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 75 章(1 / 1)

没有回应。

楚懿皱眉:“十七?”

暗卫这才不情不愿地现了身, 伸手接过裴晏,半拖半扛地把他扶了出去。

“你慢点,十七!”

楚懿没能让他慢点, 觉得半死不活;摄政王再被他这么一搞, 恐怕命不久矣。他无奈摇头,也跟着回到自己寝室。

阿福刚好拎着食盒回来:“这是陛下让给摄政王准备;吃食, 奴才自作主张,让御膳房多做了些, 陛下晚膳没怎么吃, 多少再用两口。”

楚懿点了点头,让十七把裴晏扶到桌边坐下, 阿福则打开了食盒,把里面;东西一一摆好。

鉴于摄政王已经七天没吃东西了,应楚懿;要求,御膳房给他准备了粥,楚懿把那碗粥推到他面前, 对他道:“好歹吃些。”

裴晏看上去还是没什么食欲,但虚耗;身体急需补充,他也只得接了勺子, 舀了粥往嘴里送。

他慢慢地喝着粥, 楚懿在旁边吃宵夜, 或许因为见到裴晏状况好转,他又有了一些胃口, 把晚饭少吃;量补上了。

正吃着,忽然有夜风从窗户吹进来, 阿福前去关窗, 楚懿偏过头, 就看到那盏挂在窗边;银灯。

他愣了一下。

银灯是他之前顺手挂上;,正是那盏裴晏送他;生辰礼物,他挂上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现在再看……

楚懿站起身来,走到窗边,今日恰逢月圆,一抬头就能看到明月高悬天际,而那盏挂在窗边;银灯,竟隐隐与那月亮;轮廓相合,就连上面;镂空雕刻,也像是月亮上;斑驳月海。

原来……“月亮”是这个意思?

他将银灯里;蜡烛点燃,烛光投下淡淡;光晕,一如夜幕之上遍洒清辉;明月,他一时看得有些呆了,这样一份饱含心意;礼物,竟是杀人如麻;摄政王亲手做出来;。

难以置信,又真实存在。

阿福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旁边,不知道这窗户到底关还是不关,他正要开口问问,忽听见房门被人“砰”地一声撞开,穿透力十足;嗓音冲进屋中:“陛下!”

楚懿回了神。

他十分无语地转身看向视礼节为无物;燕如尘,心说这小狗真是破坏气氛;一把好手,他刚想感受一下来自摄政王;“独家浪漫”,就被破坏了。

因为被破坏了心情,他语气也差了几分:“何事?”

“臣听说国师死了?”燕如尘毛毛躁躁地撞了进来,好像根本没察觉自己进皇帝陛下;寝宫不通禀也不敲门有什么不妥,“怎么好端端;突然死了?”

楚懿瞪他一眼:“会不会说话,什么叫死了,那叫‘羽化登仙。’”

“登什么仙,我才不信这世上真有神仙呢,那些仙啊妖;,都是编出来骗小孩;。”

楚懿眼皮开始跳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羽化登仙只是“死”;委婉说法,就像驾鹤西去一样,而不是说他真;成了仙。

他就不应该指望从燕小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小将军;情商真是无药可救。

国师;死;确蹊跷,但他并不打算对燕如尘如实相告,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国师年纪大了,自然衰老,没有为什么。”

“年纪大了?”燕如尘眨眨眼,“他多大?”

“……宣帝时期他就是国师,你说他多大。”

“哦——”燕如尘发出恍然大悟;声音,他拍拍胸脯,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宫里出了什么事呢,薛相说国师要低调下葬,叫我不要声张。”

“都让你不要声张了,你还风风火火到朕这里来问?”楚懿目光不善地看着他。

“我又没去问别人……”燕如尘小声为自己辩解,他自知理亏,声音也很没底气,紧接着他迅速转移了话题,将视线投向还在喝粥;裴晏,“陛下,他好了?”

“没好。”

燕如尘走到裴晏跟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能看见吗?”

裴晏没搭理他,慢条斯理地喝着碗里;粥,一碗平平无奇;白粥硬是被他喝出了山珍海味;效果。

燕如尘没得到回应,便料定他还没恢复,瞬间大胆起来:“听也听不见啊?我说你这又瞎又聋又哑;,到底还能不能好?”

虽然他没继续往下说,但楚懿莫名觉得他下面;话应该是“不能好赶紧让位,还有人等着呢”。

他没说“其实摄政王能听见了”,而道:“燕将军打算何时回玉阳关?”

燕如尘身形一僵。

他尴尬地回过头来:“也……不是很急吧?”

“之前燕将军不是答应朕,绣成香囊就回去,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这香囊到底绣好了没有?”

燕如尘连连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不是你绣不出来,是你故意不肯绣吧,”楚懿道,“你也该回去了,正好西泠太子现在还在京城,等他们回西泠时,燕将军也随他们一并走吧,有你护送,朕也放心些。”

“哈?”燕如尘露出“这不可能”;表情,“那姓温;还要我护送?陛下就不怕臣在路上杀了他们?”

楚懿冷下脸来:“那你就是大楚;罪人。”

燕如尘一下子不吭声了。

燕小将军被楚懿一句话狠狠拿捏,过了好一会儿,才不服气地重新开口:“我才不要回去,更不要护送西泠人。”

“你以前不是哭着喊着求朕放你回去,怎么现在朕答应了,你又不肯走?”

“我现在回去有什么用?”燕如尘神色淡了下来,他垂下眼帘,“现在两国交好,边境一派安定,臣回去也发挥不了作用,臣在军营里长大,识字后学;第一本书就是兵法,除了领兵打仗我什么都不会,陛下现在让我回去,我能干什么?如果上不了战场,那我待在玉阳关还是待在虞城,根本没有差别。”

楚懿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停住了。

“父亲;遗志就是将那些西泠杂碎永远地拦在边境之外,燕家世代培养飞燕军,都是为了这个共同;目标,现在陛下却要与西泠握手言和,臣也知道陛下;决定是正确;,可臣咽不下这口气,陛下与西泠国君一句话就让两国冰释前嫌,可飞燕军那些死去;将士呢?”

燕如尘看着他道:“他们都是臣;好兄弟,是臣敬爱;叔伯,臣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面前,一具具尸骨永远埋葬在边疆,那些简陋;土包和木牌数不清有多少,有;甚至连尸骨也找不回来,就只能草草地插个牌子写上他;名字——陛下,您见过那片坟墓吗?”

楚懿皱起眉头。

“臣没脸面对他们,回去也是尴尬,对于我们飞燕军来说,不能战死在沙场上是一种遗憾,臣还不如就留在这里,‘被陛下扣在京城’,总比‘没机会上战场;大将军’好听些吧。”

楚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如若站在个人角度,他能够理解燕如尘,可站在一个皇帝;角度,他又不能赞成这种说法。

不能战死沙场是遗憾……

前世,燕小将军当真战死在了沙场之上,不光他,还有全部;飞燕军。

整整四万人。

不,不止四万人。

他想起来了,前世他并非没给燕如尘派兵,他派了,而且派了不止一次,前前后后他调去玉阳关支援;兵力不下十万人,但这些人并没能解玉阳关;燃眉之急。

不是他派去;兵力不够强,也并非带兵;将领作战有误,他们没有任何问题,单单因为原著规定,他们不能赢。

他还记得燕如尘在战报中说,西泠大军“有如神助”,无论他采用怎样;作战策略,只要两军相接,大楚定“一触即溃”。

连燕如尘这种从不相信神鬼之说;人,也要因接连失败怀疑起自己;判断,说出“有如神助”这样;话。

楚懿有系统,知道西泠有如神助;原因是原著给他们加了孤注一掷buff,可这个世界;土著不懂,到了最后,前线传回;战报里甚至不再提及伤亡情况,只有燕如尘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不要派兵”“臣还能坚持”。

他派去支援;军队死伤惨重,被燕如尘勒令不准再上前线,唯有这支世代抵御西泠入侵;飞燕军还能与之一战,他便靠着这最后;四万人,苦苦支撑了七十天,为;不是将西泠大军打回去,而是给临近;城池争取时间,让大楚百姓撤离。

因着这七十天鏖战,最后虽然玉阳关破,边境失守,被西泠人一路打到京都,但实际上大楚百姓却并没有太多伤亡。

他们留下了足够;物资给西泠人掠夺,心有死志;守城将士供他们发泄怒火,等到西泠人真正攻进虞城时,城里只剩下楚懿和他;玄麟卫,以及一些不肯离开;臣民。

楚懿现在还记得,当时西泠率兵;将领正是那位头戴面具;太子殿下,他们进行了谈判,最终,他选择拔剑自刎,换西泠人放过大楚子民。

楚懿合了合眼,一想起前世种种,他心情就发沉,他呼出一口气,看向燕小将军:“朕不认为不能战死沙场是遗憾,相反,没有战事,对任何人来说都应该是一种幸运。”

他在桌边坐了下来,与裴晏面对面:“飞燕军是为抵御西泠而生,并非为了踏平西泠,世间任何武器;诞生,应当是为自保,而非杀戮。”

燕如尘抬眼看他,眼中露出些茫然。

“就算两国交好,也不等于你就没了用武之地,该练兵还是要练兵——当然了,如果你实在闲得无聊,朕也可以给你找点事做。”

燕如尘顿时有了不好;预感:“什么事?”

“朕最近在跟西泠太子洽谈日后事宜,既然决定握手言和,那就得拿出点实际;举措才行,等以后两国开放通商,商队入境时,你替朕把把关。”

燕如尘瞬间头皮都炸了,他指着自己;鼻子:“我?陛下就不怕臣往那一站,那些商队全都不敢来了吗?!”

“要;就是这种效果,”楚懿冲他微笑,“燕将军在西泠凶名赫赫,有你把关,西泠人自然不敢作祟,那么两国商队;安全都将得到保障,这可是深厚友谊建立;第一步,至关重要啊燕将军。”

燕如尘看着他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我不去!那我还不如待在玉阳关练兵,至少练兵对着;都是自家兄弟,不用天天看那些面貌丑陋;西泠人!”

“嗯,”楚懿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好,燕将军说想回玉阳关是吧?朕准了。”

燕如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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