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9 章(1 / 1)

袁雅蓉心头一凉,抬头泪眼盈盈望着母亲。

这种感觉像是深陷入一个泥潭里,无法自拔的窒息感,越是挣扎陷得越深。

她的余生,似是没有别的选择。

傍晚袁雅蓉整理思绪回伯爵府,袁雅芙一同坐车送她。

马车上姐妹俩静静坐着,袁雅芙终究忍不住,语重心长叮嘱道:“我知道我的话你听不进去,但我还是想劝你。既然生于世间,不管怎样都得好好走下去,想办法过得更好。”

袁雅蓉面无表情望着没有打开的车窗,不作声响。

到了伯爵府,伯爵夫人与下午的态度稍有改观,并未再提休妻之事。又见到袁雅芙来,来热情留客用膳。

袁雅芙淡笑回拒:“夫人的好意,雅芙心领了,家中祖母还等着,我把小妹送回房叮嘱几句就回,再此向夫人告辞。”

回院子的路上,袁雅蓉甚是不解:“回屋的路我认得,姐姐有什么话说了就快回吧。”

“跟你我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话我是要对你院里人说。”

袁雅蓉赶紧拦着:“你这是做什么?一屋子下贱的狐媚子,瞧一眼都脏了眼睛,姐姐理她们做什么?”

袁雅芙不顾妹妹的阻拦,加快脚步往前走。

走进院子,这里似是早有人通风报信,平日争吵不休的院落一下子悄无声息。袁雅蓉还在把姐姐往外赶:“人都不在,有什么好说的,改天吧,祖母还等你回家吃饭呢,快回去吧。”

这里看似没有人影,实则各处暗藏多少双眼睛,袁雅芙心知肚明,直接进大厅往左侧座位上一坐,扬高了声音:“翠藕,去请崔娘子。”

翠藕愣了片刻,领命赶往崔姨娘的小院。

袁雅蓉想叫住翠藕,人已经走远,过来又问袁雅芙:“你这干什么?她刚小产,下不了床,你这么折腾她以后是要落下病的。”

另一边袁雅芙的贴身侍女莺歌过来,贴着袁雅芙的耳朵说了几句。

袁雅蓉一脸茫然,着急得跳脚,袁雅芙捧着茶杯,若无其事指着上座道:“快坐下!”

莺歌又出去,翠藕跑了回来:“大姑娘,兰香说崔娘子身子不便,不宜下床见客。”

袁雅芙面无改色,似乎早有预料,再次提高声音:“再去请,就说这回要是再不来,那只能我委身去她屋里。”

她像是断定崔娘子一定会过来,而袁雅蓉还在心急,担心崔姨娘的身子,也不想姐姐受委屈到妾室房里去。

半柱香后,一位满色苍白的美妇在左右侍女的搀扶下来到厅上,柔柔弱弱的跪下:“奴婢给五奶奶请安,见过袁大小姐。”

她跪坐在地上,头埋着面向地板,双手交叠放于额前的地板上。

袁雅芙眼见妹妹要起身过去扶人,一把用力将袁雅蓉按回座位上,一个眼神示意她好好坐着。

对于崔姨娘这个跪拜,袁雅蓉有些意外,在这个家快一年了,底下的通房妾室,还没有一个人对她行过如此大礼。她怔怔的看向姐姐,不知姐姐叫崔姨娘来到底做什么。

袁雅芙一边品茶,一边还与妹妹说这茶不错,把崔姨娘撂在一边。

一碗茶下去,崔姨娘有些支持不住,身子打颤,丫鬟兰香看不下去,硬着头皮开口:“五奶奶开开恩,我们娘子才落了胎,不宜受罚久跪啊!”

袁雅蓉其实早就心软了,一直想把人扶起来,只是姐姐拦着不让。

袁雅芙睨了一眼地上哆嗦的小身板,旁边燕舞又从壶里到出一盏热茶,刚递到她面前,随手一掀,滚烫的茶水直接泼到崔姨娘头上和手背上。

茶水从头顶流下到脸庞,崔姨娘被烫出惨叫声,白飒飒的脸一下子来了血色。

兰香正要上前看看主子,转眼又被几个婆子按住,燕舞上来就是左右两巴掌:“你们奶奶还没发话,小小贱婢哪有你说话的地儿?”

崔姨娘被烫出眼泪,湿漉漉的发丝贴在脸上,战战兢兢抬眼,正对袁雅芙居高临下凝视的双眼。

她抿了抿嘴唇,发出沙哑颤抖的声音:“不知奴婢何事怠慢了姑娘,还请袁大姑娘明示。”

话一说完,袁雅芙还没吭声,燕舞过来又是两巴掌,“才说了奶奶和姑娘还没开口,你插什么嘴?”

崔姨娘不知所措,转瞬又瞪大了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与袁雅芙对视一眼,转而小声抽泣起来,泪水滚滚落下。

袁雅芙轻蔑一笑:“还真是我见犹怜啊,哭得梨花带雨的,难怪会讨郎君喜欢。”

纵然崔姨娘生得温软妩媚,但是在袁雅芙面前,平日引以为豪的姿色显得黯淡无光。

“要说你有何过错,还真不知从何说起。就拿今日来说,奶奶要见你,还要请第二回,这是一错。要记住在这个院里,我妹妹才是女主人,你们……都是这房里奴婢!崔娘子好大的架子,请一回不来,还让主人家在这里久等,这是二错。在堂上,既有客在,就该梳妆齐整来见,衣衫不整披巾戴挂,鬓前的碎发留着做什么,你以为这还是你接客的地方?你又来迟了,还这般不守礼节,这是三错。还有你房里的这个丫鬟,不懂规矩,以下犯上,谁教的?”

崔姨娘越听越慌张,连忙磕头赔罪:“奴婢身子不适,冒犯了奶奶和姑娘,还请袁大姑娘开恩,您大慈大悲,饶过奴婢,奴婢以后一定小心侍奉奶奶。”

袁雅蓉在一旁也是心惊胆战,扯了扯袁雅芙的衣袖小声说道:“姐姐,差不多行了,你要真罚她,五爷回来又要闹了。”

袁雅芙斜了她一眼:“祖母叫我来帮你料理这件事,不解决了小妖精以后你这院里还能不能消停?你倒是图清净不想惹事非,袁家还要脸呢!”转头又瞪向崔姨娘:“别急着求饶,我还没说完呢。”

忽然扬声:“把人带上来。”

莺歌带着一位郎中走上厅堂:“姑娘,这便是一直给崔娘子诊脉的魏郎中。”

看到这位郎中的那一刻,兰香和崔姨娘神色慌张,整个人直接摊在地上。

袁雅芙质问道:“崔娘子,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崔姨娘哽咽住,已无法辩白。

“你不说,那就请魏先生替你说。”

郎中拱手慢慢说来:“上月老夫被请来伯爵府诊脉,当时在场的只有这位娘子和她的侍女,这位娘子付了我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说……”

崔姨娘和兰香脸色吓白,郎中的声音也渐渐小了。

袁雅芙:“说什么?大点声!”

郎中一哆嗦,重重跪下:“说让我对外称她已怀有身孕,且胎象安稳,实则这位娘子并非有孕之身。昨儿下午这侍女又来请,要我说是食物中毒而致怀胎,其实她身子并无大碍。”

崔姨娘跪趴在地上,双眼凄然空濛带着几分震惊的神情,她摇着头望向袁雅蓉:“不,不是的……五奶奶,奴婢一时糊涂鬼迷心窍,确实买通了这位郎中,但我怀孕之事千真万确啊!奴婢有罪,这一胎早前就诊断出有滑胎之象,故意买通郎中隐瞒,一时糊涂鬼迷心窍嫁祸了奶奶。要是说我假冒怀孕,奴婢不敢啊!”

袁雅蓉已经听得一头雾水,她知道崔姨娘确实是怀孕落胎了,看一眼旁边的袁雅芙。

片刻后燕舞从里屋出来,手里拿着三张字,上面都是方才郎中陈述的供词。袁雅芙接过来仔细看了下,轻嗯一声又递给燕舞:“叫她画押,拿着去请夫人。”

崔姨娘浅识几个字,看清后不肯画押,两个婆子摁着她强行盖章手印。望着燕舞拿着供词出去,她托着膝盖又跪倒袁雅蓉跟前:“姐姐,我求求您,夫人和爵爷知道会把我打出去的!”

袁雅芙猛然往她独自一踹:“我妹妹是侯府正室嫡出的千金,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与她称姐妹?”

崔姨娘连忙哭嚷着改口:“五奶奶,您行行好,奴婢以后一定唯您马首是瞻,就算不做姨娘,您留我在房里做一个粗使丫鬟也行,我要是被赶出去会被世人唾骂的!您叫我怎么活啊?”

院子里摆上了两张长凳,板子也准备好了,几个人上来硬生生托着崔姨娘和兰香出来,架到凳子上。

一时间满院子全是这主仆二人的惨叫和求饶声,袁雅蓉出来看到立马见红的衣裳,回来求着姐姐:“你这样会把人打残的,她们以后怎么过?”

袁雅芙无奈一声叹:“你倒是心慈,为她们想着以后,这贱人陷害你的时候可没替你想过!”她走出来放声吼道:“给我打!别打死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板子就别停!”

不一会儿燕舞匆匆赶回来:“伯爵夫人说了,崔娘子假借怀孕之事陷害正妻,任由五奶奶和大姑娘发落。”

这一下崔姨娘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开始嘶叫着五爷。只是刘五爷这会儿不在府里,别看他房里妻妾成群,照样每日登临秦楼楚馆,袁雅蓉作为她的正室娘子,三五天难得见一回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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