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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盏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迟观□□致的脸庞在自己面前瞬间放大。

鼻间依旧是那股清新柚子香。

她粲然一笑,心道铁树开花。

只是预想中的拥抱并未到来。

迟观白变戏法般指尖出现一条项链。

上边坠着银质圆环。

池盏站定,仰头看向迟观白,等迟观白给她戴好项链。

“好看吗?”池盏目光灼灼。

白皙天鹅颈配上蒂芙尼项链,清风明月,惊才绝艳。

“很好看。像阳光的颜色。”迟观白眸中满是欣赏。

“谢谢!”池盏伸手抚上颈间项链,笑,“怎么突然想起送我项链啊。”

“看着好看,觉得很配你,就买了。”迟观白笑。

池盏喜欢就好。

“哥哥姐姐!你们怎么还不来!”南南焦急喊道。

他本来都点好餐了,要付款的时候才发现,俩人都没跟上来。

“来了!”迟观白扬声。

池盏挎上迟观白小臂:“观白,我也想吃。”

迟观白听到这个称呼愣了下,然后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池盏的请求。

并且罗列了一堆池盏养伤期间不能吃的东西。

池盏越听笑容越僵,最终哭笑不得:“那我能吃什么?”

迟观白见她像只兔子一样,耳朵都垂了下来,无奈笑道:“你吃我做的。”

“你给我做麦当劳?”池盏雀跃。

迟观白:“给你做营养餐。”

池盏本以为他在说笑,可事实证明,迟老师言出必行。

说不让吃,是一点都不让吃。

她看着桌子上摆的儿童套餐和迟观白手里的冰淇淋,再看看自己前面摆放着的纯牛奶,愤然。

南南拿了一根薯条,递到池盏面前:“姐姐吃。”

池盏感叹小男生的贴心,刚想张嘴咬下薯条,就听见迟观白轻轻“咳”了一声。

“姐姐手受伤了,不能吃这种油腻的食物。”迟观白出声。

池盏听到这话皱眉剜了一眼迟观白。

可恶!

等他以后受伤了,她绝对坐在他病床前吃香喝辣,馋死他!

不过池小姐不悦归不悦,面上却依然平和得紧。

“是的,姐姐不能吃,你自己吃吧。”池盏对南南摆手。

南南:“好吧。”

池盏盯着迟观白手里的冰淇淋,陷入沉思。

有了!

池盏蓦然出声:“南南,姐姐的玉米杯好了,能帮姐姐去拿吗?”

“of course!”迟观南爽快应下,放下薯条,就往前台跑去。

“你什么时候点的玉米杯?”迟观白问道。

“刚刚。”池盏回答。

她见迟观南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于是往迟观白身边挪了下。

她瞅准时机,趁迟观白嘴唇刚碰上冰淇淋时,蓦然凑近,咬上迟观白手中的冰淇淋。

迟观白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

池盏离开,嘴唇沾染洁白奶油。

迟观白一瞬失神。

他突然觉得眼前的女人,正在敛起初遇时露出来的所有锋芒。

依旧漂亮,依旧风情万种。

只是面对他时,这种漂亮是极度柔软的。

像是瓷片锋利的边缘裹上了一层厚棉布。

迟观白不是没有见过别人面前的池盏。反倒,他见过很多次。

像池盏这样明艳又纯洁,凌厉又内敛的人,放在哪里都是人群视线的焦点。

追求者简直要从这里排到国外。

无数勇敢的搭讪者,翻越心底无数座高山,来到女人面前时,女人永远冷淡,永远疏离地拒绝所有。

偶有意志极其顽强的追求者,也会被池盏一句“凭什么”所击退。

可就是这样一个叫人难以接近的,不甚友好的人,在他面前却永远温和,永远包容。

甚至,就算面对他身边人时,池盏也永远平和,永远有礼,永远好相处。

气氛逐渐安静。

安静到,池盏都有些拿不准刚才的撩拨是否起到了正作用。

正在池盏决定出声询问时,迟观白骤然开口:“这里。”

迟观白微微颔首,用指尖指了下自己唇角。

池盏被他这极具暗示的动作惊住,悠悠笑:“怎么?”

迟观白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点点自己的唇角:“这里。”

池盏挑眉,再三暗示下,自己再看不懂就是傻子了。

于是,姑娘手撑在桌上,上身微微前倾,靠近迟观白,敛眸,视线低垂。

姑娘身上披着从玻璃窗上洒过来的光,半边阴影,半边明亮。

池盏浑身是阳光玻璃的颜色。

因着前倾的动作,身材优势再次放大。

池盏唇角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那是独属于她的风情,独属于她的松弛,独属于她的强大。

可迟观白却以为姑娘是想要自己给擦掉嘴角的奶油,刚想伸出手,嘴角便被某处柔软的地方覆盖。

蜻蜓点水,一触即收。

一秒都不到的时间,缺叫迟观白呆愣了好久,他抬起的手就这样悬在空中。

时间被无限拉长,停滞。

遮掩的窗户纸摇摇欲坠。

迟观白红了耳框。

他保持着刚刚的姿势,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你……”

“我今天刚巧涂了口红,你买的。”池盏眸底情绪顺着那弯着的眼睛遛了出来。

迟观白瞬间开窍。

他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指着嘴角的动作是多令人想入非非。

他看向神态从容的池盏,自己原本有些杂乱的情绪反倒被疏通。

迟观白看向池盏嘴角依旧残留的奶油,笑:“口红颜色很美。”

话罢,迟观白起身,抽了一张餐巾纸,贴心地将奶油拭去。

女人唇形堪称完美,唇色娇艳欲滴。

迟观白移开视线:“好了。

现在该换池盏窘迫了。

她貌似……理解错误了?

人家是提示自己嘴角有奶油,可自己干了什么?

自己吻了人家!

在猝不及防的冰淇淋吻后,自己还以为对方心有不满,又吻了人家一下!

丢人丢大发了!

池盏内心咆哮,嘴角抽搐了下。

她装作不在意般看向别处,眼角余光却观察着迟观白的反应。

很好,迟观白没有生气。

就代表自己做的事情没有出格!

迟观白假装看不见女人的此地无银三百两,他嘴角泄出几分没藏好的笑意。

眼前的姑娘像极了大猫犯错后,傲娇的模样。

他看向楼梯转角,雀跃的脚步声传来。

像一阵风一样的男孩此刻端着玉米杯,脸上是收不回的大大的笑。

“姐姐,你的玉米杯!”南南扬声。

池盏接过餐盘,轻声道谢。

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迟观白看了眼来电显示:夏阿姨。

他对南南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才接通电话,语气淡漠:“夏阿姨。”

南南脸色随之一变。

他焦急地看向迟观白。

迟观白笑着摸了摸他头。虽说脸上是笑着的,可语气依旧漠然:“对,南南在我这儿,我刚带他开完家长会。”

“他一会儿有钢琴课?”迟观白看向迟观南。

迟观南头摇成拨浪鼓。

“阿姨,南南说他今天没课外课。”迟观白说。

“哦,行。夏阿姨再见。”

迟观白放下手机,正色看向南南:“妈妈说课程是今天临时报的,南南听话。”

迟观南沉默了会儿,狠狠咬了口手中的汉堡,然后点点头:“好的。”

漂亮小孩儿从小就很听话。

他知道哥哥和家里不和,也知道妈妈不喜欢哥哥,更知道在那个家里只有自己是哥哥在乎的,只要他一句话,说不想去,哥哥肯定会和妈妈说不去了。

可是,他不能为了自己叫哥哥难办。

那太自私了。

南南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眼底黯然的情绪就消失不见了。

只剩下有些发红的眼眶。

“走吧哥哥。”迟观南起身说道。

池盏颔首看着这兄弟俩,本不太相像的两人,在此刻身影却有一些交叠。

“我呢?”池盏问道。

她再迟钝,此刻也看出了迟观白和家里并不太和谐。更别说,池盏本就是七窍玲珑心,在此刻脑子里过了很多东西。

家事问题,她一个外人并不太方便露面。

迟观白驻足看向仍坐在椅子上的池盏,皱了皱眉,以一种“你在说什么”的表情说道:“你当然跟着我了,我还能给你自己丢在这里?”

池盏挑眉,听到这话,也便不再有异议。

大不了她到时候装鸵鸟。

兴许还能吃个瓜呢?

池盏不合时宜地想道。

不过,池盏预想中的场景并未出现。

夏阿姨看起来并不尖酸刻薄,反倒很和颜悦色。

在看到夏孟清的那一刻,池盏甚至都没反应过来那是南南的妈妈。

很年轻很知性,只是面对迟观白的时候,那完美的表情却出现了一丝裂痕。

那是一种很忌惮的神情。

“你这小妈似乎很害怕你。”池盏说。

迟观白看了一眼后视镜,不甚在意:“瞎操心。”

“你家很有钱吗?”池盏扭头看向迟观白,这人开车时向来认真,表情大部分时候都是严肃的,“怕你继承家产啊。”

姑娘语气里满是调侃。

迟观白笑,语气放松,神色缓和了些:“那我这就争夺家产,给你看一出现实里的商战风云。”

池盏笑着说:“迟少爷!”

“是迟总裁。”迟观白开玩笑似的纠正道。

走到红绿灯时,迟观白踩了一脚刹车:“聊聊吗?”

“可以,去哪儿?”池盏点头。

她没想到迟观白会在这时候和她聊,这有点超出预料了。

池盏本以为,以迟观白的性格,怎么着也得等关系有了实质性进展后才会聊。

“我也不知道。”迟观白无奈摇头,“你想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池盏与迟观白对视一眼,笑出声来。

迟观白看着红灯想了几秒,说:“给你做饭,吃吗?”

“去你家?”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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