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还真不清楚。你等等，我试一下。”
家入硝子撤掉‘帐’，进行多次尝试，未能成功。
“会不会是熟练度的问题？《哈利·波特》中，有些巫师就能使用无杖魔法和无声咒。”
“魔法世界是人类虚构出来的，现实世界未必能实现类似的操作。”家入硝子眼睛一弯，表情跃跃欲试，“但是，成功的话应该挺有趣的。”
沙织的目光中充满期待——我能不能避免黑历史，全看你了！
家入硝子没有继续尝试，而是掏出手机拨号：“莫西莫西，五条，我在搞一个有趣的小实验，你和夏油要一起来玩吗？具体地址是……”
她挂断电话，看到沙织脸上的疑惑，解释道：“那两个家伙绝对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应该挺感兴趣的。”
天使，她一定是天使！
沙织星星眼。
家入硝子刚被无良同窗戏弄，却既往不咎，碰到好玩的事情还惦记着拉上他们一起玩，真是心胸豁……
“赶在他们过来之前，我一定要成功，到时候就能笑话他们做不到了，哈哈！”
……达。
咳咳，以德报怨，何以报德，硝子好样的！
可惜，家入硝子打错了算盘。
她才偷跑没几分钟，就察觉到一股熟悉且强大的诡谲气息自天上而来。她抬头望向天空，抱怨道：“怎么来得这么快。”
沙织无知无觉，脑子没转过弯来，学家入硝子仰头望天。
万里无云，碧空如洗，阳光明媚。
硝子在看什么呢？
很快，她就知晓了答案。
只见一只类龙型的丑陋咒灵张牙舞爪地从远处飞来，自高空俯冲而下，停在她们身旁。
看着五条悟和夏油杰潇洒地跃下虹龙，沙织心中升起一个疑问。
普通人看不见咒灵，电子仪器也拍不到它。求问，在普通人及电子仪器里，这两人是以怎样的姿态在天上飞翔？
啊，好想问，但又不敢问。
五条悟的目光从沙织身上一扫而过，看向家入硝子：“哟，家入，这里荒无人烟，你说的有趣小实验是什么？”
夏油杰则朝她点了点头：“又见面了。”
沙织抛开疑问，露出甜美笑容：“前辈好，等下麻烦你们了。”
在这一刻，她面前不是两个大帅哥，而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五条悟和夏油杰从家入硝子口中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
时常连‘帐’都不放就祓除掉咒灵的最强们果然没关注这些小细节。对他们来说，祓除咒灵不过分分钟的事情，他们不曾在这等小事上花过心思。
两人对视一眼，眸中升起些微兴致。
五条悟一拍掌：“有点意思。杰，我们比比看谁先成功。赌注——如果老子赢了，你要陪我一起去吃大福。”
夏油杰想到大福的甜腻口感，面露嫌弃：“谁要吃那种东西。还是等我赢了，你和我一起吃笼屉荞麦面吧。”
“肯定是我赢。”五条悟信心十足，“等我们吃完大福后，再买些喜久福回去！”
夏油杰嘴角一翘：“是我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抬杠，但家入硝子捕捉到他们身上流转的咒力，知道他们已经开始了试验。
这两个目中无人的家伙……
家入硝子撇了撇嘴，重新启动之前被两人到来打断的实验。
沙织怀抱着巨大的期待，在一旁安静地等待结果。
奈何，两个最强以及学会了罕见的反转术式的家入硝子，都无法舍弃咒术手势和咒语释放“帐”。
折腾了半个小时后，三个人给出同样的结论——单单靠咒力展开“帐”是行不通的。
他们换了个方向，进行二选一对比实验，很快得到了答案。
沙织看着黑色的帷幕一次次落下，又一次次消散，跪倒在实验结果面前。
咒语可以免，但咒术手势必不可少。
“总的来说，咒术手势类似枪的扳机，是咒力施展‘帐’的媒介。而咒语的效果类似术式公开，能加强‘帐’的使用时间和范围。”沙织心灰意冷，“我理解得对吗？”
“就是这个意思！”家入硝子打了个响指，“归纳总结得很好。”
沙织心态崩了。
所以，她依然要比划能让中二气息暴涨的咒术手势？不要啊！
想开点，沙织，比起耻度爆表的咒语吟唱，比划手势显然要隐蔽得多，也不占时间。
沙织努力开解自己，向家入硝子学习如何放‘帐’。
家入硝子有些诧异：“你看我们放了那么多次‘帐’，还没学会吗？”
这东西这么简单，不是看一眼就会的吗？
“抱歉，我比较愚钝，不知道该如何操纵咒力才能放出‘帐’……”沙织脸颊绯红，“硝子前辈，能请你讲解一下吗？”
“好吧。”家入硝子答应了她的请求，扭头冲身后翻了个白眼，“五条，夏油，你们太吵了！”
在之前设立赌局，却被庄家通吃——虽然没有真正的庄家——的两人不肯服输，正吵闹着让对方兑现赌注。
两人毫不理会家入硝子，执着于方才的赌局。
“是我先发现没必要使用咒语，所以在延续的第二场赌局里，赢的人是我。”
“不，是老子赢了，老子比你早一秒放出‘帐’。”
“输的人是你！”
“不，是你！”
两只小学鸡吵架现场。
沙织捂嘴偷笑。
“不管那两个幼稚鬼了。”家入硝子拉着沙织离开两人一段距离，“我们做自己的事。”
“是，硝子前辈！”
家入硝子为了让沙织更容易理解，使用肢体语言配合讲解：“看清楚了，就是这样，咻地一下，嗖——咻——嗖，怎么样，很简单吧？”
沙织一脸懵逼。
家入硝子撤掉刚展开的“帐”，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再演示一遍。你看，咻地一下，嗖地一下，然后咻——嗖，“帐”就放出来了。”
沙织眼中高光尽失。
她的两次讲解有区别吗？
她是不是该庆幸，家入硝子之前是通过邮件教她使用咒力的，而非现场教学？
两人面面相觑，周围空气开始凝固。
如果面前是无良同窗，家入硝子绝对会直接说：“这都听不懂？没天分啦~”
然而，她面前是软绵绵会撒娇的可爱小女生，她说不出重话。
这时，五条悟和夏油杰停下争吵，一起走向她们，打破了僵局。
“喂，家入，你教得太烂了，换老子来吧。”五条悟抬了抬下巴，摆出老子天下第一的姿态，“保证一教就会。”
夏油杰笑眯眯地对沙织温声细语道：“浅野同学，悟没耐心，我来教你吧。”
沙织瞪圆了双眼。
天啦噜，最强搭档今天吃错药了么，竟会屈尊降贵主动开口，要教她这个实力金字塔最底层的人最基础的“帐”？
五条悟一口道破玄机：“杰，不可以插队！你输了猜拳比赛，两分钟后才是你的回合。不过，你等不到的，还是乖乖陪我去吃大福吧！”
沙织脑袋上灯泡一亮，心里乐开了花。
懂了。难怪两人突发好心，原来是以教她成功放“帐”为赌局定输赢。
在这一局里，她是庄家，稳赚不赔！
家入硝子趁机抽身，在旁看戏：“嫌弃我教得差？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大本事。沙织，你先跟他们学习。五条，夏油，两分钟轮换一次是吧？我来计时。”
沙织情绪高昂：“好的，硝子前辈！五条前辈，夏油前辈，请多多指教！”
五条悟走到沙织面前，毫不客气地进入她的安全距离，开始指导沙织。
五条悟的无距离感决定了他的失败。
沙织想要集中精神听五条悟讲课，奈何触手可及的那张脸过于迷人，总是不经意迷惑住她的心神。
换言之，她犯花痴了，正在出神。
但五条悟没有发觉。
沙织的演技正本能地运行着，在五条悟眼里，她正聚精会神地听自己说话，目光十分专注。
家入硝子宣布：“时间到。”
五条悟得意洋洋：“老子讲得这么深入浅出，笨蛋都不可能学不会。喂，你快放出‘帐’，让杰认清他的失败！”
他走向一旁的夏油杰，挑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夏油杰的脑子里冒出甜腻腻的大福影像，表情有些郁闷。
虽然五条悟很狂妄又没耐心，但在刚才那两分钟内，他表现得无可挑剔。只要是个人，应该都能听懂他的话并学会放“帐”。
夏油杰不得不承认，他的机会还没到来就将画上句号。
然而，刚回神的沙织惭愧地垂下了头：“抱歉，五条前辈，我……我没学会。”
珍贵的两分钟时间全被她用来舔颜了。
五条悟不敢置信：“不可能，你是懂装不懂，想帮杰获胜吗？”
沙织竖指发誓：“我没说谎，我真的不会。”
夏油杰挂上微笑，反过来拍了拍五条悟的肩膀：“悟，你不行啊，换我来。”
他慢慢地走向沙织，在心里打教学草稿。
眼前这个少女比他想象中笨太多，他要把理论知识掰开了、揉碎了，再混合施术步骤，一起灌输到她的头脑里。
沙织不知夏油杰怎么在内心腹诽她，为了弥补刚才的过失，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听夏油杰讲课。
万幸，夏油杰的脸不是她的菜，她全程没走神过。
听完夏油杰细致的讲解后，沙织醍醐灌顶，待他讲完，手势一摆，他们的正上方位置出现一团黑色。
它的边角溢出黑色液状物，如流淌在圆球上的液体般，向四面八方蔓延，落下。
“帐”垂下三分之二的高度，用不了几秒，它就能和地面相接，形成半圆体的黑色帐幕。
然而，在它成形之前，帐幕突然崩碎，消散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