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1 / 1)

“你怎么都不问我要带你去哪里?”他任由余稚龄在他的桌子上趴着,看过去的眉眼卸掉了冷峻,是藏不住的柔情。

“哦。”余稚龄用粉嫩的小手撑着头:“我才不在意这个呢,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去哪里我都是愿意的。”

她又借机爬上徐斐的肩膀。

徐斐握着她的手,马车摇摇晃晃的往前走。

余稚龄就这样从后面靠着徐斐,将双手放在他的手中,头枕在他的肩膀上:“咱们的前路也像着马车一样吧。”

“嗯?”徐斐疑问道。

“摇摇晃晃的,但总能向前。”余稚龄笑起来,一双眉眼弯弯的就像是天边的月亮。

徐斐笑起来,反手将余稚龄搂过来,低下头去亲她。

朦胧的月色,洗掉世间沧桑。

“去京城里的辽西王府。”余稚龄躺在徐斐的腿上,伸出一根手指不停的旋转徐斐披散下来的头发。

“明日哥哥就要过来了,我还是要去看一看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他实在是事多,我生怕下头人办得不合他的心意。”余稚龄慢悠悠的说道。

“兄长原来是这样的,我之前还和他一起去郊外操练过军队,觉得他真的很平易近人。”徐斐说道。

余稚龄并没有纠正徐斐对余弋的称呼,她似乎觉察了,又似乎完全没有感知,就像是他俩的感情,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了生命里不可抛弃的部分。

“那都是装出来了。”余稚龄笑起来:“他和我爹一个样子,做衣衫的料子要用最柔软的,吃饭要最上等的食材,就是平日里要用的琐碎物件,也得是最好的。”

“不过他凡事不愿假借他人之手,这倒是省了不少麻烦。”余稚龄耸了耸肩,到底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哥哥,评价他的话语也就更敢说了。

徐斐笑起来,伸手抚过余稚龄的脸颊:“看来北苑从不设侍从,倒是一直以来的传统了。”

没有侍女、不设置暗卫,这样的贵族府邸,在京城里是极为少见的,余稚龄却也有自己的一份道理:“院子里伺候的人越多,越要花费心思,每一个人都不能忽略,时不时就要盯着。平日里处理弥彰的事情就已经够消耗心力的,自己家里还是能省则省吧。”

她转脸笑起来:“你的府里头不也是没什么人伺候吗?”

她又觉得自己坐着累了,环着徐斐的手臂靠进了他的怀里。

徐斐用手撑在她的腰间,让她借着力道免得再用力:“外头人说的话不要听。”

余稚龄不满意于这个回答,嗤笑道:“你拿我当什么人了?虽然没亲自去过,却也不至于相信那些道听途说的话语。”

徐斐错愕,回过眼眸来说道:“倒不是说你,只是这世间纷纷杂杂的话语太多了,总在耳边念叨难免入了心。”

余稚龄从徐斐的怀里挣脱,坐正了身子,两度提及的事情终于是让她必须要说些话语来表明了:“徐斐,我从来不在意别人说什么,真正能够影响我的,只有你的态度。”

徐斐看着余稚龄的眼眸,微微有些愣怔,余稚龄给出了他最想要的答案,可到底有多么珍惜这份感情,那怕是他自己也不能够说清。

“那我是什么态度,嗯?”只有这时候的玩笑,才能够掩盖他过于珍视的内心。

余稚龄笑起来,她怕痒,徐斐又偏偏用很轻很轻的力道去摸她:“你是什么态度,我哪里知道?”

年轻的姑娘想要躲开徐斐的触碰,可她越是否认,徐斐越不愿意放过她:“你不知道?如此这般说可真是让我寒了心思。”

那不过就是玩笑的话语,两个人谁也不去在意。

辽西王的御赐府邸在城中心的五岩口胡同,因为是在最顶头的位置,恰有一株百年槐树,供给马车掉头。

虽然并不经常来,但到底是自己家,余稚龄也总归算得上是轻车熟路。

并不像京城里所有的富贵人家那般,府邸的前门总是张灯结彩,辽西王府要不得往里面走,就只在门前站了,便有一缕扑面而来的清冷气。

大门前的两侧,一溜开挂着素白的灯笼,那是一种只有在祭祀仪式上才用的灯笼。

纯白的灯笼即使没有点燃,在暗黑的光影里也是醒目的存在,余稚龄站在门前,仰头看着,和身边的徐斐笑道:“你看这世间的,明明是用鲜血换来的安稳,他们竟然还嫌上面的血迹脏。”

徐斐冷声道:“是吗?高高在上的神尚且想着不劳而获,就不要责怪他的子民,食荤腥而远庖厨了。”

余稚龄轻声一笑,那淡淡的笑声震透风铃,竟在寂寥的夜空里,得到了回应。

转过屏风的正堂,明亮的烛火一扫前门的寂寥。一座座制作精美的灵牌,整齐的供奉在供桌上。

两边的实木椅是使用的模样,半圆形的围坐,那些逝去的英灵,在这里,就还如同往昔一般,卸掉了白日的责任,和主将围坐在一起,分享晚间的时光。

他们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余稚龄拎起桌上的茶壶,为每个座位添了一杯茶。

而后她退了一步,手里捧着的茶杯奉过头顶:“叔叔伯伯们,今天带他过来看看。”

她的声音不大,却很坚定,不像是偶然的碰见,这幅画面,她似乎早就做过排练。

手中的茶奉上主桌,余稚龄回手拉住徐斐:“这些都是我爹的战友。”

徐斐什么也没说,他甚至脱开了余稚龄的手,另拿过一只崭新的茶杯,恭恭敬敬的为主桌奉上了茶。

绕过正堂的后院里,种着一些常年不枯的松柏。

“京城里已经见不到这样大面积的松树了。”徐斐的话语里带着一种对世人的嘲讽。

“瞧着不好看呗,干巴巴的,哪有牡丹花来得娇艳。”余稚龄应道,她那双漂亮的杏核眼一转,神情里自顾,眼角弯弯。

“所以他们就只会享乐了……”余稚龄伸出手,指尖拨弄微微下垂的松树枝。

“你不觉得是个好事情吗?”徐斐冷言冷语:“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更多的机会。”

余稚龄笑道:“你说的对,但他们永远都会需要我,即使未曾堕落,这个王朝想要支撑,也总需要我。”

她的笑容里带着将门虎女的自信,徐斐眼眸不眨,她此时就是他的明星,是他一生追寻的光。

“我不知道他们需不需要你,但我需要你——”徐斐忽然凑在余稚龄的耳边说道。

温热的鼻息扑撒在余稚龄的耳端,小姑娘伸出小手,揉了揉自己的耳尖:“什么呀,离这么近,我都没有听清楚。”

徐斐笑着伸手抱住她的腰身,两个人嬉笑着往里面走了。

“辽西王在这个时候进京……”饶是陈良甫也意识到了,如今朝廷势力变化,正是要紧的时候。

“什么?余弋哥哥要进宫了吗?”陈忆玉趴在桌上吃着糕点,听到辽西王的名字,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抬起头来。

“你叫他哥哥,人家却有实打实的妹妹。”宋兆在一旁玩笑道。

闻言的卫揭却将目光看向了陈忆玉。

陈忆玉偏着头想了想,她虽然叫余弋哥哥,可往往一句话也同人家说不上,但她就是想要和人家玩,哪怕是追着人家后面跑,她也甘愿。

“他们的生活和我们不一样。”陈忆玉眨了眨眼说道。

“有什么不一样的?”陈良甫看了一眼宋兆问道。

“就感觉我们长这么大都没有出过京城,但人家就去过很多地方,见过的东西也多,他和幺姑说起来的话,我就从来都听不明白。”陈忆玉认真的说道。

陈良甫罕见的,没有应声。

“不说余弋,就是幺姑,她也是女子,也就只比我大两岁,但她就能够参与国家事务,为父皇分担忧虑。”陈忆玉嘟着嘴巴说道。

“咱们怎么就说到这里了?原本是说什么来的?”陈良甫愣了愣,终于说道。

一句话,几个人像是终于找到了开启的弹簧,陈忆玉缩了缩头,其实她还想让大家的注意回归到自己身上。

余弋的出现到底在群臣之间惊起了几层浪,最终还是要归结于陈皇的态度。

“皇上这次怎么只留了咱们世子爷用膳,连园子都没有逛一逛?”弥彰里几个跟在余稚龄身边的小官儿,一边打扫着室内的布置,一边说起这期间的事情。

走进来的宋颍川恰好听到了这些话:“皇上的意思你们也敢揣度?真是觉得在自己的地方,就如此放肆了?”

两个小官儿立刻瑟缩的退了出去。

“人家说的也没错,你上来就给人家训了一顿。”郑铎在椅中坐了,端起一杯清茶慢慢品着。

“你且这么说吧,若是让主子听到了,保管就是一顿骂。”宋颍川从郑铎手里抢走了刚刚泡好的茶水。

一向尊贵的郑小侯爷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他淡然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管那个呢,反正我是知道,世子爷一来,就又有新鲜的河鱼吃了。”

余弋带来的河鱼最终有没有落到郑铎嘴里,已经不得而知了,但有一个人,却吃到了最新鲜的全鱼宴。

最新小说: 怀了继承人后,她恃崽而骄 全职法师:妖魔法师 狐妖:人间第一人 斗罗之玄天传奇 万界神豪:咸鱼倒卖记 富豪使命:花的越多,国家越好 重生民国:财阀立国传 诸天首富从水浒传开始 快穿:反派心尖宠 虚拟造物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