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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第50章:烟火(1 / 1)

一个月后,二人重返花忆国的都城烟州,专程赶来凑烟会这个热闹。

烟州是花忆国境内最有名的烟火和花灯制作之乡,天下的灯师和火师几乎有一半是出自这里,这个地方家家户户都以制作灯烟为生,就算随便一个百姓,只要出去都能成为外乡赫赫有名的大灯师,所以烟州此名,就由此而来。

为了把本国境内的这门绝技发扬出去,烟州每年会在十一月上旬举办为期三日的盛大烟会,在这一天,来自全国甚至全天下的灯师会带着自己的作品来赴会,其热闹程度可想而知!偏偏这一场不能错过的盛会,就让朱子墨和梦园两个人赶上了。

日已完全沉没西山,当大地完全被头顶的星空覆盖的那一刻,城里的街道上还是只有极少数几个赶路的人,莫说灯火,就是连人声也听不着一点,朱子墨站在几乎空无一人,颇显得孤寂冷清的主街道上,疑惑道:“为什么这么安静,你是不是记错日子了?”

“怎么可能?我在这里也好歹生活了这么多年,记错什么也不会记错这么好玩的节日的!”梦园笃定道:“就是还没有到时辰而已,等时候一到,一定会吓你一跳,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什么时辰?”

“说出来可就没意思了,不过你放心吧,马上就到啦!”

“呀,咱俩去那个地方吧,那个地方看风景最美了!”梦园东张西望间,又兴奋的嚷嚷着,拽住朱子墨的手,把他往西边一座高高的山头上带去。

朱子墨凝神观望,只见无数高高的石质亭台呈纵横两道整整齐齐地排在山头上,随着地势的由高渐低,那些亭台的石阶从最中央的十几阶也向四周辐射开来,石阶越来越多,越来越高,及至在山脚下的那些,石阶之数已经上达几百阶之多。

走近,台子上已几乎全是人,一座台上一对男女,显然是一对对璧玉佳人。

梦园解释道:“咱们这个国君啊,生是个风流浪漫之人,总是喜欢搞一些特别怡情的活动,就像这些情人台一样,他耗费了很大的人力物力财力修建,就是专门供一对一对的眷侣看烟火的地方,你看是个调情的好地方吧?”

朱子墨点点头,笑得有些无奈。

“趁现在还有空位子,咱俩赶紧上去吧,等再耽误一会儿,都要没立锥之地了。”

朱子梦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任凭她拉着自己三步两步上到了其中一个比较靠近正中央的高台上。

然后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一直过了两个多时辰。

两个时辰的等待,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有人越聚越多,反而有了热闹的迹象。但是像朱子墨和梦园两个人一样,但凡是有个伴儿的,都不曾感到无聊和不耐烦。

这时,一声极其尖锐高亢的破空之声响彻云霄,众人原本昏昏沉沉的大脑瞬间一个激灵,视线纷纷落向天空!

只见一道黄光像一只利箭似的急射上天,原本漆黑如墨的夜幕顿时就被划开了一道黄色的口子,紧接着,伴随劲风呼啸之声连连不断的荡响天地间,一道又一道光芒相继直入云天,抛出一条又一条彩色的长线,让这张泼上了浓墨的“白纸”上,不断出现数不胜数的五彩光束,它们纵横交错,交相辉映,五彩缤纷,把房屋和群山点缀成了彩色!

来不及发出惊叹,就见头顶已经炸开了无数朵绚丽灿烂的霞花,它们形貌各异,颜色不同,一朵朵在天空炸裂,昙花一现,然后,就在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是那么短短一刹那的时间,一场又一场盛大而华丽的烟火就已经绽放出了各自极致的美丽,看得人目不转睛,甚至都来不及喘息,生怕从嘴里发出来的水雾影响了最美的观赏体验,然而下一刻,那满天冉冉升起的花灯,就越发让人舍不得转移视线,眨巴眼睛了……

居高临下,能看到整个烟州城的景色。

城的正中是一片巨大的湖泊,城内是无数密集的河网,城外是两圈护城河。护城河的水面上漂浮有不计其数的花灯,随着水流的波动不断上下起伏着,不断前进着,先由最外圈的护城河进入内圈河,再进入城里的无数河网,最后汇聚于城内的湖泊上,越集越多,越聚越多,让整个湖面都变得五彩缤纷……

整个烟州城已变成一片灯海,街道上这才开始人流涌动,喧嚣吵闹起来。

花忆国这个沉寂了一年之久的国度,骨子里这一股积压已久的活力,终于在此刻,在烟州全部爆发!

朱子墨看到这一场盛会灯火,是在天下第一繁华之城的龙昭国虞都城也是从未有过的。注意力全被眼前的繁华景象给吸引了去,一时,一片昏暗的心境被灯火点亮之后,才发现那些忧愁,苦恨,全已开溜……

不多时,又有新的物事出现。

但见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上的城门忽而大开,接着是四条火龙各自从城门那边缓缓进入城内,各自从四个方位往城中心缓缓游移,这场面,简直宏大而震撼!

朱子墨定睛一看,原来是上百个壮男排成了四条长长的队伍,每人之间相距大约一丈,每个人都单手托着一条长约一丈,宽约两臂的木板,每条木板之上又各自放着数盏红色的莲花灯,无数人排列在一起,无数条莲花峰木板首尾相接在一起,就构成了人们眼中的那四条火龙。

梦园说道:“这个环节,叫‘迎地龙’,也叫‘接龙神’,凡是烟州人士,每家每户都要出一名壮年男丁组龙,然后进出国庙两趟,还要走烟州城两圈儿,这寓意来年能够风调雨顺,好事成双。怎么样,你肯定没有见过!”

“我的确从未见过。”朱子墨不住点头。

“咱们这里处于极西,远离中土,很多习惯都与你们那边不一样,你没见过真是再正常,再正常不过了。我说不来玩一趟真的很可惜,没骗你吧?”

“嗯,是我见识短浅了。”

“哈哈,你感觉开心就好了呀。”梦园再次抓起朱子墨的手朝下边指道:“光在这看着也没意思,不如我俩下去玩吧!”

“什么?”朱子墨又是一惊,身为重礼仪讲风度的虞都人士,他显然是很抵触这一举动的,但是梦园不容等他拒绝,早就兴奋难耐,连拖带拽地硬带着他冲入了街上的人群。

…………

灯火通明,欢声笑语,歌舞霓虹,佳人相伴。在这样一个难得的机会里,压抑已久的人儿终于发出了那一声声来自内心深处,最真挚,最畅快淋漓的笑声。

接连三日的热闹,让人将身心放松到了极致,没有任何烦恼,没有任何痛苦,玩的时候有多酣畅,玩罢就有多疲倦。

烟会结束,这一座烟州城重新恢复成以往的寂静,又沉沉睡去了……

它,将等待着明年的再一次蓬勃活力,腾发精神!

两人回到客栈已经快到凌晨,一如既往的进入各自的房间,只待各自睡去。

“墨哥哥,等一下。”梦园却把刚要进入自己房间的朱子墨叫住。

“怎么了?”

“我……”梦园的神情显得有些羞涩,嘟囔道:“你……在你心里,我是你什么人?”

“嗯?”对于她突如其来的发问,朱子墨没能即刻理解。

“哎呀,你不说就算了,那我就说了!”梦园闭上眼睛,豁出去了似的大声道:“我想了很久,我当你是我的心上人!”

“啊……”朱子墨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时语塞,措辞很久,才道:“小园,感情这个东西很难明白的,稍有不慎就会看错人,走错方向,一时的兴趣和好感算不得爱的。”

“哼,那长久的师兄妹情就能成为爱吗?”梦园不服气道。

朱子墨这下立刻明白她说的是谁了,淡淡道:“那时候年少无知,被长久的欲望蒙蔽了双眼,以至于再看不见其他,直到如今我才懂得,无论是长久的欲望,还是刹那的心动,都是算不得爱的。”

“唔——那算了算了!你说我不懂,我看你也没懂多少嘛,那我就证明给你看,行吧!”

朱子墨:“……”

“好啦好啦,不要多想,忘了这回事!我去睡觉了,明早见!”梦园拔腿就跑进房间,速度之快,身影之坚决,可以说是前所未有!鬼知道她此刻心跳的有多高,多快,说马上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也真是一点儿也不为过!

朱子墨颇有些不知所措,也恍恍惚惚的进入自己的房间,刚一躺到床上,几乎就睡着了。

这一天,城里比往日更为冷清,除了寥寥几个清理街道与河道的人,其余所有人都像朱子墨和梦园一样,还在熟睡,做着美梦。

将近晌午时分,两个人才悠悠醒转,出得客栈的门就是街市,直到这时,人渐渐才多了起来。两人上街随便找到一家饭铺,各点了一碗稀粥,一碟米糕,一笼包子,便坐在外面一副小小的石桌椅上吃起来。

感受着明媚的阳光,清凉的微风,看着街上稀稀疏疏,来来往往的行人,真真是要多舒适有多舒适,人间至乐,莫过于此!

从起床到吃饭,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短短几日的朝夕相处,已经让朱子墨发觉出一些他以前从未想到过的情况,比如:对蓝兮萤师妹,他好像不再那么魂牵梦萦了。

“你在想什么?快吃啊,我都要吃完了!”

耳边传来梦园的不满,朱子墨恍然回神,才发觉自己原来只是一直在端着碗发呆,而梦园则是拿着筷子不停的在自己的手上敲啊敲,看样子应该是敲了老半天了。

“哦。”朱子墨迟钝的应了一声,刚把碗送到嘴边,岂料梦园先眼疾手快地夹起一块米糕送到他嘴边,朱子墨先是一愣,看见她充满期待地望着自己……

然后,朱子墨把她夹给自己的米糕吃进了嘴里,见她吐了吐舌头,咧嘴一笑,也回以她一笑。

不料,他吃下米糕,还没等咽下去,脸顿时却涨得通红,泪花在眼眶里直打转,一股股热息伴随着大口喘气的呼出嘴外,让空中充满了一股辛辣的味道,还熏的人眼睛生疼。

梦园见状,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给他递水,看他一脸沽下好几口水,微微缓和些了,才道:“你没事吧,墨哥哥?”

“这……是什么做的?为什么这么辣?”朱子墨一口气问完这一句,又接连吞吐了好几大口气。

“哈哈,这是南土特产的开胃糕,做时米和辣子一起放入食槽捣鼓,还会时不时舀几瓢辣椒水拌入,做出来就是这个味道。”梦园做贼心虚,拼命地躲闪着他的目光,“你也知道嘛,南国松渊的天气多雾,湿气重,所以那边的人嗜好辣食,说是可以消炎去火。”梦园说着,又把一块米糕塞进嘴里,吃得不亦乐乎。

“好吧。”朱子墨欲哭无泪,“天下两洲的东西,几乎全在你们这儿了。”

“嘿嘿,这就过誉了,究是比不得另外四国的,这点自知之明吧,我倒还是有的。”梦园一边笑呵呵一边连连摆手。

饭罢,两人没有多做停留,旋即踏上了东行之路。

这次回来不比朱子墨上一次离开时困难,没有妖人阻拦,更是多了一个说话的伴儿,只觉行程极短,不到两日,已到达龙昭与花忆之间的边境——昭西关。

踏入这片荒芜的地方,见方圆百里黑色瘴气弥漫,浓到完全看不清周边的方向,视线可及处尽是茫茫的戈壁荒漠,生命绝迹,只有满眼静态的黑沉沉,让置身此地的人,不由自主就倍感压抑。

像这种地方,哪儿是穷山恶水这么简单?几乎可以说是人间绝境!如两人观察,这里的守关人只有十个人,而且都是些略懂些道法仙术的非凡之辈。一问为什么是这个样子,据他们所说,这里曾是疫神下凡降落之地,故端的是如此险恶。

一入关,便觉得此地重的不只是瘴气,还有妖气!接连不断的奔波,让朱子墨对妖气甚为敏感,他的心弦瞬间绷紧,谨慎的看顾四方,沉声道:“此地不以久留,还是快走为妙。”

“嗯,我也感觉出来了,快走快走!”梦园十分信任的对着朱子墨点头,加快脚步与他并行。

不料两人刚走出没几步,猛然听见一声阴厉的冷笑,未及回头,眼前已出现一团滚滚翻腾的浓黑气体,黑气几经缠绕,最终幻化成两个人——元清绾和元落芸。

一见到元清绾,朱子墨心中顿时燃起滔天怒火,昔日南宫寒殇与元清绾杀火阎山庄的一幕幕历历在目,他恨不得现在就去与他拼命!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于是朱子墨只好原定站定,下意识握紧了梦园的手,眼睛却看着这两个魔尊,“好啊,你亲自来了。”

“事关灭灵神剑,当然是半点也马虎不得。”元清绾阴沉的脸上尽是瘆人的笑容,这笑容,就好像是地狱深处最凶恶的鬼所露出的最狰狞,最可怖,最令人讨厌的笑,梦园见了,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父尊,你跟他们多说什么废话呢,干嘛像南宫琴裳那个家伙一样扭扭捏捏,瞻前顾后的,我可是最讨厌了!”元落芸娇嗔道。

“呵呵,杀伐果断,真不愧是本尊的女儿!”元清绾仰天大笑,看朱子墨,神色又瞬间恢复狠厉:“能让本尊亲自出手杀了你,也算是你的福气,说吧,你还有什么临终遗言!”

朱子墨心头本已被一团浓重的哀云笼罩,这一听,悲愤之情更加溢于言表,梦园见他浑身都在剧烈颤动着,轻轻握住他的手以示安慰,然而发觉他的手冷得跟冰一样,不禁轻声唤道:“墨哥哥……”

“小园,此事本与你无关,你不该牵扯进来的,趁现在还有回旋的余地,你快离开。”朱子墨感受到她的不安,更加握紧了她的手。

尽管现在的这幅场景是朱子墨最讨厌的,但是他也必须,甚至要为此付出性命,但梦园是何其无辜,他是真的不想她卷入这场风波。

“墨哥哥,你不必多费唇舌,你明知道我是不会走的。”

朱子墨听了,回肠九转,忆及当日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更是心痛如绞。

“很好,真好的一对苦命鸳鸯,那我就送你们一起上路,好不好哇!”元落芸最是见不得这样的场景,明明心里已气急,然说的很阴阳怪气,同时还一边说话一边凝气聚力,话音方落,一团妖艳的紫色光球已自他手中发出,击向两人。

梦园见这一击来势凶猛迅疾,惊叫出声,又见眼前一道掌风掠过,带起一阵凌厉的罡风,将光球硬生生打落一边,听得旁边一声巨响,旁边的大地早已被砸出了一个巨坑!

“小心!”随即耳边传来朱子墨的声音。

梦园心中一暖,只觉有他在身边,真是再没什么好怕的,当即念出“水成咒”,结成一面流动的水墙护住二人周身。

水墙刚成,又有数不清的光球迎面砸来,这一次有梦园的防御,朱子墨显然就要更得心应手的多,他接连不断地拍出一记记掌风将那些光球震碎,而且还不断主动向前,直到突破梦园的水墙,离元清绾与元落芸越来越近……

元清绾父女看见朱子墨不退反进,眼中皆露出鄙夷之色,要看看他还能翻出什么波浪来,却不曾想,正是这种轻敌和大意的想法,反而使他们痛失良机!

眼看朱子墨离他们已不足五丈之远,正在这时,一柄巨大的金光宝剑自朱子墨身后冲天而起,带着无尽的剑意直向元清绾父女二人刺来,朱子墨亦全身腾空而起,一个分身术,瞬间幻化出无数个形体,如流星从各个方向一般急冲过去!

那一柄“天剑”犹如一座山那么高,剑势无穷,剑鸣之声震天动地,当世能接下此剑的人绝对屈指可数,元落芸见状,早已惊得花容失色,就是自诩魔尊的元清绾,也不禁脸色转肃,发动无上魔功留足了准备。

“砰”一声巨响,响彻天地,荡绝云霄!

两股力量相击爆发出强烈的气浪和白光,也带起漫天飞扬的尘土,最终结果如何,一时间让谁也拿捏不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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