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参是甜的(1 / 1)

剧本围读余参果然回来了。

黎芦还不知道这短短几个小时中余参过山车一样的心情。

连日来的亲昵、开心还有早已经被抛到九霄云外的好好休息,余参忽然察觉了自己的反常,他略带慌乱地想找个地方理清思绪。

这实在太奇怪了,他从没有想到过自己会对一个人心动,哪怕是在他忘记自己是人参精的日子里,除了家人,他的朋友不多也算不上太亲密,这或许是千年来留在魂魄里的潜意识,他只想报完恩,就回到山岭中继续沉睡。

他是知道情爱的,在人间匆匆游历的千年里,在停留的几十年里,他都知道了,虽然对于怎么知道自己心动,还是许川连喋喋不休让他记得的,“你就没有特别特别想见到一个人吗?或者是看见她哭就难过,看见她笑就开心?”

余参忍不住去问许川连,“我在剧组认识了一个朋友……”还把黎芦说成是刚认识不久的人。

许川连屏息凝神听完,震惊道:“余参你怎么能当着你老婆面对别女人精神出轨!”

“你疯了吧!”余参整棵参都要裂开。

“什么我有一个朋友这说法也太老套了吧。”许川连火眼金睛。

余参半是心虚半是理直气壮地说,“我是这种人吗?”

许川连想了想,“也是,按你刚才的说法,你——你那个朋友,肯定是心动了呗。”说完又觉得不放心,补了一句:“不是不相信你啊兄弟,要真喜欢上别人了,还是要慎重慎重,说不定就是天气太热脑袋晕呢。”

“……”余参果断挂了电话。

虽然许川连的猜测是无稽之谈,但有一件事提醒了余参,他觉得确实需要慎重确认这件事,毕竟黎芦那么喜欢自己,要是自己稀里糊涂就告诉她自己喜欢她,以后要是发现只是一时冲动怎么办。

至于人妖有别,余参才不在乎这种事,大不了把自己的一半精魂炼化给黎芦吃,要是天道不许,等黎芦离开人世,自己去冥府找她就行了。

余参不断提醒自己这几天和黎芦保持距离,神思恍惚地回到房间门口,被坐在门槛边的黎芦吓了一跳,语气慌乱:“你,你怎么在这?”

黎芦听了这话,心里好像被什么堵住一样,立刻就想走,又记挂着直播的事,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她感觉堵在自己心口的东西不断上涌,连眼眶也开始发热。

她偏过头去不看他,她现在讨厌死他了,果然参族就是很讨厌!

“我打算帮药堂老板的妈妈做一个带货直播,苏木说和你一起效果应该会更好,想要你一起来,但是你要是像今天一样没空或者不想去的话就算了。”黎芦越说越快,最后她感觉眼泪都要掉出来了,也不想听余参的回答了,越过他就要离开。

余参本就因为她突然出现心神大乱,听了她的话,脑子还没来得反应过来要答应,就看见了她脸侧坠下的泪珠。

那泪滴一闪而过,不知落在了哪里,余参的脑中却轰然一炸。

他拉住黎芦的动作比眼泪滴落的速度都快。

“当然可以!我,我今天是去看剧本了!情节太多了我记不过来,我自己试了一下好像效果也不好,你能不能帮我搭搭戏?”说到最后,已经是轻声恳求了。

“咦?”黎芦傻愣愣地抬头看他,灯光下,眼睫上的泪珠还一闪一闪的。

“我答应你,你也帮帮我好不好?要不然明天你就要看我被辛导举着喇叭痛骂了。”余参的声音里隐约带着撒娇。

藜芦堵在心口的东西顷刻间就消散了,嘴角甚至不由自主地扬起了笑意,“我就说嘛,怎么偷偷躲起来了,搭戏当然要一起才知道好不好呀,自己练怎么知道呢。”叶子又要转成风扇了。

“是是是,明天的戏是在屋里,我们进去搭好不好?”余参赶紧说。

黎芦颇为骄傲地点点头,和余参牵手进了屋,房间是贯穿的三间房,进了门是会客厅,两边都有屏风隔断,左手是卧室和浴室,右手是书房,余参牵着她绕过隔断走进书房。

两人的戏份这两天估计就能拍完了,李蜚灵还要修养几天,之后的戏份再安排,而那也没有多少同框的画面了,而明天估计要拍的是两人第一次偶遇后山下再见与两人相爱时的情形。

拍的场景都是很零散的,剧本里却有一个完整的故事。

两人偶遇之后没几日就是花神节,天宫却出了乱子,茯苓因此没被召回,于是打算下山和凡人一起热闹热闹,却误打误撞遇见新上任县太爷的侄子在集市上欺压百姓,茯苓出手惩治又恰逢白敛仗义出手,白敛发现了茯苓的不同寻常,不动声色地将事情揽了下来,替茯苓掩藏了踪迹。

却没想到县太爷的侄子受了惩治将其怪罪到白敛头上,县太爷所属的一派和白敛家中所属天然不对付,县太爷心生毒计,将此事颠倒黑白,一本密信告到了上官处。

声称白敛游历此地仗着自己是公卿之后,大摆威风,欺压百姓,自己的侄儿迫不得已恭维随后,看不过劝阻他反而被其狠下毒手。

适逢天有异象,皇帝闻之大怒,下令押解白敛进京审问,路过时在神庙山下歇脚,白敛想起两面之缘的茯苓,忍不住托官差摘一支海棠给自己,茯苓因而知道了他此刻的境遇,愧疚之下跟随进京想替他洗刷罪名。

多方助力下,白敛终于沉冤得雪,却在牢狱中受了大苦,回家时生了重病,茯苓于是假扮大夫上门,偷偷用太上老君的仙药给他治病。

白敛醒来发现茯苓在府上,大喜过望,想尽办法和她相处,二人渐生情愫。终于在一次白敛误以为茯苓是花妖要被道术所伤时表白心迹,两人定下终生,甚至成了亲,茯苓还以为能至少安稳一世,却不成想不久后就被卷入无尽是非中。

明天两人的戏份正是花神节再次相遇、成亲以及婚后甜蜜的场景。

刚才是余参自己说要搭戏的,这会儿他反而烫手山芋一样不知道选哪个了,山下相遇的戏份两人连相互的台词都没有,总不能演县太爷的侄子吧?

“你想演成亲这里还是书房这里呀?”黎芦翻了翻剧本,问道。

余参心里酥酥麻麻的,艰难地开口:“我都,都觉得不大顺畅,你觉得呢?”

黎芦看了看书房,“就在书房,那就演书房这段吧?”

“好。”余参忽然开始紧张。

书房里的这段是白敛在书房里教茯苓画海棠。

白敛在书房画茯苓的画像,被来书房找他的茯苓看见,茯苓害羞就想离开,却被白敛揽入怀里,带她到书桌前,笑言:“娘子是不是嫌弃为夫画得不好不忍看?”

茯苓面上飞红,不敢看他,低声道:“画得很好。”

“为夫也觉得笔下的娘子很美,却远不及娘子真人十分之一,终究是画艺不精。”白敛附到茯苓耳边逗她。

原本黎芦演得好好的,可当身后的余参抱住她,贴近耳边时,黎芦的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黎芦慌乱之下转身连退了好几步,余参反应不及又担心她撞上书桌,收紧了拦在她腰间的手臂。

两人顷刻间反而贴得更近了,咫尺之间,呼吸可闻。

“怎么了,阿黎?”余参看着她的眼睛,喃喃道。

“我,我……”黎芦呼吸急促,面容也被染得绯红,眼前甚至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

余参陡然从暧昧中清醒过来,松了怀抱急切道:“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黎芦轻拍了拍自己胸口,好像离开余参的怀抱,心跳就逐渐平静了下来。

好奇怪呀,黎芦心想,这幅身体之前有什么疾病吗?应该是心里太悲苦,身体有点虚弱吧。

她赶紧摇了摇头,“没什么,你,你不要抱那么紧就好了。”

“哦。”余参讷讷。

两人又从头开始,余参这次果然松松的圈住了她,黎芦心跳倒是不快了,就是哪里怪怪的。

茯苓眼看着桌上自己的画像,心下微动,也想亲自为白敛画一幅画像,可她当然不愿直说,只央白敛想学画画,白敛自然无有不应,也乐得和娘子整日腻在一处,打算手把手教她画海棠。

余参当然不会画什么海棠,可演戏总得端出样子,他握住了黎芦的手,两人之间隔了空,姿势别扭。

黎芦只好低声说:“你还是抱紧点吧。”

余参没有说好还是不好。

但伴随着再次加快的心跳,黎芦已经再度被抱紧了,尽管余参的动作轻柔得了无痕迹,像是怕惊动了她。

余参握着她手轻轻画了几笔,便停住了,两人都魂不守舍,毫无察觉。

“阿黎。”

余参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哑了下来。

黎芦偏头呆呆地仰起脸看他,眼中一片水意。

“阿黎。”余参又喊了一声,“我后悔了。”

“什么?”

黎芦此刻乖巧极了。

“我想演成亲那一段,而不是这一段。”余参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我们之前不是成亲过了吗?”黎芦迷迷糊糊,她的脑子已经一团浆糊了。

余参的眸光陡然暗了下来。

下一刻,藜芦的脸被捧住,余参好看的脸在眼前快速放大,她的唇上好像印上了什么东西——

哦,原来是余参的嘴唇。

黎芦的脑袋卡顿地运转着。

“阿黎,老婆,回魂了。”

余参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今天的猫咪一样,用额头顶了顶她的脑袋,黎芦终于清醒了过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余参坐在了椅子上,而自己则坐在他腿上,被他抱在怀里。

“你,你,我,我——”黎芦脑子醒了,舌头还在打结。

“对不起啊,应该先跟你表白再吻你的,但是阿黎刚才好乖。”余参眼睛都笑成了一弯月牙,甜蜜的碎芒闪烁其中。

黎芦她虽然上一世是棵草,可现在手里还攥着一本爱情剧本!她再傻也明白过来,可是只要一想,她的脑子又要不清醒了。

“你,你是不是太入戏了?”黎芦磕磕巴巴地说。

余参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温柔地捧着她的脸,望着她的眼睛,“我刚才叫的是阿黎,不是茯苓,白敛喜欢茯苓,余参喜欢黎芦,白敛和茯苓成亲了,阿黎也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说完不等黎芦回答,余参狡黠道:“哦,我都忘了,阿黎刚刚说我们也成过亲了。”

黎芦本就飞红的脸上开始越来越烫,眼见就要变成一只煮熟的活虾了,她匆忙想从余参怀里挣扎出来,“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余参当然不肯让她溜走,抱着她抵在她肩头撒娇,“好阿黎,好阿黎,再答应一次好不好?”

她们之间离得那样近,动作又那样亲昵,黎芦突然之间好像闻到了余参身上轻盈的甜香——那是人参的香气。

黎芦余光瞥见手里的剧本,灵光乍现,“茯苓都过了好久才答应白敛的!我先走了!你好好看剧本吧。”

余参一愣,黎芦已经握着剧本飞窜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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