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1 章(1 / 1)

当天下午卓昱也从永县过来,听林泽说子峻夜里被陈南王叫回陇阳,还没到张大人府上,看到城中张贴的告示,才知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

见过陈南王后,卓昱回永县调了一批人马也帮着找人。

而东方子峻找挨着几座县城都没发现人,便走远一些看看。他一直在陇阳和锦川这边,嘉禾若是到了,一问便会知道他在何处,或许她走错路根本没到西北?

-

这天卓天曜到河边巡视一圈回营,下午的烈日晒得热汗淋漓,一张脸通红。

士兵端来一盆水,他卸下衣甲洗脸擦汗,听到帐外传来对话声。

“诶?军师,许久不见,这阵子上哪闲游去了?”

“卓将军在里面吗?”

卓天曜一听是江浔的声音,还没放下帕子,人已经进到帐内,顿时一股浓更加郁的汗臭味渐渐逼近。

眼前的人衣着发丝有些凌乱,下巴上的胡茬显得有些桑沧,腮边的汗水不停往下流,疲惫的眼神里满含急切。

他比卓天曜预期的日子到得更早些,只是这副模样是意料之外,“你怎么……诶?穆涛呢?没跟你一块儿回来吗?”

江浔喘着气回道:“我没等他,应该会晚几天到。忆城在哪儿?”

卓天曜愣了下,“她在驿馆里……”

几个字刚说完,江浔就要转身,被卓天曜拉住:“你干嘛这么急?李阔正看着她,跑不了。还有……你就打算这样去见她?好歹洗洗换身衣裳,别把人再熏跑了。”

就沈忆城到营中半月后,连着跑了两次,都被李阔抓回来,后来被看守在驿馆里,不准她再出房间门半步。

卓天曜拉着江浔坐下,又吩咐士兵准备浴桶。

江浔赶来的路上不觉得,忽然停下来,腹中传来一阵疼痛。他为了赶路,几乎四五日睡一晚,换了二十几匹马,还跑死了五匹。路上吃一顿顶一两天,最后这几日眼看着就要到了,什么东西也没吃。

卓天曜找了一套自己的衣服放在桌上,看到他精神恍惚的大喘着气,叹声道:“你们俩到底怎么了?她似乎不是很想见你,都已经跑了两回了。”

听到这里,江浔瞬间站起来,可能是饿得无力,身子还晃了一下。

卓天曜扶着他坐下,看到他有些狰狞的眉目,察觉不对,“你怎么了?来的路上受伤了?”

江浔摇了摇头,“有没有吃的?”

卓天曜会意随即让人叫伙房准备膳食。

士兵先从伙房里找了两张现成的饼,江浔拿着饼狼吞虎咽吃起来。

卓天曜不停叹气,给他倒茶,还劝道:“你慢点吃,别噎着。”

看到他这样,也能猜到这一路怎么过来的。

吃过东西,江浔仍觉得有些无力,卓天曜帮着他褪衣进浴桶。

站在江浔身后,看到他右边背脊上一个铜钱般大小的伤口,卓天曜拿着帕子顿时停住。

“这就是她射伤的吗?”

以江浔的身手,一般人伤不了他,身上只有两处大的伤口,且两处都是箭伤。后腰上有一处是当初在临安还没归顺朝廷时,江浔夜潜教武堂,被李阔射伤的。而这后背上这处,卓天曜第一回见。

他不知这两人在京城又发生什么,想起沈忆城这些日子的举动,心里替江浔不值。

“你何必为她把自己弄成这样?没日没夜的赶路,还不吃东西,你不要命啊?她曾在后宫荣宠一时,或许对你早已变了心。”

“她不会的。”

江浔声音低哑而坚定,卓天曜又叹道:“你为见她不惜一切代价,可她在这里几次三番想不告而别,还说不想见你。当初即便是沈大人逼她入宫也罢,你怎就断定她一点没变?她若还是当初的忆城,出宫后不是应该先来找你?若不是李阔无意发现将她扣住,你们何时还能再相见吗?”

温凉的水环着身体,让江浔的心绪平复许多,他眼神呆滞,布满血丝的眼眶渐渐湿润。

卓天曜还从卓昱帐内找来一把小剪刀给他修剪胡茬,还絮絮叨叨提醒道:“等会儿见了人,有什么话好好说。这快一个月了,总不能一直关着她。留不留得住人,就看你了。”

收拾好后卓天曜准备带江浔去驿站,方才江浔吃饭时,他已经派人进城去给李阔报信。

两人骑上马还没走进城门,卓天曜听到身后有人呼唤。

来人是李阔的副将李锢,策马追上来。

“卓将军,沈娘子不见了。”

就在一个时辰前,李阔接到信便到沈忆城房中告知她江浔已到永县的消息,虽然不知他们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何事,依旧不厌其烦劝和。

对于李阔来说,他比任何人都希望看到他二人和好如初。他曾觉得自己与江浔同命相连,都是与挚爱之人阴阳相隔。江浔从不在别人面前喝醉,破例几次对饮,见过他潇洒豁达的外表下对沈忆城是一片痴心。

每次劝说几乎都是被沈忆城请出门,而这次她难得有些动容,说想自己到营中去见江浔。

这让李阔甚是意外,但刚才来人说军师还得吃点东西沐浴,他也能猜到江浔肯定是日夜兼程过来。

李阔犹豫了下:“你还是在这里等吧,他已经到永县了,就在城外营中,不急于一时。”

沈忆城浅浅一笑,端正坐着:“也好。我和阿靳能再相见,多亏李阔哥哥了。这几天不知为何,总是梦见乔儿,她也劝我。”

话落又起身走到门边,仰望着上空:“上次听你说河对面就是拾川,你不知道,乔儿在梦里有怨我,问怎么不过去看看她?我知道现在不能过去,李阔哥哥,你能跟我一起去河边看看吗?”

提起朱燕乔,李阔顿时恍惚,也应了她的要求,心想带她到河边走一趟,可以直接军营中。

到了河边,沈忆城回忆起在临安和朱燕乔的往事,李阔望着水面,对亡妻的思念涌满心头。

过了会儿沈忆城说到茅房如厕去,李阔在岸边又等了一刻钟,没见人回便自己跟到岸边的茅房。

里边进进出出了几个人,他拉住一位姑娘问道:“里边可有一位身穿墨蓝衣裙的妇人?”

那女子回了句里边没人了,李阔不信跑进去一看,果然空无一人,再走出来看看四周,早已没了沈忆城的踪迹。他顿时恍然大悟,从对亡妻的思念中出来。

……

江浔强撑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不听劝阻在河边城中找了一夜,天亮时体力不支倒下。

陈南王已经到了陇阳,李阔不敢大肆寻找沈忆城,不知这人能躲到哪里去。前面两回都是夜里,她刚跑出营没多久就被发现带回去。

城中搜了个底朝天都么看到人,永县沿河岸都设了人马看守,自然是不能跑到对岸去。可是再往里走,乡里县城中全是寻找嘉禾公主的官兵,就算遇不上王府的亲兵,她过关排查也走不了多远。

这段日子他把驿站里里外外插了两重岗,没想到还是让她跑了。

-

沈忆城离开永县,一直走的乡村小道,遇到有官兵就躲起来。本想过河到对岸去,找到船人家也不敢过河。

船家也不敢将船租借给她,“这时候还过去做什么?官府下的命令,严令禁止船只同行,要是让他们发现这船是我给你的,要罚十两银子哩,我拉三月客都挣不了这么多,说不定还要拉去县衙大牢里审问。”

这是靠近河岸的一块西瓜地,沈忆城走了两日,躲在树荫底下乘凉。

这块瓜地是这船家家里的,还有一位妇人也地里干活儿,瞧着像是两口子,还有个五六岁的男孩在土地边玩。

妇人瞧她走得热得流汗,邀她进瓜棚里乘凉。

“娘子这是要去拾川啊?先坐会儿吃口瓜,这正午日头晒得很等晚些再走吧。”

出了永县,河岸上巡逻的士兵倒是没那么多了,她沿着河边找船,晒得开睁不开眼。

妇人开了个大西瓜,切了一块递给她,又打听问道:“娘子这么着急过河,是家里有急事吗?”

沈忆城拿着瓜顿了顿,浅浅咬了一小口,“这不是两边打仗嘛,跟孩子走散了。”

妇人瓜刀一停,惊愣住问道:“哟,怎回事啊?听娘子口音不像本地人,就你们母子两人?来走亲戚的吧?这烽火连天的,那小娃娃还不得给吓坏了?有一晚永县那边开炮仗,那声大得咱这都听得见,我家大牛吓得几天都不敢出门。”

沈忆城讪讪一笑,看了看边上大啃着西瓜的小男孩。

“我们从临安来的,才去他小舅家里喝了喜酒,准备回临安,途中就遇上武军打过来了。”

那妇人啃着西瓜,若有所思,“其实要去拾川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花点功夫,你又是外地人,怕是不熟路,别到时候孩子没找到,自己又走丢了。”

沈忆城突然眼睛一亮,期待着看着她。

妇人叹了声气:“嗨,这天底下什么事比丢了孩子事儿大。我跟你说啊,从咱这里往东北走,过了三个村子就到会州了。往过去点就是羌瀛,从羌瀛到拾川,那就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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