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的府兵,听谢玄调遣,一向是雷厉风行,片刻功夫,谢玄便安排妥当,准备出发。
一百骑兵,人虽少,气势却足,看起来纪律严明,直接拉上战场打仗都没有问题。
沈和见了也不由赞了一声:
“漂亮!”
苏凤仪和沈权到门口给众人送行,苏凤仪先将领粮草和军饷的条子给谢玄,然后嘱咐道:
“谢玄,本宫愿你此番如雄鹰展翅,立下盖世功劳,从此翱翔天地。
但若有万一,旁的都不要紧,都可舍弃,唯性命是最要紧的,本宫只愿你平安归来。”
谢玄自六年前跟了长公主,成了这有家有牵挂之人,这还是第一次,离家远行,听长公主如此说,心中感慨万千,最终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
“是,卑职遵命。”
沈和在一旁听得牙都快酸掉了,他出门怎么没人这么惦记过,真是有些嫉妒又有些羡慕,连连呸了三声:
“呸呸呸,出门打仗,殿下你说点吉利的,能出什么万一,有我在,我还能让他出事不成。
哥罩着他,殿下你就放宽心好啦。
保准原封不动给你送回来,一根头发丝都不会少了谢千户的。”
行吧,明明谢玄比沈和还大个六岁,沈和这就论上哥了。
沈和这里辈分总是这么飘忽不定,苏凤仪是不准备计较了,直接忽略,也递给他一包东西道:
“少将军也是,愿将军力破北虏,平安归来。”
沈和好奇接过,打开,一股花香带着果香袭来,长公主给他的行囊里居然是一包果糖,红红绿绿,圆圆滚滚的,多半也是那桂厨的手艺。
看到是糖,沈和嘴角笑得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口中依然嫌弃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出门还给我带包糖。”
说是这么说,行动上却半点不含糊,当场挑了两颗最大最红最圆的吃了。
嗯,樱桃味的,好甜,好吃!
有糖吃,美滋滋,沈和口里包着糖,美滋滋地口齿不清地问沈权:
“锅,你有什么要嘱咐的?”
沈权见不得他这没出息的样子,回道:
“出门打个仗而已,墨迹什么,快滚。”
沈和笑嘻嘻地将那包糖贴身收好,然后手一挥,口齿不清高呼一句:
“肘着,吃发!”
沈和口中包着两颗糖,话虽说不清楚,动作倒是利落,翻身上马,背对着众人摆了摆手,纵马潇洒而去。
谢玄朝苏凤仪行了个拜别礼,带着众人,紧追沈和而去。
转瞬之间,门口就走了个干净。
苏凤仪之所以紧赶着把沈和送走,要趁着北虏小王子没反应过来,攻他老巢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为的就是打个时间差,免得乔贵那边搞什么幺蛾子,弄什么忠诚度测试,要让沈家交投名状。
先把沈和送走,沈权又走不得路,便是有什么万一,乔贵要派沈家办个什么事儿,沈家自是有心无力。
除了为厂公摇旗呐喊,赞声厂公威武,口头献些忠诚,其他都是办不成的。
……
苏凤仪和乔贵约的酉时,结果申时刚过,朱千户就来了。
为显亲近之意,苏凤仪特地在内书房招待了朱千户,想问问刘家如何了。
朱千户被厂公派去围刘府,抓刘安,本来是个毫无难度的差事。
一来刘安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没什么战斗力,一根绳子就能绑了,二来厂公要抓刘安这事儿突然,只要不是有人通风报信,刘安没有准备,绝对跑不了。
结果朱千户灰头土脸地来登门,见了苏凤仪,朱千户垂头丧气道:
“殿下,卑职差事没办好,刘安跑了,九千岁那关,卑职怕是过不去了。
若卑职有个万一,能否请殿下看在卑职忠心的份上,看顾卑职家中无辜妻女一二。”
苏凤仪也是没料到刘安能跑,便问他:
“刘安是当场跑的,还是提前跑的?”
朱千户实在不知这两者有何差别,请教问道:
“请殿下赐教,这还能有什么差么?不都是跑了么?
卑职去时,刘府人去楼空,刘安早跑了。”
不管怎么跑的,跑就跑了,都是他朱千户差事没办好,真是辩无可辩,再说厂公可不是那等能听人辩驳解释的宽容之人。
苏凤仪笑道:
“若刘安是提前跑的,定是东厂有人通风报信,那可就是朱千户你御下不严犯下的过失。
但朱千户你再细想想,真是如此吗?刘安难道不是在你眼皮子底下跑的?
他一个文弱书生哪里有这么大本事,能从东厂围攻中全身而退,定是有人助他,你亲眼所见,对不对?
朱千户可有看清,救他的是何人?”
朱千户哪里能听不出殿下在帮自己破局,虽仍未想明白该如何破局,但已经激动地站起来,顺着长公主的话道:
“是,是,是,卑职亲眼所见,救他的人,救他的人,定然是北虏人!”
如此就能圆上了!
如此刘安就是板上钉钉的畏罪潜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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