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丢钱(1 / 1)

两人最后聊到子时还没停歇, 林霁云快把这一天所有能聊的事全都事无巨细地讲完了,最后没什么可讲的, 他突然想起早上见到班里同窗在哭, 于是和君颉说太学有贼人盗窃之事。

君颉让他仔细讲讲,但林霁云也不怎么了解内情,只能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君颉回道——“遇到盗窃之事,要紧的是先报官, 无论失物价值几乎, 皆应彻查。其次, 太学进出管理严格, 此次盗窃很可能是内部之人为之。”

林霁云也不知道那位同学报官没有,但是看到最后一句的时候, 有点疑惑。

真的有人千辛万苦考上太学,然后去偷同窗的银钱吗?万一事情暴露就会被退学, 先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时间也挺晚了, 林霁云同君颉道了晚安。

第二日晨起时, 林霁云收拾妥当准备去用早饭, 还没出院子就听到有人敲门, 敲门声急促慌张。

林霁云以为是隔壁的孙常威在催他, 连忙正了衣服快步去开院门, 然而敲门的不是孙常威, 而是小表弟。

小表弟的宿舍距离这里有一段距离, 晨起时间紧,他们便约定到膳堂相聚, 没想到小表弟竟然绕了远路来找他了。

可今天好像不仅仅是一同用饭的事, 林霁云仔细瞧瞧, 发现小表弟脸颊似乎是有泪痕。

林霁云皱眉, “你早上哭了?有人欺负你了?”

张慧安不敢看林霁云,吸了下鼻子,遮掩道:“没有。”

这一脸哭过的样子怎么可能是没有,林霁云有点着急,他第一次直呼小表弟的名字,“张慧安,究竟怎么了?说清楚!”

隔壁孙常威也收拾好出来了,见两人这样,有些惊奇,也问道:“怎么了?”

张慧安被一左一右同时逼问,终于忍不住了,哭哭啼啼道:“我钱丢了。”

丢钱?林霁云又问:“丢了多少?在哪丢的?”

张慧安低头道:“全丢了。”

“全丢了?”林霁云大惊,先前二舅走时,特地将半年的生活费全给了小表弟,还有过年让他回家租车的钱,加起来能有二十多两,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够普通人一年的家用了。

林霁云忙问:“在哪丢的?”

“我不知道……”说起这个,张慧安哭得更伤心了,“我不知道怎么丢的,明明就放在床底下的匣子里,昨晚睡前还在呢,今天早上起来便不见了。”

在宿舍无缘无故没了,这不是丢了,而是有人偷了啊。

这么严重的事,肯定要先报给监丞。

三人来不及吃饭,一路到监丞处,监丞负责太学学子的日常生活,因此便住在太学里,与学生同吃同住,方便解决一些琐碎的事。

监丞是个三四十岁的儒生,这还是林霁云第一次见到,对方蓄着长须,很是面善,听了林霁云的猜测,义愤填膺道:“没想到竟然有人在太学偷鸡摸狗,实在有辱斯文,我定然会将此人抓出来!”

张慧安闻言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紧张道:“监丞大人一定要帮学生找到那个贼人,他十分可恶,偷了我半年生活所用的银钱。”

监丞摸着长须,表示一定会派人搜查,把这件事查得水落石出,给他们个交代。

见监丞大人要彻查,大家都放心了,监丞还问张慧安要不要先借他一些银两度日,等家里父母寄了银钱再还他。

张慧安更感动了。

这监丞大人简直如同学生父母一般,怪不得能在太学任职许多年。

既然得了监丞的准话,三人也不方便耽误时间了,林霁云还有些银子,替小表弟在膳堂买了早饭,三人吃过,便匆匆赶往学堂。

课间的时候,林霁云瞧见昨日丢钱的那位同学还一脸消沉,便问了问,有没有找到贼人。

结果当然是没有。

林霁云皱眉,同孙常威道:“这么接连地发生盗窃案,我觉得会不会是同一伙人?”

“很有可能。”孙常威把下堂课的书本找出来,“不过,如果是同一伙人,为什么会在天字班和地字班分别盗窃呢。”

天字班和地字班的宿舍相距甚远,贼人不应该顺势就近行窃吗?

思路又陷入了僵局。

但唯一林霁云坚信的就是此事不能拖,若是拖久了,就给了贼人消灭赃物的时机。

因此午间吃过饭,林霁云三人又去了监丞处。监丞今日午饭极为丰盛,又是油焖肘子,又是花雕酒的,比在太学的学子吃得还好。

林霁云先道:“叨扰监丞大人了,不知早上的事可有眉目了?”

可能是喝了点酒,监丞藏在长须下的脸色有些发红,他又抿了口小酒,摆了摆手,“哪有那么快能找到贼人的?太学如此之大,我的人手又不够。你们过几天再来问吧。”

过几天?过几天贼人说不定都已经转移赃物,乐得逍遥了。

“监丞大人,此事务必从急,不光是地字丁班的学生遭了贼,据我所知,还有天字丙班的,或许还有其他被盗事件,很可能是同一伙人所为,若是调查过慢,很可能让他们在休沐时逃之夭夭。”

林霁云想起昨晚君颉的话,又道:“既然监丞大人处人手不够,不如现在报官,让大理寺来调查此事。”

报官?一旁张慧安吓了一跳,他在家只管读书的事,哪里和官府打过交道,听到报官下意识有些胆怯,小声道:“左不过二十多两银子的事,也用不着报官吧,大不了我修书回家同爹娘说此事,顶破天被骂一顿,让他们再送些钱来便是了。”

林霁云摇了摇头,“一人丢失财物虽少,但太学多个学生同时丢失财物,他们不会不管的。”

听到林霁云的话,监丞这才打量起眼前的学生来,在太学中,大家穿着统一,很难从外观判定一个人的身份。

他问道:“你是哪个班的?”

林霁云道:“学生林霁云,天字丙班的。”

听到林霁云是天字班的,监丞放下酒杯,站了起来,语重心长道:“原来是天字班的学生,怪不得古道热肠,侠肝义胆,令某佩服。”

“只是吧,此事不仅仅是丢失财物之事,更关乎太学的名声,若是报官,便被外人知道太学学子这些国家栋梁之中,竟然出了贼人,难免被百姓耻笑,太学是皇家所办,比不得其他学堂,丢了太学的脸面,便是丢了皇上的脸面,此事我可不敢贸然做,万一被责罚,这是掉脑袋都事。”

监丞的话说得似乎颇有道理,一串高帽下来,张慧安也有点晕了,若真的因自己丢失银两而损失了皇上的颜面,那他将来还有入朝为官的可能吗?

张慧安连忙劝林霁云道:“算了算了,我就当破财消灾了。”

监丞又道:“你们放心,我一定加紧调查,若是到时没弄个水落石出,我自掏腰包给这位小学生贴钱,他丢了多少我补多少。”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林霁云再说报官的事似乎也不太合适。

监丞热心地将他们送往门口,走前还特地和林霁云道:“对了,林学子,你是不是养了只鸟?”

不知道监丞怎么会突然说起此事,林霁云道:“是一只鸽子。”

监丞摸着长须道:“我知道你们学生有偷偷摸摸养爱宠的,什么龟啊,鱼啊的,太学里本是不允许养这些的,但我在太学做监丞多年,向来懂你们突然离家孤单,想要有个伴的感觉,所以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吧,鸟是不能放飞的,若是被张元良先生知晓,定然要批评的。”

说完监丞便把大门关上了。

一旁张慧安道:“这监丞大人人也太好了,还同表哥你说这些。”

孙常威道:“我倒觉得他是怕事,怕万一发现了连累自己。”

张慧安震惊,“也不必如此想吧,他刚刚还说找不到贼人就赔我丢失的银子。”

林霁云沉默,明明他问过君颉,君颉说太学是可以养咕咕的呀。

两边说法不一致,这怎么回事。

算了,可能君颉也不太了解太学的规章制度,大不了等休沐的时候再把咕咕送回家,只是那样,在太学的时候就没法联系君颉了。

林霁云叹了口气,带着小表弟回院落。

小表弟现在身无分文,林霁云自己手头还有些银钱,准备分他一点,等到休沐再回家要钱。

然而拿出钥匙,准备开院落门的时候,林霁云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望去。

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房顶青灰色的瓦片,根本看不见檐下风景。

林霁云心里大惊,怕自己冤枉了人,又往后退了几步,直到退到墙根踮脚去望,还是望不见挂在檐下的咕咕。

另外两人见林霁云如此动作,非常奇怪。

孙常威来到林霁云身边,问道:“霁云兄,你在做什么?”

林霁云扭头看了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孙常威,立即拉着他道:“你能看见檐下挂着的鸽子吗?”

孙常威一脸疑惑,摇头。

林霁云呼了一口气,监丞的身高同孙常威差不多,可孙常威在最远处都看不见鸽子,那监丞是怎么看见的?

林霁云望向院门旁挂着的木牌,上面写着自己的班级和姓名。

这监丞绝对有问题。

这时他想起昨晚和君颉联络时对方说的话,他说很有可能是内部之人为之,林霁云一直下意识以为是某些新来的学子,见到他人财物动了窃取之心。

如今细细想来,除了学子,内部之人也可能说的是太学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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