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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反抗(已修bug)(1 / 1)

赫巡看了云楚一眼, 正欲开口,云楚就先一步道:“大人,我叫云楚哦,”

她想了想, 又补充道:“我是殿下从湫山带回来的。”

她只字未提救命恩人的事, 赫巡也当是她不想说故而没有多做解释, 只道:“明大人有什么事吗?”

明淮收回目光,随口解释道:“只是觉得姑娘同臣一个故人的相貌有几分相似, 多嘴问一问。”

云楚眨了眨眼睛, 道:“大人所说是明夫人吗?我见过明夫人哦。”

明淮倏然抬头。

云楚嘻嘻笑着,天真的语气中不乏委屈:“明夫人很喜欢我呢,她好温柔呀。不过上一次我去明府, 明夫人突然腹痛难忍, 明珠偏说是我做的,可我明明什么也没干, 她查都没查就这样诬陷于我。”

“弄的我都不想去了。”

还没等明淮说话,赫巡先行皱起了眉,脸色不大好看:“明珠又这般对你?”

明淮也蹙眉道:“又?”

这几次三番, 赫巡对明珠的耐心也消失殆尽,借着明淮在这,他毫不客气道:“明大人,正好你此次回京,回去不如先行好好管教一下你那养女。”

他沉着声音道:“这本是内宅之事,孤不好插手,然明珠在京仗着家族权势嚣张跋扈, 盛气凌人, 别说是孤身边的人, 就连宁扬侯府的嫡小姐也难逃其手。”

“此次孤念明阁老您为朝廷鞠躬尽瘁且不计较,但想必明大人也不会再容许区区一个养女继续辱您门风。”

赫巡的脾性明淮是了解的,他虽性情冷然强势,但并非颠倒黑白的人。

明淮抿了抿唇,眸中闪过几丝寒意,道:“臣明白了。”

明淮从未对这个养女投注过什么心思,若不是担心阮枝日日待在内院无聊,也害怕阮枝会成日浑浑噩噩沉溺过往,他可断不会留一个心术不正的人在府里。

当然,明淮本身就非良善之辈,包括明誉亦然,只是他们都姓明,而明珠不过是个外来者罢了。

这十几年,因为阮枝失忆,又有明珠陪伴,倒也维持了几年的表面平和,所以他才坐视不管。

“那臣就先行告退了。”

赫巡嗯了一声,不再多言。

明淮动了动脚步,复又停驻,看向了乖巧着坐在赫巡身旁的云楚。

云楚歪了歪头,同赫巡一起看向明淮,道:“怎么啦明大人?”

少女软糯的嗓音叫人不自觉软了态度,明淮道:“臣代明珠向姑娘致歉,还请姑娘莫要计较。”

“日后明府,姑娘若是想来说一声便可。”

怎么回事?明淮的态度令赫巡不由开始多想。

她对于明淮与阮枝的事有所听闻,但此乃臣子家事,他并不感兴趣。

可明淮从不是什么会主动对旁人展露友好的人。

明淮退下以后,赫巡思维不由开始发展,明淮作为一个臣子尚且勉强像个人,可当年明淮不顾旁人劝阻,强行把阮枝留在身侧两人相爱相杀那么多年,中途阮枝又失踪又被找到,这堆破烂事赫巡可也是知道的。

他知道云楚和阮枝有几分相似,这明淮,该不会是得到了阮枝的身却得不到他的心,这么多年渐渐失望,所以对与阮枝有几分相似的云楚动了心思吧?

云楚不知赫巡心中所想,她问赫巡:“明大人回去会惩处明珠吗?”

赫巡道:“会。”

云楚问:“为何?”

“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待明珠可不像明珠那般纵容。”

想了想,又不满道:“上次明珠又陷害你,你怎么不同孤说?”

云楚靠在赫巡肩上,道:“你那么忙,我不想叫你担心嘛。”

她的话很贴心,赫巡却并未因此愉悦。

他或许不该去思考为何云楚没有告诉他,而是应该去想,为什么明珠敢三番两次的欺负她?

他抿了抿唇,垂下眼眸。

答案已经无比清晰,在此之前,他总在想,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可要等多久才是恰当的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况且云楚凭什么等他。

云楚大致能猜出赫巡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并未解释,精心扮演一个无欲无求的小可爱,问道:“我在你旁边会不会影响你啊?”

赫巡:“不会。”

确实不会,赫巡做事向来专注,除非云楚叫他陪她说话,否则他忙起来的时候,是不会想起她的。

临用午膳的时候,太监传话过来,道圣上要见赫巡,好不容易得点空和云楚说说话的男人只好整理仪装,又赶去了圣上寝殿。

云楚:“……”

她自己一个人在赫巡身边憋了一上午没怎么说话,也就这一会赫巡有点空,竟然还要被叫走。

这老皇帝干脆叫赫巡忙死算了。

她实在气闷,可又不好发作,便想着去外头透透风,等赫巡回来再跟他生气,她心想日后若是日日同赫巡生活在一起都是如此,那这夫君真是不要也罢。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不喜欢赫巡,不过逢场作戏罢了,干嘛那么真情实感。

反正如今赫巡已对她情根深种,只要顺利除掉云秋月,这样世上就不会有人知道赫巡真正的恩人是谁。

等她名正言顺当进了东宫的门,再诞下长子,前期靠着赫巡的宠爱揽权,后面就算失宠有当初的这份恩情在也不会太难看,至少能相敬如宾。

能和皇帝相敬如宾,已经胜过绝大多数人了。

安慰自己安慰了半天,云楚还是觉得气闷,索性也跟着走出了大殿。

殿前的花圃内几只雪白的原鸽正在湿润的泥土上蹦蹦跳跳的啄掉落的种子,云楚走过去它们也没有飞走。

许安道:“姑娘,宫里养的鸽子,不怕人的。”

云楚蹲下身子,伸手逗弄这着这几只圆圆胖胖的鸽子,心道这宫里不仅下人都衣着华丽,连鸽子都生的那么肥。

来京城不过一个月,这里的奢靡与繁华就颠覆了她的认知,以前她身处王朝最底层,能看见的最高处无非就是云家那高高的院墙,谁曾料到,如今她就已经可以随便在皇宫溜达了。

明誉来时,瞧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光景。

娇小的少女蹲在地上,纤细的手臂一只放在膝上,另外一只正百无聊赖的搓弄这地上的泥土。

长长的襦裙有一半低垂在了地上,因为姿势原因,显出了少女薄薄的背。

明誉不禁放轻了脚步。

他原本是没有打算来找赫巡的,只是后来听闻赫巡今日把云楚也带来了宫里,所以才临时改了主意。

哪怕是中途已有人告诉他,赫巡离开长信宫去了圣上那,他却还是来到了这里。

他甚至并未想好见了云楚之后要说些什么。

云楚蹲了一会,便站起了身子,但她蹲的时间有些长,膝盖僵硬,又因为可能因着昨晚保持一个姿势久了,腿心磨的有些痛,这样猛地一站,疼得她直皱眉头。

这一幕被明誉尽收眼底,他下意识的加快脚步想要去扶住云楚,云楚身边的太监却快他一步,率先扶住了云楚的手臂。

云楚站直身子,同时也看见了动作顿住的明誉。

她目光有些诧异,继而扬起笑容道:“明大人,你怎么来了?”

明誉收回手,朝前移了几步,只好道:“来找殿下,姑娘怎么一人在外面。”

云楚并不戳破他,配合道:“殿下被圣上叫走了,大人不如待会再过来。”

明誉嗯了一声,但他并未离开。

他并不擅长与人交际,此刻的气氛多少显得有几分僵硬。

云楚从太监手里收回自己的手,如不经意般锤了锤自己的膝盖,然后转身对着明誉。

明誉目光扫过云楚的腿,缓声问道:“姑娘膝上有伤吗?”

云楚脸上笑意不减,道:“算是有吧,小时候跪的多了。”

明誉蹙眉,道:“这是何意?”

云楚歪头道:“大人不是知道我的身世吗?我幼时母亲就无故失踪,将我留于继室掌权的府内,姐姐不喜欢我,父亲也从未管教过我。”

言罢,她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差点忘了,大人您自幼长在京城,恐怕是不知我们那等破落地方有多过分的。”

明誉确实不知。

毕竟在京城,甚至是稍大一点的地方,“扶正外室”这种事,都是不大可能会出现的。但在云楚身上,它就是发生了。

外室女登堂入室,在那个知识礼制都极度匮乏的地方,会怎样待云楚,明誉也无法想象。

他喉间有些酸涩,默了半晌才道一句:“幸好你来京城了。”

这话云楚倒颇为认同,她道:“对啊,多亏殿下。”

一语罢,云楚目露疑惑,道:“不过大人这样说多少有些虚伪吧?”

明誉身形僵硬,知道云楚所言是上次他亲口与云楚说的话。

果然,云楚下一句便是:“大人上回不是还要我离开京城吗?早先就听闻大人对妹妹极为溺爱,如今明珠对我如此不满,大人恐怕更看不惯我了吧。”

要云楚离开京城,这是明誉当初自己说的话。

可如今却如同一把尖刺般重新刺入了他的心口。

将原本该给云楚的东西给了明珠,这且不论。

他还要为了明珠,将自己的亲妹妹赶出京城,甚至动过诛杀的念头。

“当时……”他想解释,可不管怎么解释,都显得极为讽刺。

“当时所言…姑娘不必当真,是在下太过冒犯,还请姑娘恕罪。”

云楚心中冷笑,一句恕罪就像抹平从前,这就是他们这些达官显贵求人谅解的态度吗。

明誉也知自己这句话实在太过苍白,他又想跟云楚说,日后若是遇见什么都可以来找他,可这句话又实在毫无立场,更显唐突。

更何况她身边已经有了赫巡,是赫巡带她脱离湫山,跟他们没有半点关系。

云楚道:“明大人这是怎么了?起初不是厌恶我的很吗?”

明誉道:“我从不曾厌恶过你。”

“嗯?”

“起初只是……”

只是什么?

明誉再次语塞,只是因为明珠不喜欢她,所以他为了让明珠开心,才威胁她叫她离开京城。

悄无声息间,他在云楚面前,竟足以用罪孽深重来形容。

连辩解与弥补都显得羞愧。

最终明誉只道了一句:“…是在下对不住姑娘。

云楚对他的道歉不置可否,

明誉又道:“你的腿伤是陈年旧疾,我府内有位太夫恰好精于此道,姑娘若是不介意,我待会回府让他去东宫给姑娘瞧一瞧。”

云楚彬彬有礼的拒绝:“不必了,大人的妹妹实在是不喜我,我也不想主动招惹她,此事若是叫她知道,还不知会怎么想我,就不节外生枝了。”

不等明誉回答,她便道:“殿下不在这里,大人还不走吗?”

撵人的意味已经非常明显,明誉却如同没有察觉一般道:“……上次的事,已查实是明珠陷害于你。”

云楚点头,道:“我知道啊,我都说过不是我了。”

她说了,但没有人听。

当时的明誉没有信明珠,却也没有信她。

从小到大,明誉从未有过现在的这种感觉,愧疚如同一把利刃,连带着否定了他的所有。

情绪翻涌,几乎要脱口而出跟云楚说清她的身世,可他竟又不敢。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些什么。

想跟她解释明珠的存在,也想告诉她,其实他们找了她很多年。她有娘亲,父亲,还有兄长,她不是孑然一身。

可说了又能如何呢,对于他们这种一直活在京城内吃穿不愁高高在上的人来说,找到妹妹固然是一种欣喜,但对于妹妹来说呢?

血亲在高处享荣华富贵,用一个欺辱她的女子代替她享受那些荣华,然后在她好不容易走到京城时说一句,“我们一直在找你。”

这才不是欣喜,这是一把刀。

未免太过厚颜无耻。

明誉闭了闭眼,此题无解。

他叹出一口气,嘴角有些发颤,清贵的身影显出几分落寞来,他看向云楚,终于开口道:“云姑娘,你可曾想过自己的母亲去了哪?”

这就问出来了?

云楚心中有些疑惑,按理说明誉如今没有确切的证据应当只是怀疑才对,怎么就问她这么敏感的问题,莫不是要跟她摊牌不成?

她都还没做好准备呢,怎么说也得等到阮枝想起来点才行,那样才有意思。

云楚道:“我小时候天天都在等她回来,后来我长大了,我知道我等不回她了。”

“我心想,她兴许是死了吧。”

明誉直接道:“她没有死。”

云楚眨了眨眼睛,道:“明大人知道?”

云楚身侧站了许多太监,使得明誉原本要说出口的话生生顿住,他这边说了,晚上赫巡就会知道。

但这件事,他只想先行告诉云楚,让她决断可以透露给谁。

况且,他也更害怕另一种情况。

那就是其实云楚早就认出了阮枝,只是没有说而已,因为她对明府的每个人都不抱希望。

他心中知道,连云秋月都一眼认出了阮枝,更别提云楚了,但这么久了云楚都没有提及,仿佛真的不知道一般,他就忍不住抱有幻想,兴许她就是没有认出来呢?

阮枝离开时云楚还小,那张画像她可能没有见过,或是见得不多她给忘了都有可能。

人总是下意识的趋利避害,连猜测都是如此。

明誉抿了抿唇,踟蹰片刻还是打算等阮枝醒来再说,便道:“不知道,但有姑娘这样的女儿,她兴许是舍不得死的。”

云楚哈哈笑出声来,好像明誉说了个多好笑的笑话一般,她道:“也许吧。”

两人的谈话算不得愉快,明誉几次欲言又止以及唐突的问话都使得这场对话突兀又尴尬。

等到明誉离开以后,云楚回到殿中,用过午膳后赫巡仍未回来,她便就着软榻睡了一会。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替她盖了下被子,她实在太困,就没有睁开眼。

她这一觉睡得时间太长,睁眼时已是日暮四合。

当她问起,太监道:“殿下前脚才走,您就醒了。”

云楚:“……怎么不叫我?”

“殿下见您睡得深,不忍叫您。”

“他现在在哪?”

“回姑娘,殿下在太极殿批阅奏折。”

她站起身子,叹了口气,心道早知来皇宫这么无聊,就不跟赫巡来了。

“我可以去找他吗?”

许安道:“自然可以的。”

云楚收拾了下自己,便出了门,皇宫实在太大,她这一路除却总是碰见往来的宫女太监,倒是没碰见几个主子。

途径今晨路过的地方时,云楚还并未多想什么,直到她无意中在一草木丛生处看见了一小团瑟瑟发抖的身影。

心中不由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顿住脚步,脸色还算镇定,同许安道:“你先去吧,我得回去拿个东西。”

许安道:“让奴婢去吧,姑娘若是不介意,叫旁人送来也行。”

云楚摇头,态度坚定:“我得亲自去,你就先走,不必陪我。”

许安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先行离开了。

云楚绷着唇角,加快了脚步走了过去,越走近那个身影就越清晰,桑黎。

她停在桑黎面前,看着浑身湿透,脸上还有一个巴掌印的小姑娘蹲坐在地上,笑意带了几分荒唐:“你坐在这干嘛?”

桑黎可怜巴巴的抬起头,看见云楚回来,眼睛又亮了起来:“等…等你。”

云楚不可置信道:“……你一直在这?”

桑黎点了点头。

有病吧?

从她早上离开到现在,之前也过了六个时辰,她这六个时辰一直待在这?

云楚实在想不到怎么会有如此笨的人。她自觉自己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她根本就不想跟她做什么朋友,也嫌弃她是个毫无利用价值的结巴,这人难道不懂吗?

还是说这是什么企图获得她怜悯的苦肉计?可她本身也只是一个毫无背景的的女子罢了,地位甚至还不抵桑黎,至于如此吗?

她实在没忍住,左右四下无人,说了一句:“你……你没病吧?”

桑黎眼里的光暗了暗,默默垂下脑袋:“我…我只是…想跟你交…朋友。”

交朋友哪有这样的?

若非这人是个女的,云楚都要怀疑她喜欢自己了。

她问:“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桑黎道:“我…我喜欢你。”

云楚:“…我不喜欢女的。”

桑黎脸颊一红:“不…不是。”

“上次…次,你在…明…明珠面前……”

她是个小结巴,想把一件事说清楚实在是太难了,但云楚实在是太过好奇,耐着性子给听完了。

大致意思就是,桑黎常常被明珠她们欺负,没人愿意帮一个结巴,又是一个庶女说话,她也从来不敢反驳他们。

云楚同她一样,也是几乎无依无靠的人,但是她却敢跟明珠对峙,还在那时候间接替她解了围,所以她很喜欢她。

最后桑黎总结道:“像…像仙女一…一样。”

说了几乎跟没说一样,云楚理解不了这样的喜欢。

她敢跟明珠对峙并非是她无依无靠,她还有赫巡的爱,反驳明珠有什么了不起的,而且她当时也没想给这小结巴解围。

冬日里桑黎的衣裳已经湿透,脸肿了半边,抱着膝盖缩成小小一团,时不时小心翼翼的偷看云楚一眼。

气氛一时沉默无比。

云楚从来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她甚至没有常人皆有的恻隐之心,哪怕是无辜之人死在她面前,她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她的本质同明珠一类也无甚区别。

日暮,天际黄昏稀薄的日光照在桑黎的肿脸上,还有少女苍白又发着抖的唇。

她好像看见了十年前的自己。

云楚道:“你还蹲着干什么,起来。”

桑黎很听云楚的话,撑着地慢吞吞的站了起来,道:“你要是…嫌我烦…”

云楚懒得听她废话,盯着她的脸,还有她湿透的衣裳,问:“这是谁干的?”

桑黎低下头,嘴唇嗫嚅,听不清楚说什么。

云楚道:“不是朋友吗,连这都不愿意说?”

桑黎一喜,然后小声回答道:“……是韫…初姐姐。”

没听说过。

桑黎一番磕磕巴巴的解释,云楚才知韫初是寄养在太后身边的一个表姑娘,虽自幼父母双亡,但叔伯都在,与沈袖一样都是外戚党团内的人。

她之所以看不惯桑黎是因为桑黎的父亲曾上奏要韫初和亲边邦,虽没成,但韫初便从此记恨起了肃王府,肃王府内哪怕是庶女也没几个好惹的,唯独桑黎这个不受待见的软包子,成了韫初的主要攻击对象。

“你每次进宫她都如此?”

桑黎点点头,害怕云楚为她生气,又道:“我…我爹…却…确实不对,不…不怪她。”

云楚此时心中不知为何非常不痛快,十年来第一次做出了打算替人出头这种蠢得令人发指的决定。

云楚抿了抿唇,直接问:“她如今在哪?”

“在…谊秋宫吧。”

谊秋宫不是太后寝宫,是一个妃子的寝宫,韫初与她交好。

两刻钟后,云楚与桑黎躲在谊秋宫后。

桑黎紧张的发抖:“会…会被…发现。”

发现也没事,全部推到桑黎身上。

“不会的。”

两人说话间,一位相貌出尘的女子从宫里出来,她只随身带了一名丫鬟。

能进皇宫的,无一不经过重重排查的,所以皇宫内部,反倒不是处处守卫。

跟了韫初半天,终于到一处没人地方,云楚与桑黎走在两人身后,随着云楚下达手势,两人上前直接用黑色布袋蒙住了韫初和丫鬟的头。

然后云楚拿起一块石头,动作利落的砸向了布袋中韫初的后脑。

挣扎立马弱了下来。

桑黎吓得浑身颤抖,方才就已经花光了她所有胆量,云楚早已料到如此,迅速砸晕韫初之后,又上去砸晕了丫鬟。

然后,云楚面无表情提起韫初的脑袋,指着道:“她怎么打你的,打回去。”

桑黎仍在发抖,小脸因为紧张而涨的通红,与巴掌印结合在一起显得有几分好笑。

“不…不…不好吧。”

云楚心里烦,不想听她犹豫,道:“你不是讨厌她吗?为什么不敢打?”

“我…我害怕…”

“怕什么?怕被欺负,你被欺负的还少吗?”

桑黎眼泪都快出来了,捏紧手指,道:“我…我不敢……”

云楚不吭声,面无表情的看着桑黎。

……

片刻后,桑黎抽泣两声,然后扬起了手臂,轻轻打了昏迷的韫初一巴掌。

很轻,甚至没有声音。

但对于桑黎来说,已经足够。

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反抗。

她从懂事起,就一直在退让,在受委屈,在自我否定,旁人奚落对她而言是一件无比正常的事。

在面对别人的欺辱时,她从不敢反抗。

因为她总觉得自己一无所有,故而瞻前顾后,也惧怕变本加厉的欺负。

这也是她为什么会喜欢云楚的理由。

那天,她在云楚身上看见了幻想中自己的模样。明明她在退让,可她的目光却写着不愿低头,无所畏惧。

那是她最羡慕的,反抗的勇气。

所以她喜欢云楚,哪怕她可能成为不了这样夺目的人,可能一辈子都逆来顺受,她也想和她当朋友,想亲近她,仰望她。

桑黎的手有些颤抖,她道:“好…好了。”

云楚却忽而握住了她的手,然后带着她重重往韫初脸上一扇。

桑黎手心发麻,紧接着听见少女有些冷的嗓音:

“这才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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