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媒(1 / 1)

这天,安生又趴在桌上写写画画,准备美人画册,小离惊喜地跑进来道:“姑娘,姑娘,有人来找姑娘做媒了!”

会来的肯定不会是书生啦,安生头也不抬问道:“该又不会是傻子吧。”看来被之前的事刺激得颇深。

小离急忙摇摇头:“不是,不是!”又见安生不动的样子,急着过去拉人起来,重重强调道:“书生!这会是个正儿八经的书生!”

天上居然砸了个大馅饼!

安生不太相信,再次确认道:“真的是书生?”居然真有穷书生找她做媒了,那下次再去一次书生角也不是不可。

小离抬手给安生整理发鬓,不停保证道:“是是是!”

安生整了整衣裳,抬头挺胸朝大堂走去,打今儿起,她是个有书生找上门的媒婆了!

大堂上,有个管家模样的人在等了。

安生一本正经请对方坐在,在正襟坐在大堂上,问道:“这位是哪个府上的?”

来人拱了拱手道:“小的是文府的管家,久闻安媒婆大名,想请安媒婆代府上文奕公子向奚家提亲。”

文府?奚家?好耳熟?欸?那不是溶娘家和“文哥哥”家吗?

不是穷书生,居然是个富公子,看来天上真的砸馅饼了。

看来那天溶娘说的是真的,两家有意向要结亲了,可是俩当事人明显意思不一样,那“文哥哥”看起来没多少要结亲的意思,再加上中间横着一个冷应雪,“文哥哥”还明显偏向冷应雪,溶娘和冷应雪也明显不对付,这亲结了,对溶娘好吗?

安生不禁有些犹豫,她不想刚认识的好朋友下半辈子陷入不幸福。

小离趁着上茶的功夫在安生耳边小声提醒道:“功德。”瞬间把安生拉回了神,她看向文府管家问道:“是奚家那位千金?”

“正是。”

真是溶娘。

安生点了点头,先应了下来,决定后续看看情况再说。

头回有书生家上门要求做媒,小离十分兴奋,在文府管家离开后便去打听文府为什么选她家姑娘当媒婆,她还以为是她家姑娘与奚家溶娘有一面之缘的缘故,哪成想原来文府托了城里的每个媒婆当说客,安生呆了……

既然答应了要做媒,安生某天就掐着指头瞎比划,小离不解,问道:“姑娘,你在做什么?”

安生:“算哪天上门合适。”

小离:“姑娘还会算卦?”

安生:……

你家姑娘虽有些学艺不精,但也不至于啥也不会呀!

安生道:“没事,老天会告诉我们的。”

嘴里念念有词瞎比划了会儿,安生睁眼了:“七日后,正是好日子。”

小离对这个日子不太满意:“大家都走完了,轮到咱们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要不再早些日子?”

安生深信老天爷的指引,沉痛道:“老天爷的意思,咱得听啊!”

七日后,安生来到奚家,没想过都过了这么多天了,居然还有这么多媒婆上门,大家该不会选到了同样的日子,撞上了吧!

大厅里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但也好吵,安生都听不清别人在说什么了,就捏了个诀,屏蔽了些嘈杂的声音,果然安静了好多。

咦,屏风后面居然还有人。

那应该是俩侍女,一个说:“欸,那个敷着个大白面的,不是前头刚来过吗?”

另一个说:“可不是嘛,都来了好几回了,就我瞧见的,就已经三回了。”

原先那个说:“那也没有那个梳着厚发髻的媒婆夸张,我瞧她都来过六回了?”

另一个惊呼:“六回,那不是差不多每日都来吗?”

原先那个说:“是啊,是啊,就是每日都来。”

安生回头,果然瞧见一个敷着个大白面的媒婆和一个梳着厚发髻的媒婆争先在奚员外面前说着文奕公子好话,她俩还会因为对方抢自己的词,那眼神噼里啪啦的火花四溅!别提有多带劲了。

安生都笑出声来了,但转头发现小离用不争气的眼神盯着她,她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不吭声。

不过这屏风应该不会只藏侍女吧,或许还有她家姑娘,难道是溶娘?

安生是不是地假装不经意向屏风看过去,果然发现溶娘小心探出个头,朝安生笑了下算是打招呼,不过不巧的是被奚员外发现了,瞪了她一眼,她把头缩回去了。

安生看向奚家的一家之主,耐性真好,经过这么多天的媒婆轰炸,居然没有意思疲态,还能游刃有余地和各路媒婆打机锋,一路说着“好好好”,可仔细一听,他并没有回应什么实质性的承诺。

那些个沉不住气的媒婆早走了,会磨嘴皮子的媒婆也没磨到什么好处,也只能先走了,盘算着明日再来,只有安生这一个还没开口过的媒婆留到了最后。

奚员外看向安生,比起其他媒婆的老练,上来就娓娓而谈不同,安媒婆一副媒婆打扮,但仍掩不住稚嫩,那透着光亮的眸子仿佛能将她的心思一眼瞧到底,他想起前几日管家说溶溶在这边交了个媒婆朋友,他不以为然,现在看来有这样的朋友也不错。

安生上前行礼道:“安媒婆拜见奚员外。”

奚员外拾起茶盏喝了口茶,爽朗笑道:“刚见安媒婆有些面生,还以为是从别处过来的呢!”

安生可不敢让奚员外误会自己不积极,便笑道:“奚员外见笑了,安生远不如梅媒婆、陈媒婆老道,想着能锦上添花是最好的,哪能喧宾夺主呢。”

梅媒婆、陈媒婆就是敷着个大白面的和梳着厚发髻的两位媒婆称呼,在青城做媒十来年了,口碑不错,自然是要着力说下这门亲事给自己再添彩头。

奚员外听得哈哈大笑,转了个话题道:“小女调皮,在京城就爱惹是生非,可是给安媒婆添了麻烦?”

这话惹得溶娘有些不满,屏风后传来“哼”的一声轻响。

安生道:“溶娘侠肝义胆、直爽利落,怎么会给人添麻烦呢!”遂将那天碰到溶娘的事将给奚员外听,听得奚员外很是开怀,笑声中这些些许赞扬和自豪,这反应让溶娘满意,发出得意的“哼”声。

气氛很是愉快。

接着奚员外道:“刚安媒婆看到了,梅媒婆、陈媒婆为这门亲事说了不少好话,安媒婆可有什么要对老夫讲的?”

屏风后面的溶娘也提起耳朵等待。

只是等了一会儿,安生并没有开口。

奚员外抬头奇怪看了她一眼,道:“难道安媒婆不是为了这桩婚事而来?”

安生笑道:“正是为了这桩婚事而来,这几天想必奚员外听了诸多溢美之词,安生会说的,想必奚员外在其他媒婆那听过很多回了,安生不会说的,想必其他媒婆也会说给奚员外听。

这倒是,这几天好听的话不绝于耳,他都听麻木了,看来这安媒婆还是个实在人。

安生自然不会告诉奚员外,她更想和溶娘聊,告知这桩婚事的风险,让她再好好考虑考虑,她接着道:“能不能让安生和奚小姐说上两句话?”

奚员外并未拒绝,他转头看向屏风询问溶娘的意思,溶娘也从屏风后探出头来,带着奇怪和迷惑。

接着奚员外笑道:“无妨,既然安生与小女相识,自然是不用拘泥。”

溶娘带着安生来到花园,在坐凳栏杆上坐下,目及之处一片燥热,此处却一片凉爽,呆得让人心情舒畅。

溶娘问道:“安生,你不好好跟我爹说话,找我说话做什么?”

安生道:“溶娘,你那天在书局和那位‘文哥哥’及雪娘的争执我不小心听到,你看这门亲事要不要再斟酌斟酌?”

闻言,溶娘低头沉默下来,不复刚才神采飞扬,有些低落的模样。

既然都让安生上门做媒了,也让安生瞧到了那一幕,溶娘觉得,也没什么好瞒着的,遂娓娓道:“让安生见笑了,文哥哥叫文奕,我们青梅竹马,打小在京城一起长大,在我们小的时候,两家人就说以后要成亲家。”

“冷应雪是我娘姑姑的孙女儿,打小没了母亲,在家里过得也不好,五年前冷映雪祖母给我娘去信,想让冷映雪来我家小住一段时日,看看能不能找个好夫婿,我娘应了。”

“我只有两个同胞哥哥,也没其他姐妹,冷映雪刚开始来我家的时候,我很开心,终于有姐妹可以一起玩了,可慢慢地我觉得很奇怪,冷应雪好似很喜欢抢人东西,我衣裳首饰都被抢走了好几回,我哥哥都笑我傻,让我提防她,说我这样实心眼的斗不过她,提防个两三年再把她送回去便是。”

“可我觉得嘛,她从七平这小地方来的,想必是没见过什么好东西,恰好衣裳首饰这些我多的是,匀给她些也没什么。可是有一天我突然发现我的好姐妹不和我说话,找冷应雪玩去了,我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时,我一个小姐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偷偷告诉我,冷应雪在我背后污蔑了我不少事,还诬陷我呢,你说好笑不好笑,我自己都无所觉,要不是我大哥给我安排的侍女厉害,我可能着了道了。”

“那天我回去问我大哥,他们是什么时候知道冷应雪的真面目的,大哥好笑地说:京城权贵女子最多,勾心斗角最多,根本不用什么时候知道,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她不是好相与的,只有我才会傻傻地相对她好。”

“我娘的姑姑,也就是冷应雪的亲娘,对我娘有恩,因此我也不好对冷应雪太过分,但我对她有了提防。在我发现她又一次无中生有诬陷我的时候,我很生气,跑去质问她,不成想被文哥哥看到了,说我仗势欺负一个身世飘零的小姑娘,我都气傻了,我哥哥都能看穿她真面目,文哥哥怎么就看不穿呢!”

“从此以后,她就故意在文哥哥面前装娇弱扮可怜,还时不时挑拨一下,文哥哥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被纸糊住了,不知道怎么的就偏向了她那一边,我越来越生气,他越来越觉得我不可理喻。”

说到这,溶娘眼睛溢出了泪水,看起来又委屈又愤怒:“她想抢我的文哥哥,她如果想抢别的东西都可以忍,怎么可以抢我的文哥哥!后来我把这些告诉我爹爹我大哥他们,我爹爹马上就派人把她送回了七平县,我很开心,以为和文哥哥终于可以回到以前的日子了,可是我却发现文哥哥对我多了些不耐烦,问他怎么了,他也说不上来。”

“好久不长,文哥哥祖父被罢官免职,一家人回到了青城老家。我们祖籍也在青城,所以,在爹爹为了两位哥哥的前程,递了辞呈后,我哭着央求爹爹也来青城老宅,本来爹爹不同意的,但是闹不过我,就同意了。我打小在京城长大,哪晓得青城县就在七平县隔壁,那冷应雪居然也要来青城县小住,还和文哥哥闹在一块!”

“我气不过,告诉爹爹,但爹爹说这只是小孩子家家的意气用事,不会对两家的婚事造成困扰,让我不用放在心上,可我看见他俩呆一块儿,根本就沉不住气。”话越说越激动。

但这难过和激动只维持了一小会儿,她便擦干了泪水,开心道:“不过爹爹也说了,没事的,只要我和他再多见见,他会像以前一样喜欢我的,这不过几日就是乞巧节了,青城有个花灯会,到时候两家长辈会让我们一起出游的,我会让文哥哥喜欢上我的!”

安生瞧着这样子,明白了劝是没有用的,但看溶娘这精神劲,她还是希望,溶娘真能再次打动她的“文哥哥”呢!

溶娘回到堂屋前,在耳边与奚员外叽里呱啦一阵,让有些不好意思。

听了始末,奚员外朝安生和善地笑了笑,道:“安媒婆有心了,那些都是小孩子家家的意气用事,算不得什么,你可知文家为何请全青城的媒婆来?就是要全城都知道文奚两家盛事,警告那些宵小别打文奚两家的主意!”

安生琢磨了下这言下之意,溶娘或许不知其意,安生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乖乖,奚家尚能回到京城,而文家只能退守青城,这架势真不是把文家架在柴火堆上烤嘛!

最新小说: 夺情 快穿路人小姐是万人迷 综影视之魔修被雷劈后穿成恋爱脑 氪金养美人,我躺着赢麻了 重生后,手撕黑心夫,脚踏恶婆虎 我法师加奶妈,用七把剑不过份吧 穿越明末不用慌,跑去亮剑买机枪 骑刃王:开局获得魔王骑 刷国漫神曲,国漫角色人麻了 全点治疗的我成了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