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制片方的话，李鞍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 他原本激动的心慢慢平静下来，皱眉问道:“这个张超越，小小年纪，犯了什么事？” 他一直在国外发展，之前的一部获奖影片还是讲国外农场主基情故事的，已经很久没有关注内娱，除了几个比较出名的老演员，对于年轻一辈，他还真不知道底细。 “可不嘛，李大导演，您瞧。” 李鞍接过资料，看了一两眼，原本还平静的脸瞬间坏了起来，眉头更是死死皱着。 他混迹娱乐圈多年，见过无数大风大浪。 在他看来，演员人品再差再坏，只要不占黄赌毒和刑事犯罪，都可以忍受。 偏偏张超越是个异类。 她的个人资料上，除了黄赌毒和刑事案件，其余的毛病她几乎全占了。 “综艺上虐待幼儿园小朋友，网上贷款高利贷害的父母砸锅卖跌，无故违约公司合同，高中时期参与校园暴力，恶意当众发表不良言论……” 李鞍震惊了，资料上的张超越兼职十恶不赦，这与他刚刚在直播间内看到的那个翩然若仙的白衣少女，是同一人吗？ 小助理趁机道:“导演，您看我说的对吧，好演员多的是，干嘛非要选这张超越。” 李鞍将平板重重放在桌上，心中郁闷，好不容易看中的人选却是那样的不堪恶劣，一时眉头紧皱。 他脑海里还是在回想刚刚在微博，在直播间里看到的一切。 具有如此超凡脱俗气质的女生，真的像资料上那样不堪吗？ 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 张超越直播间内。 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 但在线观众人数依然居高不下。 地铁上，公交车上，甚至小电动车上。 无数的小男人，中男人，老男人，以及一些被张超越“飒服”的女生们，都在捧着手机，关注着张超越的一举一动。 此刻的张超越，正在割艾草。 穿过竹林，大概走了半里路，在一处小山坡上。 此刻斜阳返照，光影绚烂。 在直播间的镜头里，张超越曲着腿，弯着腰，正在寻觅。 一丛丛的绿草，在直播间很多观众的眼中，其实是分不出品种跟品质的。 很多一辈子都没有下过农村，来过田野的观众，他们甚至分辨不出作物跟杂草的区别。 毕竟，市场上的青菜，到他们手上，都是已经整理好的了。 所以，对于张超越此刻的操作，直播间的观众，大部分都是好奇的。 一个还不满二十岁的女团成员，不管怎么糊，都算是个小明星了。 娇滴滴的女明星，怎么都跟农田活扯不上关系。 尤其是，一身白色长衣，素颜清澈如水的张超越，她根本就不像是下农田的村姑。 但是，直播间弹幕对此看的很开。 “很违和，反差感很强是么？其实，你们想想，这位刚刚连猪都杀了几十头，难道她看起来像杀猪佬么？” “就是就是，在我家小姐姐身上，就没有什么违和感一说，现在割个草算什么，分分钟给你割头猪！” “什么村姑？我家小姐姐这是采药的仙姑！” 这时候，摄制组的助理发现直播间的人数，增长有些缓慢，毕竟这个时段是下班高峰期，上班摸鱼的人，已经打卡回家了。 他一皱眉，想了想，偷偷暗示摄像师把镜头拉近，让张超越讲解一下自己的作为。 张超越半跪在一丛鲜嫩的艾草前，一手慢慢挽着，一手持刀轻轻的收割，小心破坏创面，浪费汁液。 看到助理的暗示，张超越本来是想推脱的。 她是真会割艾草。 不过跟其他农村孩子一样，不就是从小看大人干活，大人怎么干，她就怎么干吗？ 其他的，她知道个屁。 不过…… 那是之前！ 张超越现在就不同了，身为民俗艺人LV5，很多相关的知识，一股脑儿地灌注进来，她想不知道也不成。 于是不推脱，毕竟节目组有要求，自己配合一下是合情合理的。 张超越抬头对着镜头解释道： “我现在是在割艾草。 现在市面上出售的青团真正用到艾草的少之又少。 艾草制作出来的青团有独特清香气味，而且味道浓郁。 四月，清明节前后正是艾草采摘的最佳时期。 艾草多生于田间地头，喜向阳而生，用途很广，除了食用之外，也可用于药用。 而且在民间，端午节时门头悬挂艾草也可以用来驱邪。” 听到端午节驱邪，直播间弹幕又是一波爆炸。 “大家仔细看，张超越这身行头，这个扮相，像不像白蛇传里的……许仙？” “像白素贞还差不多。” “哪有白素贞自己割艾草驱自己邪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驱蛇的那玩意叫雄黄？而不是艾草？” 张超越没有注意看直播间的弹幕，继续说道： “我现在割的艾草，是比较鲜嫩的时期，作为食物很好，等到端午，就只能作为药材了。 端午又叫端阳，这个季节气温升高，暑热明显，许多毒虫开始肆虐，例如蜘蛛、毒蛇、蚊子等活动频繁。 所以端午的习俗就有用艾草来熏毒虫，有除瘟、辟邪之意。 艾草的气味非常浓烈，尤其是五月初五这天的艾草，更是具有“纯阳之草”的美誉，割点回来悬挂在门口相当好。” 听到张超越对这种习俗如数家珍，直播间的观众，其中相当一部分也确实感觉学到了东西。 但更多的观众则是起哄。 “刚刚说雄黄才能驱蛇的那个站出来！” “张超越都说了，艾草也能驱蛇！” 这个时候，直播间的人数，奇迹般的竟然又开始缓慢上升。 张超越没有注意直播间人数，接续收割艾草，说道： “但是很多人对于什么时辰去割艾草，都是比较随意的。 有的人早上一大早起床就去野外割，还有的人上午去割，甚至有人怕艾草被割完了，提前好几天就去割回家。 其实，哪儿个时辰割艾草，在老辈人那里，是相当讲究的，只有割对了时间，艾草的价值才越高。” 《荆楚岁时记》中详细记录了端午割艾的最佳时间：“以五月五日鸡未鸣时采艾，见似人处，揽而取之，用灸有验。” 张超越说完这段话，直播间各种声音都有。 “卧槽，还引经据典的，不能不说，这剧本写的不错。” “张超越一个高中毕业生，高中还没毕业，就有时长达三年的练习，能知道这么多，太夸张了。” “她是瞎编的吧？” “肯定是瞎编的啊，割个艾草而已，哪来的这么多说法。” “就算真的有这个习俗，那也妥妥的封建迷信啊！” “呵呵，公然在直播间搞封建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