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1 / 1)

天旋地转的晕眩。

在许馥和陆时零消失在他视野中后, 陈闻也突然感觉眼前发黑,腿也跟着发软,整个人都要跪下去似的, 手扶了一下玄关柜,才堪堪站住。

想象,和亲眼看到, 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知道她有男朋友……他早就在心里接受了这个事实了。

可亲眼看到陆时零亲昵地搂住她, 在她耳边低喃的时刻,他还是感觉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她身边从来不缺男伴, 这他当然也知道。

从小就知道。

每年回国偷偷地去看她时更是再清楚不过。

他知道想要赢并不容易, 却没有想到如此出师不利。

更没有想到自己竟是如此脆弱, 脆弱到不堪一击。

陈闻也努力地调整自己的心态。

他昨晚就想明白了的,暂时的落后没什么, 他会当最后的冠军——

只是感情好像并不能够跟随理智一起。

他跌跌撞撞地往卧室走去。

没关系,睡一觉就好了——

昨晚睡的那觉就休息得很好……

一觉醒来, 她会出现,烧会退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哎。

许馥转过了楼梯拐角就松开了陆时零的手, 在心中暗暗叹气。

陈闻也明天一定会搬走了吧?

虽然有点残忍,但她希望他会更明白自己的位置,也能够明白她与他并不是一类人。

她是那种会玩弄男人真心的人。

而陈闻也则是那种毫不计较, 会乖乖奉上真心的男人。

看在黎教授的面子上, 也看在两人从小就认识的份儿上,她放他一马好了。

陆时零此刻还有些发懵。

这是他第一次进许馥的家门。

之前他每天接送她,每次将她送到家门口,在欲语还休之间, 她完全都没有邀请他进来坐坐的意思。

今天却是奇怪。

以往两人都是约晚餐多,今天许馥却独独约了个下午茶,说控制体重,晚上不想吃饭,于是早早就回了家,竟还邀请他进门坐坐。

尽管这一天都是他在说,她在听,但是她也基本没什么回复,陆时零也不知道她听进去了多少,不知道自己说没说到点儿上。

但她竟然邀请他留下……

“……所以说,”陆时零小声问,很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确定的答案,“你愿意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许馥发现刚把包扔在了楼下,于是抬头问他,“有烟么?”

陆时零怔了一下,道,“有。”

“我抽一根,”许馥道,“来大姨妈了,心烦。”

两人走到一楼露台上,陆时零敲出一根给她,挡着风为她点上了烟,又捻一根给自己。

“经期抽烟不好,”陆时零哄她道,“少抽几口吧?”

许馥“嗯”了声敷衍,随即深深吞吐一息。

烟叶过喉,混着尼古丁上头的微微眩晕感,她终于感觉好受了一点。

她着实不理解心口这奇异的酸涩情绪。

不知道是不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那种酸?

毕竟一般都是玩腻了直接丢掉,还没有想玩却忍着没玩的时候。

“风很大,”陆时零说着,站在了上风口,为她挡风,问,“冷不冷?”

“有你挡着……”许馥下意识地回答,却突然卡顿一下,才勉强说完,“就不太冷了。”

陆时零轻笑一声,他又贴近许馥一些,将她松松拢在自己怀抱中,低声道,“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你没有让我失望过,时零。”许馥轻声道,“是我的问题。”

陆时零身体一僵。

许馥捻着那根细烟出神,“是我对你没有感觉了。对不起。”

陆时零和陈闻也不太一样。

他为她挡风,会先告诉她“风很大”;

陈闻也则一声不吭,径自站了过去。

陆时零这种男人,该是更讨女孩欢心的类型。

他付出一寸,便习惯性地会从侧面让对方知晓一寸,无时无刻不展现着自己的体贴与细心。

但这招对许馥却无效,因为她天生敏感,也从不把这些作为理所应当,所以并不用他过多强调,便能有所感知。

而陈闻也的付出温柔,细腻,无声,却狡黠而强硬。

他搬进来后,她好像连酒都没怎么喝得上。

陈闻也和他不一样……

许馥又深深吸了一口烟,随即揿灭了它。

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昨天还在想陈闻也没受过挫折教育,敢情她也没受过。

越吃不着越觉得香是吧?

“外面确实太冷,”她冲陆时零露出个温柔的笑,“进屋聊聊?”

陆时零沉默着。

他的心情如过山车一般,在她的温柔与狠戾中变得迷茫,变得举棋不定。

许馥进了屋,没有烟抽,没有冷风吹,那烦躁劲儿又上来了。

她往床上一砸,重重叹一口气。

陆时零坐在她身边,看着她苦恼模样,问,“……为什么?”

“不知道,”许馥低声道,她轻轻揉着自己的腰,“我好难受。”

本来今晚也是要在他面前上演一出苦情大戏的,但许馥说出这两句话时,竟然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难得说了两句真话给陆时零。

感情这东西本就捉摸不定,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但却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会突然不喜欢。

难受也是真难受,心里怪怪的,身体也不舒服,来了姨妈腰酸困得很。

陆时零知道她经期会腰疼的老毛病,他想了想,试探地揉上了她腰窝。

但他手太凉,碰上去的时候许馥低低吸了口气,他意识到,忙伸回来哈气暖手。

许馥笑道,“陆总来给我当按摩师呢?”

“是啊,”陆时零捂热了手,重又揉上去,“新人按摩师,请多担待。”

许馥被逗笑,陆时零也笑起来,仿佛他们之间没有任何阻碍一样。

但陆时零以前只是知道她经期会腰疼,从来没有思考过怎样去缓解,去帮忙。

他习惯于被爱,擅长轻描淡写地撩拨,却好像从来没有学会过如何去真正地爱一个人。

在一段认真的感情里,他也是个新人。

“我也想做一个新人男朋友。”陆时零道,“人都是会改变的……”

“啊……”许馥痛叫一声,“你现在就要改变了,按得也太大力了。”

陆时零忙放轻力度,“这样呢?”

许馥哼哼唧唧,“……还好。”

“……我从来没有照顾过别人的经验,”陆时零低声道,手上动作更小心,“抱歉。”

他按到许馥的痛处,她喘息深了些,“这算得上是什么错,为什么要道歉?”

陆时零突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丧气,“因为我也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

在爱情里,好像每个被抛弃的人都会在最后关头开始盲目找寻自己的问题。

是不是因为我不够好,所以她/他才会不爱我?

真实的答案永远都是否定。

许馥并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兴起而给别人带来不好的回忆。

当然,更不想分手分得不干不净,影响更乖的下一个。

为此,她也钻研出了一套较为成熟的分手路径。

第一步,肯定。

一方面,要多夸奖肯定对方,让其重新拥有自信,不要过于萎靡不振;另一方面,也可以让对方相信自己其实并不需要改变,以免通过改变来继续纠缠。

她轻柔地肯定他,“不,你很合格。你英俊帅气,也温柔耐心,我和你在一起的时间过得很开心。你习惯做天之骄子,没必要去为了任何人放低身份,改变自己。”

陆时零突然发现许馥已经彻底看穿了他。

她知道他马上就要试着低三下四地向她求饶。

他在她面前好像已经变成了一个无知的单纯孩童,心思都纯净简单得藏也藏不住,根本用不着猜。

明明以前,陆时零才是习惯做那个大人角色的人,女孩们的心思一点就破,他看得明白,偏偏不点,只笑着把玩。

但他好像看不明白她了。

不——他曾经看明白过她了吗?

“可我现在真的很想要改变自己。”陆时零低声道,“如果我可以改变,你还会爱我吗?”

来了,第一步,否定。

对方那么好到底为什么你还要和他分手呢?到了这个关头,可不要努力去解释原因,怎么糊弄怎么说为好,免得原因编得不好,后面还要搞售后。

这里的重点就是要反复向对方确认,自己是真的真的不喜欢了,以免对方还总是陷入自己的幻想中,久久不能自拔。

“别这样好吗?”许馥道,“你现在变得很不像你。如果你都不够爱自己,要我怎么去爱你?”

陆时零突然很想问,是因为有别人的缘故吗?

甚至想直截了当地问——是因为陈闻也的缘故吗?

但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许馥道,“……这让我也很痛苦,时零。”

这就是第三步,也是最后一步了——装惨。

越不爱越容易装出来惨。真正陷得深的人,反而可能不愿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狼狈模样。

而被爱的或更渣的那一方,装惨却会更容易得到对方的同情。

许馥把脸埋在枕头,声音闷闷的,听起来像是要哭了,“我以为我们会在一起很久很久,但我却突然发现自己开始不再期待和你在一起的未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心也缺了一块一样,清晰的未来重又变得迷茫,我这一段都吃不下饭,也睡不好觉。”

“所以放过我,也放过你,好吗?”

-

——他们好像一起抽烟了。

陈闻也常开着窗。他知道许馥有时从医院工作回来心情不好,就会在一楼的阳台上抽一支烟,他能嗅到那模糊的烟草味道。

那是许馥的味道。

可陆时零和她抽一样的烟。

——他听到他们低声交谈。

他们在聊什么?

陆时零的话题会比他更成熟,更有趣吗?

会让她更开心吗?

风这么大,他会帮她挡风吗?

——他听到他们从阳台回到了卧室。

回到卧室然后呢?

……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陈闻也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他一直觉得自己和许馥的距离已经足够近,不过只是隔了一层楼板的距离。

但别人却或许可以直接躺在她身边。

是他没有的资格。

——他听到他们在含混不清的笑。

耳鸣声愈来愈大。

——他听到她娇呼了一声。

在她的喘息声中,那耳鸣声震耳欲聋,终于好像在一个临界值穿过了他的耳膜,然后瞬间,一切全部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的声音像海潮一样褪去,他像被丢进了真空的塑料袋中,彻底隔绝了一切喧嚣。

万籁俱寂的空白中,陈闻也疲倦地阖上眼睛。

终于什么都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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