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1)

“头儿?”王四虎被男人弄出的声响吓得一哆嗦,走前几步,心有余悸地捡起被男人拍飞的画像。

纸上画着一位身形高挑,面容冷峻,垂眸打着算盘记账的郎君。王四虎才看一眼心就咯噔起来。

无其他,这位郎君带来的影响不可磨灭。

几年前他们还未在望都郊安营,那会儿的本家于永州那片贼盗匪奸横行的乱流地。弟兄们如往常下山设障,行至半途遇上了两位背着包裹的郎君。

他看那两人衣裳脏乱,面容憔悴手无缚鸡之力觉得抢不到什么钱。碍于营里新收了几个小弟,王四虎便打算用这两人给小弟们练手。

谁知他方便回来,却见到一地捂着腹部嗷嗷大叫的小弟,而那俩脏兮兮的郎君不知去向。

自认倒霉继续带着人往山下走,才走几步便掉下一坑,好不容易爬出来坐在路边休息才蹲下又是一坑出现。

就这样一坑又一坑,几人出来两个时辰还未下到山。王四虎恨得牙痒痒当即决定返回营地,可没料到那天杀的竟然也在上山的路上刨了几个坑,害得他们回到后脸上肿的认不清谁是谁。

之后不知谁多嘴说了出去,头儿才知道他那日无功而返,又是给他一顿训斥。

“四虎,”男人揉着天仓,双眼微阖,“此事由你去办,定要做的滴水不漏。”

“得咧,头儿就等着我把那小子首级提回来吧!”王四虎领了命,带着那搬箱子的四人一齐告退。

出来的五人往潭东边走去,不知在山体上做了什么,一道暗门忽地就这么出现五人面前。

爬在草棚屋顶的初八伸长脖子想要看个究竟,遗憾的是,距离过远他没有看清楚王四虎是如何操作的。

右肩碰了碰一旁的人,他往陈舟晚身侧扬了下头掩着唇,“你去问问我师兄什么时候动手?”

“这么着急?”陈舟晚皱眉,“先找出劫来的货堆放在哪在说吧。”

既然丢失货物的正主不着急,初八也不闲操心。他又往李须韫那边望了望,撑着手越过趴着的陈舟晚来到中间。

被迫与李须韫隔开的陈舟晚盯着朝他傻笑的初八,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先破口大骂还是先出手揍一顿。

“小点儿声。”

视线在每个屋子搜寻的李须韫听到身边不小的动静,扭头警告初八安静点。

话音刚落,几人所在的草棚下不知何时来了两人,正在讨论今日劫回来的货。

“你可得把钥匙看好喽!头儿对这次的货很满意,要是少了或磕着货,小心掉脑袋!”尖嘴猴腮的男人恐惧地看了男人所在的屋,叮嘱道。

被他说的心底打鼓,那人下意识摸了摸放钥匙的兜,微微呼出一口气,“在着呢!我一会回屋待着不出来,钥匙定不会弄丢的。”

说完抬手捂着后颈,也跟着看了眼那屋子。

两人又聊了几句,便各自做活去。李须韫目光跟随着保管钥匙的人,不动声色地蹲起身,在那人拉开门的一瞬间来到他身后,一记手刀下去接住还未来得及反应的人。

把人拖到墙边靠着,她搜出钥匙回到草棚上。

把钥匙丢给初八,李须韫拿着剑说:“你去开锁搬货物,”又转向陈舟晚道:“货物可能拿不全,你是怎么想的?”

三个人,就算用板车全拉走一车队的货物也会被绿匪察觉到,继而追赶上来。到时要顾着安全,货物就不一定能带走。

陈舟晚没有犹豫,当下决定只要拿回四箱独山玉器皿便好。

毕竟是与人说好花了重金的,其余皆是陈家自家的货,没了再调一批便好。反正到望都还未写信与家中。

先带着陈舟晚到路上候着,初八和李须韫兵分两路。一位去开锁寻找另外三箱,一位想办法从绿匪头儿屋里拿回被抬进去的那箱。

拿出一炷迷香点燃,从合闭的支摘窗撬开一条缝隙伸进去。等了一会儿后,她先是拿出一颗石子往里丢,见男人对声响不做反应,又丢了几颗,直到确认那头儿真的昏迷了才翻窗进去。

把地上散落的石子捡回来,她脚步极轻地来到男人面前视线停在他怀中的玉壶上。思索几许,她扯住玉壶的壶柄慢慢拉出来。

猝不及防地,男人翻了个身,李须韫拉着玉壶的手僵住,眼睛死死盯着他。几息之后补了一手刀的李须韫把玉壶放回箱里,活动身子沉住气,猛地把需四人抬的箱子抱起。

站在门口探出脑袋,恰好与同样抱着箱子的初八隔着空地对视。

前者龇牙咧嘴地看着李须韫轻轻松松抱着箱子直接跃上草棚,往陈舟晚所在地方奔去,心想着还真是恐怖如斯。

三人再次汇合,陈舟晚坐在前边见李须韫和初八坐好,便驱赶着李须韫弄来的骡车抓紧离开此地。

几人离开半个时辰后,尖嘴猴腮的劫匪举着酒壶从北边的厨房出来,经过保管钥匙的人屋外瞥了眼,发现这家伙直接靠着墙睡得四仰八叉,好笑地摇头。

来到草棚下取干草时余光一顿,睁大眼往原本上了锁的库房看去。不好的预感上涌,他立马跑去库房。

不久后,营地随着一声惊叫彻底炸开锅。

安全抵达望都城里,陈舟晚赶着去医馆看商队兄弟,把运输送货的事交给李须韫,临走时不忘把货单塞到她握紧的拳里。

“师兄,陈郎君与你真不见外啊!”初八站在她身边,看着陈舟晚快跑去医馆,感叹道。

李须韫闻言神情温和地看着他,初八倍感怪异地抱紧自己,小心翼翼道:“师兄,你别这样,有些吓人。”

吓人?

李须韫笑容僵了一瞬,不与初八多计较。在望都她已经习惯伪作另一种人了。

来到西街的双溪云庄,李须韫站在外间把货物交与掌柜。现下坐在一旁喝着茶水等铺里的人清点完货领了钱就可以走。

待李须韫两人走后,里间走出一人接过货单。他听着掌柜夸赞着独山玉的品质,视线追随李须韫的身影而去。

全然不知被人盯上的李须韫正站在贩饮子的串车边,看着初八双眼冒光地接过商贩递来的饮子,皮笑肉不笑地付了钱。

“师兄这饮子真好喝!”

本以为他要两碗饮子,有一碗是给她的——在初八牛饮的举动下,李须韫状似不经意地与他拉开了些。

她挑了个阴凉地儿坐着,双手拢袖,借着袖子的遮挡摩挲手里的莲花飞羽玉石。

这是那绿匪头儿翻身时从身上掉下来的——一块来自前朝时,番邦进贡的水玉,只有两指节大小——也是鱼跃案里丢失的其中一件宝物。

与鱼跃案可能有干系的刘府,身上有鱼跃案丢失宝物的内侍和绿匪头儿,还有出现在福宝当铺中被藏起的鱼跃玉石,以及形迹可疑藏匿私兵似是沈家名下的别苑。

不断浮现出有关鱼跃案的人和物,李须韫不知该继续从鱼跃案下手,找出刘府杀害兄长的证据还是另寻他路。

“师兄!你在这啊!”

吃完饮子把碗还给商贩,初八转身没见着李须韫,便一路沿着来时的路走,这才在一处大树下找到她。

被他憨厚的眼神看得不自在,李须韫别过脸问:“你不回去跟在我身边作甚?”

目前暂住在师父家的初八心虚地弯着眼,心里鬼点子转着。

他调整了状态,佯装神情窘迫地攥着衣服,支支吾吾的。被他这神态弄得莫名的尴尬,李须韫重新打量了一番这位凭空出现的师弟。

之前只顾着盘问他的来历和找回货物,如今得空细看,发现这位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小郎君衣裳有几处颜色深浅不一。她疑惑地盯着那几处,“师父不在云水阁?”

初八摇了摇脑袋。

她又问,“没给你留银钱?”

初八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再次摇着头。

“......那师父给你留了什么?”顿了顿又道:“你住哪?”

面对李须韫的关怀问话,初八头低的快要挨到地了。他大声感叹自己将要流落街头,无饭可食的时候,头顶响起李须韫无奈的声音。

“知道师父靠不住,但也没料到他什么也不留下。之前传书到云水阁,瞧着你来了以为你当下住那,可你这模样......”

“罢了。”

她起身拍了拍初八,在后者忐忑的眼神中,漫不经心道:“暂且住我府上。”

顿时感动的泪眼花花,他想上前给他的好师兄一个拥抱。才碰到她的手臂,一股巨大的力道落在脸上。

天旋地转间,初八好似看见了他的好师兄那高高抬起又迅速收回的腿。

李府里,沐浴过的李须韫坐在床上看着李文记下的情报。初八被她安排到空置的厢房住下,安排李文带他熟悉府中上下。

“郎君,这小郎君真是你的师弟?”带初八逛完李府回来李须韫身边候着的李文好奇。

“应当是。”她接过李文递来的帕子盖在脸上,“也就他这心智,瞧着骗人也骗不出什么大事来。你不是总说闲得发慌?喏,你好好看着他罢。”

“......郎君这是怕他不自在,让我陪他多解解闷吧!”李文哀怨地点出她派他去初八身边的目的。

李须韫不说话,他也就不聊这些闲事。“郎君让我去刘府盯梢,我还真发现了不对劲的。”

此话让靠在床上的李须韫坐直起来,她听见李文压低声音道:“我在刘府大郎屋内,看见了刘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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