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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新年贺岁篇(上)(1 / 1)

这里是正版保护协会中心, 您的订阅比例未达到入会标准~身为罗曼和亚述联姻的果实,桑夏的生活比寻常公主要更加复杂,在分裂的亚述趋向统一、她的母亲被确认为将是亚述的唯一女王之后, 桑夏的身份就从简单的公主变成了更为引人注目的亚述女大公。

罗曼的公主与亚述的第一继承人, 虽然只是十九岁的少女,但拥有这两个身份的桑夏已经站立在了世界的顶端上。

随着鲜花和宝石簇拥的冠冕而来的,就是铺天盖地的审视与窥探,或好或坏的话语、或真或假的甜言, 无法区分对错的事实像是洪水将她淹没,桑夏学着母亲的样子去面对、去掌握……

但是很难, 太难了, 面前的一切都光怪陆离, 身边的人也变得很奇怪, 她要做的事情难到令她心生恐惧与绝望。

于是她才迫不及待地接受了这个出使翡冷翠的任务, 想从那种令人窒息的氛围里逃离出来。

在听见女儿鼓足勇气提出自己前往翡冷翠的要求后,亚述的女王难得沉默了一会儿。

桑夏很诧异于自己竟然能将当时的情况记得这样清晰。

那是一个玫瑰盛开的午后,罗曼宫廷里精心培育的玫瑰挤挤挨挨地生长着, 吐露出浓郁的芬芳,年过不惑依旧风情无限的王后——同时也是罗曼女摄政坐在书房里, 金棕色的长发盘在缀着钻石的冠冕中,宝蓝色的眼眸深邃动人, 丰盈的红唇饱满润泽, 右眼下有一道伤疤, 与罗曼宫廷推崇的苍白纤瘦的美不同,这位来自亚述的王后有着麦色的皮肤, 浑身上下都透着野性不驯的傲慢, 就像是来自旷野的母豹子, 艳丽得令人难以直视。

数十年的罗曼宫廷生活磨去了亚述公主桀骜不驯的尖刺,她平和地放下手中的羽毛笔,看着战战兢兢站在她面前的女儿,眼中闪过了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翡冷翠?”亚曼拉王后轻声问,“为什么想去那里,我亲爱的孩子?”

桑夏低着头,手指不自觉地磨蹭着裙角大颗的宝石——与日常穿戴的罗曼式大摆、束腰、宽领、荷叶袖的长裙不同,她今天穿着非常“亚述化”,用一整块丝绸拼接起来的长裙,以挂满宝石装饰的腰带勒住,肩头薄如流水的纱巾拖拽到地面,上面的金粉随着步伐走动闪闪发光。

她的母亲长久地怀念自己的故国,自从当上了女摄政,亚曼拉就很少再将自己束缚在沉重华丽的罗曼式宫廷长裙里,猩红、宝蓝、橄榄绿、柠檬黄……种种绚烂浓厚的色泽随着亚述丝绸的涌入风靡了整个宫廷,亚曼拉将日常饮用从罗曼人惯喝的葡萄酒换成了亚述的麦拉达——一种亚述的晨间饮料,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王后的行为当然惹来了许多贵族的不满,但碍于亚曼拉的权威,他们只能私下里抱怨,桑夏也听到过不少次这样的抱怨。

亚曼拉对此当然不是一无所知,可她堪称傲慢地无视了所有不满。

“我听说加莱的出使人选是那个弗朗索瓦公爵,与之相对的,我们是不是也要有身份相当的人去才好?不然翡冷翠那边或许会对罗曼有意见。”桑夏轻声说。

“亚述,”亚曼拉凝视着自己的女儿,耳垂上两枚饱满硕大的玳瑁猫眼石耳坠随着女王的动作反射出璀璨的光芒,“你忘记了说亚述。”

是的,在两国的最高统治者目前为同一人的情况下,亚述和罗曼等同于一个整体。

但她没有再就此说下去,转而看向了桌上堆积的文书:“出去看看也好。”

母亲松口得太快,以至于为此准备了两天的桑夏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她难以置信地抬头,发现自己母亲现在的神色很奇怪。

她好像在看纸上的字,又好像什么都没看进去。

“我会让人去挑一些礼物,你带到翡冷翠去,另外……把亚述刚送来的那一把匕首也带去,庆贺教皇的继任。”

桑夏脸上闪过一丝疑惑,母亲很喜欢那把匕首,从拿到它开始就佩带在身上,现在竟然舍得割爱?看来翡冷翠对于亚述和罗曼来说,还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亚曼拉掀起眼皮,望着年轻稚嫩的女儿:“我允许你在翡冷翠多待一段时间,如果可以的话,与教皇打好关系,至少不能让翡冷翠倒向加莱。”

提到加莱时,女王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加掩饰的厌恶和痛恨:“警惕弗朗索瓦,那是只不择手段的野狗,任何时候,不要让骑士离开你太远……”

停了停,她忽然补充了一句:“你可以在翡冷翠多待一段时间,直到你愿意回来。”

桑夏受惊似的看着她,年长的女性早就看穿了她那点小心思,但她并没有揭露,而是堪称温柔地说:“我希望你快乐,桑夏,我尽力把一切最好的都交给你,哪怕是王国和我的冠冕——但在这些无法抛弃的责任之外,我只希望你快乐。”

这些温情的话语,让桑夏恍惚好像回到了自己年幼的时候,那时罗曼的宫廷里贵妇人穿梭谈笑,无数的蝴蝶围绕在君主身旁,她们谈论国王流水般替换的情妇以及时下昂贵的珠宝华服,用扇子遮着脸,无声地嗤笑王后与宫廷的格格不入,矜持又轻蔑地对年幼的公主行礼。

那时的亚曼拉沉默而平静,穿着罗曼的宫廷长裙,端着葡萄酒,将自己打扮成一个合格的罗曼人,只有在看见桑夏的时候,会露出温柔的笑意,会在她耳边唱亚述语的摇篮曲,会给入睡的小公主一个温暖的拥抱。

她那样用力地爱着自己的孩子,所以尽管罗曼的宫廷这样复杂,但身为国王唯一的子嗣,桑夏居然生活得堪称无忧无虑。

直到她成为女摄政,罗曼国王拉夫十一世逝世,一切才发生了改变。

桑夏同样热烈地爱着自己的母亲,但她发现她已经不知道怎么和母亲相处了。

于是她离开了自己的母亲,越过海峡和高山,来到了遥远的翡冷翠,见到了一个……难以用语言形容的人。

“母亲,很抱歉过了这么久才给您写信,我在翡冷翠见识到了许多有趣的事情,很想立刻与您分享,您在罗曼还好吗?希望西蒙娜夫人有好好监督您的休息,我命人给您送去了很多翡冷翠的特产,您或许会喜欢。”

翡冷翠,划拨给罗曼及亚述来使居住的宫殿里,桑夏公主低着头,认真地写着给母亲的信。

这是她来到翡冷翠后第一次给母亲写信,想到白天与教皇在图书室的见面,她沉思了一会儿,将羽毛笔在墨水瓶里蘸了蘸,继续写道。

“……今天我接受了教皇的邀请,与他在教皇宫图书室见面了,西斯廷一世有超越常人的魅力,外交大臣有和您说过他是个怎样的人吗?我觉得他非常有趣,不……不是那一种有趣,而是……我想不到怎么说,母亲,我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当他看着我的时候,我的心跳会忍不住加快,我很想靠近他,我想给他一个拥抱,这是喜欢吗?我不知道,这很奇怪。

“您也曾经有过这种感觉吗?和父王?啊,我好像偏离了主题,那么说回来。西斯廷一世喜欢阅读,他送了我几本和亚述有关的书,我看了,非常有意思,您应该也会喜欢,我让人和礼物一起送回罗曼了——如果您看完了,可以告诉我吗。我们没有谈论很多话题,但是拉斐尔隐晦地透露,他愿意接受罗曼和亚述的友谊,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他并不是那么喜欢来访的那位弗朗索瓦公爵,这很正常,我也不喜欢他,和您说的一样,那位公爵装腔作势又野心勃勃,很难说加莱皇帝还能忍受他多久。”

写到这里的时候,桑夏略微思考了一会儿,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对拉斐尔的感知,这种感觉很微妙,她确信拉斐尔将那种厌恶埋藏得很深,但她就是能从年轻教皇波澜不惊的面容下发现那点不满。

女性的第六感实在是很玄妙,这让她们在很多场合无往不利。

而那些告白……桑夏孩子气地噘了噘嘴,文字好像比话语更容易令人袒露心声,她毕竟还是依恋自己的母亲,女儿和母亲说一些小秘密有什么不对的吗?

“我注意到,拉斐尔现在的境况可能并不是太好,您知道翡冷翠的十三人议会吧,那个由教皇国的其余十三个城市组成的联盟议会,他们正在观望新教皇,而波提亚……我不太明白,它在扶持了拉斐尔之后又好像和拉斐尔疏远了?总之,我认为现在教皇的情况有点糟糕,不过拉斐尔什么都没有表示,他看起来很镇定,我真心希望他能度过难关——之前的教皇也都这样可怜吗?除了那个大发横财的莱恩以外。”

“……这里的生活还算不错,但是远离了您让我感到不太习惯,我已经开始思念您啦,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得到您的一个拥抱。

“祝伟大的亚述女王、罗曼女摄政陛下一切安好,

“您的桑夏,于翡冷翠。”

桑夏洋洋洒洒地写了几张羊皮纸,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笔,把羊皮纸卷好塞进木筒,用火漆密密实实地封住了开口。

与此同时,教皇宫的主人也尚未入睡,结束了白天和桑夏公主的简单会面后,他继续投入到无限的工作中去,来自教皇国和其他领地的文书源源不断,他把问好的书信都批复了放在一旁等着寄回去,而把来自十三城市的文书摊开放在桌上,神情阴沉。

教皇登基,身为教皇国的属地,这十三座城市本该立刻宣誓效忠、奉送年金,领主们的确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宣誓了向翡冷翠和西斯廷一世的效忠,但是最重要的年金……

除了波提亚送来的五万金佛罗林,以及作为去年税收奉纳的三万金佛罗林外,另外十二座城市送来的钱加起来还不到十万,各种借口的哭穷都能组成一本《教你怎么拖欠债务》了,对于这些借口……拉斐尔当然是通通不信。

可是他现在没有办法。

他手里没有人,教皇卫队是一片散沙,翡冷翠治安巡逻队不由他直接掌控,没有人完全忠心于他。

桑夏的感知没有错,拒绝了尤里乌斯的庇护后,拉斐尔目前举步维艰。

年轻的教皇神色压抑,良久,忽然露出一个冷冰冰的笑容。

那就来看一看,到底谁能笑到最后好了。

这是庆祝神来到人间的第一天,为世界的新的诞生,这之后神创造了万物,区分了男性和女性,将他们称为“我的孩子”,赋予人万物之灵长、神明的长子的地位。

这个节日需要接连庆祝一星期,教廷会昼夜不停地分发食物酒水,神迹广场的汽灯彻夜通明,各处的路灯能够点亮整个翡冷翠,把地上的圣城托举为暮色中的天国。

但与此同时,那些庞大的支出和采购都是不小的负担,期间醉酒闹事的概率大大上升,翡冷翠的犯罪率会远超平时,治安也就成了大问题。

选择一个合适的负责人是非常必要的。

如果是以往,交给尤里乌斯当然是最好最恰当的选择,但是……

拉斐尔感觉右腿隐隐作痛打乱了他的思绪,让他不耐地皱起了眉。

他没有一个得力的帮手,最适合的人又不能完全地信任,这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如果能交给心腹,那当然是最好不过。

各种纷繁的思绪在脑子里打转,尤里乌斯没有说任何话打扰年轻的教皇,他捧着书,从打开的书页上方静静地看着拉斐尔沉思的侧脸,淡金色的长发垂落在教皇的肩头,好像一层泛着薄光的纱拢住了他过于单薄的身体。

他好像一直这么瘦削。

他本该在这时候适时地举荐一个人选,但尤里乌斯忽然不着边际地想,从第一次见面开始,那个瘦巴巴的贫民窟孩子就好像一直没有胖起来过,少年时期因为腿伤常常卧床养病,没养上几天又要强撑着出去做事,还要若无其事地不能让人看出破绽,之后圣维塔利安被刺杀,拉斐尔再次落入困境,直接被流放到了教皇国最贫苦的地方,守着个破岩石城堡度日,难得养起来一点肉的脸颊马上又消瘦了下去。

尤里乌斯有些出神地看着拉斐尔,注意到了对方好像不自觉蹙起的眉尖,以及浅浅咬着下唇的牙齿。

还像小孩子一样,痛了不舒服了就要咬嘴唇。

“又不舒服了?这几天没有好好休息?”尤里乌斯的视线落在拉斐尔被衣服遮盖的右腿上。

拉斐尔本就烦得要死,被这么一问,心里的郁气愈发汹涌,停了两秒才咽下暴躁的话,但语气也冷漠了许多:“与你无关。”

尤里乌斯正在回忆这几天拉斐尔的行程,把不重要的几项划去,闻言也不生气,反而将语调放得温柔舒缓,像在哄一只暴躁生气的猫:“以前跟着你的那名医生,我已经写信让他过来了,马上就会到翡冷翠,到时候还让他照顾你。”

拉斐尔张开嘴,拒绝的话都到了嘴边,被一眼看透的尤里乌斯堵住:“这是我私人送你的礼物,他年纪太大,知道波提亚家太多的事情,又没有儿女,如果你不要他,那他最后的下场会很糟糕。”

波提亚家怎么可能照顾不了一个老人,拉斐尔当然明白这只是一个托词,但是……可能因为他的腿真的痛得有些受不了,拉扯着阻断了他清明的思路,于是他默认了这个决定。

“小唐多勒,”拉斐尔忽然报出了这个名字,尤里乌斯瞬间明白他们的话题又回到了开头,曾经那个会亲昵地靠在他身旁说话的少年现在似乎拒绝了一切温情的话题,非要把气氛拉回公事公办,“他现在在做什么?”

尤里乌斯顿了顿,从脑海中纷繁庞大的浩瀚资料里翻出了这位“鹅爵士”的近期状况:“他没什么担任的职务,老唐多勒枢机本来想在死前把他塞进教皇宫,但是你加冕后停止了对外接受教皇宫职员,他死后那些门路也不上心,小唐多勒最近正在发愁爵位的事情,老唐多勒没来得及留下遗嘱,他的异母弟弟拉了几个人想要争夺爵位。”

拉斐尔愣了一下,没想到小唐多勒这么优秀的开局居然能被他自己玩成这个样子,老唐多勒一直把他当继承人,他又是婚生子,财产和爵位的继承本来就没有任何异议,小唐多勒得是有多废物,才能把到手了的东西弄到不上不下的地步?

想到老唐多勒临死前哀求他照顾这个废物,拉斐尔痛苦地皱了皱眉,决定暂时把这个小废物蛋放一边儿去,神恩颂诞日可不能用来当这个废物蛋的练手机会。

排除了一个人选后,与小唐多勒见面当天的情况又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拉斐尔忽然迟疑了一下,就连尤里乌斯都看出了他现在的挣扎:“拉法?”

拉斐尔飞快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计较称呼问题,手指摩挲着羽毛笔镀金的笔杆,慢慢问:“那……雷德里克呢?他现在在做什么?”

尤里乌斯意识到他的意思后,眼中难得露出了一点震惊:“你要……”

他没有说完,停了一会儿,开口道:“雷德里克·克劳狄乌斯·波提亚,两年前从博洛尼大学神学院和法学院毕业,去年继承了卢森公爵爵位,目前有大半年时间随我居住在波提亚宫,小半年的时间去卢森履行统治义务。但他没有什么经验,如果让他来统筹神恩颂诞日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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