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1 / 1)

车厢里,安生还在闭眼昏睡着。

幸亏上回给锦娘看病的军医这次也在,安生昏迷过去后,他给安生把了把脉,只是以往遇到多大症状都不曾皱起的眉头缓缓皱起,然后有些底气不足地说:“这位姑娘看着内伤较重,老夫只能试试。”

军医给针灸、开了方子,熬了药,李仪仪小心地灌进去,然后李仪仪时不时用手背量一下安生的额头,生怕安生发了高烧,那就麻烦了。

李仪仪自个儿伤得也挺重的,再加上程永言不断用眼神示意,周安瑾只能劝道:“书仪,你伤得也很重,先去另一个马车里包扎,安生我这边看着。”

李仪仪狐疑地看着他,他只能苦笑:“书仪,我保证等会你过来时,她只会比现在好,不会比现在差。”

好吧,现在适合照顾安生的除了她,就是周安瑾了,她确实伤得也有些重,只能先相信周安瑾了。

李仪仪走后,周安瑾望着一动不动的安生,愧疚地小声说道:“对不起。”

他没想到她伤得这么重,他知道她会一些不寻常的本事,那对杀手怎么说都是普通人,对她构不成威胁才是,所以他才会在得到提前突袭的任务时,为了不打草惊蛇,才没有提前告诉他。

他一直以为她没有问题的,所以在书仪在得知他把她丢在那里,怒视着他说要带人去找她的时候,他随意指派了几个人跟着去了。

只是后来,他整个人变得很不安,脑海里一直回想着一个声音:“不要丢下她,不要再一次丢下她,去找她!”而他也变得越来越不安,用最快的速度把事情解决完后,就带人找过去,正好看到了书仪发的信号炮,赶过去的时点也正正好。

要是晚一点赶到的话……

不敢想,真的不敢想,他肯定自己会后悔一辈子的。

奇怪,对于他来说,安生就是个媒婆,再深一点的话,充其量就是个合作者,他为什么会有这么深的牵挂?

好奇怪,无解。

在他们看不见的半空中,突然出现了两个人,正是清二掌门和她的侍女,清二正一脸焦灼地看着安生,那侍女见状安慰道:“安生看起来无碍,应该除劫过了吧。”

即便如此,清二还是很担心,她家宝贝自上次受过大伤后,什么时候受过着委屈,侍女看着清二想冲下去,拦住她道:“掌门,不可,咱都经历了一次了,难道还要经历第二次吗?”

侍女的话及时拦住了她发昏的头脑。

是啊,已经经历了一次了,上次她不信邪干涉了,结果呢……

清二只能握紧手,深深望了眼安生,回修真界去了。

车辆走走停停,周安瑾一行人终于到了青城县,期间,安生有些好转迹象,奈何人一直未清醒。

到媒婆府的时候,小离死死盯着看着十分破败的安生,简直不敢置信,她家姑娘从来都是活蹦乱跳的,什么时候成这样了。

她恨恨地盯着周安瑾,她家姑娘若不是跟着他出去,也不会变成这副模样。

周安瑾一脸愧疚地深躬道歉。

李仪仪打破尴尬道:“咱们先把安生挪进去吧,安生现如今好多了,就等她醒来了。”

小离小心翼翼地把安生抱进去,使了个理由把他们一行人支了出去,然后自己捏决发力给安生治病,但没啥效果,她又捏决想请成九、雅七来帮忙,奈何功力实在浅薄,小离头回恨自己不争气,怎么就没学会些高深的术法,这样她家姑娘就能早早醒来了。

溶娘得到消息挺快的,第二日就上门了,就是看见这样的安生,溶娘同样不敢置信,她招呼侍剑上前:“赶紧把安生给我娘的药拿来。”

她娘亏得安生的药下去,一天好过一天,她家从京城带来的大夫都说她娘逐渐在好转,这么好的药,给安生应该也不差吧。

小离也没法,军医一直在医治,但安生一直都没醒过来,这药上头有安生的术法,应该有什么用处吧,随后她去熬药,小心翼翼地给安生灌下去。

溶娘把多余的药都给了小离,然后每日来探望,给安生说些青城县的趣事,希望安生能早点醒来。

每个人的心就是揪着的。

溶娘送来的药成效很好,过了四五日,小离倚在床边打盹,模模糊糊听见“水,水”的声音,她一下子就惊醒了,然后看见安生干涩的嘴唇里小声吐出“水、水”的声音,小离惊喜道:“姑娘,你要醒了,我去给您倒水。”

小离到茶几那倒了些水,用小勺子舀了一点,再仔细给她灌进去了,又过了一会儿,安生缓缓睁开了眼睛,小离惊喜道:“姑娘,你醒了!”

安生缓慢地点点头,用嘶哑地声音道:“让你担心了。”

小离感觉到眼眶里热热的,她拿袖子抹了抹,道:“只要姑娘好就好。”随后她跑出去,声音响彻大堂:“姑娘醒过来了,姑娘醒过来了。”

随后一群脚步声响起,一行人来到安生面前,李仪仪想来都是住在媒婆府的,会在不奇怪,让她意外的是,周安瑾居然也在。

事实上,周安瑾这几日除了一些非去不可的事情出去外,其余时间都在媒婆府,即使时不时受小离、溶娘的白眼、冷眼也没离开。

她有好大一笔账还没和周安瑾算呢,但此时由心而无力,只能对他们说:“让你们担心了。”

李仪仪上前道:“还是溶娘带来的药更有效,这药还是上次安生自己做的呢,果然是神药!”

怪不得她在昏睡中总感觉有一股微弱的力量流进来,原来是这样,给溶娘娘亲的药救了自己一命,这也算误打误撞了吧。

安生问:“溶娘呢?”

李仪仪道:“她每日下午会来,都坐在床边跟你说话呢,过了午时,她估计就会来了。”

安生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现在她又有些眼皮子打架,便对他们说:“你们先忙吧,我先睡会。”

周安瑾欲言又止,无奈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只能先出去。

半空中,清二和侍女又出现了,侍女看着安生道:“咱姑娘逐渐恢复,掌门可放心了!”

清二点点头:“真没想到是那些汤药加速了恢复的速度。”

侍女:“是啊,本来八月十五过后,安生功力就会逐渐恢复,哪晓得八月十五居然伤这么重,本来这么重的伤怎么着也得三个月后醒来,哪晓得这么巧,前不久成九来人间界强要求安生学医术,安生还真学会了一些,还给配了药,现在这药居然还救了她,真是峰回路转,玄妙得紧呢。”

清二叹了口气:“是啊,这劫数还得她自己过,希望她每次都能这么好运。”

说完,两人又消失在半空中。

午后,溶娘就来了,她看见安生醒来同样惊喜不已,还带来了一箩筐的新鲜事,缓缓将给她听。

她说了许多,安生印象深刻的只有一件事。

“我跟你说,最近发生了一些怪事,还是我爹告诉我的,他小时候一个好友,也是青城县里的大户,他家有位公子颇受器重,但是最近都没露面,很多人说他被怎么了,其实啊,那人失忆了,我世叔不想让人瞧出来,干脆就关在家里不出去。”

以安生的触觉,这其中定藏着我为人所知的八卦,只可惜她心神不济,不能往下问不说,很快就睡着了。

溶娘来了很热闹,每天给安生带一箩筐新鲜事,连带着安生身上的生气一天好过一天。

这天,安生捏了个决探了探自己气息,发现身体里的气息已经逐渐恢复了,差不多过了七八天就好得差不多了。

只不过八月十五那天术法尽失,比日常反噬几倍的情况吓到了她,直至今日,她还没捏过诀看看术法情况。

她有些害怕。

但现在,她想试试。

她默念一番,手掌一番,桌上的茶杯便来到了她的手上,她再小心给自己使了个清洁术,发现术法有效不说,还没有反噬。

这是不是意味着八月十五那一日就是意外?

以后会不会还有这样的意外?

安生有些担心。

纵然溶娘给安生带来了许多新鲜事,但这段时间她一直未提过她以前从不离嘴的文哥哥,想来是不太好了。

也是,人的心也不是一下子就凉透的。

果然,没过几天,溶娘主动提起:“咱隔壁县发生了件大事,和冷应雪有关的。”

哦?冷家被端了?怪不得这几日都没见到周安瑾呢。

“原来冷应雪在京城与永成侯家小姐交上好友了,我还真不知道呢,后来永成侯府不是犯了事,他家小姐不是潜藏在青城县里,后来被发现抓回京城了么,没想到就这样,冷应雪还跟对方勾搭上了,好像还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犯了罪,近几日冷家就被抄家了。”

“嗯。”安生轻轻回道,她早已了解前因后果,甚至知道得比溶娘更多。

“我说冷应雪怎么硬气了不少呢,居然敢算计到我们家头上,原来如此呀。”

“不过即便没有这一出,回京后,我爹也不会给他们好果子吃。”

“回京?”安生呆了一下。

“是啊,我们几日后就要准备回京了,我和文哥哥得婚事告吹了。”一直以来的一厢情愿被覆灭的时候,溶娘一脸平静,一点也不像之前为文奕一点点事喜怒哀乐的模样。

可即便如此,溶娘还是抬头仰望房顶,双眼紧闭,将眼泪按下去以后,才缓缓道来:“那日你离开前,我对你说文哥哥因为冷应雪质问我的事,那时候我说我累了,后来,我娘身体越来越好,可是他却只探望了她一两次,还是跟着他娘来的,那时候我就觉得很失望,很为自己感到不值。”

“我想了许久,文哥哥还是以前的文哥哥吗?好像不是了,我还是原来的我吗?之前是的,但是境遇不同了,他现在有他的理想抱负,有他的责任,我不是他的第一位了,或许我从来都不是他的第一位。”

“是我高估了我们的感情,突然有一天,我觉得,可以结束了。”

“我生在京城,长在京城,青城老家本是为了他而来,现在结束了,也该回到京城了。”

“那天我把想法和我爹说的时候,我爹对我说长大了,看清了,从那时他就准备回京城的家什,用承诺给文家哥哥一个前程,来和文家退了婚。”

“那时我才明白,原来看不清的一直只有当局者的我,其他旁观者都看得清清楚楚吧,怪不得当初你一而再让我再考虑下和文家的婚事。”

“安生,谢谢你,有你这样的朋友是我在青城的幸事。”溶娘由衷说道。

“溶溶,既然要离开青城了,再称呼溶娘就不合适了,溶溶,京城一定会有更适合你,让你幸福的另一半。”安生真诚说道。

“嗯。”奚溶溶轻轻握住安生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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