份奏本,这看似关心升职,实则警告的对话,让他后怕的全身发软。陈知也拖着脚步走出广阳宫,毒日头低下站着,晒得晕眼头昏,他疾步走到一旁的树荫下,靠着树干喘气,心中惊疑不定又后怕不已。站了一会,前头走来两个妙龄宫婢,不知说些什么,笑得露出洁白的贝齿,讨人喜欢,陈知也怦地心头一动,脑海里全是漾漾明媚晃眼的笑容如今全京都都在传言颐谙小郡主将会是未来的世子妃,他也曾半信半疑,后来发现霍景珩对漾漾日渐冷淡,疏离生分,他便十足相信,可今日这一...若或安世子对漾漾全无情意,又何必恩威并施,又何必插手他的婚事?所以,或安世子对漾漾看似无情却有情,那这份情动到了何种地步?是予以外室金屋藏娇,还是接进府中纳为妾室,更甚.......

毒日头低下陈知也冷不丁打了个冷颤,制止了愈加荒唐的念头,那可是或安世子....

陈知也升职的喜事不消几日就传遍了学宫上下,漾漾听到这件事时,正坐在位置上啃苹果,她咬了一块进嘴里,几乎忘了咀嚼,等回过神来,不禁感叹:陈知也还是真是有做大官的命啊!她嚼着苹果,余光瞥见身旁的颐音,说起来,这几日颐谙很是安静啊,也不像之前漾漾长漾漾短地叫她。不过也好,漾漾本来也不愿与她多亲近,所以她也只是好奇一下下,就轻轻揭过了,等苹果啃的只剩下核了,她将核扔进簸箕里,拿出丝帕,去水盆处沾湿细细擦了手,才走出尚乐堂,径直往百草堂去。如今六君子里,也只有徐驰冉偶尔会来学言,去百草堂炼药,漾漾想去找兰欢,自然是要先去找徐驰冉的。果然才到百草堂门口,就看到了里头院子里的两个身影。

兰欢正缠着徐驰冉,好学地问着从医书上找来的知识好学地问着徐驰冉,徐驰冉拣着药材,解释了一遍,兰欢如醍翻灌顶:“原来是这个意思啊,还是驰冉解释的好,我一听就明白了,那些大夫说了老半天我也不明白!”兰欢卖着乖排着马屁,漾漾撇撇嘴,她觉得兰欢根本没懂。

果然,徐驰冉慢条斯理地问道:“真的懂了?说来听听。”

兰欢狗腿子的模样僵在嘴角。

徐驰冉看了她一眼,不再理会她,转头去弄药炉了,兰欢好像是懊悔地骂了自己一遍,抬眼与漾漾的眼神相接,漾漾笑着挑眉,兰欢俏皮吐舌,漾漾朝她勾勾手指,兰欢摇头竖起食指,然后又屁颠屁颠跟了徐驰冉去。漾漾叹了叹气,老神在在地摇摇头,转头离开。

漾漾找了一处凉亭,翻身坐上栏杆,垂下两条细长的腿荡着,荡了一会,就看到兰欢蔫头耷脑地走来了。“呀,比预想的时间快了些。”漾漾娇声道。

兰欢走上凉亭,也翻身坐在了围栏上,贴着漾漾的手臂,学着她荡着腿,连连叹气,又气恼道:“我是真诚的想要学医吗?我不过是借着这个契机和他亲近罢了!他竟然一本正经地考我!他真是一点都不懂女儿心!”或许不是不懂,而是不愿懂。

漾漾默默听着,从前看不懂的事,现在忽然就看明白了,她想提醒兰欢,可转念一想,当局者迷,当年她热情洋溢地追着霍景珩,不是一个人在她跟前提醒她,告诫她,可她都当了耳旁风,非要自己撞了南墙,撞得头破血流才肯罢休。兰欢,她也一样吧........

“既然他这么不识好歹,就不要他了,把他丢得远远的,我们兰欢可爱又迷人,还在乎一个徐驰冉嘛!”漾漾还是忍不住以玩笑地口吻说着,兰欢一听,果然急了:“那怎么行呢!他只是痴迷医道,不懂女儿家的心思罢了,我这样日日在他身边晃悠,润物细无声地关心他,爱护他,他总有明白的一天的。”兰欢天真又乐观地说着。

从前的漾漾又何尝不是呢。

漾漾看了看时辰:“回去了。

“我和你一起走。”

两人携手走着,兰欢看了她好几眼终于忍不住道:“漾漾,你好久没有提起过世子了。”

漾漾轻松道:“老提总是会腻烦的,腻烦了,就不提了呗。”

“你是说你对世子烦了?”兰欢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漾漾看着她,嘴角噙着笑意,眼底是认真的:“嗯,烦了,也累了,不想勉强了。

像是在告知兰欢,以后她和霍景珩桥归桥路归路了。

兰欢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但是在看到漾漾轻松的眉眼时,问她这次休馆,要不要去踏青,兰欢想,她应该替漾漾感到高兴。二人正讨论着去哪踏青,乍然得见学宫正门挤满了人。

兰欢爱热闹,漾漾也如是,二人对视一眼,两眼放光地冲到了门口,挤过人群,站到了前面,具是一愣。霍景珩正站在马车旁,望着这边,光风霁月,眸光深邃,比之之前愈发的沉稳内敛,惹人心动。

一旁的贵女激动道:“若是得世子这样专注地看着,我也不枉走这人世一遭啊。”

"世子是在等什么人吗?”

“什么人竟然能让或安世子等?”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都齐齐看向漾漾,狐疑一瞬,又立即打消这个念头,世子在等唐漾漾?这太荒谬了。漾漾现在对她们这种猜疑已经坦然视之,是啊,霍景珩怎么会来等她呢,从前不会,之前花灯会他们也划清界限了,就更不会了。"景珩哥哥。”

这时一道清灵柔软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掉过头去,就看到颐谙秀气地走来,眼中有一种呼之欲出的得意之色压在温柔的水波中。所有人让出了一条道,颐谙目不斜视,背脊挺得笔直的,微微仰着下巴,在众人既羡又妒的目光中走向霍景珩。对嘛!世子在等小郡主,才是正理!

这时看戏的众人又都默契的将目光移向漾漾,本以为漾漾会苍白着小脸,伤心难过,谁知漾漾一脸坦然自若,仿佛事不关己,已经和兰欢相携着往她的马车走去。"景珩哥哥怎么来了?”颐谙柔柔问着。

霍景珩平淡道:“顺道路过,便来接你回府。”

他说这话时,漾漾正好经过,他抬眸看了一眼,就听到漾漾苦恼道:“只是山清水秀的地

方如今这个季节蚊虫太多了....."

霍景珩方才还平淡的目光沉了下来。

坐上马车,他抬手撩开窗帘,兰欢的声音传了进来:“对了,我差点忘了,涂山清让我把这个交给你,是梨园的请帖,近日梨园新请的国宝级名伶舞姬来表演,一晚有好几场呢,涂山清知你喜欢,特意让我给你送来。梨园这种地方,可不是平民百姓能进的。

漾漾喜出望外,拿过请帖吻了一下:“他果然懂我!”

霍景珩眸色骤冷,放下了窗帘。

接下来的几日,漾漾每回下学,都是先看到学宫门口站满了看热闹的学子,挤出去就看到霍景珩等在马车旁。然后就能看到颐谙像是小蝴蝶似的飞奔过去,旁若无人地挽住他的手,仰着脸笑得羞涩甜蜜。

每每这时,漾漾总感觉霍景珩似有投来一记目光,只是她忙着挤出人群没怎么在意。

从那日后,颐谙每日来学宫都是神采飞扬。

学言关于或安世子和颐谙小郡主的传闻愈演愈烈,那些贵女偶尔也会问到关于定亲一事,颐谙总是羞涩不语,然后会悄悄看漾漾一眼。漾漾不会参与这种话题,只是有时走神,也会感叹一下,原来他将一个姑娘放在心上,是这样的。这日漾漾又顶风作案,早早逃课回去打扮了,只因今日是梨园请帖上的日子,梨园晚上的表演和戏幕从戌时开始,一共演三场,漾漾不想错过任何一场,便早早去了。交了请帖,护卫多看了她两眼,十分殷勤地放行了。

漾漾提着裙摆进了梨园,迎着夕阳,嘴角噙着盈盈的笑意灿若朝霞。

此时夜幕还没完全降临,梨园各处已经挂起了各式的言灯,照亮了各处的园子,俨然一场小型的花灯会似的,漾漾走过湖边,能看到乘坐花船游湖的贵女,慢摇摇地扇着团扇,还能看到岸边凉亭上几位少年郎看谈笑风生,转头便能看到三无聚集的小姐们弹着园子里摆放的乐器,偶有吟唱。如此更像是一场晚宴。

只是大抵是年龄相仿的同辈,随处可见学宫的同窗,又像是学宫举办的一场晚宴。

“三小姐,在此遇见倒是缘分。”

漾漾转身碰到了一个生面孔,瞧着二十好几的年纪,穿戴从发簪到腰间环佩都十分讲究,他冲着漾漾挑眉地笑,很是纨绔。虽然漾漾商贾身份有些卑微,但其实并不妨碍那些贵族子弟上赶着献殷勤,毕竟,男子三妻四妾通房外室,何乐而不为。漾漾礼貌地笑,拂过鬓边发丝,并不说话。

“漾漾。”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漾漾回眸笑靥如花,涂山清正从容而来,走至漾漾身边,面向那纨绔子弟,笑道:“赵公子,漾漾小姐是我今日请的客人。赵公子讶然一瞬,笑了起来:“好吧,只是可惜了,下回请漾漾小姐也做一回我的客人才是。”

他笑得暧昧转身离开。

涂山清眉心微皱:“他是户部尚书家的小公子,京都有名的花花公子,下回见着他,记得绕路。”漾漾恍然小鸡琢米似的点着头:“嗯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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