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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装修简单,素白墙壁,两张椅子,一张茶几。

池盏坐在其中一张木椅上,抿了一口刚泡好的茶,清新回甘,鼻尖萦绕的都是淡淡茶香。

她端着茶杯悠然望向窗外。

细雨如酥,雨水打在房檐上,再从屋檐落下,将屋外窗台从白灰染成深灰,又将窗户氤氲上一层水汽。

这雨下得突然,池盏前脚刚迈上台阶,后脚这雨就下起来了,淅淅沥沥,并未叫人烦躁。

屋内只有池盏一人,小苗刚出去接了个电话。她将茶杯放下,阖眼靠在椅背上,一边听着雨声,一边在心中走着采访的流程。气氛倒是宁静。

好像忘记带伞了。

池盏倏然睁眼。

“叩叩叩。”传来一阵敲门声。

池盏:“请进。”

“池老师,我们继续吧。”小苗略带歉意地说道。

其实采访已经差不多了,就差一个收尾,不过十分钟的时间,便结束了采访。

“很高兴能听你讲述入职这几年的故事,感谢。”池盏站起身,抻了一下自己衣服下摆,伸出手,大方笑道。

相比之下小苗倒显得局促了些,他轻握住池盏的手:“也谢谢池老师。”

推门而出的那一刻,池盏还在转头和小苗说话,因而没能注意到自己身边,转头就撞上了一个人的下巴。

池盏吃痛,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对面先出了声。

“抱歉,你没事吧?”

声音有些耳熟。

“没事……是你?”池盏捂住额头,抬头一看,赫然是迟观白,她有些吃惊,有些意外会在这里遇见迟观白。

二人视线蓦然交接。

小苗有些疑惑:“你们认识?”

“嗯。”迟观白毫不在意地收回目光,短暂对视被人为截断,他依然是那副淡淡的笑容,好似若无其事,只是那泛红的下巴昭示着它的主人仍是有些不适。

他抬手揉揉下巴:“小苗你先回公司吧。”

“行,那我先走了。”小苗没多问,眼神在两人中间打了好几个转,才悻悻离开。

“你怎么在这儿?”池盏问。

迟观白将手里的咖啡递给她:“陪小苗来的。”

“谢谢。”池盏接过咖啡。

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上次是喝了酒,池盏才能那么大胆地拦在人前面要微信。这次清醒状态下,池盏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气氛多多少少有些尴尬。

“上次你掉下的耳环,现在还给你。”迟观白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透明密封袋,里面是池盏丢的那只耳环。

池盏不动声色弯了弯唇。

迟观白这是有备而来?

池盏脸上是明艳的笑容:“谢啦,请你吃饭。”

她将耳环放进自己包里,盈盈一笑:“你这是故意跟着来的啊?”

迟观白听到女人的话,偏头扫过女人的笑容,顿了一下,然后淡淡转开话题:“你是专业做采访,还是做自媒体的?”

“算是自媒体吧,一个du……颜值主播。”池盏临时改口。

猜中了,避而不答就是答案。

池盏低头无声轻笑。

迟观白点了点头,又问她有没有带伞。

池盏摇头说她忘带了。

迟观白含笑,语气温和:“我刚巧带了,不过就一把。”

这话说出来就有些让人浮想联翩了,池盏故意试探:“就一把,那你先走吧,我在这儿等雨停,改天再请你吃饭。”

池盏停下脚步偏过头看着迟观白。

他俩有些身高差,就算穿着高跟鞋,两人还是差了点。池盏偏头平视过去只能看见迟观白耳垂上一颗小小的黑痣,乍一看像个耳钉。

能看出来这人挺白的,标准的冷白皮,侧脸靠近眼尾处一颗小黑痣倒是很明显。

显得整个人很禁欲,带着克制疏离的美感。

太帅了。

禁欲者就该被拉下马。

念头一出,池盏心笑自己没出息。

迟观白瞥了一眼女人脸上的笑,说:“走吧,一把伞也够了,你挺瘦的,不占地方。”

语气随意自然,好像与人共撑一把伞是多么寻常的一件事。

池盏接着试探:“你女朋友不介意?”

“我单身。”迟观白回道。

单身?

更好了。

天赐良缘。

池盏粲然一笑,明眸善睐:“那行,请你吃饭。川菜馆,可以吗?”

“可以。你指路,我开车。”迟观白点头。

“你开车来的?”池盏问道。

迟观白说对,又问她是不是晕车。

池盏摇头:“不是,那家挺近的,就在路口,咱俩走着去吧。”

“下雨路滑,你穿着高跟鞋,会不会不太方便?”迟观白皱眉。

迟观白语气坦荡自若,能听得出并不是特意关怀,只是家教使然,对于女性的照顾是自然流露的。

池盏摆手:“没事,走吧。”

迟观白不再劝,只是将自己胳膊上搭着的衣服递给池盏。

环水市的三月份,还是有些凉。

池盏今天穿的连衣长裙,尽管现在算不上很冷,可仍然有着凉的风险。

迟观白的绅士风度叫池盏很是受用。

“谢谢。”池盏没有推辞,笑着将衣服套在自己身上。

她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浅绿色开衫和白色连衣裙搭配在一起,有种初生嫩芽的既视感。

两人离得很近,胳膊贴着胳膊的距离。

池盏心里本就藏着不好言说的情意,这样环境下,更害羞了。

雨滴砸在伞面上发出的声音掩盖住池盏迟来的心动,她鼻尖全是迟观白外套上的味道,像是刚剥开皮的柚子、雨后沾满水珠的荆棘、被海风吹乱了头发的少年。

得知迟观白没有女朋友后的池盏很放松。她只是面对迟观白有些局促,其他方面上池盏还是很自信的。

比如,她的美貌,她的气质,她的才华。

雨下的不急,迟观白把伞无意识地向池盏的方向偏了偏。

有一瞬间,池盏觉得,他俩还挺像情侣的。

想到这里,池盏轻笑出声。

迟观白有些疑惑,问她笑什么。

“没什么。”池盏低头掩口轻笑。

迟观白点头没多问,只是停下脚步,问道:“是这家吗?”

“对。”池盏点头。

门童为他俩推开门,伞挂在门边的桌子旁。

川菜馆的格调偏古典,很安静,服务员都是清一色的旗袍美人,看着都很有气质。

岑思眠是这里的老板,池盏在路上的时候就给岑思眠发了消息,因而不用预约。

“走吧,我带你们上楼。”岑思眠趁机看了眼迟观白,然后对池盏使了个眼色。

可以啊池池,这就约上会了?

池盏知道岑思眠想说什么,只对她摇了摇头。

“有什么忌口吗?”岑思眠问道。

池盏本以为像迟观白这类的人会说没有,没想到迟观白沉思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我不吃辣,这算忌口吗?”

“那你知道这是川菜馆吗?”池盏莞尔,“来吃川菜不吃辣呀?”

迟观白无奈一笑,也没觉得多不好意思:“知道啊,那确实吃不了辣。”

说完他看向岑思眠,神态无比认真:“川菜有不辣的吗?”

岑思眠脸上也带着笑意,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池盏一眼:“有,当然有。”

池盏说:“帮我拿瓶酒。”

点好菜后,岑思眠就出去了,给两人腾地方。

“少喝点酒。”迟观白提起桌上的茶壶将池盏面前的餐具冲洗干净。

池盏看着他的举动心下一暖,笑道:“只是偶尔喝。”

虽然两人话还是不算多,可经历了刚刚共撑一把伞的情节,二人中间的氛围还是或多或少缓和了些,说起话来也自如了些。

房间里是暖和的,池盏脱下迟观白的衣服搭在一旁。早已扎好的马尾变得松散,池盏自然地伸手将马尾散开,她轻轻咬着头绳,随意拢了两把将头发挽起。双手抬起的时候,迟观白能看到她粉红的耳廓以及精致的脖颈线。

灯光昏黄下,玫瑰花撩人不自知。

岑思眠亲自来上的菜,她故意将不辣的菜品放在了池盏面前,迟观白面前全是麻辣口味的。

岑思眠走后,池盏看着桌上的菜品分布,无奈道:“这可不是我要求的。要不,咱俩换换位置?”

“没事。”迟观白抬眼看向池盏,有一瞬失神。不过很快,他移开了目光。

一顿饭下来,二人聊了不少,池盏酒喝得不多,估计是迟观白的那句话起了作用。

临走的时候,池盏眼睛眯了下,狡黠地笑道:“我反悔了。”

“嗯?”迟观白看向池盏,不知道她说的反悔是指什么。

“这顿不算我还你的,算你请我的,等下次我再还你。”池盏解释道。

追人不都这套路吗?你请我一顿,我还你一顿。有来有往,才能接着走下去。

“行。”迟观白微怔,点头说道,“那你岂不是要还我两顿?”

“对。”池盏神情慵懒,眼神热烈直白。

明艳的长相娇艳欲滴,更似玫瑰成精。

玫瑰花举止大胆,蓦然贴近迟观白。

迟观白看着玫瑰花眼尾被染成绮丽色,带着些许酒气以及若有若无的清香往自己面前凑了凑,味道并不难闻,像酒心巧克力。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数厘米,酒精渲染下,氛围静谧而温吞,掺杂着丝丝络络的暧昧感。

玫瑰花显然意识到这点,眼睛弯成了月牙形状,踮脚附在迟观白耳边低声说道:

“我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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