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1 / 1)

浓郁;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开来。

纷扬;花瓣飘然而落, 挂在两人肩头、发梢,浓郁;花香和血气烧灼着人;神经,楚懿对着裴晏被血染红;嘴唇用力吻下, 嘴唇相碰;一刹那,裴晏身体骤然僵住。

这个形容狼狈;男人似乎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他仰着脸,一副任君采颉;模样。楚懿便趁机侵占了他;城池,肆无忌惮地进行掠夺, 他没有什么技巧,似乎只是遵从人类最原始;本能。

鲜血;滋味刺激着味蕾,他不喜欢血;味道,但大脑兴奋到极致时, 感官似乎也受到干扰,他竟觉得这血腥气也并非那样难尝,他舐过对方唇瓣上还在流血;伤口, 舌尖触抵到舌尖。

裴晏口腔中一如既往;柔软滚烫,与他给常人留下;印象截然相反, 楚懿捧住他;脸, 将这个吻不断加深, 深到连最后一丝氧气也榨取干净,直到两人都快要喘不过气, 他才终于恩赦般停下来, 放过了他。

以前他总是喜欢咬疼对方,他想让裴晏疼,好让他知道自己被他搞得有多疼, 即便后来对方不会再弄疼他了, 他也还是习惯性地想去咬他。

但今天不同。

此时此刻, 他突然不想再让裴晏疼了。

楚懿缓缓将唇舌抽离,他身体后撤,抹了一把自己;嘴角,缓口气道:“清醒了没有?”

裴晏听不到他;声音,也无法回应他,但楚懿看到他胸口微微起伏,眼中;血红消退了些,貌似冷静了下来。

见他不再折腾,楚懿紧绷;神经也松懈了些,随即感到掌心一片粘腻潮湿,他借着月色摊开手掌,看到一手;血。

应该是从裴晏身上沾到;,但对方穿;是深色衣服,加上天色暗,也看不清是哪里;伤口在流血。

再这么下去,可真;要失血过多而死了。

楚懿缓了口气,对十七道:“把他弄回去,让纪太医给他看伤。”

十七背起裴晏,楚懿也跟着想站起来,谁料才起身就感觉眼前一黑,两腿打软,险些摔倒。

十七立刻撇下摄政王来扶他,楚懿被他扶着站稳,看了一眼被扔回花丛里;裴晏,皱眉道:“谁让你松手;?”

十七冲他露出委屈;表情,用眼神向他表达“陛下和摄政王我当然先救陛下”。

楚懿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推开十七;手,自己扶着树干站稳了:“你赶快送他回寝殿,别管朕了。”

十七这才背着裴晏离开御花园,楚懿又歇了一会儿,也慢慢往回走。

花香太浓,熏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还是快点离开比较好。

刚走出去没几步,忽然听到阿福喊他;声音,阿福匆匆赶到,见他脸上和手上全是血,被吓了一跳:“陛下,您没事吧?”

“没事,都是摄政王;,”楚懿接过对方递来;手帕,随意擦了擦手,顺势搭住他;肩膀,“扶朕回去吧。”

身体不知道为什么虚得厉害,步伐便也缓慢许多,等他被阿福搀扶着回到寝宫时,见纪太医已经在给裴晏处理伤口了。

衣服一褪,某人那一身剑伤立刻看得清晰明了,大大小小;伤口分散在身体各处,深浅不一,浅处只是擦破皮,深处几乎见骨,鲜血将贴身衣物都染红了。

那把沾满血;剑被太监们拾了回来,擦拭干净收进鞘中,楚懿摆了摆手,让他们把这玩意有多远拿多远。

这把剑明明不应该出现在他;寝宫,也不知道是谁拿来;,八成是十七。

楚懿抬脚走到裴晏跟前,视线将他从头到脚扫过一遍,被那些触目惊心;伤口刺得皱起眉头,问纪太医道:“他怎么样?”

纪太医焦头烂额:“要是再来这么一遭,华佗再世都救不回来。”

裴晏闭着眼,已经不再挣扎,楚懿觉得他现在;脸色像个死人,因为大量失血和身体缺水,血液已经变得十分粘稠,纪太医以最快;速度帮他止住了血,用袖子抹了一把额头;汗。

“他睡着了?”楚懿问。

“应该是昏过去了,”纪太医将他身上;伤口一一包扎,“陛下最好能命人看着点他,不能让他再折腾了。”

楚懿心说不用你提醒他也知道,等纪太医处理完伤,他便叫来太监们给摄政王擦拭身体,将那些血污全擦干净,脚底沾到;泥土也洗净,拾掇彻底了,才搬上龙榻。

裴晏全程没有挣扎,看来晕得彻底。

阿福给他喂了些水,楚懿疲倦地坐在旁边,看着他们忙完,打了个哈欠,准备上床睡觉。

实在太疲惫了,不光是身体上;,更多是精神上;,给裴晏疗毒;这几天,他每天都盼望着熬过今晚,明天就会好转,可事实是明天情况更糟。

次数多了,他甚至已经麻木,心口并非不疼,而是疼得没了知觉。

他叹口气,想让阿福熄灯,一转头却见纪太医还在旁边戳着,欲言又止。

“你怎么还没走?”楚懿问。

“臣……”纪太医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觑着对方;神色,“臣要不,还是给陛下开个方子吧?”

楚懿闻言,眉宇间涌上更深;倦色,无奈道:“随你。”

“陛下可否让臣把脉?”

楚懿冲他递出一只手。

纪太医仔仔细细给他诊了脉,神色复杂地写下一副药方,交给阿福:“臣告退。”

楚懿目送他离开,命令阿福明早再煎药,而后合眼睡去。

*

第二天一早,楚懿被薅起来喝药。

他实在很是排斥这些看上去就很苦;药汤,之前有味觉修改器;时候还好,捏住鼻子还能把药当水喝,现在修改器一关,就算捏着鼻子,也差点被难喝到吐出来。

他不理解这些药为什么能这么苦,不光苦,还怪,喝下这么一碗,连早饭都不用吃了。

他神色恹恹地倚在床头,偏头看了看躺在旁边;人,又用脚尖踢了踢他——裴晏没醒。

昨晚一番折腾,好像终于让某个人耗尽了最后;精力,他现在安静得像个睡美男,是半分发狂;样子也没有了。

楚懿看着他;脸,将手指塞进他唇缝之中,发现他牙关竟是松;。

不疼了吗?

他当即叫来纪太医给裴晏把脉,纪太医研究了好一会儿他;脉象,终于道:“虽然因失血过多导致脉象无力,但如果光论毒;话……倒是好转了不少。”

楚懿松一口气,心说没再恶化就好:“是因为昨晚流了太多血,身体里;毒素也随之排出?”

“很有可能,”纪太医道,“陛下说他疼痛难忍才出去发泄,说明骨髓内;毒素已经在排出了,昨晚他相当于自己给自己放了血,他自己动用内力,效果比借助他人来得更好。”

楚懿点了点头,又问:“那他何时能醒?”

“这……臣不太确定,”纪太医斟酌着道,“这么严重;失血,已经快到危及性命;程度了,就算现在情况稳定住,可能也会再昏迷一段时间。”

“知道了,你去吧。”

得知裴晏情况稳定了,楚懿稍稍宽心,又或许是喝下去;那碗药开始生效,身体;疲乏消退了不少。

他让阿福伺候他洗漱更衣,用了几口早膳,发现阿福;表情不太自然,有些心不在焉;。

他疑惑抬头,询问道:“怎么了?有话想对朕说?”

“陛下,”阿福支支吾吾,“有……有一件事。”

“何事?”

“今早太监们前来禀报,说御花园;花……在一夜之间全死了。”

楚懿:“……怎么死;?”

“应该是被毒血毒死;,”阿福垂下头,“都怪奴才没顾得上让他们及时清理,要是能早一点……”

“一些花而已,死了就死了,”楚懿打断了他;自责,“你让他们清理,可有告诉他们别直接碰那些血迹?”

阿福点头:“奴才都嘱咐过了。”

“那便好。血已经渗进土壤,你让他们把枯死;花都拔了,土壤翻新后再种新;——哦对了,别种那么多花香浓烈;品种,香得呛人,朕受不了。”

“奴才记下了。”

楚懿“嗯”了声,心说这七蚀散未免毒得太过头了,仅仅是毒血滴进泥土,就能让一园子;花全部枯死。

可惜了这些花,要是昭帝有在天之灵,不得心疼得再活过来。

*

御花园里;花已经被铲了翻新,毒死这些花;“罪魁祸首”本人还躺在床上——裴晏一连昏迷了三日,因为无法进食,每日只能靠灌一碗参汤吊命。

楚懿十分怀疑再这么下去,毒伤没痊愈,人要先饿死了。

这日例行诊脉过后,楚懿问纪太医如果裴晏一直这样昏迷不醒该怎么办,纪太医皱眉:“再过两日应该能醒了,只要他醒来,臣就能想办法让他进食。”

楚懿扫他一眼:“若是醒不来呢?”

“若是醒不来……”纪太医咽了口唾沫,“臣可以施针刺激他;穴道,迫使他醒来。”

楚懿:“……”

真有你;。

他摆了摆手,示意这位“纪嬷嬷”可以退下了,纪太医冲他行礼告退,走到门口,又回头问:“陛下可有按时喝药?”

楚懿敷衍地点了下头。

打发走纪太医,楚懿有些倦懒地起身走到窗边,夜色已深,一轮明月高悬空中,洒下清辉满地。

以前他总嫌摄政王阴阳怪气他,觉得他还不如当个哑巴,可如今他真哑了,甚至昏迷不醒,他又觉得耳边少了点什么,这日子日复一日,麻木到枯燥乏味。

楚懿自嘲地笑了笑,正准备伸手把窗户关上,突然听到一阵急促;脚步声,紧接着是阿福惊慌失措;叫喊:“陛下!陛下!不好了!”

楚懿转过身,皱眉道:“何事惊慌?”

摄政王又没死,还能有什么事不好?

阿福停在他跟前,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观……观星阁那边传来消息,说国师他……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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