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凌意瞥了眼跪在地上的两个婆子，视线转移至内室。
昨夜刺客被他踢飞，撞坏了翠竹屏风，没了屏风间隔，内室一眼望尽。
少女倚在床边，双眼红肿，神色憔悴，手里抱着空青色长衫，不知在想些什么。
来不及清清嗓子，少女发现他的存在，清澈的眸子溢满喜悦，灿烂的笑容绽放在脸上，鞋也不穿，抱着长衫赤脚下床，扑向他的怀抱。
柳香凝如蜻蜓点水搂了搂他的劲腰，举起长衫叽叽喳喳道：“没想到吧，我提前做好了，快来试一试合不合身，不合身我还可以改改。”
男子由着她扯进内室，双臂展开，示意她为他穿衣。
柳香凝愣了愣，压下心底涌动的情绪，绕到他身后，替他解了衣衫。
男人忽然做捉住她的手，带着她整个人跌入他怀中。
“眼睛怎么肿了。”
柳香凝睫毛颤了颤，轻言细语道：“可能是晌午没睡好，七郎应该还没用晚膳吧，我让人传膳。”
她的双手推拒着，狼狈低头错过他探究的目光。
魏凌意黑眸翻滚着暗色，拥着她的身子，改为轻抚。
“你可有悔过。”
一句话，柳香凝险些破功。
她恨不得甩开男人游走在她脸颊的冰凉手指，指着男人的鼻子痛骂何错之有。
然后砸碎屋里的一切，向他挑衅，宣誓，她永远都不会臣服于他。
柳香凝身子隐忍发抖，做了好一会心理建设，恭敬道：“悔的。”
她后悔跟赵大哥回荻水村，她应该第一时间逃到千里之外才对。
魏凌意很是满意她的乖顺，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跪在门边的两个婆子被他叫到屋里。
两个婆子分别陈述她做了什么，吃了什么，喝了几口水。
他就这样当着她的面，无所顾忌践踏她的私人领域，用这种正大光明的霸道手段，让她明白，在他身边，她没有秘密。
魏凌意不介意柳香凝耍心机，只要不出格，他可以当做不知，他恼怒的是她拿身体开玩笑。
“去把药端过来。”
热腾腾的黑色药汁放在她面前。
她端起药碗，一口饮尽。
魏凌意单侧的嘴角微挑着，漫不经心道：“不许吐。”
听到他的命令，她轻轻嗯了一声，垂下眼睑，心底一片绝望。
魏凌意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唤她过去。
他有些无奈的语气：“还有几日就十五了，届时带你出去逛逛，别多想了，多想无益。”
柳香凝点点头，隐隐担忧。
她怕了，怕他真的不留余地把她困在四四方方的院子。
她可以忍，却忍不了一辈子。
一场雨接着一场雨下，屋檐长了一层青苔。
缝制完春衫，柳香凝没了动针线的兴趣，整日除了站在窗沿看雨，就是躺在床上听雨。
这一日，她仿佛听到咿咿呀呀唱戏的声音。
“春琴，你听到了吗。”
春琴铺床动作顿了顿，笑着道：“姑娘听错了吧，床铺好了，喝了药，快些歇息吧。”
柳香凝犹疑看了眼东边方向，到底还是关了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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