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1 / 1)

徐非曲一直留意各类消息,听到朝轻岫问,当即回答:“听说已经拟定了秋后问斩,如今一直被关押在大内监牢当中,不许外人接触。”

朝轻岫沉吟:“大内监牢的确守卫森严……”

徐非曲:“难道门主想去探监?”

朝轻岫摇头:“就算想去,只怕也没有机会。”

徐非曲:“大内监牢位于皇城之中。七皇子的案件水落石出后,郑贵人那边自然更得天子信赖,她是擅长把握机会的人,一定会有所筹划。”

朝轻岫闻言,与徐非曲相视一笑,颔首:“你说的也是。”

虽然齐如酌已经是凶手的身份,却并不意味着此人变成了一着废棋。

他的身份跟口供,每一件每一桩都大有文章可做。

朝轻岫心中早就拟定了数个计划,可惜她在京中没有根基,就算有机会潜入大内监牢,也没法跟齐如酌密谈写什么。

但郑贵人那边应该可以。

再联想到此前许鹤年那边曾透了消息来,说齐如酌其实是观庆侯的人,朝轻岫的把握就更大了。

*

在所有事情都由别人去忙的情况下,朝轻岫难得过上了清闲的日子。

师思玄看朝轻岫每天老老实实读书做功课,欣慰之余,还有点忐忑,有点怀疑对方此刻的安静只是为了后面更好地搞事情在积蓄力量。

就在发现师思玄第三次从窗户前经过时,朝轻岫终于放下手中书卷。

朝轻岫:“霍姑娘有事情找我?”

师思玄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还顶着“霍别年”的马甲,回答:“也不算有事。”然后道,“就是有些奇怪,你现在为什么这样老实。”

朝轻岫眨了下眼,随后一本正经地点头道:“霍姑娘说得是,在下最近过于懈怠,是该起来活动活动了。”

师思玄:“……”

她倒也不是在催促这个。

而且朝轻岫每次动手,无论表面如何风平浪静,都给人一种山雨欲来的不安感,似乎只要走错一步,就会引发天翻地覆的变动。

师思玄回想往事,忽然清楚意识到,朝轻岫的态度其实一直很明确,她只是自拙帮帮主的时候,要求的就是自己的地盘上不许有第二个老大,并找机会吞并了白河帮。等她成为问悲门主的时候,虽然从没表现过太强硬的情绪,任何人来找她合作,得到的也都是温和且友好的回复,可看着已经死亡的陆月楼跟即将死亡的韦念安,师思玄还是不难意识到,朝轻岫根本不希望有旁人掣肘自己。

她隐隐有些明白,师长当初为什么会同意自己陪朝轻岫前来定康。

师思玄:“你现在打算做什么?”

朝轻岫微微一笑:“我上次去别苑拜访郑贵人时,曾经提到过一个跟程指挥使有关的猜测。”

师思玄:“我记得这件事。既然是你的猜测,那位郑贵人必然会格外重视。”

朝轻岫:“郑贵

人心思细,自然不会忽略我给她的暗示,只是那个暗示还有些不完全,一些细节犹待验证。”

师思玄扬了下眉。

——对方不是白把自己薅到定康来的,这种需要跑来跑去验证细节的工作,显然就得归到贝藏居的“霍姑娘”头上。

师思玄:“直接说罢,需要我做什么?”

朝轻岫笑笑,随后附在师思玄耳边说了几句话。

师思玄点头,又道:“好。不过既然我要出门,那最近这段时间,你别让李少侠到处乱跑,免得人手不足,被人趁虚而入。”

朝轻岫:“你放心。”

等师思玄走后,朝轻岫又将查四玉喊了过来。

查四玉躬身:“门主有何吩咐?”

朝轻岫:“今天白水带了些点心回来,待会包上一份,替我送去给华家,就说感谢他们之前的招待。”

查四玉:“是。”

朝轻岫:“过去后,你再与华大小姐打个招呼,就说在下久闻卢大夫医术高明,希望能请他过来聊聊。”

查四玉拱手,很干脆地带着点心骑马出门。

上次垂壑苑的事件后,华家就对朝轻岫表示过善意,华步光听见查四玉的来意后,也很痛快地点了头,立刻让人去请不知猫在什么地方偷懒的卢供奉。

正常情况下,华家几乎不会替自家供奉做社交上的决定,不过今次来请人的是朝轻岫,华步光就按照江湖人的标准思考了一下——如果今天来的人是武林盟的使者,卢悠容肯定得恭恭敬敬地过去拜见,那么问悲门的朝门主找人,情况当然也是一样。卢悠容若是拒绝,想来那位朝门主心胸宽广,决计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但她有一整个问悲门的手下愿意为上司分忧,卢悠容真要将双方的界限划得太清,那他这辈子都最好老实待在定康,别往南方走动。

大半个时辰后,卢悠容一脸迷茫地被查四玉带到了朝轻岫的住处。

这位问悲门主的居处看着很是冷清,连花园中也没什么装饰,虽是白天,整座宅子却安静得厉害,四周也没有仆役活动的痕迹。

不在身边放太多人,可能是因为朝轻岫起居简朴,也可能是因为她不喜欢旁人探听自己的生活琐事。

卢悠容见到朝轻岫时,对方正在凉亭内看书,他向前快走数步,行了一礼,道:“朝门主。”

朝轻岫欠了下身:“卢兄请坐,今日劳烦你过来,实在叨扰。”

卢悠容:“不知朝门主召唤在下前来,所为何事?”

朝轻岫:“是想请卢兄帮我一个忙。”

卢悠容微微一怔:“卢某听说朝门主医术极为厉害,身边又有高人,只凭在下这点微末本领,又能替门主效什么劳?”

朝轻岫缓缓摇头:“今日贸然相请,倒不是想卢兄帮忙诊治,而是希望你能帮我做一样东西。”

听着对方的话,卢悠容心头莫名一跳,背上忽然升出些许寒意。

他下意识环顾四周,发现刚刚带自己来的

那位朱红劲装的姑娘早不知什么时候从园中退了出去,偌大一座庭院,竟然只剩自己与朝轻岫两人。

此刻分明正值白昼,卢悠容却觉得空气冷飕飕的,让人十分不安。

卢悠容语气愈发谨慎:“华家富甲天下,门下巧手匠人不计其数,不知门主想做的是玩器还是机关,亦或是刀枪棍剑?只要一声吩咐下去,自然会恭敬奉上。”

朝轻岫微微一笑:“我请卢兄来,要做的东西,自然也只有卢兄能做得成。”说到此处,她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不给卢悠容立刻装傻的机会,接着缓缓道,“卢兄在定康已久,或者还记得昔日的殷宣明殿下?”

殷宣明是先帝的大女儿,也是当今天子殷宣德的大姊,早在二十多年前便薨逝,当今天子登基后,很少提起这位手足,所以许多人也渐渐忘了,先帝其实有过两个孩子。

卢悠容虽然对殷宣明还有些印象,但在这样的场合下忽然听到如此历史悠久的名字,非但不觉安心,反而愈发忐忑。

朝轻岫:“都说大殿下是在皇家别苑中因病薨逝,但假若她其实是从别苑中逃出……”

卢悠容愈发吃惊:“逃出,她能逃去哪里?”

朝轻岫想了想,道:“当日大殿下曾在北边驻守过一段时日,那就算她逃去了冉州罢。”

听到“就算”二字,卢悠容神色愈发沉重,看朝轻岫的表情也有些不对。

对方几乎是明着在告诉自己,刚刚说的那些只是编造出来的假话。

朝轻岫继续:“逃去冉州之后,大殿下听见朝廷立储的消息,心知事情古怪,觉得自己不可贸然行动,只能隐姓埋名,等待东山再起的机会,谁知一等就是许多年,直到撒手人寰,也没能成功为自己昭雪冤情,好在大殿下去世前曾留下了血脉,她担心皇帝找到自己孩子,就将孩子送去江南躲避,今年正好一十七岁。”

卢悠容听到这里,神情反而冷静下来,他抬头看着朝轻岫,问:“卢某记得,朝门主今年刚好十七岁,是也不是?”

朝轻岫唇角微翘:“卢兄聪慧,自然明白在下的心意。”又道,“那孩子从北地被送往江南,一路颠沛流离,身上竟没了可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件,卢兄若愿出手相助,在下一定深感大德。”

“……”

卢悠容沉默不语。

他知道朝轻岫是江南正道魁首,只是有时候行事略微狠辣了一些,没料到此人竟会有这样偷天换日的打算。

此等胆识,此等能为,若要作恶,必然为天下带来一场浩劫。

房中一片寂静,朝轻岫耐心等着,对面的卢悠容许久没有说话,直到手心渗出了点点冷汗。

朝轻岫神色悠然:“卢兄若是不愿,也可以直言,我绝不为难你,也不会为难荣大夫。”

卢悠容终于开口:“朝门主年纪轻轻,在武林中已经声望赫赫,又是朝中君侯,翌日前途不可限量,又何必做这样的事?”

朝轻岫笑了笑:“卢兄莫非觉得,这个故事全都是假的不成?”又道,“你仔细考虑,三日之内,请给在下一个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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