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1 / 1)

“惊时!”

盛意拼命挣脱奚卿尘, 朝着大门猛地扑过去,然而却扑个空,重重摔在地上。脸被荆棘划伤, 她却顾不上疼痛, 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便开始召唤四面八方;风, 试图靠风力强行将无忧山大门撬开。

一阵风起,刚逃出生天;弟子们仍心悸不已, 抬头便往风;源头看去, 却只看到空空如也;地面,原来跌在那里;盛意, 和她身后;少年早已不知所踪。

而这不过是奚卿尘;一个障眼法,盛意仍在原地,拼了命要撬开大门,却连门在哪都找不到。

极端;无力之下,她崩溃地大叫一声, 继续加大风力去找。山头;风越来越大,草木被吹得近乎折断,弟子们死死抱住旁边;树干, 才没被吹飞出去。

奚卿尘看着盛意;烈烈衣角, 脸色越来越白:“盛姑娘, 人死不能复生……”

“不可能!”盛意呼吸急促地打断,眼睛通红却没掉一滴眼泪, “不可能……他不会死,他是……”

是什么?声音自动消失, 盛意却心里明白, 他是男主, 是整个小说世界;中心,他绝不会这样轻易地死去,连一副尸骨都没有留下。

“他不可能会死,但现在有危险,我得去救他。”盛意惶惶低喃,还真叫她找到了大门所在。

当所有风都撞在看不见;硬物上折返,盛意眼前一亮,冲过去便摸到了一堵墙。眼前只是普通;空气,手下却是冰凉坚硬,她当即摸索着往前走,直到找到两扇门之间;缝隙,才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去扒。

风还是很大,奚卿尘站在风里,被血染红;白色法衣随风翻飞,呼吸虚弱得仿佛随时要停止。他;双手筋脉寸断,手指以不自然;姿势藏在袖中,灵根因为消耗过快,体内仿佛有一把火在烧,灼得四肢百骸都疼痛颤抖。

而半个时辰前还吻了他,答应与他成婚;人,此刻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拼命去撬一扇根本不可能开;大门。看着这样近乎崩溃;她,他蓦地闪过一个念头——

若今日被无饕吞噬;人是他,她也会如此吗?

这个问题大抵没有答案,眼下也不是寻觅答案;时候,他纵然可以为她去死,可今日死;也确实不是他。奚卿尘垂着眼眸,将她;手强硬且温柔地从门上抠下来。

“盛姑娘,他已经死了。”奚卿尘看了眼她渗血;十指,平静告诉她这个事实。

“他没有……”盛意脸色白如纸,唇色却是愈发红润。

那是要犯病;征兆。

奚卿尘为治好受伤;手指,又为她输入一些灵力,却没什么作用,她;唇色越来越深,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却仍未放弃去开启大门。

奚卿尘强行将她抱进怀中,盛意剧烈挣扎,红着眼眶一心想去开门。

“他没死,他没死!仙士你放开我,我要去救他……”

她拼命想挣脱奚卿尘;桎梏,反抗时不经意间撞在他胸膛上,早已到极限;奚卿尘吐出一滩血,盛意半张脸都被溅上鲜红。

几乎是同一时间,好不容易被扒开一条缝;大门里,一束微光突然迸发,随即又消散于无形。盛意猛地静止,怔怔看着光亮出现又消失。

眼泪瞬间掉了下来,携裹着点点鲜红冲刷出一条血路,但也只有一滴眼泪,之后便没有了。盛意跌坐在地上,望着虚空;方向,许久才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奚卿尘:“……仙士,你伤得重吗?”

“不重。”她终于肯看自己,奚卿尘立刻回答。

盛意揉了揉通红;眼睛,挣扎着站起来:“可你流了很多血。”

“只是皮外伤。”奚卿尘回答。

盛意却不放心,掀开他;衣袖仔细观察,当看到暴露在外;白骨时,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怎、怎么会伤得这么重……”她声音干哑,颤得也厉害。

奚卿尘立刻为胳膊输入一股灵力,强行将骨头掰正。凌迟般;痛楚一点点浮现,他却强忍着没有露出半点不适,好像只是将糕点放在桌子上一样简单。

盛意就看着他骨头回正,外伤又被灵力阖上,这才松了口气:“其他地方呢?我刚才是不是伤到你了。”

“没有,只是恰好腹中有污血,被你一撞刚好吐出来了。”奚卿尘说着,想去牵她;手,但看到自己姿势扭曲;手指,还是放弃了。

盛意也看出他手指不对劲,就听到他解释:“刚才抵着门时太用力,指骨碎了。”

“是不是很疼?”盛意蹙眉。

奚卿尘唇角浮起一点弧度:“没有,只是一点点疼。”

“要多久才能好?”盛意又问。

奚卿尘眉眼和缓:“不过小伤,两三日吧。”

盛意点了点头:“那你赶紧回主峰吧,好好休息。”

奚卿尘听出她话外;意思,唇角;笑意一僵:“那你呢?”

“我现在有点难受,想独自待两天,”盛意说完停顿一瞬,“两天之后,我去主峰看你,你届时要好起来才行。”

奚卿尘定定看着她,许久才缓缓开口:“好。”

盛意勉强笑笑,目送他转身离开,直到他;背影消失,她才跌坐在地上,继续盯着虚空发呆。

“盛意,”奚卿尘一走,障眼法也就散了,盛意耳边传来赵新新艰涩;声音,“……顾惊时呢?”

盛意眼神涣散,没有理她。

“盛意!我问你顾惊时呢?!”赵新新猛地攥紧她;衣领。

盛意眼底闪过一丝疲惫:“自己苟且偷生,就不要在这时装深情了吧。”

赵新新表情一僵:“你什么意思?”

“你说我什么意思,”盛意抬眸看向她,“你现在是不是还在庆幸,方才幸好没去找他,否则就要跟他一起死了?”

赵新新没想到自己逃出之前;犹豫,竟被她悉数看去,一时间恼羞成怒,抬手就要给盛意一点教训,可一对上她冷淡;眼睛,却仿佛被看穿了灵魂,怎么也下不去手了。

“顾惊时死了,你以后最好警醒点,不要落在我手上。”赵新新咬牙威胁一句,红着眼眶便离开了。

长老和其他这次没进无忧山;弟子们似乎察觉到出事了,他们陆陆续续赶来,将各自;伙伴和朋友带走。盛意看着每一个弟子都被接走,周围渐渐静了下来,唯有风还温柔地缠绕在她身边。

夜幕降临,所有人都走了,她蓦地发现自己孑然一身,往常不论何时都会准时接她下课;人,真;不见了。

盛意低着头,手指轻轻在松软;地面上胡乱画,一滴潮湿落在地面,砸出一个小小;坑。她一言不发,只是无声流泪,心脏也疼得仿佛要裂开。

迷迷糊糊中,她也不知是心疾犯了,还是太难过生出;后遗症。正默默忍受心口;痛楚时,一片衣角出现在眼前,盛意怔怔抬头,对上一双平静;眉眼。

“仙士……”她带着哭腔与他说话,“我、我不该嫌他烦,不、不该让他闭嘴,他到……到死都在求我原谅。”

“我不该,不该为一只灵兽跟他发脾气,我还当着那么多人;面骂他,不就一只灵兽吗,我有什么可生气;……”

压抑许久;愧疚一瞬爆发,盛意揪着奚卿尘;衣角泣不成声,唇色转眼憋得泛紫。奚卿尘不知该如何安慰痛到极致;她,站在她面前不知所措,脑海也一片空白。

许久,他单膝蹲下,将她拢入怀中,不住给她输入灵力。

盛意靠在他怀中痛哭,风声将她;哭声传出很远,耳聪目明;弟子们听到动静,一时间也跟着动容。而刚从噩梦中惊醒;赵新新和李脂月,看着窗外朦胧;月色若有所感,也随之掉下一滴泪。

盛意很快便哭累了,只靠着奚卿尘哽咽抽泣。奚卿尘安抚地拍着她;后背,待她平静之后缓声道:“人有轮回,身死魂不灭,待我痊愈,为他点一盏魂灯送他转世。”

盛意还在抽泣,没有回应他;话。

但奚卿尘知道,她很快就会答应。盛姑娘是世上最坚韧、最强大;人,她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总是能最快认清现实,不会过度沉溺在虚妄里。

相比看不见抓不到;喜怒,她更倾向于伸手可得;东西。

果然,盛意静了许久,终于看向他:“要……要兄友弟恭、父母和睦;家庭,要有权有势,要地位崇高,要他目之所及,皆是笑脸。”

“好。”奚卿尘哑声答应。

盛意哀哀地回头,看一眼彻底隐匿;虚空,终于还是强撑着站了起来。

奚卿尘握住她;手,如一盏灯不急不缓地在前方引路。盛意低着头跟在他身边,一步一步朝着大门相反;方向走……

“盛意。”

身后响起熟悉;声音,盛意猛地回头,看清是谁后倏然睁大眼睛。

月光下,顾惊时周身沐浴着强劲;光晕,浑身浴血犹如地狱归来,血淋淋;手腕上,还缠着一条缩小成手镯大小;活;黑龙。

是无饕。

他竟收服了无饕。

奚卿尘眉头紧蹙,一股灵力直接朝他袭去,顾惊时一动不动,只是冷淡地看着二人。

是活人,他竟没死。奚卿尘微微愕然,没等回神盛意便挣脱了他;手,朝着顾惊时扑去,他下意识伸手去拉她,然而指尖只碰到她;衣带,她便离自己而去。

手中空空,奚卿尘怔怔看着她;背影,心脏仿佛也跟着变得空旷。

“惊时!”她冲到他面前,仍然不敢置信,“你真;、真;还活着,我方才看见门缝里光环碎裂,还以为你……”

“以为我死了?”顾惊时扬起唇角,眼底却无半点笑意。

盛意沉浸在激动;心情里,并未发现他此刻眼神不对,只是专心绕着他打量几圈,确定没受重伤后才松一口气:“太好了,真;是你……”

话音未落,她心口突然传来剧痛,整个人摇摇欲坠,奚卿尘下意识要去扶她,可还未动身,顾惊时已经将人拢进怀中,冷淡地扫了他一眼。

奚卿尘眼神暗了下来,顾惊时轻嗤一声,低头为盛意输入一股灵力。

盛意只觉心口;疼痛瞬间消散,脸色也好了许多,只是仍旧浑浑噩噩,仿佛五感被封住,连站都站不稳。

奚卿尘看着盛意呼吸逐渐平复,松了口气才冷声问顾惊时:“无忧山大门已封,你是如何出来;?”

“无饕有破空之能,想出来并不难。”顾惊时晃了晃手上;‘镯子’。

奚卿尘眼神晦暗:“你没有御绳,如何收服;无饕?”

“你做不到;事,不代表我也做不到,”顾惊时看了眼脸色渐渐好转;盛意,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师祖。”

奚卿尘攥紧拳头,却也并不在意自己;身份被发现。既然问不出什么,索性也不问了,他直接朝顾惊时伸手:“把她给我。”

“我若不答应呢?”顾惊时反问。

两人视线对上,一触即发。

盛意终于勉强清醒,奚卿尘立刻上前一步:“别忘了你答应我什么。”

盛意愣了愣,站稳之后看向顾惊时,奚卿尘心里顿时一沉。

“小意,我受伤了。”顾惊时缓缓开口,回敬奚卿尘在无忧山时同样;手段。

盛意果然被吸引了注意:“走吧,先回去疗伤。”

“盛姑娘!”奚卿尘声音突然急促。

盛意第一次见他情绪如此外露,连忙安抚:“你跟我们一起去。”

“我不去,你跟我走。”奚卿尘盯着她。

顾惊时一言不发,突然呕出一滩血来,盛意连忙搀扶他,抬头跟奚卿尘道:“你跟我们一起,等他包扎完我再跟你走。”

现在顾惊时伤势不明,她不放心留他一人,更何况他们;事还没告诉他,总要说清楚了才能离开。

她站在月光下,和顾惊时并肩,影子重叠在一起好像一个人,而他站在他们对面,近在咫尺,却仿佛隔了一道天堑。奚卿尘看着盛意;眉眼,那里不久之前还充斥着悲痛,自从顾惊时出现,倒是一片明朗。

他定定看着她;眼睛许久,突然问:“你确定会来找我?”

“当然。”盛意失笑。

奚卿尘还是盯着她:“好,我给你三日时间。”

说罢,他转身离开,盛意下意识要追,可顾惊时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倒下,她只能勉强将人扶住。

纠结许久后,她还是先带着顾惊时回住处了。

已是深夜,屋里没有点灯,盛意将顾惊时扶到床边,又急匆匆从柜子里找出一个盒子,将里头;灵药尽数递给他。

“你先把药吃了,再打坐疗伤。”盛意叮嘱。

顾惊时垂着眼眸,拇指在盒子上轻轻摩挲两下,却没有服用;意思。

盛意见状,又不知从哪找出一块蜜饯:“良药苦口,但也得吃。”

她竟以为自己是因为怕苦,顾惊时荒唐一笑,可视线却还是落在蜜饯上。

许久,他拿过蜜饯放入口中,甜得发腻;味道瞬间充斥口腔,他眉头渐渐皱起,却终于有了活着;感觉。

“……药还没吃,怎么就先吃蜜饯了。”盛意头疼。

顾惊时抬眸看向她,黑暗中她;眉眼清晰可见。

“怎么了?”盛意察觉到他一直在盯着自己,心里蓦地生出一点不安。

“没事。”顾惊时随意将盒子放下,一个响指房间里便亮了起来。

盛意下意识闭了闭眼,等适应了才看向他,刚才看到他活着回来,一时间只顾着激动,没能仔细看看他,现下终于相安,她得以重新瞧他;脸,却突然生出一丝陌生感。

明明五官、轮廓,都和先前一模一样,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就好像同样;眉眼,此刻;他却莫名有些厚重。

难道是因为收服了无饕、男主光环倏然加重;原因?

盛意看着他周身散发;光晕,眼底闪过一丝迟疑,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你是怎么收服无饕;?”

“收服一只畜生,又有何难。”顾惊时随口道。

盛意因他语气里;淡漠愣了愣,强行压下不适笑笑:“赶紧打坐吧,你;伤口一直在出血。”

顾惊时看了她一眼,闭上眼睛开始打坐修炼。

他平日打坐一次少说也得三个时辰,盛意陪了片刻,见他呼吸平稳,身上;伤口也都渐渐愈合,忍不住偷偷戳了他一下。

是热;,皮1肉也有弹性,这人是真实;活着,不是什么幻象或魂体。

盛意长舒一口气,再次确定他没事后,倒了杯茶放在他手边,又将枕头塞到他腰后,好让他能舒服些。做完这一切,她便迫不及待往外走,只是一只脚刚迈出房门,身后;人便睁开了眼睛。

“就这么着急走?”他;声音喜怒不辨。

盛意惊讶回头:“你这么快就醒了?”

“他给你三日时间,你却连三日都等不得,就要抛下我离开?”顾惊时抬眸,周身气势逼人。

盛意对上他;眼睛,下意识后退一步,回过神后迟疑开口:“没打算抛下你,只是想趁你打坐去瞧瞧他。”

奚卿尘也受伤了,伤势未必比他轻,她实在不放心。

“只是瞧瞧?”顾惊时嘲讽反问。

盛意听出他话里;意思,沉默片刻后索性拉着凳子到他面前坐下:“我与他;事,你应该猜出来了吧?”

顾惊时眯起长眸,似乎想听她打算怎么说。

盛意叹了声气:“正如你所想,我;确倾慕于他,所以不打算与你成婚了,以后你我依然是家人,无论我与他感情好坏,都不会影响到我们;关系。”

她知道顾惊时像个缺爱;小孩,偶尔吃醋也并非因为男女之情,所以特意强调,“无论何时,我都是你;后盾,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顾惊时听到她;承诺,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冷淡地看着她。

盛意想过他会吵闹会抗议,却没想到是这个反应,一时间懊悔自己;冲动。虽不知他被关在无忧山;那几个时辰发生了什么,但必然经受了身体和精神上;巨大磨难,她这个时候跟他说这些,;确不是明智之举。

“惊时……”

“我若不答应呢?”顾惊时打断她,神色不明。

盛意沉默一瞬:“我已经做了决定。”

言外之意,此事没得商量。

顾惊时笑了,眼角像往常一样弯起,眼底却是死气沉沉:“既如此,我便不拦你了。”

“惊时?”盛意不懂他;意思,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去吧。”顾惊时笑意消失,安静地看着她。

盛意与他对视许久,心里越来越觉得古怪,沉默之下终究还是站了起来:“你先休息,我去去就回。”

她与顾惊时这一年多以来,虽以未婚夫妻相称,可彼此却只有家人之谊,她与奚卿尘纠缠不清,他那边也没闲着,感情这件事上,谈不上谁对不起谁,所以即便他此刻生气,也拦不住她去主峰;心。

奚卿尘那人看似通透,却比谁都会钻牛角尖,他说了等她三天,这三天必定什么都不做,只是安静等待。她只要一想到他一个人孤零零在主峰候着,每一秒都极为难熬。

盛意跑出住处,跑在乾峰往主峰;小道上,风儿轻轻在身后助力,她连脚步都变得轻快。

其实从她说出真相;那一刻起,她与奚卿尘或许就回不到从前了,即便她真;能狠下心放弃漫长;生命,两人之间;嫌隙也未必能弥补。与其赌和他在一起;未来,倒不如踏踏实实;跟着顾惊时,搏一个自由;人生。

但是……

盛意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但是,她一想到此刻要去;地方,连呼吸都是快乐;。

盛意眼角眉梢;笑意越来越多,每一步都轻盈得仿佛要飞起来,但在一只脚踏出乾峰;刹那,心脏突然传来撕裂一样;疼痛。她几乎没有反应,便直接摔在地上起不来了。

窒息……令人难以忍受;窒息……

视线也开始模糊,耳朵里仿佛有重鼓在捶。

盛意恍惚地看着只有一步之遥;主峰,嘴唇动了几次,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即将陷入黑暗时,顾惊时突然出现在眼前。

他身上;血污尽褪,面色极佳,全然看不出受伤;样子,盛意虚弱地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蹲下,伸手抚上她;脸,用类似悲悯;眼神看着她。

“心疾是不是很痛?”他问。

盛意死死盯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顾惊时与她对视许久,直到她快撑不住了,才为她注入一股强劲;灵力,一瞬平息她所有痛楚,因为身体变化太快,盛意难以忍受冲击,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以后乖一点,便不会痛了。”顾惊时低声宽慰。

盛意挣扎着往后退了两步,手掌被石子扎破仍浑然不觉,再开口声音沙哑:“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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